24. 第二十四个梦
作品:《恋爱悖论》 桑兮渺凭借自己那少得可怜的恋爱理论知识判断,她和盛时之间就差捅破窗户纸了。
毕竟在线上聊了那么久,他还给她送了板栗饼。
直到有天晚上,不经意刷到学校公众号推送的消息。
前几天的迎新晚会,盛时和一个女生在舞台上演出,他穿着白衬衣,抱着吉他,聚光灯打在他脸上,原本偏硬的五官轮廓也柔和几分。
但桑兮渺没心思欣赏他俊朗的容貌,她的目光被“情侣组合”吸引走了。
他和那个女生,是情侣。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手指定在那儿。
眼前的字像未干的墨迹,被水晕染成一片,唯独那四个字不断放大,放大,占据她全部视野。
最后她只能掩耳盗铃地退出界面,假装没看见。
距离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了,男人,尤其是名草有主的男人,哪有考试重要。
可越逼自己转移注意力,那根扎在心里的刺就陷得越深。
一动,就牵带着血肉,疼得厉害。
看书的时候,桑兮渺总是走神,复盘之前的种种细节。
她问,她是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没有正面回答;
板栗饼他说是他顺手买的,也许就是真话,但她没信;
他到现在都没对她开放朋友圈;
……
所谓的他对她的好感,只是她的自作多情。
“他对我有意思”是世上最大的错觉。
说不定,他还会把她的追求当笑话,拿她的事迹和朋友炫耀:看,有个女生这么喜欢我。
就像小时候把一幅画了很久的画送给好朋友当生日礼物,后来听见她和别人吐槽:真是小气,别人送巧克力,送蛋糕,就她送那么个破玩意儿。
桑兮渺想说,因为她的零花钱很少,因为她特别珍视那张画。
她想替自己的真心和画出头,挽回它们的尊严。
但最后桑兮渺选择假装不知道,和她渐渐地疏远,直到成为再也不联系的“老同学”。
友情失败的经历,令她如今在面对胎死腹中的爱情时,再度内耗,甚至臆想出一些没有实证的事情。
桑西渺暗暗啐自己一口:吃了无数堑,还长不了一智。
每当她对人产生兴趣,想与之搭建联系时,收获的总是失望。
她想,她可真惨,还没恋爱,就失恋了。
负面情绪不断堆积,像垃圾一样,不断发酵,散发的恶臭便体现在她的脸上——
黑眼圈快掉到下巴了,嘴唇干得起皮,鼻头还爆出一粒大痘。
稍稍值得庆幸的是,图书馆里有很多这样的考研人。
桑兮渺开始戴口罩出门,既是为了遮脸,也是因为她最近有些感冒。
人不顺心的时候,病毒都跟着趁虚而入。
或许是吃了药的副作用,她脑袋昏昏沉沉的,学不进去,心里更焦虑,迫使自己去记那些佶屈聱牙的词。
偌大的图书馆里,只有细碎的翻书声,还有偶尔的一两声咳嗽。
看来不止她一个人感冒。
那应该也不止她一个人失恋。
这么想,就得到了一种,类似于同病相怜的安慰。
保温杯空了,桑兮渺打算去饮水机接热水,刚起身,看见一个站在书架旁,两手抄兜,定定地看着自己的男生。
他笑了下,无声地,用口型说:“找到你了。”
……
最近昼夜温差大,中午的太阳暖融融的,到了晚上,风又冷得砭骨。
路灯照不到的地方,树影,人影,皆是影影绰绰的,被北风吹出了几分萧索之意。
桑兮渺将下半张脸缩进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她低着头,脚下的影子一会儿在前,一会儿在后,不清楚第几轮交替时,盛时开口了。
“最近很忙?”
他大概也察觉到,她这些天不寻常的冷淡。
早午晚安消失于聊天框,更别提那些笨拙的,套近乎的语句。
作为被追的人,他似乎不应该问她,是不是半途而废了。
但他还是没忍住,去图书馆,一层一层地,把她找到。
桑兮渺“嗯”了声,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快考试了。”
“学得怎么样?”
“还行吧。”
“你报的哪儿——这个能问吗?”
盛时知道有人忌讳上岸前被打听这些,但他只是为了找个自然一点的话题罢了。
这对他来说,也是破天荒了。
桑兮渺倒是不信事以密成,言以泄败的说法,她说:“本来想考京市,为了稳妥,一志愿填了本校。”
“什么时候考?”他说,“下下周?”
她回以一个“你这不是知道嘛,干吗多嘴问这一句”的眼神。
好似一个巴掌,扇醒了盛时,令他醒觉,自己的表现太过鲁钝,太不像自己。
他索性结束这段尴尬得像相亲对象初次见面的聊天。
盛时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笔,就是那种普通的,0.5mm的考试专用中性笔。
桑兮渺抬眼觑他。
送人礼物不必这么抠吧,这能值两块钱吗……
“咳。”他清清嗓,“祝你考试顺利。”
她心直口快,吐槽道:“这笔是开过光吗,这么灵?”
“嗯。”
桑兮渺:“?”
盛时塞到她手里,又将手抄回兜,目光从她身上移开,风轻云淡地说:“去庙里找大师开的光,就是个心理安慰。”
她无意识地转了转笔,“我考的是马哲,还不如去拜拜马克思雕像呢。”
“你拜过吗?”
“没有。”
盛时静了静,忽地问:“你想去拜吗?”
桑兮渺:“现在吗?”
“如果你愿意,可以是。”
桑兮渺没作声,闷着头往前走。
盛时当她不情愿,毕竟时间也不早了,跟在她身后,打算送她回宿舍。
她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回过头冲他说:“我不追你了!”
盛时的脚步猛地停住,眉心聚拢,语气不太好:“说追的是你,说不追的也是你,耍我玩吗?”
哪有她这样的人?
突然要追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没几天又突然不追了。
连小孩子都知道,播下种子后,需要时间等待它发芽。
她不仅没诚意,还没耐力。
“追不追本来就是我说了算,跟你有什么关系?”
盛时走近,身高和雄性荷尔蒙带来的压迫感瞬间拉满,她的呼吸不由得收紧,脚底却像黏住了,动不了。
他眉眼压低,“你当我是球场的球吗,谁都能来追?”
桑兮渺被过近的距离和他诘问的态度吓得脑中空白了一霎,张了张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她虚什么?
错的又不是她。
“你有女朋友,大晚上的还跟别的女生走在一起,邀请她去拜马克思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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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兮渺恶狠狠地瞪他:“渣男!”
骂完本来该觉得解气,可那股气不但没发出来,还在心里胡乱撞着,撞得她心底发酸。
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被辜负,还是追求失败。
盛时眉心的褶皱蹙得更深,“我哪来的女朋友?”
她撇过脸,“我怎么知道你哪来的?”
他把她的脸掰正:“不说清楚你就别想走。”
桑兮渺的脑袋被他控制,拍打着他的手,奈何他用了劲,只好说了公众号的事。
盛时气笑了,把那条帖子翻出来,“你再仔细看看。”
她逐字逐句重读了一遍。
图是几张照片拼在一起的,文案和图一一对应,“情侣组合”对应的……是另一张。
是她关心则乱,看岔了。
他说:“她是音乐社现任社长,找我帮个忙而已。”
桑兮渺自知理亏,低低地“哦”了声。
“她有男朋友。”
“哦。”
“不是我。”
“哦……我知道了。”
盛时不作声了。
桑兮渺嘀咕:“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难过了很久好不好。”
盛时语气冷冷的:“那还追吗?”
桑兮渺小心地观察他的表情,不确定他还有没有在生气,想了想,说:“追……吧?”
盛时:“吧?”
她忙不迭找补:“追追追。”
双手合十,恳切地看着他,“您大人有大量,再给我一个机会。”
盛时脸色稍稍转霁,揪住她的脸,“以后遇到事,别自己胡思乱想,直接问我,知道吗?”
桑兮渺懵懵的:“可以吗?”
他反问:“为什么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一直以来,都羞于坦诚自己,也不敢探究别人。
怕期望落空之后的巨大的失望,怕那么一颗脆弱的真心交付出去之后,又被抛弃……
桑兮渺回到宿舍后,依然像踩在云上,飘飘乎不知所以然。
脸上的皮肤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指腹的触感。
睡觉前,她犹豫了许久要不要给盛时道晚安。
最后一条消息的时间还停留在几天前。
想点进他朋友圈,由于是躺着,操作不方便,不小心变成拍一拍了。
她连忙点撤回,但他已经看见了。
盛时:还没睡?
桑兮渺:你不是也没睡嘛。
盛时:睡不着。
桑兮渺想到他说的那句话,咬着下唇,纠结了下,还是问出了口:你为什么不对我开放朋友圈?
盛时:想看?
明明是他说可以直接问他,问了又不说,他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就是会让人误会啊。
桑兮渺气鼓鼓的,敲了三个字回他:谁稀罕。
盛时:那还是挺稀罕的,看一下吧。
好奇胜过了气恼,她点他的头像。
新多出来了一条,仅有的一条,只有两个字,标点符号表情包都懒得带似的——
晚安
评论区里居然有他们的共同好友,桑兮渺看着那个名字想了想,好像是转专业前班里的班委。
没想到他居然和盛时认识。
他说:稀了奇了,从来不发朋友圈的人发晚安给哪个妹子看啊。
盛时回复他:反正不是你。
所以,这是他发的第一条?
那确实是……挺稀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