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作品:《失情雨

    第二十八、二十九章第二版、


    第二十八章、


    她没有再虚与委蛇,也没有要征求他同意的意思,只是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带着那种坚决的、不会更改的意味。


    眼前舒纯熙的这幅模样,敬渝根本不陌生,虽然从表面上来看,两年后的她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但骨子里那种倔强和执拗,也只是被血肉皮囊包裹得更深了一点而已。


    他从来也都拗不过她,好像只有“让步”这一个选择。


    敬渝屏息沉默着,车厢里落地闻针,氛围凝滞着,又仿佛剧烈地拉扯着,像一根弦只是在等待终于蓄满到顶点的那一刻。


    终于,握着舒纯熙的那只手无端加重了力气,敬渝开了口,克制地舒出一口气。


    “去一等公狱。”


    驾驶座的司机应声,在下一个路口调转了车头。


    没过多久,敬渝又从口袋里摩挲着用左手拿出了手机,然后放到裤腿上,解锁,打开电话本,找到一个号码,拨出后,又用有些不熟练的动作,把手机拿了起来放到左耳边上。


    余光里,舒纯熙看完了他所有的动作,对于他宁愿这样都不松开右手的行为,有点无语,但终究没有做什么,只是敛下眸子,听他继续讲电话。


    敬渝安排的自然是他们进监狱的事情,同那头礼貌客套了两句,并没有什么额外的信息。


    舒纯熙听了一会儿,就有点疲惫起来,仰身向后,靠在椅背上面闭上双眼,朝着窗外的方向偏过头,竟然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待到耳边传来放松的、有规律的微弱呼吸声,敬渝才卸下肩背上绷紧的劲儿。


    他放下手机,转头看过去,舒纯熙的脸并不是对着他这边,只留给他一个侧影,看不清楚她脸上的神情。


    犹豫了一会儿,他悄然朝着身侧那人的方向探了过去。


    左手顺着她脖颈底下的空隙轻柔地伸了进去,垫在她脑后,然后轻轻一拨,将舒纯熙的脸朝向了自己这侧。


    做完这些,敬渝又小心翼翼地收回手,面上端着一副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蹙起眉头的样子,还是平时那个雷厉风行的敬总。


    等红灯的功夫,驾驶座的司机大叔飞快地飘了一眼后视镜,然后两颗眼珠一转,在眼眶里划出个彩虹般的弧度,才将目光移回了前方的马路上。


    而后座的人,保持着偏头的动作就没有变过,目光一寸不错地盯着面前的这张脸,已经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


    她睡得熟了,就和以前一样,坐在车里有些颠簸的感觉,反而更容易让她陷入梦乡。


    敬渝倚在椅背上,望着她,就好像他们正面对面在看着彼此一样。


    这样的日子,实在是久违了。


    他努了努双唇,将一声笑含在喉中,望着整个身体随着睡梦中的呼吸而规律起伏的舒纯熙,直到一记突然的刹车,身侧的肩膀被女人撞上。


    敬渝于一瞬间僵住了身体,根本无心去管司机表达抱歉的话语,立刻就不敢动弹了。


    怕她被惊醒,然后离开。


    又怕他一动,她感觉到了,然后离开。


    还怕他因为眨了一下眼睛,就发现现在的场景只是自己的幻想,她并没有靠过来。


    就这样想着,男人的呼吸都刻意地放到缓得不能再缓,活像一只懒得不行的考拉。


    但他忽然又觉得自己应该是一颗桉树。


    因为舒纯熙的鼻梁压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似乎有点难受,于是她“唔”了一声,不太高兴了,很快就蹭着他的身体挪动了一下脑袋,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将侧脸抵在他肩膀上,呼吸又逐渐沉稳起来。


    充当靠垫的敬渝闭上了双眼,胸膛里被一种酸涩又满足的奇怪情绪给淹没了,像是热带森林里面所有新鲜水果的美好和热烈都加在一起,一齐迸发出香味和果汁的那种感觉。


    但他又不确定,这一切是否真的任他沉醉迷恋,或许他并不配得。


    所以他还是一只考拉,舒纯熙才是那颗桉树,因为是她在散发那种让熊忍不住要靠近的毒素。


    他讪讪地想着,情不自禁地又笑了,像一只呆熊。


    .


    去一等公狱的路程花了将近一个小时,舒纯熙迷蒙间醒来过几次,但又在颠簸里很快地继续睡下去,连眼皮子都不愿意睁开,不想放过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睡意。


    等到车身停下,已经习惯了行车动静的身体比大脑更早清醒过来,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应该是已经到了。


    舒纯熙睁开了双眼,看见眼前的敬渝。


    转动了一下眼珠,将视角补充全面,然后开始疑惑自己为什么会离敬渝这么近,准确来说,她为什么像是贴在他怀里、要他抱着在睡觉的样子。


    理智回笼的同时,女人皱着的眉心也重新出现在她的脸上。


    “正好到了,下车吧。”


    敬渝已经看见舒纯熙的反应了,要说心里面没有一点落差感肯定是假的。


    勉强地扯了下嘴角,挪动有些发麻的身体,转过身坐回另一边,有点不自在地伸手打开门,率先走了下去。


    已经有人等在监狱门口了。


    今天事发突然,两个人都没有准备帽子口罩。


    下车后的舒纯熙,心头立刻浮上一种不适的感受,紧跟在敬渝身后,试图将自己藏进他的背影里面。


    前面跟宁秘书走在一起的敬渝一连走出好几步,似乎意识到了她的局促,依旧同身旁人保持着闲聊似的交谈,但步子已然慢下来,向后伸手抓住了舒纯熙的手腕,将她朝自己身边一带。


    舒纯熙立刻警惕地瞪了他一眼。


    敬渝目不斜视,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反而在几息之后,大掌径直向下,从她张开的五指之间插进去,与她十指相扣,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带着她一起往前走。


    舒纯熙不想当着外人的面跟他计较,但他竟然还敢得寸进尺。


    终究是气不过,到了会见室外面,宁秘书同狱警交接的空当,她抬起鞋跟面不改色地踩了敬渝一脚。


    然后,神情恹恹地上前两步,同候在门口的宁秘书道了句谢,走进了会见室。


    留下敬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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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面部表情隐忍克制的站在原地,和宁秘书投过来的目光在半空相遇。


    对方投过来带着询问的目光,似乎看出他的异常,而敬渝也只能礼貌地笑了一下,转而走到旁边的窗户跟前,往外看外面的景象,深呼吸了一口气。


    几分钟的时间,脚背上的那点疼痛已经爬下去,她踩他的事情就翻了篇,敬渝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换上颇为凝重的表情。


    或许踏入这里之后,还想要保持平静的心情,本就是很难做到的事情。


    至少在这一点上,他能很敏锐地捕捉到先前舒纯熙的那种情绪。


    ……


    没有等太久,身后会见室的门就开了。


    舒纯熙从里面走出来,面上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淡淡地朝他投过来一眼。


    “走吧。”


    一时之间,敬渝竟然判断不出来,舒怀宁跟舒纯熙说了些什么。


    她反悔了么?


    是因为要反悔,所以这个表情,还是因为不能反悔,所以这个表情呢?


    敬渝想不清楚了,只好冲舒纯熙安抚地笑了一下,走上前,对她说:


    “我想进去见下伯父。你先跟宁秘书去女狱那边吧,伯母在等你呢。”


    说完这话,舒纯熙脸上怀疑的神色一点都没有掩饰。


    敬渝只好又冲她平常心地笑了笑,手极轻地在她胳膊旁拍了一下,看着她转身跟着宁秘书离开,然后才稍稍放下一口心气,敲了敲门。


    在听到一声“请进”之后,敬渝推开了会见室的门。


    直到敬渝走进来,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时,舒怀宁才知道,今天女儿竟然是跟敬渝一起来的。


    方才她并没有提起这个。


    舒怀宁坐在桌子后面,双手交握,放在身前的桌上。


    微微仰着头,用目光打量着从门口逐渐走近的敬渝。


    其实两人不久之前才见过。


    这两年,除了逢年过节,舒纯熙和敬亭来探监的时候他不会出现,其余时候的会见,来的都是敬渝,每两个月一次,雷打不动。


    来了,两个人也不谈别的,对生活琐事的关心不过点到为止,重头戏自然还是舒家的案子。


    大多数时候,都是敬渝问些具体的问题,舒怀宁回答。


    他们之间的交流很微妙,因为敬渝在外面的所作所为,舒怀宁无从得知,他也不会授意敬渝去做什么。


    但到了探望的时候,敬渝又会例行公事地出现在这间会见室里。


    舒怀宁并不能毫无保留地同敬渝交底,但后者好像也并不是很介意。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从前他总以为敬渝最终会是自己的女婿,隔了辈分,如今却要平起平坐地在一起论事,多少还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来。


    敬渝走到桌子前,站着喊了声“伯父”,才拉开椅子,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而此时桌子后面的人还在思虑着方才女儿带来的消息,舒怀宁不出声,敬渝也就没有贸然开口。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一时间就维持着心照不宣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