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和陆时生雨中漫步

作品:《香瓜写真馆诚招男模

    望潮木工坊。


    朵朵正在柜台前写作业,听到外面车响,忙把笔一丢,跑出去看。


    步梨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见到一个扎了双马尾的小女孩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看她,看个子大概七八九或者十一二岁吧。


    “有客人。”她对陆时生说。


    陆时生道:“不是客人,是小收银员。”


    步梨“啊”了一声,猜出来她可能是陆时生上次去接的小孩,说是他经常帮忙照顾。


    步梨走上前打了个招呼,“小妹妹你好,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朵朵。”


    朵朵一双眼睛特别大,仰着脑袋打量了步梨一番,问道,“你是香瓜姐姐吗?”


    步梨惊喜道:“你认识我啊?”


    “我猜的,听说香瓜姐姐特别特别漂亮,所以我看见你就能猜出来。”


    步梨听了这话,跟吃了蜜饯一样心里甜滋滋的,觉得眼前的小姑娘愈发可爱,“听谁说的?陆时生?”


    朵朵点点头。


    步梨心情大好,脚步轻盈地进了店铺里面。


    因为白天他们带来的麻烦耽误了陆时生的工作,现在店里一堆快递待收,所以包括步梨在内的几个当事人都被陆时生扣下帮忙整理快递了。


    念在方兰和万波明日还要上学的份儿上,陆时生便早早让他们回去了,只扣下了本该在店里帮忙的崔胖,还有倒霉并且无所事事的步梨。


    收快递的活儿看似简单,实则十分累人,要一一编上号,发短信,还要按号码摆放到相应的货架上。


    一直到晚上8点,所有的快递才算归位。


    步梨之前从没干过这样的活儿,干完觉得头昏脑涨,能量全都被耗尽,肚子里空空的。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陆时生正站在她边上,将这咕噜声听得清清楚楚。


    步梨摸了摸肚子,尴尬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晚饭还没吃,有点饿了。”


    “吃完晚饭再走吧,我送你回去。”陆时生道。


    步梨也没客气,帮陆时生干了这么久的活儿,他管顿饭也是应该的,“吃什么?”


    陆时生神秘一笑,“等着吧,有好吃的。”


    十分钟后,陆时生端来了一锅泡面,步梨皱着眉头看了看,“原来这就是好吃的啊。”


    “今天忘了买菜,晚饭只能凑合一下,等下次请你吃顿好的。”


    步梨想到陆时生没空买菜估计也是因为他们惹了祸的原因,一时有些愧疚,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好吧,你会做饭吗?”


    “算是会。”陆时生说着,夹了个鸡蛋到步梨碗里,又给朵朵夹了一个。


    朵朵咧着嘴兴奋道:“香瓜姐姐,时生哥哥煮的面可好吃了。”


    步梨道:“是吗?”


    崔胖在一旁点头附和,“好吃,我作证,生哥,我的蛋呢?”


    陆时生道:“锅里有,你自己翻翻。”


    崔胖撇了撇嘴,还是得自食其力。


    步梨吃了一口,确实有被惊艳到,陆时生煮的泡面居然非常好吃,汤汁浓浓的,鲜香中还带着些奶味。


    “怎么有股奶味?”


    “加牛奶了。”


    “原来还可以这样,没想到你对厨艺还挺有研究的。”


    步梨学到了,她还从没这样吃过,口感别有一番风味。


    陆时生点点头,“嗯,会的不多,但少而精。”


    他一点儿也不谦虚。


    步梨吃了一大碗,感觉肚子饱饱的,非常舒服,吃完崔胖就自己回家了,朵朵也被她奶奶喊了回去,店里只剩下步梨和陆时生两个人。


    步梨没着急回去,她经历过密室那一番后,还有点后遗症,看周围都疑神疑鬼的,便在陆时生的店里多坐了会儿。


    晚上,她坐在火炉旁烤火。


    早春的天其实已经回暖了,大概是怕她冷,陆时生回来的时候就将火生了起来,火炉中的火热烈地燃着,两条腿被烘得暖洋洋的,


    “要橙子但还是葡萄的?”陆时生给她拿了个果冻当做饭后小甜点。


    “葡萄的,对了,崔胖怎么不跟方兰他们一样去上学?”


    “在学校跟人打架,被退学了,崔大伯与我爹关系好,便让他来我这打工,体会一下赚钱的不容易。”


    “这样啊,怪不得他有事老找你。”步梨拍拍腿,站起身,“我也要回去了。”


    天色已晚,她再在这里待下去,有些不合适。


    “好,我送你回去。”陆时生也站起身。


    出门的时候,一股潮湿的空气迎面而来,两人这才发现外面正在下雨。


    陆时生转身回屋,“我去拿把伞。”


    步梨在门口等他,她把手伸出去,细密的雨落在掌中,带着一股凉意化开来。


    刚才在屋子里没察觉,也没听到雨声,但这会儿,雨还是很密的,天边不断有轰隆的闷雷声。


    “走吧。”


    陆时生出来时,手里拿了把很大的黑伞,撑开后,刚好可以把两个人都遮住,还不至于站得太近。


    他人长得高,撑着伞对于步梨来说有点高,步梨总觉得头上空空的,有点没安全感,抬头看了看,才确定伞面确实掩严严实实地挡在她头上,这才安心地低了头。


    雨愈发大了起来,也不像起初那般细密,而是变成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砸在伞上。


    一道闪电从头顶劈过。


    陆时生虽然腿长,但走得不是很快,步梨竟然还得刻意放慢步伐,才与他的节奏保持一致。


    起了风。


    冰凉的雨点随着夜风往人衣领里钻,步梨缩了缩脖子,庆幸今天穿的卫衣是加厚的,晚上走在雨里也不是很冷。


    “你站这边。”


    陆时生和她换了个边,他站在迎着风的方向,可以挡住伞遮不住的雨点。


    “谢谢。”


    步梨抬眼望了望,不远处的屋檐下形成了一条条晶莹的水线,地上也出现很多水坑,映着路灯的光和漆黑的夜。


    风吹过树林,发出沙沙的声响,整个村子被笼罩在一片水雾之中。


    “下雨的时候,在外面走走,还挺有感觉的。”


    步梨发出一声感叹,她觉得陆时生走得这么慢,估计也有同感。


    从前她一直在大城市生活,每天在高楼大厦里穿行,出门就是坐车,几乎是脚不沾地,头不见天,下雨的时候只想着快些回家,直到来了花溪镇,她才感受到什么是大自然,什么是慢生活。


    “你们这种从大城市里来的,是不是看到这里的什么都觉得新鲜?”


    陆时生来了句。


    步梨愣了愣,挤出一个笑容。


    还以为他跟她同频呢,没想到她想错了。


    也是,陆时生常年在这儿生活,就跟她之前在江北一样,对周边的景物都看倦了。


    她大方承认,“对啊,我看着这些房子啊,树啊,都挺新鲜,人也挺新鲜的。”


    “我看着你们城里人也新鲜。”陆时生逗她玩。


    步梨啧了一声,“快走吧。”


    她把衣服裹紧了些,加快脚步。


    陆时生追上去,“你慢点,走那么快,都被淋到了。”


    步梨略嫌弃,“你就不能走快点吗,亏你腿那么长。”


    两人一路走到绿柳街12号,见步梨进了房门,陆时生也便转身回去。


    家里一片漆黑,步梨这才想起来卧室的灯还没修。


    此刻,步梨总算尝到了拖延症的恶果。


    雷雨天,密室的恐怖景象历历在目,家里光线又一片昏暗,空旷的房屋,让步梨的心情雪上加霜。


    她脑海里总是不受控制地浮出密室里的场景,凄凉破败的精神病院,血淋淋的瓷砖,还有窗户里突然冒出来的人头。


    她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大脑就越是偏要去想,仿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跟她作对,眼睛还总是往窗外,门口,镜子里,各种地方去看,她总觉得那些地方可能会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头,睁着血淋淋的双眼在瞪她。


    轰隆——


    一声惊雷劈下来,把步梨劈了个猝不及防。


    她身体一个哆嗦,不自主地发出一声尖叫。


    怕成这样,今晚还怎么睡觉?


    步梨飞快上楼,潦草洗了把脸后,快步回了卧室,把门锁了后,又去关窗,她还是没忍住,往窗外看了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她看到一把大黑伞,一直在路边没动。


    那不是陆时生吗?他怎么还没走?


    步梨望了一会儿,大黑伞确实一直在原地没有动。


    她心里疑惑,于是下楼出去看,陆时生坐在路边湿漉漉的水泥台上,伞挡着他,步梨也看不见他在做什么。


    坐在这,不嫌湿吗?


    步梨不太理解,拧着眉头喊他:“陆时生,你在干嘛?”


    陆时生似乎一开始没听见她的声音,反应迟缓了一会儿后,才把伞扬起来,缓缓抬头。


    伞下渐渐出现一张峻冷的脸,步梨这才发现他什么也没干,就是干坐在这儿。


    见是步梨,他低声喃了一声,“步梨?怎么出来了?”


    他嗓子有些哑,声音里带着重重的喘气声,导致有些混音,说完又垂下头,微微弓着身子,右手按在膝盖上。


    步梨抿了抿嘴,“关窗的时候看到你还没走,所以来看看。”


    陆时生侧目望了望,“哦,看了下篱笆,坏了的几处都是从根部就腐烂了,修补的话,可以用防腐木做木桩,撑十年基本没问题。”


    步梨笑了,她有些吃惊,“这么敬业!大雨天的还帮我看怎么修篱笆。”


    陆时生点点头,“你同意这个方案的话,下次我就直接带工具过来了。”


    步梨肯定道:“同意,结实和美观就行。”


    陆时生道:“那些蔷薇花我也会帮你留着,尽量不去破坏。”


    步梨觉得他们两人站在大雨里讨论怎么修篱笆这事儿挺奇怪的,“这篱笆不着急着修,下这么大雨,你先回去吧。”


    “我待会儿就走。”陆时生的手在膝盖处暗暗捏紧。


    步梨觉得他有些异常,“怎么了?”


    “腿疼。”陆时生轻飘飘说了句。


    他声音里透着随意,步梨以为他在开玩笑,“让你走快了几步就腿疼了?”


    陆时生听到她这话,露出一个既无奈又无语的表情,“不是,因为下雨了,空气里太潮湿,腿疾犯了。”


    步梨皱了皱眉,“你有腿疾?早知如此,我就自己回来了。”


    她为自己带来的麻烦有些不好意思。


    陆时生摆摆手,“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要不你去我屋子里歇会儿吧,在这儿坐着不更容易受凉吗?”


    步梨走近了,察觉到他额头都出汗了,起初还以为是雨水,现在看,应该是疼得出了汗。


    陆时生摇摇头,“不用。”


    “走吧。”步梨再次邀请。


    陆时生想了一会儿。没拒绝。


    他一瘸一拐地进了屋子,四下望了一番,不禁开口:“你不会真是女鬼吧?”


    “啊?”步梨疑惑。


    陆时生问:“怎么不开灯?”


    步梨握拳,气道:“我灯坏了!”


    陆时生道:“那怎么不修,打算返璞归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没来得及。”步梨抹了把额头上的雨水,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调侃,说明腿疾也不是很严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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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态度冷淡,但步梨一直念着陆时生是个病人,照顾上一样不少。


    她给陆时生倒了杯热水,拿了条毛巾给他,去了衣帽间。


    这层的衣帽间算是一处小储藏间,主要是她爷爷奶奶的衣服,里面还有些她奶奶收藏的名画和一些古籍,步梨不常来。


    四处阴沉沉的,只有一个小窗户,步梨打着手电进来四处照了照,看见那扇小窗,忽然觉得这里与密室医院里的小窗无比相似。


    “自己家,自己家......”


    她一边翻找衣服,一边在心里默念。


    衣柜门打开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掉落下来,步梨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闪电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劈下来,眼前一件件衣服就像是被吊在半空的死人一样,雷声轰隆隆敲击着耳膜。


    砰砰砰——


    步梨感觉自己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恐惧的感觉包裹了全身,步梨大脑一片空白,情不自禁地跑出门,喊了句,“陆时生,你还在下面吗?”


    “怎么了?”陆时生正拿毛巾正擦着身上被雨打湿的地方,听到步梨叫他,不明所以地回应了句。


    听到陆时生的声音,步梨长长吐了口气。


    “哦哦,没事,你先自己坐一会儿,我找点东西。”


    过了一会儿,步梨从楼上下来,左胳膊上跨了条毛毯,右手上拿了条黑色的裤子。


    “裤子湿了吧,换上这条吧。”


    “刚才怎么了?”陆时生问。


    步梨死要面子,担心陆时生笑话她,只道:“没事啊,我就是确定你在不在,给你找一条裤子。”


    陆时生没再多问,低头接过步梨手中的裤子,打量着道:“你的?能穿吗?”


    “是我爷爷的。”步梨挑眉,“我又不傻,怎么会给你穿我的裤子?”


    陆时生这才接过,“去哪换?”


    步梨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


    陆时生站起来,拖着脚步,依旧是一瘸一拐的姿势进了洗手间。


    门被咔嚓一声锁上。


    步梨收回目光,心道:还挺谨慎的。


    她坐在沙发上等他。刚才她忙上忙下,害怕的心情也被抛之脑后。一时间,她居然自私地想让陆时生的腿晚点再好,这样省得她一个人待在房子里想那些鬼。


    陆时生过了很久才换完裤子,他个子高,那条老式的肥腿裤在他腿上穿着短了一截,看上去有些搞笑。


    步梨忍不住笑了一声,陆时生坐到沙发上,拿毛毯将腿盖住。


    “有那么好笑么?”


    “你为什么有腿疾啊?”步梨问道。


    陆时生看着年轻力壮,实在与腿疾沾不上边。


    “年轻的时候不知天高地厚,经常跟人打架,辍学后四处乱跑,出去探险,遇到雪崩,险些丧命,落下病根算是好的,好歹捡回一条命。”


    “你年轻的时候这么疯狂啊。”


    步梨的语气里含了些惊叹。


    陆时生觉得他不能算是疯狂,应该说是不自量力,出事后他在医院躺了不少日子,老陆为了给他筹医药费,欠下很多债务,去年刚还完。


    他现在也收了心,踏踏实实帮着老陆经营自家的木工坊。


    步梨又问:“那你腿疼的时候,一般多久好啊?”


    陆时生道:“歇会儿,暖暖就好了,你要是困了,就先回去睡,不用管我,放心,一会儿我就走了。”


    “那你等一下。”


    步梨回了屋子,乒乒乓乓翻找了一会儿,再出来时,手里拿了个暖水袋给陆时生,“你把这个敷在腿上,一会儿要是腿不疼了,就自己回去哦。”


    言外之意就是,“不能留在这里过夜哦。”


    她是不敢随便留下不熟的男人在家里过夜的,一个村儿的也不行,更何况村子里其实是非常容易传闲话的地方。


    “一会儿我就回。”陆时生保证道。


    步梨点点头,“不急不急,你先安心在这暖暖吧,我看雨也快要停了,你等不下了再走便是。”


    她笑了笑,“那我先回屋睡了。”


    陆时生来了后,她觉得家里像是多了个保护神,莫名安心不少。


    害怕的情绪消失后,她觉得浑身疲惫,万分想念床铺。


    正好在陆时生走之前睡着,这样就不会因害怕难以入眠了。


    步梨伸了个懒腰,回到卧室,锁了房门,很快进入梦乡。


    ...


    次日清早,步梨自然醒。


    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


    步梨在床上打了几个滚才起来,慢吞吞地打开窗户,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一片春光暖意。


    步梨下了楼,沙发上一片凌乱。


    她走近,陆时生还在沙发上没起,身形板直地躺在那儿,听到她的脚步声才懒懒地睁了眼。


    步梨打了个哈欠,走过去的时候跟他打招呼道:“早。”


    “早。”陆时生回礼。


    步梨从桌上顺手拿起一个被随意扔在那儿的头绳,简单绑了个马尾,准备去洗手间洗漱。


    走了几步,觉得有些不对。


    刚刚那是陆时生?


    陆时生一晚上都睡在这里?


    !?


    “你怎么没回家?”她整个人惊愕在原地,顿时没了起床时的懒散。


    陆时生挠挠头,说话的声音还带着刚起床时的嘶哑,“不好意思,睡过去了。”


    因为声带还没醒,他声音听起来慵懒,显得这个人都比较淡定。


    他的这种淡定却让步梨愈发炸毛,昨日他是不是跟她信誓旦旦地保证绝不会在这里过夜来着?


    她心里响起一阵嘶吼——


    陆!!!时!!!生!!!


    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