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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潮湿爱意

    许蕙把最大的鸡腿夹到时序碗里。


    “若兰四五岁的时候,有一次发烧,她就蹲在门口那个台阶上,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些鸡看,问我能不能吃个大鸡腿。”许蕙拿筷子指着门口的方向,笑脸扮着苦涩的回忆,“不过那个时候家里穷,鸡都是养来生鸡蛋,只舍得给她煮个鸡蛋,她就还是坐在那里,啃一小口鸡蛋看一会鸡。”


    陈新国把话头接过去:“我从地里回来就看到她在那两眼放光的吃鸡蛋,就过去问她怎么不进屋,她说‘爸爸我吃大鸡腿呢’!”


    “说这些干嘛呀。”陈若兰鼓着腮,埋头又盛了碗鸡汤推到时序的饭碗旁边,瞥了眼盖在米饭上的大鸡腿,说,“吃不了就放一边,这个鸡汤好喝,你快尝尝。”


    陈新国要给时序倒酒,陈若兰在一旁提醒着:“他刚做完手术,不能喝酒,不是提醒你们了嘛!”


    “哦对对对,今天这不是高兴。”陈新国将二锅头满上,开心地闷了一口。


    陈若兰用筷子敲了敲陈新国的酒杯,絮叨着:“爸,你也没好多久,今天就这一杯,不许再喝了!”


    许蕙在旁边笑盈盈地看着父女两人互动,一边低声让时序趁热吃,千万别客气。


    时序感觉到手背上传来的温度,陈若兰一边跟陈新国嘱咐着术恢复的再好也不能干重活累活,一边将剥了一半壳的鸡蛋递给他。


    白嫩的蛋白晶莹剔透,“糖心的,我小时候生病才有的待遇。”


    两人默契的没有提陈若兰遭受的私生经历。


    电视里放着古早的电视剧,被当做背景音融在了热闹的饭桌后。


    正午时分,秋季阳光最热烈的时候,顺着院子洒在客厅的大门口,将其乐融融吃饭的人的影子叠成温暖的一团。


    陈若兰跟着许蕙去厨房收拾碗筷。


    时序起身帮陈新国打扫卫生,被陈新国按在沙发上。


    “听若兰说你是她的新老板?”


    “是合作伙伴。”时序想了想,纠正他。


    陈新国不懂这些词,但不管是“老板”还是“合作伙伴”,他觉得眼前这个小伙子不是个坏人。


    “你还是若兰领回来的第一个朋友。”陈新国擦完桌子,给时序重新倒了一杯热茶,“她性子随我,倔得很,小时候在村里没少和外面那些欺负她的皮孩子们打架。上高中以后倒是安静了许多,但朋友还是没有几个,我和她妈都很担心她在外面过得好不好。”


    时序客气地接过冒着热气的杯子,沉默着捕捉到关键词。


    “男朋友呢?”庄星河也从来没来过吗。


    陈新国以为时序是在介意女儿之前网络上疯传的黑料,抬起头来再三保证:“领导,虽然我和孩子妈都是没什么文化的粗人,但我可以向你保证,若兰绝对不会去当人家的小三。”


    “这丫头一门心思要往演员上发展,就连我们催她找个对象好歹能相互照应一下,也总是推脱说耽误前途……”


    握着杯子的手无意中加重了力度,时序感受到源源不断地热源。


    陈若兰骗了他,她根本就没有男朋友。


    “网上那些不实消息我也看了,叔叔您放心,我的律师团队会处理这些事的。”时序向陈新国保证。


    “你们聊什么呢。”陈若兰擦着手迈进屋子,“我爸没有把我那些家底都说了吧。”


    她背着光走来,为她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时序看着她,心里漾起无数波澜,跳起,跃动。


    临走的时候,许蕙和陈新国坚持给时序的后备箱装满了新鲜的蔬菜和自己做的小凉菜。


    “都是自家种的,没打农药,吃着放心。”


    “想吃我们做的饭了就随时过来。”


    “行了妈,下次再来得收他饭钱了。”陈若兰偷瞄了时序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心情格外好,可能他自己都察觉不到,原本板板正正的脸上,现在居然有种神清气爽焕然一新的感觉。


    “我以后一定常来看二老。”时序挨个与许蕙和陈新国道别。


    陈若兰在一旁挠头,她们家饭就那么好吃吗?


    -


    回去的路上是时序开的车,等到了家已经是傍晚。


    屋子里黑漆漆的,冷冷清清。


    时序没有开灯,换了拖鞋径直走上二楼最里面的房间,仰面躺下。


    微信里,周芳礼头像的上方冒着多条未读的提醒符号,他想着肯定是司机告了状,干脆看也不看点开,又迅速返回。


    不小心扫到最后一句,是周芳礼指责他迟来的叛逆期。


    睁着眼看着头顶被夜色染成蓝色的天花板,手抚摸着身下的床单。


    背部还在隐隐作痛,他闭上眼,脸贴着床,闻到属于陈若兰的味道。


    自从知道陈若兰并没有男朋友以后,他的心情又有了新的转变。


    已经不想再等了。


    陈若兰洗漱完就躺在了床上。


    闭上眼,浮现的确是时序的脸。


    她睁开眼,起身坐在床上,环顾自己小小的这个卧室。


    真奇怪啊,她想。


    明明只是两晚没有回来,她竟然觉得有些恍惚。


    她伸手摩挲着身旁的位置,愣愣看着床单发呆,这张一米五的单人床,跟时序睡的病床一样大。


    夜晚已经变得有些凉,明明是小房子,竟然也让陈若兰生出一种空旷寂静的感觉来。


    手机屏幕亮起,陈若兰看了眼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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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时序问她睡了没。


    陈若兰搓了搓脸,回复着“还没有”。


    发出去不到两秒,语音电话都拨了过来。


    陈若兰呆看着时序的头像,倒在床上,直勾勾盯着手机。


    直到铃声响完,陈若兰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接起电话。


    她翻了个身,又给时序打了过去。


    时序秒接。


    两个人竟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耳朵紧贴在手机听筒上,陈若兰听到对方均匀的呼吸声。


    就这样过了一会,时序才开口,嗓音低沉:“睡了?”


    陈若兰动了动嘴:“还没。”


    两个人又陷入沉默。


    陈若兰盯着天花板,睡意却一扫而光。


    她扭过头,手机屏幕亮着的曝光刺地她眯起眼睛。


    没开免提,她听到时序的声音隐约传过来,却没有听清。


    她把耳朵贴过去,又问了声:“你刚才说什么?”


    时序的声音突然很大,低沉磁性的嗓音钻进陈若兰的耳朵里,像是一道电流蔓延至全身,陈若兰眨眨眼,捂住了脸。


    嘴角不受控制的扬起。


    “你搬过来住吧。”时序又重复了一遍。


    “干嘛?你要潜规则?”陈若兰打趣。


    虽然时序并不觉得好笑。


    “不让你白住,你得付房租。”


    “我可付不起房租。”


    “从你工资里扣。”


    陈若兰哼了一声:“我还欠你二百万呢,我有这么多工资给你扣吗?”


    时序沉默几秒,轻声说:“欠的越多越好。”


    “什么?”


    “在咱们两个两清,你不会跑路吧。”


    陈若兰动了动嘴,开始思考“两清”的意思。


    她将手举起伸到空中,说“不会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帮你搬家。”


    “明天?”


    “怎么?”


    她眼眸微微晃动,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


    陈若兰给自己找了许多理由。


    比如,对门郭志商给她带来了很多阴影,虽然他人进去了,但谁知道家里有没有被他偷偷潜入过,装上摄像头。


    比如,与时序住在一起,工作上会便利很多,省下冗长的通勤时间,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比如,她父母带回来了那么多蔬菜,如果时序一个人吃肯定吃不完,浪费粮食是可耻的行为。


    比如……


    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陈若兰捧着手机,手机屏幕的白光打在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上,她想幸好时序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