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作品:《樱桃梗

    “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图玉龇着一口大白牙,“不要太感动哦。”


    文竹呆愣在原地,一时间没有反应。


    惊喜吗?真的很惊喜。


    感动吗?那也确实是有的。


    看着眼前这父子俩,一个手里拿着礼花筒,一个抱着一束茉莉花,站在她面前对着她笑。


    说不惊喜那是假的。


    父亲的缺失,母亲的少陪伴。文竹自认为自己是个心硬的人,没有拥有过,就不会渴望。


    但在这一刻,她恍惚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当一束温暖的阳光照耀过来时,再坚硬的冰也会开始融化。


    毕竟靠近温暖的事物,才是人的本能,不是吗?


    “热烈欢迎小竹。”图玉附和着他爸一起对着文竹鼓掌。


    “谢谢图叔叔。”文竹接过那束花,发自内心的微笑。


    “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让毛毛在手机上选的。”图志才玩不转手机上的那些外卖软件,所以把选花这事儿交给了图玉。


    “谢谢,我很喜欢。”她看着图玉说。


    两个人这一整天几乎一直都待在一起,她根本就没注意到图玉是什么时候办的这些事。


    其实她对鲜花的品种以及搭配,包装这些根本就不了解,因为她一共也就收到过两次花。


    第一次是中考完那天,刘玲带了束向日葵接她下考场,尽管如同考场外所有等待的家长一样,文竹也很惊喜。


    这次是第二次,文竹更惊喜了。


    因为根本就是意想不到的事情。


    越过玄关,往里走,她才发觉到屋里的变化。


    各种各样的气球,或顶在天花板,或粘在墙壁上,客厅正中间是个大大的心形气球,上面写了几个字——小竹接风宴。


    她跟图玉这一个下午都不在,是谁布置的显而易见。


    心底有股暖流滑过,直冲眼底,她微微侧过头,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失态。


    她想,她的确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好意,但却无法拒绝入室抢劫般的好意向她袭来。


    “什么味道?”图玉在旁边小狗似的吸了吸鼻子,皱了眉头。


    听他这一说,文竹忍下情绪,仔细嗅了嗅,淡雅的花香中确实掺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糊味。


    “哎呀!”图志才一拍大腿,急忙往厨房跑,“我的菜呀!!!“


    文竹和图玉对视一眼,两人皆有些哭笑不得。


    炒菜锅跟了这个家也是受罪了,这一天能糊两次,频率也太高了些。


    文竹仔仔细细扫过屋内的每一处角落,她觉得此情此景值得用双眼好好记录下来。


    图玉靠近她,一脸臭屁的说:“怎么样?哥办的还行吧。”


    这是来邀功来了?


    文竹说不出别的,就只会说“谢谢”,不过是发自内心的。


    “你什么时候弄的?”她还是比较关心这个。


    “其实只有花是我选的,嘿嘿。”说到这,图玉眼神变得闪烁起来,说话也不流畅了,支支吾吾的。


    “气球在你来之前我妈就准备好了,结果她临时出差,布置的事儿就交给我爸了。”


    原来如此,她就说他在她眼皮子底下根本没时间做这些事。


    可以看出,图玉是在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里长大的,性格臭屁,对别人不设防,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文竹却完全相反,她有很强的防备心,不会轻易对别人交心,到一个新的环境,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观察。


    昨天第一次走进这个家,她就在观察。


    家里很整洁,所有东西都井然有序的摆放好,可以看出房子有些年头了,到处都是生活的痕迹。


    比如木制酒柜上的身高刻线,十一个标记,从六岁到十六岁,昭示着图玉的成长。


    再比如冰箱上的便利贴,每天都有一张,日期不同,上面写着冰箱里有什么食物,水果以及饮料。


    当然,最引起文竹注意的还是随处可见的照片,客厅里,厨房边甚至玄关边的矮柜上,入目所及,不出半米,必能看到。


    有图玉的单人照,或哭或笑,也有叔叔阿姨的合照,每一张都是笑着的,然后就是三人的合照,充斥着家里的每一处。


    所有的所有,无不在告诉文竹,这是一个氛围很好的家庭,在这里生活,一定会是幸福的。


    一切的一切,也许她曾经是拥有过的,只是转瞬即逝,在她的记忆里已经消失了。


    她自问并不羡慕,只是当这些真真切切的出现在眼前时,难免有些感慨。


    文竹把花拿回自己房间,简单整理了下才从房间出来。


    图玉正抱着碗樱桃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听见动静便抬起头,向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文竹有些犹豫,不太好吧,图叔叔还在厨房忙碌,她不好意思什么事都不干。


    “我去厨房看看图叔叔。”犹豫了几秒,她还是选择去厨房。


    “哎呀!”图玉坐起身,两三步就走到了文竹面前,挡住去路。“没我们的事,咱们就安安心心坐等开饭就行了。”


    僵持几秒,图玉俨然不动,文竹只好随了他,在沙发上坐下。


    电视上放映的是部综艺,国民度很高,文竹记得自己小时候还挺爱看的。几年没看了,这综艺竟然还在播吗?


    图玉看的专注,时不时傻笑两声,把那碗樱桃放到茶几上,示意文竹也吃。


    文竹象征性的拿了一棵放进嘴里,长长的樱桃梗被她扯下,无意识的捏在手里。


    看了几分钟综艺节目,她觉得有些无聊,眼神慢慢放空起来。余光里却突然出现一抹红色,文竹大惊,立马扭头看过去。


    “你流鼻血了?”这傻小子还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一点儿也没注意到他白色的家居服已经被血晕染了一大片。


    图玉没听清,面上还保持着刚才的傻笑,侧过头靠近了点,“什么?”


    文竹手忙脚乱的抽了几张纸递给他,指了指他的鼻子,重复了一遍。


    图玉终于反应过来,大惊失色,连忙接过纸堵住鼻子,仰起头。


    “哎!”文竹连忙制止他,“不要仰头,血液回流会呛住的,低下头才是正确的。”


    其实这也是她在网上冲浪时刷到的科普才知道的,以前她流鼻血了也是会下意识地仰起头。


    图玉听话照做,低着头老实静坐了几分钟,期间文竹又抽了几张纸递给他示意他换下来,觉得应该止住了,便起身去了卫生间清洗。


    他走后,文竹才注意到地板上也被淅淅沥沥地滴了几滴血,她蹲下身拿纸巾擦了擦,又觉得不够,回房间取了瓶酒精喷了几下,最后擦干净。


    就在这时,电子门锁传来声音,有人在开门。


    文竹下意识转过身,对上了一张笑脸。


    “小竹,干嘛在地上蹲着?”


    竟然是何虹回来了。


    文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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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惊喜,连忙站起身,把手中的纸团扔进垃圾桶里。“何阿姨你怎么回来了?”


    明明说的是下周回来的来着。


    “培训提前结束了,我就回来了呀。”何虹进门换了鞋,走到文竹面前。“哎?怎么就你自己?毛毛呢?”


    “他刚刚流鼻血了,在卫生间处理呢。”


    何虹面上紧张起来,“啊?怎么流鼻血了?毛毛?毛毛?”说着就往卫生间走。


    文竹跟在她后面一起过去了,“可能是天气比较干燥。”


    其实她心里隐隐有另一个猜想,她怀疑图玉是樱桃吃多了,早上已经吃了一碗,晚上这一碗被他吃的也只剩个底了。


    哪有人是这么个吃法的?


    图玉已经处理好了,换了衣服,正在把脏衣服往水盆里泡。见了他妈,也是很惊喜。“耶?你咋回来了?”


    何虹没理他,自顾自地走到他面前,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才放下心来。


    “哎呀,就留点鼻血而已,没啥大事。”图玉无所谓的摆摆手。


    见他确实没什么事,何虹才转身离开,把自己的行李收回房间,就进了厨房。


    图玉早已习惯了他妈的行事风格,没得到答案,只能把目标转移到了文竹身上。


    “何阿姨说培训提前结束了。”不用他说,文竹也知道他要问什么,没等他开口就率先一步替他解答了。


    原来如此。


    图玉点点头,把水盆里接满水,滴了点洗衣液,然后放到洗手台下面,跟着文竹一起回了客厅。


    “耶?我樱桃呢?”


    文竹已经把剩下的那点樱桃放回冰箱了,图玉出来没见到他心爱的宝贝,有些疑惑。


    咋就这么爱吃呢?


    文竹疑惑,文竹不解。


    “你都流鼻血了?还吃呢?”文竹觉得他流鼻血这事儿跟樱桃肯定离不了关系。


    “那咋了?”图玉丝毫不在乎,“我流鼻血肯定是因为天气太干燥了,跟我的宝贝樱桃有什么关系?”


    行吧行吧,你的宝贝。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反正流鼻血的不是我。


    文竹指了指厨房,示意他的大宝贝在冰箱里等着他呢。


    图玉看到了,却没动作,“嗯……我想了一下,今天已经吃了很多了,长久考虑,还是留着明天吃吧。”


    随你啥时候吃呢,Idon''tcare,好吗。


    两人心不在焉的又看了会儿综艺节目,何虹和图志才就先后从厨房出来了,“小竹,毛毛,吃饭了。”


    文竹立马起身去洗了个手,然后到厨房帮忙端菜。


    “哇塞,我最爱的可乐鸡翅。”图玉则是直奔餐桌,连筷子都等不及,直接用手拿了只鸡翅就往嘴里塞。


    何虹扶额,没眼看,真是没眼看。


    图志才用手锤了下自家大儿子的头,“洗手了吗你?”


    图玉嘿嘿一笑,跟着文竹一起进了厨房。


    文竹发誓,长这么大她从来就没有吃的这么撑过。


    何虹和图志才轮流给她夹菜,她面前的碗就没空过,吃到最后,实在吃不下了。


    抬手表示婉拒,何虹又给她盛了半碗汤。


    天呐,大可不必如此热情。


    文竹勉强喝下,肚子撑得她直到凌晨三点都没睡着。


    坐起来一鼓作气做了几十个仰卧起坐,盯着天花板上的星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闭上了眼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