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作品:《救赎美强惨后她死遁了

    刘荻轻功一流,白安哪里跑得过她,很快便被拦住去路。赵仵作一声令下,徒子徒孙们展开包抄,片刻,白安便被四五人牢牢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这小子,我越追,你越跑,你飞毛腿啊!”


    追在白安身后的是赵仵作的一个徒弟,满脸络腮胡。


    “小三儿,手下留情。”赵仵作喊道。


    被称为“小三儿”的络腮胡闻言,立刻放松了力道。


    “凰卫司已经排除了你的嫌疑,阿香之死与你无关。”钱青青总算追上,扶着膝盖边喘边说。


    白安这些日子像过街老鼠,东躲西藏,自然不知外面案情的进展,便还以为自己是嫌疑人,听这么一说,停止挣扎。


    “你来这里做什么?”钱青青指着他带来的一堆长短不一的铁器,“这些又是什么?”


    “你真的在找凶器?!”赵仵作在徒弟的搀扶下走来。


    赵仵作解释道,“这孩子昨日来找我,说他想帮忙调查食脑魔案。我原是不答应的,但他说他是死者的未亡人,哭得我心都软了。我便悄悄带他去看尸骸。钱侍卫,我们边走边说……”


    赵仵作将白安从地上扶起,轻轻拍去他身上的尘土。


    “孩子,别怕。”


    “你今年多大了?”钱青青问道。


    “十六。”


    白安的声音细若蚊蚋,身形瘦小,面色苍白,比钱青青还要矮上一个头,就像未长大的孩子。


    “你比阿香小。”钱青青说。


    “阿香姐比我大三岁,她总是嫌弃我长得慢。”白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怀念和苦涩。


    白安有问必答,言行举止间透露出一股被欺凌惯了的怯懦。他身世凄惨,家中长子,下有弟妹,父母早逝,寄人篱下。舅父母家孩子众多,生活艰难,九岁时为了弟妹的生计,将自己卖为奴仆,却未曾想到会被送入宫中成为阉人。


    西监内部幽深昏暗,潮湿与血腥的气味交织在一起,令人窒息。


    赵仵作推开一扇房门,指着长形板床上整齐排列的五副骸骨说道:“最近没有案子,天气也冷,尸骨可以再放几日。”


    钱青青学着赵仵作的样子戴上手套,回头看了一眼紧锁眉头的白安:“阿香谈婚论嫁的事情,还告诉了谁?”


    白安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经这么一提醒,他忽然想起一件之前未曾留意的事情。


    “阿香姐拿出多年积攒的积蓄,找人打了一对金镯、一对金戒指作为嫁妆。她说这象征着什么‘一世一双人’,我听不懂。。。”


    “一世一双人。。。”钱青青若有所思。


    “你们看,这些脑颅的破口,切面齐整且呈现闭环状,用棍棒或普通刀具几乎无法达到这样的效果。”赵仵作一边逐个展示头盖骨上的伤口部位,一边用白安找来的像是铲子、长条尖头等的铁器进行比对。


    “赵仵作告诉我,阿香她们的头颅伤口是被凶手用特制的铁器凿破。于是我开始四处搜集尖锐的铁器。”白安沮丧地道,“但这些都不对,它们不够锋利,与伤口的形状也不符。”


    赵仵作放下了最后一支像铁钩似的铁器——那是白安从御厨房偷出来的、大厨用来挂五花肉的钩子。


    一筹莫展之际,一个小仵作走了进来通报:“钱都尉,有人找您。”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缓缓步入。那人头戴帽兜,纱帘的缝隙中只露出一双秋水般的眼睛。


    “太子妃托我交代几句话给钱都尉,你们都退下。”


    白安一听是易楠的声音,身体本能地一颤。易楠已不恨他,在他出去时侧身让过,然后取下帽兜,露出整张脸。


    “易舍人……”钱青青看着易楠略显憔悴的脸庞,心中五味杂陈,“你还好吗?家里的事怎么样了?”


    “陛下已经钦点了人去处理,都是老头子以前的部下。后事不用我操心。”易楠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疲惫和无奈。


    “凶手呢?”


    易楠淡淡地说道:“抓不到,也不必要抓。老头子生前造太多孽,仇家太多,想杀他的人太多了。他能活到现在,我都觉得是我娘在天之灵庇佑他。现在都对外说是遭了贼,以免引起朝臣恐慌。”又关切问:“你的伤如何了?”


    钱青青笑笑:“不碍事,家中有上好的金创药,快痊愈了。”


    易楠的目光落在受害者头颅,执着地拿铁器一一比对着,直到拿起一把铁铲。


    “我知道凶器是什么!”易楠兴奋地喊道,“我画给你看。”


    易楠就地取材,拿来空白的验尸单,妙笔丹青,看似随手勾勒,画出来的和头盖骨的那个洞却几乎分毫不差,把钱青青都看呆了。


    她边作画边说:“你看,囟门最下方有明显的内勾划痕。”


    钱青青附和:“适才仵作们也说,凶器的形状应是长条铁器,最好带手柄,方便发力,铁器锋利,可作类似圆形切割,同时末端应带短钩,短钩不知是何用途,但造成了囟门内的划痕。”


    这时易楠已完成画作,短短时间内不仅还原了致命伤的形状,旁侧还画出了凶器形状,且与赵仵作所述完全一致。


    “此物长约十寸,末端为凹槽式短铲,管状凹槽占三四寸,是为方便插泥里灌输施肥,侧钩用于固定,也可作松土,类似犁耙。它有个好听的名字——菊勺。”


    易楠将画作给了钱青青。


    “当今陛下的生母曾是一位花奴,最擅养花育花,有年大行皇帝寿宴,她所献作品百菊朝贡,栽种之菊品类多达百种,艳惊四座,她也因此获得大行皇帝喜爱,诞下陛下。陛下自小在花海中长大,曾经北都王府栽满各色菊花。


    端、娴、惠、淑四位娘娘,都曾为太后练习过弄菊之技。太后驾崩,陛下几度见菊伤情,宫里铲去所有菊花。


    但太后养菊育菊的一些器具却还保留着,比如菊勺,用作栽培其他花种之用……”


    易楠的画功极妙,不仅画出菊勺全貌,每个关键部份的结构也另行以小图画出,手柄还画了所缠的棉布带,根根分明。


    “四妃之中,只有惠妃得太后育花真传。”


    易楠说罢,钱青青看了一下日头,继而二人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我也要去金宝宫。”


    出了西监,钱青青让刘荻回司衙报信,白安却跟上来。


    易楠因阿香的缘故,不喜白安。


    钱青青却说:“这孩子是痴情之人,平时胆小怕事,见人就躲,可当涉及追查真凶为阿香报仇,却十分豁得出去、敢做敢言。不知比多少男儿都强。带上他吧。”


    白安听了,眼眶发红。


    夜里的皇宫是完全不同的景色。


    白日如同张牙舞爪巨兽般的恢弘宫殿,到了夜里,匍匐休憩,让路过的人更加小心翼翼,不敢高声语。许是食脑魔案导致人心惶惶,几乎不见宫娥踪影,只有几个办事的太监匆匆经过。


    金宝宫的主人惠妃娘娘原是天下首富石家长女。先帝觊觎石家财富,多次要对石家下手,石父想了个自保的法子,将长女嫁入皇室,保住家族。但石家商贾出身,地位低下,先帝一众皇子都瞧不上,最后找来找去,只找着一个最不受重用的齐王。


    谁能想到当时的齐王能继承大统,成了如今的陛下,登基前石家长女为齐王诞下的第三子,封广文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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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富石家根基在江南,迁都后,修筑宫殿、安抚百官、重建城墙,样样需要银子,皇帝就是靠着石家供血,渡过那个一穷二白的时期。


    所以广文王已年届二十,不学无术,整日走鸡斗狗,但皇帝对他却十分宽容。


    史学家对这位纨绔王爷的评价就俩字:草包。


    正说着,前方一抹俊逸的身形出现。


    广文王施施然而来,不愧是首富之孙,身段极好,颀长清癯,肤白眉黑,风姿潇洒,领扣解下两颗,领子耷拉到胸口。手里还端着个蛐蛐罐,“叽叽叽”,叽个不停,大晚上的发出巨响亮的聒噪声。


    看见这一幕,钱青青终于明白在党争激烈的环境,东宫为何选择和金宝宫作邻居。


    这么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王爷,确实对东宫不会有任何威胁。


    “易才女?你怎么来了?”广文王眼睛一亮。


    钱青青发现,广文王见了易楠,是原本拉胯的肩背也挺直了、无神的双眼也亮了。


    易楠规规矩矩行礼:“请王爷带微臣到金宝宫后花园走走。”


    “你终于肯来看我养的花啊!”


    广文王喜上眉梢,手里的蛐蛐罐往随身太监一塞,搓着手道:


    “走,我这便带你逛逛。”说着又想起什么,正色道,“你家中的事,我听说了,往后皇宫便是你的家,有什么难处,尽管找本王。”


    “谢过王爷。”


    易楠对广文王不咸不淡,拿捏得恰到好处。


    广文王似早已习惯她这种态度,热情不减:“母妃常提起易舍人博通古今,让我多跟你学学……”


    走了半柱香时间,终于来到花园。


    “这里是百鸟阁,有金丝雀、黑鹳、朱鹮,黄腹角雉、绣眼鸟、画眉、百灵……”广文王又指着另一处空地,“我打算在这儿再建一个百兽阁,听说南洋有种袖珍猴,眼如琥珀,还有长耳猫,都是些稀罕玩意儿,等建好了,易舍人一定要来观赏。”


    钱青青一眼便看见在角落的菊勺。


    “不是本王吹嘘,金宝宫的花,比御花园的都多、都好。”广文王指着一片花海,颇骄傲地说,“这片曼陀花,花期长、色泽艳丽,种子是我们石家商队花了一年时间从波斯驮回来的。”


    说着,又叫来两名花匠,仔细介绍起培育过程。


    “正所谓一年四季、风水轮转,春耕、夏耘、秋收、冬藏,四者不失时,故五谷不绝。养花草树木,也是这个理儿。”广文王兀自絮絮,见易楠接过钱青青递过来的菊勺,笑道:“菊勺自太后传下,沿用多年,我亲自对它作了改良……”


    广文王抬头看了一眼花匠们。花匠心领神会,忙接话道:“王爷亲自画稿,改良数版,交由尚工局制造……”


    尚工局。


    钱青青和易楠快速对了一眼。


    差点忘了这茬——宫中所有生活使用的铁器,均出自尚工局!


    钱青青快速说:“我看那些破损头盖骨,破口大致相同,但也有细微之差。”


    易楠点头:“凶手不是用同一把菊勺,而是随着金宝宫的改良而变化。”她转头问广文王,“王爷的手稿可否借我一看?还有,金宝宫有指定的尚工局工匠吗?”


    “啊这……”


    广文王正要说话,一个人影从远处的刺葵树下经过。


    金宝宫尽养些奇花异草,这刺葵树也是从婆罗国运来的,树干高廋,叶长如刺,根本遮挡不了什么。


    人影的出现立马惹起钱青青注意。


    花匠顺势指着他介绍:“是尚工局的谢彦池师傅……”


    易楠双眸一眯:“谢师傅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