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迷梦酒色

作品:《横刀夺穗

    第三章


    这场饭局到中途的时候,桌上的位置就空了大半。


    大部分人吃得差不多就去了和包厢连着的KTV玩,安穗知道这是要转二场的意思。


    她看了一眼身边几个公关部的小孩,略一思忖,出声说:“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你们回去吧。”


    小花看着安穗坐在位置上没有要走的意思,好奇问:“穗总,你不走吗?”


    安穗是不可能走的。她班还没加完呢。


    她刚刚又紧急把周泽的资料恶补了一遍。


    从刚刚的接触来看,她感觉周泽对粉丝的态度还算能沟通,所以打算以周泽的粉丝身份去跟他沟通一下合作。


    只不过吃饭的位置和周泽离得太远,她露完脸以后就没什么机会再和周泽攀谈。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二场。


    安穗希望周泽没走。


    “我不走啊。”安穗回答说,“我去挣双倍加班费了……你们眼睛瞪那么大干嘛?怎么,你们也想挣?”


    公关部几个猛猛点头。


    安穗:“……”


    瞧瞧资本家们都把孩子们逼成什么样了?


    她笑着说:“行啊,”安穗看了一眼几个实习生杯子里的没喝完橙汁可乐,顺手拿过一个空杯倒了杯白的进去,“来,每人干一杯,十分钟后还能保持意识清醒的留下。”


    公关部的几个实习生还没毕业,现在大学生宝宝们的酒量都一般。


    这种高浓度纯酿白酒,一杯下去能把这几个宝宝实习生们干翻,从今晚睡到明天下午。


    倒不是安穗铁了心为难他们,实在是酒局夜场花样太多,她自己尚且自顾不暇,更别提分心照顾他们。


    再者,实习生里还有几个小女孩。


    虽说W俱乐部风评不错,但安穗可不敢冒这种风险。


    小林总向来注意公司风评,要是这几个实习生真出什么事儿,她估计真会被挂在公司大门示众。


    几个实习生们看着桌上的白酒,犹豫着半天没有一个人伸手。


    大家自知酒量不行,不敢再说留下,拿上东西准备乖乖走人。


    几个宝宝们丢失了双倍加班费,丧气地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的人说:“等等。”


    安穗开口说:“公司报销外勤费用,你们回去各自打车的时候记得要发票,回头去财务处报销,记住没?”


    能打车回去?还能报销?


    实习生宝宝们瞬间开心了,冲着安穗高兴地点了点头。


    看着几个实习生们好哄的样子,安穗既欣慰又感慨,随后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各回各家吧。


    等看着几个实习生上了车,安穗才拿着自己的包去了趟卫生间。


    身上小一码的衣服实在让她不舒服,她试着想松一松胸口,但寸尺难绷。


    安穗甚至怀疑这件衣服还能不能完好无损地被她脱下来。


    正和衣服斗智斗勇的时候,小林总的电话再次到访。


    安穗接通电话,听到自己上司问:“和YING谈得怎么样?”


    能怎么样?


    安穗很想问她要到了YING的亲笔签名照,能不能拿着这个寄给《夺冠》作者,打发他一下算了?


    但安穗不敢这么说。


    她只敢心里蛐蛐。


    毕竟她还不想被挂在MTN的旋转大门上。


    于是安穗拿出职场说话艺术来,回答说:“目前和YING有过初步沟通交涉,他本人比我们想得要好说话。”


    “好好好!简直太好了!我就知道以你的办事能力这事儿准没问题!”小林总大喜过望,“那YING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


    安穗觉得他要是知道了合作的事儿,指定无话可说。


    她揉了揉自己有些泛疼的太阳穴,继续和自己上司打太极:“不太好办啊小林总,”安穗语气为难地说,“你也知道YING现在的人气热度,换算成娱乐圈的明星已经是超一线了。以他的身价,公司给的预算恐怕不够他一只手出镜,顶多拿个‘冠名’权。”


    也就是虚假的片尾鸣谢技术指导xxx。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随即安穗听到自己上司咬牙说:“……你尽管谈,预算的事我来想办法。”


    听到上司这句话,安穗总算是松了口气。


    MTN今年想要转型但又怕失败,所以《夺冠》这个项目的钱卡得不上不下的,拿着那点预算安穗是真不知道怎么张口和周泽谈合作。


    现在有了小林总这句话,安穗觉得自己能硬着头皮和周泽谈一谈了。


    和小林总沟通完,安穗疲惫地靠在洗手台上。


    卫生间的水龙头哗哗流着,她接了捧水往自己脸上扑了扑,未曾注意到隔壁男厕的门被人推开又关上的声音。


    水声哗啦,看着镜中被水打湿的人,安穗恍惚间好像又回到几年前刚进MTN做实习生的样子。


    那时候她加班比吃饭还频繁,从早到晚都有做不完的事和接不完的电话。


    每天睡醒就希望公司赶紧爆炸,祈祷三体人赶紧统治地球。


    这个想法在她升任主管领了第一个月的薪资后灰飞烟灭。


    拍了拍自己的脸,安穗拿出粉饼补妆,她觉得果然人上了年纪就喜欢开始追忆青春。


    明明也没多久的事,却好像过去了半个世纪一样。


    不过如果问她后不后悔这几年没日没夜的工作,安穗觉得自己并不后悔。


    因为不是每个人没日没夜工作都能得到正反馈,而她却得到了。


    正想着等会怎么和周泽套近乎,一旁放着的手机叮叮响了两声。


    安穗瞟了一眼。


    【周末有空吗?】


    ——程明安


    看着这人发来的消息,安穗还有点恍惚。


    毕竟半个世纪之前的人突然发消息,她的大脑还需要响应一会。


    程明安是安穗刚进入MTN的时候交的男友,长相斯文英俊,和她同属一个部门。


    不过后来安穗晋升组长以后,两人就分手了。


    安穗听说他从MTN辞职以后创业做了新能源,现在已经摇身一变,从打工人变成资本家了。


    不过这话不是安穗说得。


    是她好闺蜜沈岚汀说得。


    但沈岚汀没说错。


    确实是资本家。


    都开始有周末了。


    安穗没回程明安,毕竟她实在没打算和已经分手多年的前男友有什么瓜葛。


    再次将手机里周泽的资料看了一遍以后,安穗拎着自己的包包回了包厢。


    包厢内设有KTV,和吃饭的大厅仅隔着一道门。


    安穗推门进去,被厚重的门挡住的音乐喧闹声如潮水一般涌出。


    KTV里光线昏暗,酒味烟味混杂,刚刚在饭桌上还能保持得体像模像样的人们在黑暗中彻底释放,气氛陡然转变。


    成年人之间的潜规则,饭桌上谈不成的生意就在酒桌上谈。


    也有例外。


    比如她上司小林总就喜欢在美甲桌上谈。


    包厢里的人横七竖八,见有人推门,立马起哄说:“来来来!进门先喝一杯酒,不喝不准进门啊!”


    安穗也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早习惯了这群叽哇乱叫的男人们了。


    她扫了一边摆着的酒,直接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精顺着她的喉咙滑过食道,而后盛满的杯子变得空空如也,被她放在了桌子上。


    大约是因为安穗的干脆,周围的人更加兴奋。


    他们将一杯一杯的酒端到她面前,喧闹声起哄声都在她耳边响彻。


    安穗深谙酒场上这些人的劣根性,她想着要跟周泽谈合作,所以二话不说,只当喝水一样,将那几杯酒全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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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她光喝酒不说话,接连喝了五六杯以后,找趣的人自觉无趣就散了。


    散开的人群让安穗终于能去找自己的目标。


    她祈祷周泽没走。


    安穗的目光在包厢里扫视了一圈,最终在角落处看到了她想找的人。


    大约是周围太吵,周泽带着兜帽坐在角落处打着游戏,眉眼低敛,面容冷峻。


    而在他周围的队友拿着话筒和酒杯早就玩嗨了。


    他与周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安穗看了一会,而后稳了稳身子,俯身倒了杯酒,朝着角落处走去。


    她端着一杯酒走到周泽面前,伸出胳膊,将酒递在他身前。


    琥珀色的液体盛在玻璃杯中,投射出漂亮的光泽。


    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安穗感觉周围的气氛好像有一瞬的凝固。


    她不明所以,不清楚这突然安静的气氛是因为什么。


    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人因为眼前突然出现的酒杯而抬头,昏暗光线下,少年额前的碎发洒在眉眼,遮住他漆黑如海的眸。


    他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在他面前的安穗,没伸手接,也没有说话。


    也许刚刚喝下的酒精开始发挥作用,看着他不接酒,安穗歪头想了想,在他面前蹲了下去。


    她觉得刚刚她站着,他坐着,她居高临下端着酒,许是显得没什么诚意,索性就蹲下给他敬酒。


    她小小一只,蹲在他身前,白皙的脸因为酒精而潮红,珠圆玉润的胳膊端着酒,漂亮的细链首饰缠在她的手腕,琥珀的酒杯递在他身前等着他喝。


    安穗蹲下时,身上的衣服裹得更紧,将她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一览无余。


    肉肉的大腿被裙摆边缘勒出些白嫩的软肉,胸口的软嫩沟壑皆因姿势一览无余。


    但她蹲在周泽面前,高大的背影将她挡的一干二净,谁都看不见。


    唯独她身前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周泽的视线从她身上收回,落在她的有些迷蒙的眼睛上。


    杏眼水润娇媚,专注地看着他,一瞬不移。


    安穗看到他渐深的眸光,但酒精的挥发和昏暗的光线让她一时无法分辨出其中的深意。


    她于是又扬了扬手,向他示意自己在敬酒。


    坐在周泽旁边的队友看着这气氛,小声提醒了句:“安穗姐……泽哥他不喝酒……”


    不喝酒?


    安穗怔愣了一瞬,她倒没想过这点。


    但想到周泽年纪还没她的几个实习生宝宝们大,安穗又觉得合理。


    不喝就不喝吧。


    反正已经借着敬酒过来了。


    她准备将自己的手收回,去拿包里的合同出来。


    但她还没来得及收回手,纤细的皓腕便被人牢牢扣住。


    冰凉的手腕被一双灼热的大手握住,相接处,手链被他微用力压进软肉里,微微地痛感带着些奇异的感觉袭来。


    安穗觉得自己从皮肤到血管都能感觉到那股蛮横的力道。


    她微怔,随后感觉到一股拉力,将她扯得更近,就伏在面前上的大腿上。


    她抬眼去看,对上少年漆黑如墨的眼神,而后手腕被人压低,在她的注视下,薄薄的唇贴上杯壁,将她端来的酒仰头尽数喝下。


    液体进入口腔滑过喉咙,吞咽时,安穗看到少年凸起的喉结滚动。


    她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少年或许不能称之为少年了。


    他16岁就入赛场,已经在职业赛场上摸爬滚打好几年。


    他19了,早成年了。


    他喝这杯酒的时候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半点没动,像狼盯上猎物一样。


    等到杯中酒全数被他喝下。


    他朝安穗勾了勾唇,唇上还带着酒液:“小麦做的酒啊…”男人的声音刻意拉长,他俯身在她耳边压低声音,嗓音黏糊着说:“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