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广安·二
作品:《飞光录》 “好看哥哥?!”
却来不及再仔细辨认,自青衣侠客身后暗处,突然又闪出两个影子来,皆是衣着黑袍,目露凶光。
如此,前后各二,竟将那侠客团在中间,形成包围之势!
为首刺客手持短刀,身形敏捷,如鬼魅般欺近侠客。
侠客不慌不忙,抽剑出鞘,寒光一闪,剑锋直指刺客咽喉。
刺客侧身避让,手中短刀划向侠客右臂。
侠客以剑格挡,金属相击,火星四溅。
其余三刺客轻喝一声,亦同时扑上,刀光剑影交织。
侠客剑法凌厉,招式连贯,每一剑皆直指刺客要害。
几名刺客左闪右避,进退自如,仿佛游龙戏水,不可捉摸。
双方交战正酣,赵三儿心中记挂着好看哥哥,握紧双拳,看得入迷。
全然不知一蒙面人早已埋伏在自己身侧商铺的房顶处。
此人四肢着地,匍匐于飞檐之上,背脊弓起,目光凝视着远处持剑青衣少侠
——那双眼睛全被碧色瞳仁占满,竟没有眼白!
只见他蓄力片刻,突然一跃而起,毫无声响。
登时,一道寒光从赵三儿耳边呼啸而过,直取青衣侠客后脊。
那侠客此时一心只在眼前激战,况他在明,刺客在暗,一时将背后暴露,竟毫无防备!
“好看哥哥小心!”
——赵三儿?
只听得人群中传来熟悉的呼喊之声,沈回风心中一紧,剑眉微动,下意识转身寻声看去,不料却见一暗器飞来,仅离自己数寸,寒光凛冽,哪里还来得急躲避!
“叮!”
电光石火之间,竟不知为何突然寒风呼啸。
再抬头,一人身披雪白狐裘,手持玄色石扇,生生替他挡住了那暗器。
“一群小猫,真是胡闹。”
那人伸出指节修长的手,轻轻抚扇,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和缓,眼中却不见慈悲 ,浅色眼眸流光溢彩。
那一众猫妖虽身形矫健,擅潜行暗器,但一番缠斗后,早已是强弩之末。
如今见暗器被挡,此人又修为深厚,料定绝非对手,大惊失色,四散逃遁。
却可只怕,逃无可逃。
陆离额间碧光一闪,玄色折扇猛然张开,四个黑衣刺客正欲隐匿至暗处,却忽有一股无形之力直击后背,一时四人剧痛钻心,匍匐在地,纷纷吐出一口黑血来,浑身动弹不得。
“好啊!”
“好身手!”
众游客围在街道两侧商铺屋檐下,见其一招制敌,平了风波,有几人大声称赞起来,一时引得掌声如鸣。
自知无处可逃,为首的猫妖冷笑一声,自袖中取出一药丸迅速塞入口中,其余三人纷纷效行。
“不好!他们要自尽!”
沈回风惊呼一声,就近飞奔至一猫妖身侧,擒住其手,紧捏其下颚。
可到底还是晚了。
只见那刺客口中呛咳不断,鲜血翻涌,碧色瞳仁带着讥笑,未几,便散了光彩。
沈回风低声怒叹,持剑之手指节泛白。
陆离缓缓将折扇收回袖中,琥珀色眼眸盯着前方某处,似笑非笑,轻声道:
“跑了一个。”
沈回风立刻转头看去,只见那施暗器的猫妖见情况不妙,转身变成一只黑猫,趁乱向东一闪,似跃进了一家嘈杂的酒楼中。
沈回风眉心紧促,满眼尽是疲惫之色。
少倾,围观看客起哄片刻,也都渐渐散去。
离忧扶着赵三儿双肩,眼神关切,二人穿过人群,款款走了过来。
那赵三儿一手向下指着鞋,撅着嘴对离忧说着什么,似有天大的委屈。
真是巧了。沈回风心中苦笑。
“好看哥哥!果真是你!”
赵三儿见了沈回风,立即小跑近前,拍手称奇,“早知会在这里遇见,不如当初一齐同行呢!”
沈回风侧目偷偷往离忧脸上瞟了一眼,略显尴尬道:“本有要事要走,却不想路遇恶妖行刺,耽误了些时日。却不知,你们为何在此处?”
不等赵三儿作答,离忧缓缓开了口:“三儿跟着我学医已有五六载,如今她大了,从未出过那幽篁山。我想着,带她出来,一路北上游历一番,也见见世面。”
沈回风点点头,纵心中有疑,但有外人在侧,也不好细问。
——‘外人?’
却不知怎么,身边有人忽而轻声一笑。
沈回风略有狐疑,侧目正对上一双琥珀色瞳仁,微光流转,摄人心魄。
旋即,沈回风顿觉周身酥麻、脑中昏沉。然而瞬息间又恢复如常,心中不解,只道是因方才一番追逐打斗所起。
一时回神依旧对上那双琉璃般的浅眸——想来眼前这位便是无咎阁主了,着实妖术了得。
沈回风目光凛然,抱剑作揖,冷声道:“在下东盛皇城使沈回风,幸得阁主相助,感激不尽。”
“无妨。”那阁主依旧面含笑意,随意摆了摆手。
又道:“方才那暗器异常锋利、形如轮盘,乃猫妖秘器,名曰“九命轮”。此物势如闪电,且刃上有无数细小倒刺。只需一碰,便瞬间皮开肉绽,直破骨骼。”
“也不知沈大人得罪了何人,真可谓是下了狠手。”
沈回风一时正色,星眸深沉往离忧处轻轻掠过,片刻方蹙眉道:“实不相瞒,并不知是何方恶贼,苦苦追杀我八年……”
‘这便是了,那日幽篁山中重伤,果非“偶遇山贼”,还把我当小儿哄呢。’离忧心中苦笑。
又听沈回风道:“只是,近来贼人行动更是频繁了些。今日我在广安郊外,早察觉有人一路尾随,但并未声张,心想着在客栈藏匿着,待入了夜,他们自要来寻我,我便活捉他们,好一问究竟。谁知这几个小贼倒机敏,一见不对,便匆匆逃窜,我这才一路追到了这无界坊来。只可惜费尽心力,却死的死,逃的逃……”
离忧一惊,忙问:“追杀大人八年的刺客,竟都是妖?”
陆离闻言,微微侧目看着离忧,只是神色如常,也不知有何所思。
沈回风沉思片刻,摇头答道:“也不见得。前几年在盛京,我看那身手,是寻常凡人无疑。近来倒多是些诡异妖兽。”
赵三儿不禁讶异道:“这倒奇了,什么人能同时调动人妖两界,莫不是什么神仙?”
陆离笑道:“想那小猫已躲进了前方那酒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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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不是神仙,探一探或可知。”
闻言,沈回风等三人抬头望去。
远远地便见那酒家宾客盈门,隐隐约约有阵阵歌声,伴着筝弦之声,婉转悠扬,路过行人无不驻足赏听,心醉神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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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四位客官来得好巧!这会子我们紫烟正开唱了!”
一行人方至酒家门前,只听得一阵嘶哑的笑声。便见一位穿红戴绿的妇人摇着腰肢,晃着扇子从店内扭了出来。
展眼见来客四人个个相貌不凡、穿着考究,那妇人顿时笑没了眼,又十分眼尖,一准瞧着领头一位身上玄色纱衫乃京中“一匹胜黄金”的轻容纱,又加之金银丝线、珠宝玉石点缀,更显器宇不凡。
妇人不禁心中大喜,忙赶着躬了腰,一手上前紧紧挽着纱衫男子直往店里拉,一手又翘起大拇指陪笑道:
“相公好耳福!广安之大,无奇不有!别的妾身说不准,但若论歌喉啊,我家紫烟小娘子那可是全广安城的这个!”
“她尚年轻,又生得此等妙音,性子难免傲些个。唱不唱、什么时候唱,那全凭她自己的心。前几日,小娘子说身子不爽,一歇就是三日,便是知县大官人来了,让她唱一曲半阙的,也都不肯。”
“我好劝歹劝,今儿总算是说动了她。此刻才刚在台上坐下,唱着去了,可巧几位就来了!”
“您说说,这可是天赐的缘分不是?”
那妇人团扇半遮着面,笑得浑身娇颤连连,但嗓音嘶哑,如钝刀锯木,令听者心中莫名一紧。
离忧扬了扬眉,几次欲言又止,只转身瞪眼再看了看店门前挂的“灵洛酒家”的牌匾
——确是写着“酒家”二字无疑。
可这妇人的通身做派,倒更像别的什么店。
前面陆、沈二人已被那妇人缠了进去,眼见着就要生吞活剥了;况又有沈回风被刺之事待查,已是无路可退。
离忧轻叹口气,抬脚跨了进去,只不过紧紧抓着赵三儿的手,双眼警惕地环视四周,心想着若有何不妥之处,也好第一时间捂住三儿的眼睛。
不想这酒家内,竟别有洞天。
室内灯火通明,酒香四溢。
地面铺着绛色云纹地毯,四周墙壁挂满了花鸟墨画,桌椅皆是红木所制,雕工精细。已是座无虚席,更有些许酒客手持琉璃酒盏倚墙而立,只为听得妙音。
贵客前来,不可辜负。
那妇人扭着腰,带着四人避开拥挤的宾客,转身上了楼,转入一西洋式的琉璃屏风,进了雅间,笑着请坐看茶,各色吃食满满摆了几排,又问要点什么酒。
听陆离轻声说了几句,顿时喜得合不拢嘴,忙点头哈腰,嘶哑着嗓子一一应了,复而扭下了楼去。
众人坐定,只见眼前:
自天而下垂着一巨大轻纱幕帘,似云雾缭绕,神秘莫测。
透过薄纱,隐约可见帘内光影交错。
阵阵歌声自帘内传出,如莺啼婉转,余音绕梁:
“春日宴,
绿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陈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
二愿妾身常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