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上手使劲儿扒拉才把两个人分开，短暂控制住黑尾铁朗的“病情”。


    研磨垂下头干呕几声，脑袋晕乎乎的但也彻底没了睡意，半抬起头又看见黑尾在疯狂向自己展示他的手机屏幕。


    言不能语，舞之蹈之。


    研磨突然想起来自家幼驯染发疯之前是在看影山飞雄的朋友圈。


    那个影山飞雄是乌野的二传手，但在他还没进乌野之前他们在某个体育馆碰到过......心中升起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感觉。


    “不能因为研磨训练不积极就谋杀他啊！”


    “你们不是从小玩到大的幼驯染吗？”


    “控制住自己啊，黑尾！理智，理智！！”


    ......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大声劝导着，没什么安慰的作用也完全不给黑尾插话的空隙，活像是以研磨为主题在开吐槽大会。


    缓过来的研磨虚弱中手脚并用要往黑尾的方向爬，被夜久及时拦下，帮他把黑尾手里的手机抠了过来。


    手机已经熄屏，好在研磨知道自家幼驯染的锁屏密码。


    解锁后划开后台，第一个就是影山的朋友圈。


    页面当中的那一条，是一张没有任何配文的多人合照。


    点击放大，先入眼的是挡了近半个镜头的香肠嘴寸头男生，然后惹人注目的却不是坐在C位的影山，而是旁边轻弯着眼眸微笑的少女。


    黑发金眸，但仅凭这些还不至于让黑尾如此激动……是因为那张基本等比例放大的熟悉面孔！


    “夏油……葵？”


    终于冷静下来的黑尾还带着一丝颤抖，没酝酿出的泪水，都变成了被队友们压倒吃痛中流下的生理性眼泪。


    “怎么了？这照片里的哪个人你们认识？”


    夜久在旁边听得一知半解，看见研磨好像全身打满石膏的僵硬模样，不禁上手戳了戳。


    不知是触发了哪里的开关，研磨转头与黑尾对视，无言良久。


    “到底是怎么了啊！说话啊！！”急性子的山本猛虎等不起，直接揪住黑尾的领子问，被其他理智尚存的队友也给控制住了。


    又是一场闹剧把研磨的意识唤醒，他用干涩的嗓音艰难开口：


    “她真的还活着......”那张照片是真的？神明是真的？？


    夏油葵她真的还活着！


    心中五味杂陈，脑袋里却在放烟花。


    孤爪研磨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像是喜欢的游戏人物在粉丝强烈的呼声中被作者更改了必死结局？


    又像是小时候和学校安排养的小鸡处出感情后却被父母告知养死了，长大了才发现是怕他养死所以送给别人养了，现在油光水滑雄赳赳气昂昂的还在按时打鸣？


    都不够贴切，但是全身有一种酥酥麻麻过电的感觉，空白的大脑只能拿出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填补。


    还有在提取中逐渐清晰的童年回忆在其中涌现，却又模糊到失去了原有的形状......


    “喂，研磨？你还好吧？”


    浑圆的泪珠一颗颗从研磨的眼眶边缘滚下，模糊了他的视线，还倔强地瘪着嘴忍住哭声，把脸颊憋得通红。


    夜久手忙脚乱找来毛巾给研磨一下下擦着眼泪。


    看到研磨在哭，黑尾原本被众人压下的泪意也重新翻腾涌出。


    泪水和鼻涕一起流下，吸鼻子时候尾调暴露的呜咽声让一旁的队友们无比震惊，全都慌了神。


    “研磨，她还没死，呜呜呜......”


    这是在干什么？左一句“她没死”，右一句“她活着”，真的不是在诅咒吗？


    现在不是揶揄的时候，一对儿感性的幼驯染都快哭成泪人了。


    手足无措的队员们在夜久的指挥下各自去忙各自的，由夜久和海信行来给研磨和黑尾递毛巾，一人看着一个等待他们平复情绪。


    没用多久，音驹第一届童年故事大会开始了。


    主讲黑尾，辅助研磨，伴随着鼻音娓娓道来的故事令队员们都听红了眼眶。


    山本猛虎更是直接泪洒现场，比黑尾和研磨都要哭得更大声：


    “呜呜呜......啊！你们......呜呜呜......”


    不知道是不是黑尾把事故的那一段描述得过于详细，山本猛虎听得感同身受、无法自拔，差点哭背过气去。


    小时候最严重的事情就是父母吵架，他还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重大的变故——跟好朋友生离死别。


    感动之余，夜久再三考虑还是忍不住先泼一盆冷水降降温：


    “如果是认错人了呢？”


    黑尾沉默几秒：


    “......90%的概率，黑色的头发和金色的眼睛，基本是等比例放大的五官，连刘海都没变，一定......应该是她。”


    听得出来黑尾在话语中的犹豫，山本拍枕头而起：“我们现在就去找影山问个清楚！”


    “几点了，笨蛋！”


    夜久狠狠踹了脚山本的屁股，眼神却在往黑尾和研磨的脸上打量，生怕他们冲动行事。


    “影山君又不会跑，明天问和今天问效果是一样的。”


    “都给我好好休息，明天还有练习赛呢！”


    收拾好情绪的黑尾认同地点点头，带头铺褥子表示他不会偷偷溜出去的，让夜久安心。


    睡前，黑尾帮辛苦训练后还大哭了一场的幼驯染仔仔细细掖了被子。


    “着凉发烧就不能一起去找影山君了哦~”


    “......啰嗦。”


    研磨侧过身自己也紧了紧被子。


    *


    “怎、怎么了？”


    第二天，被音驹全员团团围住的影山飞雄难得表现出几分慌乱。


    实在是音驹众人都板着脸，顶着一个比一个深的黑眼圈直勾勾地盯着他。全员散发出的低气压当真有些可怕。


    被冷落在一边的日向翔阳上蹿下跳着替影山干着急，想去搬救兵却先看见了好朋友研磨。


    “研磨，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要把影山围起来？”


    “就是......找影山君聊点事情。”


    没挤得过身强体壮的队友们，被留在外圈的孤爪研磨踮着脚往包围圈里张望着，努力在看聊了没，聊到哪儿了。


    日向翔阳大惊失色。


    完了！连研磨都不在玩游戏机了！


    前辈们！影山一定是说错话得罪了音驹全体才会被包围起来压力的吧？！


    影山要被揍了！


    ......虽然是很欠揍，但是这么多人下手会出事的！！


    转身没跑几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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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翔阳一头栽进坚实的肌肉里。


    “喂，山本！你们在干什么呢？！”


    “就算这个小子很欠揍，也要经过我们乌野的同意！懂吗？”


    “也要我们乌野内部来解决！懂吗？！”


    两副恶人脸的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双手插兜，两身痞气地走过来对着音驹全员放狠话。


    ......完蛋了。


    日向翔阳彻底石化，想拦住自家前辈又怕影响了他们的士气，一秒恨不得做出八百个假动作，却是无用功。


    “都是误会，没那回事的~”黑尾捂住山本猛虎想要反击的嘴，赔个笑脸出来主持大局。


    怎么可能是找茬呢？影山说不定会成为他们的恩人。


    “只是一点私事，我的队员们就是太为我们着急了。”


    “大家都散开吧。研磨呢？快过来~”


    音驹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把核心人物挤出了队伍，赶紧让出位置，还不愿意走太远，被夜久挨个敲打后才陆续离开这里。


    “什么事儿啊？”还想听点墙角的田中被山本拉走了。


    “别听了，兄弟，如果你不想哭的话。”


    “啊？？”


    清了场，黑尾先向影山道了歉，然后拿出手机点开照片。


    “影山君，这个人跟你什么关系？”


    “......是学妹啊？怎么了？”


    啧，年龄对不上，88%。


    “你们很熟吗？”


    “是的。”觉得很奇怪，但知道对方的人品没有问题，影山还是老实回答：“我的升学考试还是拜托日向给我辅导的。”


    “啊，是日向学妹，不是日向翔阳。”影山强调。


    “嗯嗯。”黑尾点头表示了解。


    姓“日向”？


    不重要。学习能力很强，92%。


    “学妹全名是叫什么呢？”


    “啊？”


    就算是相信对方的人品，影山也忍不住开始怀疑黑尾的人品了。


    “日向......葵。”


    叫“葵”！96%！！


    深呼吸平稳住情绪，黑尾继续：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学妹小时候有类似走失的经历？”


    “......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影山皱起眉头。


    问出这句话也实在是太奇怪了。


    “不知道你们到底在问什么，可是问了这么久也没问到日向学妹特殊的地方，你们问错人了吧？”


    “什么？特殊的地方？”


    影山面对着疑惑的两人肯定点头：“是啊。”


    “日向学妹是语言障碍人士，说不了话，你们都没问到。肯定是问错人了吧？”


    “啊？”黑尾和研磨如同被人当头打了一棒，一瞬间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是研磨先找回理智，克服社恐开口：


    “影山君是在说......她是......哑巴吗？”


    “对啊。”影山飞雄不理解他们大受打击的模样。


    不会是对残疾人有什么偏见吧？


    他忍不住替日向葵说话：


    “说不了话也没耽误什么，又是霸榜年级第一，又是在排球社当经理，日向学妹是个非常优秀的人！”


    “你们到底在找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