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虎杖悠仁死而复生。


    日向葵交出第一份关于改革的答案，在五条家施行一周，得到反馈的同时也拿到了五条家前任家主的书信。


    “我没有拆别人信件的爱好哦，也不知道老头子在里面写了什么。”五条悟先一步出具免责声明。


    “新规定推行的效果是不错啦，我回五条家都觉得空气清新了不少，说不定是感谢信呢~”


    他边说边向日向葵靠近，脑袋差一点就跟女孩贴到一起，想一目十行“偷”看完这封信。


    日向葵拆信的手停住，先把五条悟的脑袋往另一边推，发现推不开，就自己蹭着椅子一下下挪开。


    “好小气~”


    “我先看。”不理会五条悟的撒娇，日向葵慢慢把信抽出，心里有几分不安。


    写信的是封建家族的大家长，是五条悟的父亲，也算是她的长辈，她还是蛮在意对方的看法的。


    这次改革的举措和目标她一改再改，一退再退，在五条悟叫嚷着太保守的时候也坚持自己的想法，削减了力度推行。


    比起大刀阔斧，深思熟虑后她还是选择了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因为五条家不仅是她的实验田，也是五条悟所在的家族，五条悟信她，其他人信五条悟，不能因为她的一顿胡搞乱搞让五条悟在家族里失了声望。


    当然五条家的人都崇拜五条悟的强大，或者说是崇拜“六眼”，有怨气也只会算在她的头上。


    但是这种丛林法则式的崇拜也是需要破除的，所以不能图快，要让五条家的人真的觉得自己从其中获益。


    ......也有偏心的原因，如果是禅院家，联想真希的遭遇，她很难不动用些雷霆手段。


    这位前家主到底要对她说些什么呢？总不能真像五条悟说的那样写信来感谢的吧？庆幸她没有很激进？


    看不到内容的五条悟跨坐在椅子上，手臂叠放于靠背顶端，无聊地前后晃动着。


    “还没看完吗？”


    眼见女孩的脸色越来越差，目光越来越阴沉，像是能把薄薄的信纸戳出一个窟窿。


    五条悟在心里捏了把汗：


    “......老头子写了些什么？他是有些古板，要不我也不会着急把家主的位子抢过来了。”我可和他可不一样，偷偷在心里骂过老头子了，可不能再开口骂我了！


    日向葵也没想迁怒他。


    把信原模原样叠好塞回信封，依旧没有给五条悟看的意思，只是在不紧不慢整理时平静地吐出一句：“你说得对，我还是保守了。”


    “啊......”这不是完了吗？


    五条悟尬笑两声，大概也能猜到信里的内容。


    无非是用慈祥的笔触，长辈的口吻，看似是在关心小辈，其实是拿阅历与身份压人，苦口婆心，指点“迷津”。


    活了这么多年，五条悟还是第一次体会到家长在外面给他丢人的感觉。


    “......小葵有新想法了吗？”凭借他的了解与观察，日向葵应该没有多生气或者多难过。老头子这一通语重心长，说不定误打误撞解开了女孩行动上的封印。


    也如五条悟所想，日向葵被“教育”一顿后甚至觉得思绪更通畅了。


    她没有因为明里暗里的否定气馁，反而瞬间想通了一件事情——五条家内部，每个人都是既得利益者。


    之前思考的时候，日向葵总是会把一个家族比做一个国家，在大框架下界定剥削者和被剥削者......但其实这个家族本身就属于贵族阶级，属于剥削者，只不过在享受好处的同时又被更高等级的人剥削。


    五条家的生活可以说是惬意。在五条悟的影响下封建剥削的强度大大降低，得益的部分更令人心动，与普通人，甚至御三家中的其他两个家族相比，更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所以改革五条家的重点不在于重新分配资源，而在于思想上的强制解放。


    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被解放，被压迫的人亦是。应该用更加强硬的手段，顺着他们的思维惯式砸碎他们的想法，利用强者制定规则，逼其他人适应新时代。


    她就是展现出来的手段太柔软了，才会有人敢来对她提意见！


    现在来看，也无需一板一眼把五条家改革成多么新潮的模样，先改成五条悟喜欢的样子就够用了。


    谁能想到这位封建家族的现任家主，会是开放思想的领头人物。


    “有思路了，以后不要再提我的名字，‘日向葵’正式退出改革计划。”


    “啊？”


    “后面全部都用你的名义，就说你看不惯我太软弱，打算自己动手就好了。”重要的不是过程，不是名声，而是结果。


    “哈哈！”五条悟当即get：“你终于知道该怎么利用我了，小葵~”


    改变一个东西不只是要跟他对着干，最便捷的途径就是用他的逻辑击溃他，让他左右脑互搏，要么毁灭，要么新生。


    “五条家先这样。”随手把信封夹进书里，日向葵翻出她全新出炉的计划书：


    “听说正在抓叛徒，其中一个叛徒是在高层？”


    “是啊~”五条悟从日向葵手里接过方案，只看了几行，脸上的笑容就不自觉扩大：


    “......小葵，你真的是越来越适应咒术界了~”


    “并不是很想适应。”日向葵脸上浮现出淡淡怨念。


    “不管是按什么规定，用什么方法处决，用什么手段藏匿，或者是扣一个别的罪名，这个人的位子必须空出来。”


    “然后安排别人来顶替~”五条悟的眼里满是欣赏。


    “对，还不能是五条家的人。”


    揉了揉眉心，日向葵知道消息后熬夜做计划，打乱了生物钟，现在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了。


    “高层由御三家各自派代表组成，没有哪个分家的人不愿意做主家吧？”


    荣誉、地位、财富、后代......总有他们在意的东西。


    “威逼利诱下必有勇夫，五条家给一点助力，他自己找主家演戏表个忠心，总好过把这个位置空给五条家。”


    五条悟把计划书反反复复看了几遍，明知故问：“这么简单？”


    “一点也不简单。”日向葵拿出纸笔，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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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点：


    “要先了解那些分家才好下手，也不能只找一个，声东击西，多疑的家主自然会找上我们的另一颗棋子。”


    五条悟又问：“不担心他们毁约？”


    “怎么可能会毁约？”日向葵快被问无语了：


    “......咒术界可是有束缚可以约束，比对天发誓好用多了。”


    可能没人比她更知道束缚有多好用......


    五条悟当然明白，就是看日向葵指点江山的气势，不禁想戏弄一下。


    “最重要的一点。”日向葵正色：“不能由你去谈判。”


    “我？”五条悟指向自己，不满道：“我是最强的欸，怎么能先把我排除在外？！”


    随便动一下脑子就能想清楚，日向葵拿这个小孩子脾气上头的五条悟没办法，只能继续往下说：


    “......你威胁太大，再好谈的生意你去谈都容易在对方身上点火，然后谈崩。”


    五条悟：“......”


    无法反驳，他确实很会拉仇恨。


    “那谁去？”


    “让靠谱的五条家前任家主烦恼吧。”日向葵拽了拽露出来的信封边缘示意。


    “我会回信，给别人家添乱的事总不能拒绝吧？”


    五条悟撅嘴：“我就不靠谱了吗？大费周章做成这些，我们能得到什么？”


    “得到一个开始。”日向葵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哈欠。


    “撬动一个，就能撬动无数个。”


    “五条家是在高层占据更多席位，但御三家都有一票否决权，让他们内部离心，是最和平的改变高层的方式。”


    “这样也不影响下层的人正常干活。”


    只要制度不变，组织架构不散，天元的结界还在，就不影响真正的下层咒术师辛勤工作。


    “嗯嗯嗯~”五条悟连连点头，虽然还没实际操作这些，但光听计划他都觉得未来充满了光明。


    这不比他一代一代教书育人更快啊！


    他真的想抱住日向葵好好赏个香吻，为数不多的理智叫喊着孩子大了不好这么亲密，才堪堪忍住。


    你差点亲手毁掉的珍宝，正在我的手心闪闪发光，杰......


    ——


    2018年10月31日——


    偌大的校园只剩日向葵一个人窝在宿舍，一个个向朋友发送消息询问所在地，看到都不在涩谷才稍稍安心。


    她看向桌子上摆放的小型按钮，据说遇到意外情况时按下，家入硝子那边能立刻感应到，回来救她。


    咒力对她无用，这么大个学校玩躲猫猫等支援也够周旋好久。有跑酷和学医的经验，她也能判断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受伤方式，待在有天元结界守护的学校总归是比去前线更加安全。


    打算在宿舍里等其他人回来，日向葵时不时与硝子互发消息确认状态，却见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黑猫走到宿舍门口，被严实关紧的门也莫名开了一条缝。


    它回头望着日向葵，金色的眼眸闪烁着妖冶的光，而日向葵也像被蛊惑了一般，朝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