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纳妾

作品:《被强夺后她平步青云了

    顾云的目光随他看去,面色不改地答道:“方才在街上买了一些女儿家的东西。”


    闻言,周其钺打消了打开看看的念头。


    夜色渐深,他知道自己该离开了,却不知为何,心中萦绕着一股浓郁的不舍。纵使他一再告诉自己,不过明日就又能相见了,却还是提不起应该迈出的脚步。


    顾云却已无法忍受继续与他同处一室。


    “周将军,妾身有些累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可好?”


    周其钺好看的凤眼映着烛火,浓眉高鼻,灯光下说不出的温柔缱绻,顾云瞧着都快信了他对自己情根深种。


    可惜,都是假的,他永远只在乎自己的感受。


    顾云垂下眼睛,不再看他。


    见她仍是抗拒的模样,周其钺也不恼,语气堪称温柔,“云娘...”


    她没有抬头,静待他的下文,他却语焉不详。


    “好好休息,明日再见。”


    随即,周其钺推门而出,走到院子一角利落地翻墙而去,动作飒踏轻盈。


    顾云收回视线,舒了口气,终于放松了绷紧的身体。


    走了就好,这辈子再也不要和他相见了...


    她顺着墙角抬头,看到了镰刀一般的下弦月,周遭只有一些轻纱般流动的云,隐约能看见稀疏的、遥远的星星。


    他是会选日子的,明日估计是个好天气。


    ...


    “笃笃笃——”


    天才蒙蒙亮,巷子里平日最冷清的小院就开始了喧哗。


    两位妆娘先行上门,准备为顾云梳妆打扮。


    虽然只是纳妾,可周其钺位高权重,在这平城又颇受爱戴,因此一应人员无不重视自己手上的活计。


    “城西珍宝阁妆娘特来服侍顾姨娘,还望门房行个方便。”


    吱呀——


    王秋揉着疲惫的眼睛,先行开了小院的门。


    “劳烦各位,容我去通禀顾姨娘。”


    受了妆娘的影响,礼虽未成,但这声“姨娘”也是被他们提前唤上了。


    整座小院仿佛被这清晨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拨动了开关,此刻骤然转动起来。


    阿玖和杨老也接连出了屋子,像往常一样做早膳的做早膳,活动身体的活动身体。


    王秋和李冬昨夜一直守在顾云的屋外,此刻敲了好一会儿门却不见里面传来动静,二人对视一眼,隐隐觉得不对劲。


    砰!


    王秋当机立断踢开屋门,只见春霞在床脚睡得死死的,床帐低垂,瞧不真切内里。


    李冬快速摇醒春霞,“醒醒!发生何事了?顾娘子如何了?”


    春霞悠悠转醒,迷蒙的眼神里满是茫然,似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着急。


    “...怎么了?娘子不是还在歇息吗?”


    见春霞醒来,但状态明显不对,正常人睡觉不可能这么沉,连他们大力敲打房门的声音都听不见,王秋立马喝道:


    “快!你赶紧看看去!”


    春霞的反应仍有些迟钝,揉着脑袋,脚步虚浮,不明所以地向床帘内轻唤:“娘子,奴婢服侍您起身啦?”


    室内一片寂静。


    在乍变的气氛中,春霞终于清醒了一些,看了二人一眼,猛地拉开床帐。


    里面哪里还有什么顾娘子,只有一个用被子堆叠出来的隐约人影而已!


    春霞立时慌了,“怎么办?顾娘子呢?我整晚都守在这里的,娘子怎么会凭空消失了!”


    王秋没有犹豫,“我立刻去禀报周将军!”


    骤然的混乱让院中的两位妆娘不知如何自处,望着像风一般刮往院外的人,二人也意识到有些不妙。


    其中一位咽了咽口水,“我们,不会摊上事了吧?”


    另一位生无可恋,“现在走,会不会不太好啊?”


    唉,可惜了,出手大方的顾客难得,亏她们鸡都没叫就爬起来先将自己拾掇体面,到手的银子竟然就这么飞了!


    “那要不还是等等吧...”


    “嗯...”


    不过片刻,二人便从枝头新开的娇花变成了失去水分的枯枝,站在院门边上,插满珠钗的脑袋齐齐垂下。


    “辛苦二位娘子了,不若来坐坐喝点茶吧。”


    阿玖的声音适时响起,两朵枯枝缓缓抬起了脑袋,眼睛里的困倦也被驱散了些许。


    “多谢小公子。”


    阿玖回以一笑,继续做活去了。


    杨老自是明白发生了什么,独自坐在檐下,望向院角。


    那里有一口精致朴素的木箱,表面崭新光滑,显然是新赶制出来的,混在周其钺添妆的几口箱奁中,格外醒目。


    这个云丫头,没想到是个厉害的。可惜啊,他为她赶制的陪嫁,用不上喽...


    周其钺来得很快。


    与嘈杂的脚步声一同而来的,是一声怒喝,“什么叫人不见了!”


    许是来得急,他的胸膛剧烈起伏,面目扭曲,眼底猩红,全然没有平日冷静自持的模样,甚至有些癫狂。


    虽然时辰尚早,他却已收拾妥帖,头发一丝不苟地束着,身上却一反常态地穿了件黑底红文外袍。


    若不是他此刻面目狰狞,这身打扮俨然一个春风得意的玉面郎君。


    杨老看着这样的他也只觉陌生。


    “昨夜顾娘子还好好地待在房内,我二人守在门外也未见娘子出来过。今日一早,两位妆娘前来服侍,却敲门不应。入内一看,春霞睡得极沉,而顾娘子却不见了。”


    所有人都被周其钺骇人的样子吓得噤若寒蝉。


    他的目光扫过二位妆娘,妆娘浑身一凛,哆哆嗦嗦地回话。


    “启禀周将军,我二人来了之后,才听到院内开始有动静,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周其钺觉得那两颗闪耀的脑袋有些碍眼,很快收回了目光。


    正巧,此时宁风宁泽也闻讯赶来,周其钺的呼吸平复了些,神色却仍旧冰冷。


    “下令封锁全城!派人搜索城内,并往城外各处追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宁风宁泽还未来得及喘口气,瞧他这幅模样却不敢多言,领了命令便飞快地退下。


    周其钺复又看向屋门边上的春霞,“你说,怎么回事。”


    他目光中的压迫感如有实质,春霞不由得跪得更低。


    “奴婢...昨夜娘子好好的,如往常一样睡下了,奴婢便也守在床尾。”


    “再然后,就是今早突然被王秋大哥唤醒,没想到娘子就已经不见了!”


    “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还望将军恕罪!”


    说罢,春霞朝地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好好好,你们都没发现异常。这么说来,人是凭空消失的了?”


    他语气平静,看起来像是恢复了理智,却无端让人更觉害怕,仿佛在压抑一场更加恐怖的爆发。


    众人皆默然不语,战战兢兢候在原地,果然——


    “我养你们是吃屎的吗!”


    “来人!将他们拖回去,杖责十五,罚俸三月!”


    “等等!行刑前先让府医给春霞把个脉。”


    “是!”


    三人闻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还好,周将军不至于要了他们的命...


    “多谢将军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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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窸窸窣窣之后,屋内归于平静。


    周其钺环视这间小屋,他明明昨夜才在这里见过她,此刻却空空荡荡的,连带着他的心也好像破了个洞,寒风呼呼地往里灌。


    凭空消失?


    怎么可能。屋内一定有蹊跷。


    周其钺独自在屋内翻找起来。


    她倒是出息了,敢跟他耍花招。表面上恭顺得不得了,背地里却在谋划离开的事情。


    好,好得很!


    亏他还信了,还以为她真的愿意与他来日方长。


    可笑,他为她准备了这么多,半个月前就开始布置云晖院的新房,挑灯夜战亲手为她绘制今日的发冠,多番对比亲自挑选婚服布料...


    可她倒好,一走了之,还闹得人尽皆知!


    而他呢,在所有人面前变成了一个笑话!


    周其钺在门边一口木箱前站定,那是昨夜他专门嘱咐她今日再开的箱子。


    他颤着手,轻轻抚上去,它看起来没有被人打开过,锁眼很紧,他试了好几次才将它打开。


    流光溢彩,披金戴红。


    “哈哈哈哈...”周其钺突然有些癫狂地笑了起来,原来一片真心被人按在地上踩是这种感觉。


    他的心口冷冰冰地痛,脸上却火辣辣地疼。


    是他错了,他不该因着心里的愧疚对她放松警惕,不该瞧着她淡然寡言便以为他总能让她消气,更不该为她搞着劳什子纳妾礼!


    乱世里,就算他直接夺她为妾也无不可,偏偏他想抬举她,想与她琴瑟和鸣、两心相知。


    早知如此,他就应该把她关起来,再打造一条好看的锁链,将她永远锁在他的身边!


    管她会如何恨他,至少他留住了她的身!


    可现在,说这些为时晚矣。


    周其钺在屋内继续探查着,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异常。


    昨夜她带回来的那个包袱已经不见了,现在想来,恐怕里面的东西不简单。


    春霞应当被她施了什么手段,才睡得那样沉。那么,她又是如何在不惊动屋外二人的情况下逃走的呢?


    周其钺来到里侧的墙边,这是唯一一个能通往院外的地方,这堵墙定然有出口!


    他一寸寸抚去,屋内狭小,床榻占据了这面墙大半的落脚地。


    周其钺嫌碍事,正准备挪开床铺,却在弯腰时突然瞧见床底传来几丝不属于屋内的光线。


    果然是这里!


    他快速挪开床榻,朝透光处猛地一踹,石块混着木板立马从土墙之上崩塌而下,墙面上赫然出现一个小洞。


    搜城的命令已经开始执行,此时墙外传来了厚重的甲胄摩擦声以及嘈杂的脚步声。


    “外面的人站住!”


    听出他的声音,“将军有何吩咐?”


    “你们此时在哪条街巷?”


    “回将军!城东四十四坊,再过一条街便是东城门。”


    是了!此时平城除了东边,其余三面都已是他的领地,唯有东行,才是最安全的。


    她倒是胆大,连绵不绝的太乌山也敢去闯一闯。


    “来人!随我出城!”


    周其钺快步离开,飞身上马,向东疾驰而去。


    他一定能把她抓回来!


    ...


    与此同时,太乌山隐秘的山涧中,疾行一夜的顾云终于敢停下来喘口气。


    修整片刻,告别王载晞派来接应她的青松,她很快又重新开始赶路。


    清晨的山涧雾气幽幽,鸟鸣声声,朝阳穿透厚厚的云层、越过繁密的枝叶,落入一双干净的眼中,顾云感觉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她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