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回升。


    温暖的阳光照在正当年少的学生身上。


    风，和煦也温柔。


    嫩绿的小芽儿从光秃秃的树木上冒了出来。


    蛋糕店里，春日忙的不行。


    毕业典礼上三年级的蛋糕都是在这儿订的。


    或许...你知道凌晨两点的上班时间吗？


    八点左右，学长学姐们陆续把蛋糕拿走。


    今天卖的三明治也非常非常多。


    他们说以后可能吃不到了要多买点回去。


    “毕业快乐。”


    春日真诚的祝贺。


    上午毕业典礼结束后，春日被拉到排球部跟大家一起合影。


    “诶？我也可以吗？”


    “当然啦，春日可是我们的编外人员。”


    不同于以往的寡言少语，清水学姐今天笑容灿烂，花枝乱颤般动人。


    春日和日向他们站在校门口，目送着三年级的学长学姐们挥手后各自离开。


    下次再见，会是什么时候呢？


    “喂，你该不会要哭了吧？”


    见大家看向自己，春日有些羞恼，“月岛笨蛋！啰嗦死了。”


    明明大家都是这样，除了月岛。


    笨蛋！白痴！


    快速眨眼，偷偷的把眼泪收回去。


    我毕业的时候会是什么光景呢？


    那一天，会心潮澎湃或者悲伤难抑吗？


    春日想。


    前一秒还站在身边的人，下午好像从未存在过。过往的日子，好虚假。


    三年级毕业了。


    一二年级的学生还要继续上学。


    生活还在继续。


    一批又一批，学校照常运行。


    在座位上艰难的挨到放学。


    听到下课铃，春日拿出书包就往校门口冲。


    “小心点。”


    影山还要参加部活。


    看见春日惨白的脸提醒道。


    “好。”


    声音是有气无力的，跑步的动作是不停的。


    下午三点，她约了岩泉一在青城学校门口见面。


    赶过去的时候，岩泉一已经在了。


    “岩泉学长！”


    春日满头大汗，跑过去大喊示意。


    岩泉一穿着青城的人制服。


    这还是春日第一次看到。


    白色的西装外套和...一言难尽的格子裤。


    太差劲了。


    最好看的制服当属音驹。


    “哟！春日！”


    岩泉一正无所事事的玩手机，闻言笑着招手。


    “毕业快乐！”


    “谢谢。”


    岩泉一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春日手里拎着的牛皮纸袋吸引。


    “礼物！”春日眼睛像月牙一样弯起，嘴角含笑的说，“这是给你和及川学长的毕业礼物。”


    “很久之前就在准备了，希望你们会喜欢。”


    岩泉一受宠若惊的接过来，“谢谢。”


    有我的？


    有渣川的？？


    “现在能打开吗？”


    “回家再打开吧。”春日食指指尖划过眉头，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还没想好怎么接受学长的道谢。”


    岩泉一忍俊不禁。


    既然春日发话了，自己也得听不是。


    “要拍照吗？我想放到毕业相册里。”


    “当然。”


    岩泉一请一位路过的男生帮忙拍照。


    男生往后退了退了，争取让他们全身入镜。


    “挨的近一点。”


    “好。笑一下。”


    “再来一张。”


    非常优秀的摄影师。


    拍出了少女言笑晏晏的青春模样。


    连发尾似乎都有金色的光点在跃动。


    岩泉一很满意，当即就把照片发给春日。


    “岩泉学长笑的好牵强。”


    “抱歉。”


    他努力了。


    “没事。”


    毕竟经常被捣蛋鬼气，微笑这个业务生疏了也是很正常。


    “你们排球部怎么样？”


    岩泉一随口问。


    乌野应该也是今天毕业典礼。


    “什么叫做我们排球部？不过也差不多啦，我是官方承认的编外人员。”


    “我听影山说了你们关系挺好的。”


    “影山？学长和他有联系？”


    “嗯。逢年过节会发个消息。”岩泉一说完，瞥了眼春日的脸色，迟疑的说：“那个，要去合影吗？他...过几天就要走了。”


    “唔，不用了。”春日摆手，看起来毫不在意，“今天就是专门来见学长的，到时候学长顺手把东西给他就行。”


    “...好。”


    “升学快乐，岩泉学长。”


    “谢谢春日。”


    “那么，我先走啦。”


    “再见。下次见面我请你吃东西。”


    怎么又是这句话。


    春日却很喜欢。


    比起空洞的下次见，明显是这个更有期待。


    “好！！”


    春日离开后，岩泉一走回班级。


    他一路上都在观察，终于确定是油画。


    牛皮纸上写了名字，不会弄混。


    “iwa酱，好慢。你去哪里了？”


    及川彻扒拉着教室的后门探出身子，撇嘴。


    好过分啊。


    整个教室就及川大人孤苦伶仃的坐在那儿。


    他们是隔壁班。


    “我去拿礼物了。”


    “礼物？”


    及川彻来精神了，瞬间站直。


    “及川大人才不会在意。但是作为iwa酱多年好友，我觉得我有义务多关心关心你。”


    “说吧，是谁？男生还是女生？”


    一连串的八卦发问。


    岩泉一意味深长的沉默。


    为了愉悦的心情着想，还是晚点告诉他吧。


    “混蛋！快点回家！”


    他故作凶狠的威胁，像平常一样。


    “诶——为什么我又要挨骂？！”


    回家的路上。


    及川彻一直在问礼物的事情。


    “快点告诉及川大人呐。”


    “好伤心。iwa酱好无情啊，刚毕业就不理我了。”


    “iwa酱！！及川大人真的不会嫉妒你！毕竟及川大人今天已经收到很多礼物了。”


    这是真的。


    一早上堵在教室门口的女生非常多。


    都红着眼眶来送礼物。


    岩泉一被烦的受不了，一只黏黏腻腻的苍蝇在旁边绕着飞。


    一个暴栗敲下去。


    终于安静了。


    但是——


    “熟悉的感觉，我已经开始想念了。不，我现在就在想念了。”


    “变态。”


    岩泉一轻嗤一声。


    到家门口。


    岩泉一轻啧一声，把其中一幅递过去。


    及川彻指了指自己，瞬间眼睛亮了。


    “谁？是谁送的？我们两个都认识吗？”


    “是春日送的礼物。她刚刚来我们学校了。”


    果然。


    前一秒还叽叽喳喳的人下一秒立马沉默。


    委屈，不解，喜悦，期待。


    神情复杂且异样。


    抓着边缘的指尖有些发白。


    “垃圾川！渣川！”


    “我回家了。”


    岩泉一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家，客厅没人。


    妈妈应该出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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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是洗个澡，换上舒适的睡衣。


    然后才打开春日的礼物。


    小心的拿小刀划开牛皮纸。


    开口后轻轻的把它撕下来。


    最后愣在原地。


    这发生在春高预选赛他们对战伊达工那天。


    岩泉一正面对决三堵高墙，拿下决定胜利的最后一分。


    这副画，展现的正是那一幕。


    指尖试探的摸上去。


    呼吸都放轻了，怕惊扰到处在画中正激烈比赛的人。


    凸起的色块，在指腹摩擦下触感明显。


    “真的是...很棒的礼物啊。”


    岩泉一很爱很爱排球。


    这一点，被衬托的没那么明显。


    及川彻在用六年挣扎。


    岩泉一也是。


    初中三年，他就认清了自己是没有天赋的那种人。


    挣扎过，妥协了。


    优秀的二传很珍稀，优秀的攻手却层出不穷。


    技术一般，头脑一般。


    只是力量和跳跃强一些。


    是牛岛若利甩在身后的手下败将。


    为了尽可能的接触排球，于是早早的打算未来。


    真帅啊。


    岩泉一感慨，青春时代最好的画面已经留下来了。


    谢谢你。


    而那边的及川彻原地沉默了一会儿也回家了。


    不同于岩泉一，他一直没选择打开。


    “胆小鬼。”


    岩泉一知道后嘲讽。


    他绝不会告诉及川彻里面是什么样的画面。同时也拒绝了想看看他的礼物的请求。


    那幅没有打开的画，被孤零零的放在了角落。


    明明那么边缘...


    可及川彻一回到房间脑子里就自动跳出那个位置。


    在床上玩手机也总是玩的很焦躁。


    “可恶！！！”


    在出国的前一天，及川彻受不了了。


    半夜想睡也睡不着，辗转反侧。


    恼怒的冲下床。


    心里意外的又偷偷冒出一丝喜悦和轻松。


    从角落里拿出来。


    坐在地上。


    手唰唰唰的动，却很轻柔。


    “...”


    及川彻长了张嘴，如失声一般想说却说不出来。


    泪水轻巧的划过脸颊。


    呜咽一声。


    及川彻扶住低下的脑袋，心里有些崩溃。


    他死死的咬住牙。


    是春高预选赛上青城对战乌野的画面。


    当时这个从场外发出的，节奏极快的超远二传让全场哗然。


    印象很深啊。


    双方来回较量。


    最后球擦过手臂掉落，及川彻的高中时期…结束了。


    落地的哒哒声在脑中清晰可闻。


    身体却还保持着接球姿势。


    他低着头，无比清晰的知道自己又一个三年结束了。


    “啊。”及川彻仰起头，背靠在床尾处，声音带着疲惫和嘶哑，扯了抹笑容，“星星她...还真是会选图呢。”


    现在就想立刻和影山、牛岛来一场。


    把他们通通打爆！


    …如果还有机会就好了。


    不想在这里止步认输啊。


    喜欢排球喜欢到要死掉了。


    窗帘被夜风吹起，有一丝缝隙能看见外面。


    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夜深了。


    周围很安静。


    及川彻觉得自己的心脏狂跳到即将爆炸。


    目光触及整理好的行李箱。


    想到早上八点的飞机。


    一个强烈的念头和欲望在脑中不断响起。


    愈来愈响！


    及川彻目光渐渐变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