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第 78 章

作品:《男公主他非要和亲

    傍晚,清淤的女工们都回来了,知道棉坊的主人和云总管一样善良,同意了她们的不请自来,女工们潸然泪下,短暂地庆祝过后,白天从事较轻体力活的人回来后自觉地开始了劳作,剩下的人则负责做饭和照看老人小孩,不慎受伤的人包扎后分得一块草席暂作休息。


    女工们的晚饭非常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粗糙,只是野菜混着糙米煮成的米粥,有人拿出家里腌制的小菜,大家坐在一起分一分,勉强果腹后就算这一餐吃过了。


    今夜难得晴朗,在如水的月光下,女工们坐在一起开始了晚间的忙碌,捡棉纺纱不需要大型织机的工作统统被转移到了院中的木棚中,蚊虫飞蚁叮扰着她们的皮肤,露水湿寒腐蚀着她们的关节,她们依旧放歌笑对,而留在房内继续织布的都是些年轻的娘子,她们在豆大的油灯里熬红了双眼,熬尽了青春与年华却依旧无怨无悔。


    夏夜闷热,懂事的孩子们卧在母亲膝头,试图用蒲扇善走娘亲的劳累,这样日复一日的操劳,在他们品来却各外的甜,他们有亲人,有手艺,当然也有未来。


    直到鸡叫三遍,女工们才陆陆续续睡下,还有些年轻的少妇又纺了半匹布才匆匆睡去,可天一擦亮,女工们就都起了,她们或结伴出门,或带着自己半大的儿女又开启了一天的劳作。


    “云肪,是我们棉坊特殊吗?我怎么只见女工和老人小孩,”赵观南摸着桌上码放整齐的布匹,看着女人们陆陆续续离开,终于发出了心里的疑问,“她们的丈夫、儿孙、父亲们去哪里了?”


    “汉州是南楚屯军屯田之处,女人们需要日夜辛苦才能撑得起一个家,因为男人们也有男人们要做的事情,南楚前线吃紧时,汉州的健壮男子统统都要入伍,而达不到征兵条件的也要被编入背粮队中。


    从汉州到前线的路又长还需不停地干活,一来二去能存活下来的男子当然是少之又少,现下南楚与北狄议和,从边境退回来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至于没有,可是偏偏又遇上了水灾,这些男子或许还没能认清家中的变化,就又要去修水坝了。”


    云肪叹了口气:“就拿丁婆婆来说吧,她家中三个儿子,大儿子和丈夫去了边境就没回来,老二一直身体不好没两年也就去了,就剩一个最小的儿子,今年刚好到了岁数,符和汉州府征徭役的条件,前两日就被带走了。”


    “可这不合律法!”赵观南惊愕回头,南楚律法明明规定家中只有一男丁者,可以用丝绢白银进行代役。


    云肪垂下眸子,避开了主子的视线:“律法规定代役需要出银二两或绢二丈,不过汉州只认绢布不要白银,丁家遭了水灾,抢救出来的钱财本来就少,而汉州府的做法无疑是让二丈绢布溢价数倍,丁家自然是买不起的。


    “我原以为江南福地,又是鱼米之乡,应当是处处男耕女织的安和景象才对……”


    赵观南默默攥紧了拳头:“不曾想,哪有什么男耕女织,那只不过是游记闲书里的美好童谣,而真正现实里有的是男子服不完的徭役回不了家,女子又耕又织日夜辛劳才成就了汉州的鱼米之乡。”


    “这样的日子,她们早就习惯了,起初棉坊招收女工根本招不到人,后来有人大着胆子询问我能不能招半工,就是白天在自家田里耕作,夜间来棉坊织棉,那人说反正她们平日里回家还是要缫丝制绢的,如果能干她就来,现在不过是所有女工都这样罢了,”云肪说到这里,语气沉重:“主子,前日里我发现一事,似乎是冲着咱们来的。”


    看出了云肪神情的不对,赵观南拉着她寻了处僻静的地方才张口问道:“什么事?”


    “前日我听采买的手下来禀,汉州府现在承认的代役物品,除了丝绢还可以用棉三两。”


    赵观南皱着眉猛然回头:“不对,汉州府的人怎么会知道棉?”


    棉布粗糙,至少对于丝绸锦缎而言粗糙不堪,楚桃的布店卖布时,对外只说是找到了一种野生的麻草,因为长在极寒之地,所以吸水保温,夏穿少汗冬穿暖和。


    目标群体也是瞄准了中下层百姓,并非豪门勋贵,按理说棉布自打问世至今不过几月,种棉也是打着为贵族培育奇花的名号悄悄进行的,制棉的女工们又都签过了保密书,层层防护之下棉花不可能被上面注意到才对。


    明明不该被常人所熟知的东西,可偏偏汉州府却准确地提到了棉这个字眼,这很难不让人警觉起来,她点点窗框,突然道:“汉州知府朱有俞似乎与陈家是姻亲?”


    云肪皱着眉想了半天:“南楚的勋贵之间哪个不沾点亲带点故?主子的意思是这个朱有俞是端王的人?”


    “我记得陈家二房的续弦太太貌似就姓朱?”


    “倒是真有这么号人!”云肪想了半天脑海中才蹦出一个寡淡素净、毫无存在感的女子,“不过陈家上下也并非是一条心,宗族之内相互倾轧、使绊子的事情不在少数呢!”


    赵观南双眉紧缩:“但是不妨碍他们一起在楚明盛面前争相表现奉承讨好,吩咐下面的人密切关注,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及时禀报。”


    ---


    “大哥哥,吃桑果~”


    转眼间赵观南来到汉州已经过去了三天,云肪有时候不得不佩服自己主子身上恐怖的亲和力,短短三天就让棉坊上下无论男女老少都视她宛如亲人一般。


    就连小芽这个三四岁大的孩子都格外喜欢赵观南一些,这不刚刚从母亲手里得了桑果,谢谢的话音都还没落地,小姑娘捧着碗就巴巴来找赵观南分享了。


    赵观南笑着一把抱起小芽,乐呵呵道:“对哥哥这么好啊?”


    小姑娘把碗往前凑了一些,大眼睛扑闪扑闪:“嗯!小芽以后要做哥哥的新娘!”


    “嘶!”赵观南猛地收回要去捏小芽婴儿肥的手,这话要是被楚桃听见,她又该说不清楚了!赵观南把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这话可不能乱说,哥哥已经有家室了,是不可以再娶小芽的哦。”


    小姑娘瘪瘪嘴,心情明显低落了下来:“那哥哥喜欢你的家室吗?”


    “当然喜欢啦!而且我们是互相喜欢,就是我喜欢他,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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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我,”赵观南把小芽放在地上,俯着身子试图和小姑娘说清楚:“小芽以后也要找一个互相的人在一起才是!”


    “好吧,”小姑娘似懂非懂,但是看见赵观南嘴角发自内心的笑容时也跟着笑了起来,“那小芽祝大哥哥和哥哥的家室永远在一起!”


    她这一笑,脸边还未消下去的软肉更加明显了,肉嘟嘟的,看起来就特别好rua,赵观南看着小芽蹦蹦跳跳跑远,心里叹了一声好可惜,想当初楚桃的婴儿肥才被她养出来两月就被人减下去了,好可惜!那两个月她根本没有rua够,似乎是眨眼的功夫楚桃就摇身一变,变的锋利危险了。


    但是这样的小公主也确实更漂亮了,赵观南直到笑出声才发现自己拿着桑果站在原地已经发了很久的呆了,连桑果的汁水什么染上她的指尖都不知道,赵观南摩挲着那一片浅紫色傻笑。


    没办法,谁让家桃就是这么可爱!


    赵观南因为想到楚桃,唇角的笑容再一次加深,不过才分别三天,她就很想他了……


    不过这份思念却被匆匆闯进来的云肪打断了:“主子!棉田出事了!”


    听闻是棉田出了事,一行人火速上马就往城外赶去,途中赵观南询问云肪:“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形色这样慌张?”


    云肪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道:“汉州府的人围了咱们的棉田,说我们侵占了军队的屯地,要让军马践踏掉上面的棉花并收回土地,白家小姐在庄子中避暑刚好遇见了这伙人,多亏她帮我们拦下士兵,又悄悄叫人传来了消息。”


    “不对,”赵观南紧皱眉头勒住了马,“如果我们真侵占了军屯,那可是重罪!汉州府直接收回土地将棉花充公,再按律捉人即可,何必要放马践踏棉株,还要等着我们过去抢棉呢?你仔细和我说说,这块地当时是怎么买来的?”


    云肪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了,主子说得不错,这事方方面面充斥着不合理,非要说的话倒更像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还好有主子的提醒,不然她一定会栽进坑里的!


    可是一想到长了这么多月的棉花就要化为乌有,云肪心里简直疼的滴血,发芽、抽条、开花……每个时期她都记忆犹新,那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棉花,他们怎么可以糟蹋庄稼!


    深吸了口气云肪终于定神道:“我买棉田和之前置办田产没有什么不同,就是跟着牙行看了地,然后银货两讫……”


    “那卖主呢?你可有了解过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云肪摇摇头:“是个正常的小地主,家里在临县捐了官才不得已出手卖地的。”


    “陈玄,你去查明这两人有没有问题,剩下的人跟我走!”赵观南策马扬鞭往棉田的方向疾驰,她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云肪:“心疼就别去看了,交给我。”


    云肪颤抖着身子,半晌才微不可闻地应了声好,她出生的土地满布着沟壑,干旱和贫穷几乎砸碎每个人的脊梁,只有经历过饿殍满地的人才懂得,凡是地里长出来的都是上天的恩赐,她真的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有人糟蹋庄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