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球训练还在一天一天继续。


    小真田的进步肉眼可见，甚至于成长速度要比小朝阳快很多。


    小朝阳：？


    小朝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了确认，他每天都会找小真田比赛。


    有时候是跑步，有时候是青蛙跳，有时候是深蹲......


    比赛项目不一，但是比赛的开始却极为相似，通常都是小朝阳故意从小真田身边路过，然后回头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每次小真田都能被他挑衅到，欣然接下这份战帖。


    小朝阳比赛的胜率也从刚开始的百分之七十降到百分之五十。


    这样的进步化作数据时，就会格外明显。小朝阳刚开始还问得非常委婉：


    “真田，你最近吃什么？”


    “真田，你最近看了什么书？”


    “真田，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吗？”


    小真田很迷茫，不懂他的小伙伴小朝阳为什么又有这么多问题，仿佛回到他们刚认识的第一天，那一天晚上睡觉，他连做梦都是小朝阳在问问题。


    想起那天的惊吓，他的小眉毛微微皱起，决定一招致胜：“你到底打算问什么？”


    严肃的语气足以吓跑好几个小朋友。


    但没有吓跑小朝阳，小朝阳“嘿嘿”一笑：“那我就直说了。”


    “你最近进步怎么这么大？”


    小真田也毫不吝啬：“我早上四点起来练剑。”


    ！


    小朝阳诧异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重复着：“四点？”


    小真田点头，仿佛刚刚说的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练到几点？”


    “六点。”


    “两个小时啊——”


    最后的“啊”像是一声叹息，然后小朝阳就开始掰着手指头在那算，嘴里还喃喃自语：“七点八点九点......”


    小真田不明所以，看向小幸村，希望他能给自己解释一下。


    “他是算自己的时间，想把两个小时的训练补上。”


    闻言小真田闪过满意的神色，然后这种满意下一秒就坍塌了，只见小朝阳一脸绝望：“时间不够。”


    小真田：？


    紧接着小朝阳又纠结一会，满脸难色，犹犹豫豫说道：“那我早起两个，啊不，一个小时。”


    小真田：？


    小幸村：“真的可以吗？”


    小真田：？


    小朝阳：“我尽量。”


    小真田：为什么这几个字听起来这么心虚？


    小幸村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似乎不信小朝阳会做到这样。


    小真田：？


    小朝阳确实如他所说的，每天早起一个小时。


    第一次碰上不用叫就已经提前起来的小朝阳，朝阳妈妈非常吃惊，手甚至摸上他的的额头确认他是不是发烧了或者身体不舒服才早起的，确认他身体健康才放心。


    洗完脸，从睡梦中彻底清醒过来的小朝阳用极其夸张的表情说道：“因为真田每天早上四——点起来。”


    朝阳妈妈恍然，忍笑：“所以你要提前一个小时起来吗？”


    小朝阳点头，头顶上还未来得及梳下去的两根翘毛也跟着晃了晃，以表主人的决心。


    朝阳妈妈没有选择打击，而是鼓励式轻轻地摸摸他的头：“加油哦。”


    小朝阳笑容甜甜的：“谢谢妈妈。”


    洗脸带来的清醒在走到校车上时就已经消散，在车的摇摇晃晃中，小朝阳成功在小幸村的肩膀上睡着。


    因为之前有过类似的经验，小要圭戳了戳小朝阳的脸颊：“昨天晚上又熬夜了？”


    脸上传来痒意，睡梦中的小朝阳皱着眉头，头稍微动了动，躲开小要圭的手指头。


    小要圭的手指头刚想跟上，却被小幸村拦下来了：“他今天早上早起一个小时。”言下之意就是不要骚扰他睡觉。


    小要圭张大嘴巴：“啊？为什么？为了网球？”


    见小幸村点头后，小要圭心里有一些不高兴。


    因为网球的事情，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在放学后一起出去玩耍了，就连相约周末出去玩，也因为要他们要练习网球而提前散场。


    真的很久很久没有一起玩个爽了。


    小幸村也敏锐地察觉到小要圭不开心的原因，但是他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放弃网球他做不到，但是也不可能强拉着他们一起打网球。


    他撇开视线，没有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沉默到校车开到幼稚园门口。


    直到小幸村把小朝阳叫醒，两人之间的气氛才算恢复正常。


    还在迷糊中的小朝阳没有发现异样，而小火在小要圭和小幸村之间来回多看了几眼，他也只是隐隐感觉到不对劲，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很快，小要圭喊他去教室，小火就把心里的疑惑放下，跟着他一起去教室。


    小幸村欲言又止。


    到了下午，四人组一起玩的时候，矛盾爆发了。


    起因是因为小朝阳在抛球的时候打瞌睡，要么是抛给他的球他接不到，要么是他抛给小火的球都是滚地球。


    几次之后，小要圭怒气冲冲：“不玩了！”说完之后迅速跑走。


    小火冲着呆愣在原地的小朝阳和小幸村点头后，转身去追小要圭。


    小朝阳一脸茫然：“发生什么了？”


    小幸村眼神微闪，只是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份迷茫被小朝阳带到了下午放学后的网球训练里。


    小真田也注意到了他的分心，用眼神刮了他好几次，不见效果后厉声提醒：“专心训练。”


    近乎严厉的提醒终于让小朝阳专心训练。训练结束后，三人在水龙头旁边洗脸，小真田是速度最快的那个，擦干脸后他问小朝阳：“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小朝阳把白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听上去就是一个好朋友莫名其妙发脾气的故事。


    小真田也摸不着头绪，他看向另一个当事人，小幸村。


    眼神里的笃定莫名让小幸村无法说出“不知道”，他组织了下语言，说道：“我猜是因为你今天没怎么和他说话，他才生气的。”


    小朝阳下意识为自己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圭他自己也知道。”但是还是生气了。


    小朝阳沉思一会：“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和他谈谈的。”


    说完这句话，小朝阳身上的迷茫就像朝雾遇到阳光般，慢慢退去。


    小真田也点头：“这种事情确实不能拖，要尽快解决。拖下去只会消磨人的意志。”


    小朝阳又陷入了愁眉苦脸的状态：“那我明天就不能早起了，少下来的训练怎么办？”


    “以今天的状况来看，我根本没法早起，整天都是晕晕乎乎的，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训练场上了。”


    小真田：？


    只是早起一个小时而已，有这么夸张吗？


    当他质疑地看向小幸村的时候，没想到却得到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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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真田：......


    可能人和人不一样吧。


    小真田：“那就把训练的时候分散开，化整为零。”


    说得太高深，小朝阳没有听懂，满脸的疑惑，小真田举例说明：“看书的时候倒立，平常坐车的时候用跑步代替。”


    这两个例子一下子就让小朝阳明白了他该怎么做，一个巨大的问题就这样被解决，他高兴地扑到小真田身体：“谢谢你，真是帮大忙了！”


    小真田不习惯和别人身体接触，不着痕迹远离对方后，红着耳朵说了声：“不客气。”


    小幸村笑着看着小朝阳的动作，有些期待他明天会怎么和小要圭他们沟通：“明天我和你一起吧。”


    小朝阳理所当然：“你当然要和我一起去，又不是我一个人。”


    小幸村摸了摸鼻子，笑了笑。


    — —


    第二天早上，在校车幼儿园。


    难得小幸村和小要圭没有坐在一起，小幸村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小要圭坐在最后一排，看到他上车把头一侧，看向窗外，一副不想和他说话的样子。


    小朝阳目光移向小幸村，只见他耸了下肩膀，表示自己一来他也是这样。


    小朝阳走到小幸村旁边坐下，一直用眼角余光关注他们的小要圭嘴角一撇，眼里隐约浮现出水光，殊不知前排的两小只头挨头凑到一起：


    “走吧，我们去道歉。”


    “你先告诉我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


    “嗯，我想了好几种方案......”


    — —


    几分钟后，小朝阳和小幸村相继起身，他们来到小要圭的位置旁，坐下。


    小要圭看似看着窗外，实际身体已经紧绷，嘴巴紧紧抿着。


    两人齐齐开口：“圭，对不起。”


    小要圭猛地转身，看到两个人脸上充满歉意的表情时，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


    他一边用胳膊蹭掉眼泪，一边哽咽地说道：“我以为我们再也不是朋友了。”


    小朝阳连忙抱着小要圭，顺着他的脊背安抚他：“怎么会？我们关系这么好，怎么会舍得不要呢？”


    小要圭从小朝阳的怀里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身边的两个人：“真的？”


    小幸村回应道：“真的。”


    小朝阳：“是因为我们一直在练习打网球所以才会让你这样觉得吗？”


    小要圭擦干眼泪：“所以你们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就跑来道歉了吗？”


    小幸村：“大概猜到了一点。”


    小朝阳：“不管怎么样，先道歉一定会没错的。”


    被朋友们哄了的小要圭心情变好，他嘴角一弯，终于扬起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小朝阳心定，说出了自己想的方案：“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出去玩吧。”


    “对不起，我知道我们一起玩的时间少了，但是我......”


    小要圭打断他的话：“不用，已经够了。”


    小幸村当时听到这个方案时，有种原来如此的感觉。


    他之前想的太极端了，以为是一个二选一的问题，没想到可以都要。


    而小要圭也明显也不想让他们这么做，而是想要“被选择”的感觉。


    下车之后，小火看到三个人又重新走在一起后，明显松了口气，小要圭跑到他身边，在他肩膀上轻轻捶了下：


    “昨天，谢谢你。”


    小火观察了下他的表情，确实他的开心不是浮于表面后：“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