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作品:《小石头被残疾学神贴贴要化了

    这种事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林冕不可能答应,盛溪屿也就逗个乐,说完就抛脑后去了。


    他直起身来,抬头望向远处的自媒体电视。


    是半命题作文:如果那天我没有……


    “拟个题目。”林冕的声音仍旧平静。


    可说的话就完全没法让人淡定了。


    盛溪屿一个没忍住,笑着凑近些,“不是吧,真帮我写?写了我是不会喊哥的啊。”


    “不帮写。”林冕睨一眼,“但可以帮你找灵感。”


    盛溪屿哼笑:“我看是想套我秘密的。”


    这个回答出乎林冕意料,林冕微怔一刹,敛眸时眼底盛上些微的笑意。


    “说中了吧。”盛溪屿得意地颔首。


    林冕说:“挺冤枉的。”


    盛溪屿不管,这个作文题目他不喜欢,不是很想写,所以尽管林冕会帮忙,他也只会收了笔,然后望着空白的作文本发呆。


    张老师在讲台上写教案,抬头时正巧与盛溪屿四目相对,她仔细扶一下厚重的老花镜,无奈地摇摇头,用口型无声催促:小溪,怎么不动笔?赶快写。


    张老师很喜欢这样喊同学们,盛溪屿每次听到她这么喊,总会想到陈奶奶。


    盛溪屿避开张老师的视线,不知道眼神应该往哪里落,便落到林冕侧脸上去。


    “如果给你一瓶后悔药,你会拿它做什么?”盛溪屿心不在焉地问,多媒体屏幕上标注的作文题目又黑又大,非常醒目,盛溪屿忽视不了,“你有过后悔的事吗?夏智他们把你说得这么神,应该没有吧?不过我是不太信,你肯定有。”


    林冕沉默了很久,沉默到盛溪屿都以为林冕没有开助听器听他说话,直到窗户外传来好几道仓促的脚步声,盛溪屿才在这里面听到林冕穿插进来的声音。


    林冕没有像往常那样当没听见:“那你还挺聪明。”


    “是吧。”盛溪屿好奇心冒上来,不管不顾挨过去,“说说吗?”


    还是九月,天气很热,盛溪屿跟个火炉一样蹭过来,热气也是扑面而来的,林冕无法忽视靠近的热源,神色冷淡的将视线挪到盛溪屿脸上。


    眼前人生得极其好看,明媚帅气,肆意张扬,是天生就该走在阳光下的人。


    或者说,他的那双眼睛就是一颗炙热的太阳。


    不能久看。


    林冕收回视线,缄默不言。


    盛溪屿百般聊赖地撩一撩林冕的衣摆,手上静不下来,直到被林冕捉住手,凉意从皮肤浸透至血液,他才老实一会儿,然后继续去弄林冕。


    林冕懒得管他了。


    这篇作文盛溪屿还是没写,晚自习时张老师放了话,说今天就是让同学们一人给你想一句你也得交上来。


    相淳一听还有这事,立马召集几个玩得好的同学着手帮盛溪屿渡过难关,盛溪屿只觉得好笑,便笑吟吟地靠在墙上看一群人在那瞎编,氛围欢乐得不行。


    后排都是一群爱瞎玩的同学,有人甚至翻出崭新的英语单词本从第一个单词开始抄,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抄到后面什么古诗词数学公式化学公式物理公式的全都往作文本上腾了一遍。


    “怎么不算百科全书呢。”相淳举着盛溪屿的作文本,脸都要笑烂了,“不是我说,盛哥,咱们也就这会儿抄课本是心甘情愿的了。”


    “那我还真有面子。”盛溪屿任他们闹。


    直到上课铃打响,林冕从外面回来,这群人才稍微老实一点。


    他们老实不代表盛溪屿就会老实,盛溪屿脸上的笑意还未褪去,朝林冕勾勾手,将作文本往林冕桌上一拍,“你要不要也来一句?”


    “咳咳!”


    相淳被语出惊人的盛溪屿呛得直咳嗽。


    他们这么乱搞就算了,林冕怎么可能跟他们同流合污?


    与同桌对视一眼,相淳头疼地扶一下额头,见林冕低头开始仔细读起他们的杰作,相淳窘得几乎要抠出一座颐和园。


    他们这群混不吝的自己闹着好玩,倒不觉得会不好意思,就是让张老师看也无所谓,但真把这些笑话和闹剧摊开放到林冕面前,可能真的只有盛溪屿才会这么轻松平常。


    关键是林冕真的在盛溪屿的注视下打开了笔帽!


    啊?难道真写?


    写在他们那些笑话后面?


    林冕没有写,只是很耐心地圈起错字,又工工整整地还回去。


    盛溪屿看着,就是想笑,首先把自己摘出去。


    “这次是他们写错的。”


    “嗯。”林冕放下笔,“但承担结果的是你。”


    相淳竖着耳朵偷听,总觉得林冕这话的意思是不想让盛溪屿承担因他们而起的后果。


    嘶……感觉被嫌弃了这是可以说的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样搞挺荒唐的?”


    盛溪屿心想,好学生应该是看不惯他们这样的。


    而事实证明,盛溪屿又一次刻板印象了。


    林冕很浅地笑了一下:“照着抄也能抄错,确实荒唐。”


    “不带你这样指桑骂槐的啊。”盛溪屿笑骂,转身跟相淳指指点点,“看到没,下次抄要多注意,别写错字了。”


    “你也记着。”林冕瞥他。


    “好,好,我记着,那今天的化学作业你再给我抄一抄呗。”盛溪屿嬉皮笑脸地蹭过去,“我抄完给你检查,有错字你罚我也行,但不能罚狠了啊。”


    还讨价还价。


    林冕不说话,练习册递过去后便摘下助听器将所有声音隔绝在外,只剩下一个盛溪屿在说“好同桌,这次我跳着抄”。


    跳着抄的结果就是第二天被司徒老师单独拎起来回答问题,当时盛溪屿还在桌子底下盘小石头,猛地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把小石头藏进桌兜里。


    司徒老师鹰眼微阖:“你在下面搞什么?”


    “没什么。”盛溪屿站起来,懊恼地咬咬牙。


    这小石头是势必不能让老师发现的,万一被没收,那可真不一定什么时候拿得回来了。


    “拿出来!”


    事与愿违,司徒老师震声一吼,原本就落针可闻的教室气氛瞬间就凝固了。


    司徒老师不愧是镇得住魔人啾啾的人,相淳被吓得头都不敢抬起来,余光一瞥看到盛溪屿桌兜里的小石头,一脸的要死。


    司徒老师最痛恨上课搞小动作了。


    就在这时,一只修长的手探到盛溪屿的桌兜里,司徒老师还没走近,那只手就又收了回去。


    相淳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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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看到一脸淡然的林冕,以及林冕紧握的手心里露出来的一点紫色。


    相淳为盛溪屿捏把汗,松的那口气还未吐出去,意外发现他盛哥挺直的背脊忽然弯下些许,那双自然搁置在桌上的手也指尖发白地摁在桌上,像是在很努力地忍耐什么。


    相淳看不真切,林冕却看得真切。


    目光交汇时,林冕在盛溪屿眼中读到难堪和羞耻,万分可怜。


    “藏什么东西了?”


    司徒老师的声音吸引到大片前排同学的注意力。


    盛溪屿呼出一口气,忽视那些好奇的、试探的、责备的、厌恶的目光,清清嗓子朗声说:“没有藏东西,桌兜里全是书,你要是不信,你让林冕检查,林冕总不可能包庇我。”


    不会才怪,赃物都在林冕手里捏着。


    相淳腹诽,不妨碍司徒老师对林冕深信不疑。


    司徒老师皱皱眉,轻拍林冕肩膀,小声道:“下课来我办公室谈谈竞赛的事。”


    林冕敛着眸,点头应下。


    上课继续,盛溪屿瘫坐回凳子上,手掌摸一摸滚烫的耳朵和脖颈,心跳得很快,连腿都是软的。


    他这样是林冕造成的,但林冕救他一次,他连气都生不起来,只觉尴尬和愧疚,现下只能难耐地趴在桌上将脸埋进臂弯间兀自缓和半晌,然后将手探到林冕那边,小心翼翼勾住林冕的食指。


    小石头还在那只温凉的掌心里贪婪地吸取林冕的体温,盛溪屿强硬地将食指戳进林冕握起来的手中,指尖蹭到小石头。


    他脑子有些混沌,但能清晰感受到林冕配合着他松了些手上的力度,在他停下来的时候又重新将他跟小石头一起包裹。


    情绪正在被安抚,盛溪屿委屈地吸吸鼻子,开始对他这奇怪的体质感到厌烦。


    如果他不是石头,没有与这颗小石头绑定,他的生活会轻松好多,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


    下节是张老师的课,与林冕一起从办公室回来的还有一摞作文本。


    课代表将作文本发下来的时候盛溪屿正抠着墙闷闷不乐地发呆,林冕带着一身冷气坐下,盛溪屿才有心情撩一撩眼皮,然后故作淡定地翻开作文本。


    他们这么搞,张老师出乎意料的没生气,还批注了一句话:字数达标了,有进步,下次加油。


    盛溪屿心中一暖,心想一中的老师果然跟二中的不一样,至少这位张老师没有在没经过他允许的情况下将写着他难堪事迹的作文张贴在教室里当“好文典范”,也没有在课堂上将他点明强调。


    那次他答应陈奶奶和老师要好好写,掏心掏肺地写,最后换来的结局是被二中的同学在私下喊他“养父母都不要的孤儿”。


    这次的一页作文纸被相淳他们几个玩到只剩下最后两行是没有动过的,那是留给盛溪屿写的地方,盛溪屿依旧没动,空了两行就交上去。


    但此时此刻,在倒数第二行,一句用黑色水性笔新添的句子正端端正正地呈现在那。


    与相淳他们鬼画符的字不同,与盛溪屿龙飞凤舞般的字也不同,这个人的字很周正,笔锋很稳,就像他的主人一样。


    抄过作业,盛溪屿认得出这是林冕的字迹。


    林冕写着:


    破破烂烂的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