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寂明

作品:《魔主师妹总想杀我证道

    “哥,你怎么会……”


    “小心有问题。”


    沈则安甩开宁择玉抓住他的手,三步并两步冲上前去,眼眶红红:“你还活着真的太好了。”


    寂明?


    楼云挽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这不可能。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他的身体不可能会出现在仙族的九劫塔。


    “挽挽,他他他不是已经死了?”铃铛吓得抖了抖链子。


    那个和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这般年轻的样子?


    “你是……小安?”寂明愣在原地,看着比他高了半个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唤他兄长的沈则安,半天说不出话来。


    “都长这么大了啊。”小和尚的声音还带着少年独有的清亮。


    他抬手摸了摸沈则安的脑袋,而后看向站在一侧的几人。


    “寂明尊者。”宁择玉淡淡点头。


    寂明微笑着颔首,目光划过楼云挽的脸,顿了一下,而后不动声色的移开。


    “我还算不上尊者,喊我法号寂明便好。”


    “小安,他们是?”


    “忘了介绍了!”沈则安一拍脑袋,“宁师兄,季师姐你认识的,还有我小师妹齐晚。”


    “原来是小安的同门。”


    寂明转着手中的珠串,面上端着笑意一一问好,和煦得谁也看不出他真正的心思。


    “哥哥你怎么在九劫塔?而且你的年纪……”


    怪不得沈则安惊讶,他们面前的小和尚实在是太过年轻,如今的他尚存少年气,还没有成为后来珈兰寺那位惊才绝艳的寂明尊者。


    一袭青色袈裟,手持白玉珠串,站在白光里仿佛随时都要乘风而去。


    “明明是小安长大了,”他偏头笑了笑,仿佛并没有察觉到年龄的异样:“说什么梦话呢,哪有什么九劫塔,这里明明是珈兰寺啊。”


    “你上个月来信说离家出走要来寻我,怎么又惹父亲不快了?”


    “离家出走?”沈则安轻声重复了一遍,“哥,你是不是不记得了......”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啊。


    那会沈则安才十二岁,寂明也才比他大了五岁,在珈蓝寺清修。


    沈则安因为不愿在兰泽城练剑惹怒了沈家家主,哭着闹着留了一封绝笔信,收拾行囊滚去了珈蓝寺投奔他这位自幼是家族翘楚的兄长。


    但是现在,他兄长的记忆看起来早已停留在了那个时候。


    难道九劫塔回溯时间带他们来到了二十年前?


    想到这个可能,沈则安急切的上前一步,“哥,你听我说,”他的声音带了些哭腔,“十年后千万不要去极北之渊,你会死的!”


    “那位魔主心狠手辣,你被她一箭穿心,我、我连你的尸首都寻不回来。”


    当初他兄长不顾家人反对,偏要去极北之渊寻什么不灭金莲。


    那不灭金莲是《四九洲异闻录》上都没有记载的传奇之物,谁知道他从哪听说在极北之渊的。


    本以为就是一次普通的出行历练,谁知这一去便遇上了朝华宫的魔主,再没能回来。


    可若不是先前兄长为救丹州大火耗尽修为,他又怎会不敌那人,这般早就陨落。


    楼云挽沉默的听着他的控诉,一言不发。


    沈则安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柄重锤,砸在她心上,让她喘不过气,也无力反驳。


    袖子里白玉般的指尖已经深深掐进肉里,划出一道道月牙形的血痕。


    “铃铛,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楼挽挽,那是他的命数......”


    宁择玉感受着灵台共感中传来的悲伤和愧疚,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岔开话题。


    “尊者说这里是珈蓝寺?”


    可他们目所能及,只有九劫塔甬道里潮湿发霉的青石砖块,完全不见四九洲第一佛门珈蓝寺的盛京。


    “诸位,看不到吗?”


    寂明偏了偏头,一脸坦然的环视四周,仿佛当真身处那华光宝寺之中,不辨喜怒。


    “哥,你别吓我,这可什么都没有啊?”沈则安抖了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小心翼翼的问道。


    小和尚双手合十,半阖上双眼,青色的袈裟飘在空中,整个人几乎要被身后的光团吞噬。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语罢,他足见一点,飞快的退至身后刺目的白光里,很快就像溶解在大千世界一般不见了踪影。


    楼云挽几人急急快步跟上,却被眼前的场景震住。


    大片的琉璃金瓦镶嵌在朱红色的墙头,香烟袅袅升起,身着木兰色和青色袈裟的僧侣凌空踏步。


    诸法并行,宝相庄严。


    这哪里是九劫塔第一层,分明是四九洲的珈兰寺!


    “诸位,欢迎来到珈蓝寺。”青衣的小和尚笑着缓步走来。


    他的身后,跟着一位身披赤色袈裟的老者,正满目慈祥的看着他们。


    *


    是他。


    楼云挽神色凝滞,她记得这位尊者。


    寂明死在极北之渊的那日,这位素来和善的净真尊者第一次拿起了金刚杵,赤红着一双眸子让她偿命。


    而现在,对方面色庄严,苍老的眼睛里闪着睿智的光,看向他们的时候只有长辈对晚辈的欣赏。


    她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这便是你的弟弟?”净真尊者的目光环视一圈,落在了沈则安身上。


    “是个好孩子。”


    他也没发现年龄的异常?


    “尊者,您看他的年岁,倒不像是寂明的弟弟。”季舒荷试探着开口。


    “什么年岁,你这小丫头,”净真尊者慈祥的笑着,“都是一群小娃娃,比寂明小多了,在我这里就别装老成了。”


    小多了?


    几人闻言皆是心中一凉,看来这珈蓝寺当真有问题,在净真尊者眼中他们的年岁竟是二十年前的样子。


    “主持,”寂明无奈的淡声道:“他们皆是兰泽城行风道君座下弟子。舍弟顽劣不懂事,冒犯主持了。”


    “无妨,无妨,”净真尊者摆摆手,“你在寺中清修已久,如今难得家人来寻,这几日便准了你的假,好好陪陪弟弟。”


    “只是莫要荒废了课业。”


    “弟子明白。”寂明点头,他转过头对楼云挽几人温声道:


    “来者是客。小安,不妨带你的朋友住上几日。”


    “是啊,师兄,我兄长都开口了!”沈则安对于面前处处透着诡异的情形倒是适应良好,好不容易寻见了兄长,他怎舍得轻易离开。


    他抬头期待的看着宁择玉,生怕对方说出反对的话来。


    “也好,那便叨扰尊者了。”宁择玉出乎意料的好说话,“我也从未来过珈蓝寺,不如在此休整几日再出发也不迟。”


    宁择玉这是吃错药了?


    这种地方也能久留?


    但沈则安明显没有想到这一层,没心没肺的欢呼着,恨不得直接挂在他身上。


    “师兄,你真是太好了!”


    珈兰寺依山傍水,风景秀美。


    但又是闯塔,又是死灵蝶,几人奔波了半日也无心欣赏,不好再折腾。于是寂明为他们寻了几处厢房暂居。


    *


    “你们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刚进厢房,季舒荷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应当是哪里都不对劲才对。”楼云挽默默补充,“这里可不像是真的珈蓝寺。”


    别说莫名其妙出现的少年寂明,就连净真尊者作为法相大成的佛修,竟然还看不出他们的年岁。


    这可不正常。


    “你们,”沈则安气得说不出话来,“我兄长活生生一个人,小爷我还能认错不成?”


    “你们真是太过谨慎了!”


    “师兄,你觉得呢?”季舒荷没理会暴跳如雷的沈则安,将目光投向了一直没说话的宁择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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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让我们留下来,打的是什么主意?”


    白衣仙君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手中的剑穗,好像并没有被空气中紧张的氛围影响到。


    “静观其变。”


    “若是真的珈蓝寺,我们留在这里自然没什么危险。


    “若不是,那便是九劫塔的考验,若是连门都不入,谈何闯塔?”他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流连,最终落在楼云挽身上,“倒是师妹,今日看起来不像是第一次见到寂明的样子,可是有什么发现?”


    该死的宁择玉,观察的还真是仔细。


    她今日也就是刚见到寂明那会没控制住情绪,这会就被抓住了小辫子。


    “宁师兄说笑了,”楼云挽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在场的各位谁不知道,在入门前,我不过是青州城一位普通的闺阁小姐,哪里会认识珈蓝寺的寂明尊者?”


    “今日失态,也不过是早就听说尊者以一己之力灭丹州火海的经历,心生仰慕。难得见了真人,不免心中惊诧。”


    “心生仰慕。”这四个字在宁择玉喉头滚了一圈,又被咬牙切齿的重复了一遍。


    白衣仙君神色喜怒难辨,抬手拎起沈则安的领子,在他的痛呼声中将小少年放到楼云挽面前。


    “难得有机会,你不得好好问问,你仰慕的这位寂明尊者是个什么样的人?”


    楼云挽一愣,心中思忖这倒是个好主意。


    她与寂明相识的时候,对方已是远近闻名珈蓝寺尊者。


    楼云挽听闻过那人伴重瓣金莲的异相而生,被认定是活佛转世自幼被送到珈蓝寺修佛道。


    于是她在极北之渊见到的那人是短短二十年就已位列十八尊者的寂明尊者。


    金刚法相,梵骨佛莲。


    淡金色袈裟覆体,身形修长,他站在极北之渊的魔窟里,覆掌之下是无数狰狞的骷髅骸骨。


    却从未见过青涩如少年,会因为见到弟弟欣喜,也会对着师父露出有些孩子气的一面的他。


    “沈师兄,你兄长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这小爷可就要跟你好好聊聊了。”沈则安瞪大眼睛,一下子来了劲,恨不得把他知道的全都像倒豆子一般倒出来。


    宁择玉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出去。”


    厢房的木门被他的剑气击开,狠狠的撞击到一旁的木架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不是师兄,你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啊。我们还没商量完接下来怎么办呢......”


    “我说出去,我要休息了。”


    白衣仙君冷脸站在门前,一阵灵力拖着三人的身体将他们扔了出去。


    而后厢房的大门毫不留情的关上,只留下他们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宁师兄这是怎么了?”楼云挽扶起摔得最严重的沈则安,被剑气毫不留情的撞飞出去,摔了个脸朝地。


    让问的是他,把他们赶出去的也是他,还有没有道理了。


    “谁知道他哪来那么大火气,回去睡觉!”


    *


    是夜。


    珈蓝寺的厢房边,竹影摇曳。


    楼云挽靠在软垫上和铃铛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虽说这地方处处透着诡异,但对她来说,九劫塔也好,珈蓝寺也好,不过是一场试炼。


    比起极北之渊的魔窟,仙门的这些手段还是太温和了。


    门口的灯影晃了一下,而后一阵脚步声传来。


    有人?


    她警惕的抬头。


    门被敲响了,一道身影静静立在门口。


    “小和尚,为何深夜到访?”软榻上的少女的声线有些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和娇媚。


    披着羊皮的狐狸会在夜晚显现出真实的面目。


    寂明柔和的眉眼在月色下显得有些模糊。


    一朵金莲在他额心缓缓呈现,浅金色的眸子显得澄澈又圣洁。


    他看着楼云挽。


    “你身体里面,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