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再算计我一次

作品:《欲染

    见江染的神情,傅聿烆了然,掌心一下下顺着女人黑长的发丝。


    “你应该和她一样,都是姜家安插在我身边的人吧。”


    “为了什么?”他眯起眼睛,询问道。


    江染抿唇,却不愿说。


    “没关系。”傅聿烆抱住她,冰凉的手掌摸上她的额间,“还有点发烧。”他低声道。


    江染不答,他便自顾自道:“蓄谋已久也好,意有所图也罢......”


    “你能不能再算计我一次。”


    “算计我一辈子。”


    江染错愕,从男人的颈间扬起头来想要看他,却被他盖住眼睛。


    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听见那低到尘埃里的声音:


    “这次不要再像高中时候那样,半途而废了好不好?”


    “我......”


    箍在自己腰后的手剧烈颤抖起来,江染眼皮一跳,推开男人盖在自己眼上的手。


    定睛一看,才发现男人的脸色此刻无比苍白。


    “你、你怎么了?”


    她从他怀里脱离出来,伸手擦掉他脸上的汗。


    “没事。”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想要起身,脚步却趔趄一下。


    江染伸手扶住他,探究道:“你这副模样怎么可能没事?”


    男人轻慢一笑,把她往怀里揽了揽,又珍爱地用脸颊蹭:


    “这么关心我,那要不要和我复合?”


    “贫嘴。”江染锤了一把他的肩膀。


    男人动作一顿,江染觉得自己手上沾上了什么湿湿的液体,正想细看,却被男人一把牵住。


    “走,带你回洞穴。”


    “我们不找路出去吗?”江染问。


    “他们发现我们不见会找来的,你现在还在发烧,不能折腾。”


    重新站在洞穴下,江染这一次亲眼看见了傅聿烆是怎么把自己运上去的了。


    男人双臂结实有力,肌肉贲张,轻松一举便把她托了上去。


    他自己就更轻松了,手一撑,便跃了上来。


    “走。”傅聿烆伸出手去牵她,却被江染看见掌心的一抹血色。


    “你流血了?”她急忙问道。


    走上去在他身上乱摸着,却猝然看见自己被血染透的五指。


    血......是她的?


    她有片刻的凌乱。


    不、不对,她身上没有伤口。


    江染一边想着,一边朝他肩膀探去,在触到掌心一片湿滑时,灵光一闪,想了起来。


    她是在傅聿烆的肩膀上,沾上的......


    “你......”她喉间哽了哽。


    木棍穿破皮肉的声音她确实没听错,既然伤口不在她身上,那就在......


    她看向一脸恣意,嘴角却绷得笔直的男人,眼皮狂跳。


    “让我看看你的肩膀。”她颤抖着手要去扒他衣服,被男人轻巧避开。


    “虽然我想和你复合,但我不是那种随便的男人。”


    “还在野外呢,注意点影响。”


    他风流地笑起来,黑眸微弯,看起来深情又勾人。


    江染不吭一声,依旧强势扯开。


    伴随着男人一句“你要是不介意在洞穴,我也不是不行”,黑色的上衣被江染掀开,露出血肉翻飞的内里。


    傅聿烆也不再打趣调笑,安静了下来。


    “这......”


    江染看着眼前放在恐怖片里都堪称血腥的场面,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原来他衣服遮得严实,是为了掩饰刺目的血红。


    眼泪大颗大颗砸落,滴到石地上,溅湿了男人的眼。


    傅聿烆轻叹一声,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双手笨拙地为她擦去眼泪。


    “怎么又哭了。”


    轻到微不可闻的呢喃,却带着无限的宠溺。


    江染哭得更大声了,咬住下唇,狠狠抽噎着。


    傅聿烆第一次束手无策。


    这个在商场上能够淡定从容面对钩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男人,面对各种威胁和引诱面不改色,刀架在脖子上都能淡定自若的男人,第一次生出这么强烈的无措感。


    “别哭了,只是一点小伤。”


    “回去你帮我擦擦药,就好了。”


    “你不是包扎很厉害吗?我这伤口过不了多久就会好。”


    他看起来丝毫不在意。


    即使脸上已经看不出一点血色,也依旧优雅矜贵的,是所有人敬仰畏惧的傅家太子爷。


    可他此时只是收起了全身迫人的气势,像做错事的少年,去哄一个心上的女孩。


    江染呜咽着出声:“呜呜呜......可是留疤就会很丑了......”


    “......”


    男人直接被气笑了:


    “得,小爷到时候去做祛疤,保证我这副皮肉完美无瑕。”


    “毕竟我家宝贝爱我这身皮肉远甚于我......”


    他目光幽幽,字里行间怨气很大。


    江染摸了摸鼻尖,扶着他进去:“我帮你包扎一下。”


    他们身上没有什么可用的材料,连背包也不知滚落到了哪里。


    傅聿烆看着近在咫尺的白瓷肌肤,眼眶发热:


    “宝贝,不要勾引我。”


    声音是让人鼻血喷涌的沙哑。


    江染闻言面色羞红,手上却动作不停:“没有多余的布料了......”


    她解释道,见男人的目光还一差不差落在自己前胸,愤恼地睁圆了眼:“你别乱看呀!”


    可谁知道这娇憨的嗓音说出来又腻又甜,简直就是撒娇。


    傅聿烆被撩拨得浑身发热:“我好像也发烧了......”


    江染立刻紧张起来,探向他的额间:“你怎么也——”


    话没说完,被男人一把握住手腕,带进了怀里。


    江染反应不及,一头撞上了男人的肩膀,听到男人闷哼声时,心脏都在皱缩。


    他知道傅聿烆是故意表现的云淡风轻。


    但他只是怕她担心,而不是真的摒除了痛觉神经。


    他是人,不是神。


    肉体凡胎,被一根粗大的尖锐木棍,生生贯穿一整个肩膀。


    撕破肌肉,撞裂骨骼,怎么可能不痛?


    更何况从山上滚落的时候,傅聿烆牢牢护着自己。


    她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但也被硌得浑身都痛。


    更何况傅聿烆。


    黑色上衣一脱,最显眼的是血淋淋的血洞,但旁边深浅不一的淤青和擦伤。


    他不说,不代表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