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 48 章

作品:《盲盒世界[无限]

    俞韵把侍女拿来的早餐吃完,开始存储精力应对今晚的硬仗。


    半地下的地牢很安静,没人的时候,俞韵连风声也听不见。


    午餐和晚餐都是甜点,侍女没有送别的吃食来,也没有送多余的水,为了贮存体力和维持血糖,俞韵只能忍着难吃全部吃完。


    侍女走后,俞韵坐在高脚椅上,仰头望着这里唯一的光源——墙上的方形换气孔。


    气孔仿佛是沁在酒里的一块冰,酒是什么颜色,它便是什么颜色。


    早晨的天空蓝白,中午便成了刺眼的亮白,时间往后,便慢慢蜕成了橙红,继而恢复为蓝色,只是这蓝有点多,像是加了桑葚汁的鸡尾酒,没了射灯的照耀,便只能黯淡下去,蓝得发黑,发冷。


    眨眼的功夫,外面和里面一样暗了,微弱的夜镶嵌在高高的砖墙上,像是一副静止的画。在这般寂静幽深的环境,时间也似乎消失了,分、秒、钟,这样严格区分的的计量单位,都被人模糊了界限,失了效用。


    俞韵只觉一秒钟有几分钟那么长,而一小时,又似乎变成了几分钟、几秒钟那么短暂。


    不知看了多久,一撮羽冠突然在方孔的下方出现,仿佛是只走地鸡,脑袋一伸一缩地来回地踱步。


    俞韵定睛辨认了一会,确定那是时青岁的羽冠。


    时间要到了。


    果然没多久,俞韵就听见了一连串的脚步声,方孔骤然掉下一包东西,砸到俞韵脚边。


    俞韵还未去捡,就听外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冉冉停在了铁门外。俞韵迅速将东西踢到凳子下。


    小铁窗唰地打开,一对眼睛露了出来,眼白白得发光,瞳孔萤萤泛绿,上下睫毛很长,像是贴在皮肤上一般根根竖起,衬得眼珠极大。眼珠骨碌碌地扫视一圈,看见俞韵安分地呆在牢房里,眼珠又去查看环境,确定没有任何问题,这才冉冉后退。


    铁窗跃起黄光,很快出现了一个托盘,托盘正中是只矮胖的玻璃杯,装了半肚子清水。


    领班语调无波无澜:“喝吧,喝完随我去见主人。”


    俞韵上前,刚把杯子拿走,铁窗就唰地合上,稍微慢那么一刻,俞韵就会被铁窗夹住。俞韵听了听动静,确定领班没有在铁窗后偷看自己,于是赶紧走回凳子,飞速捡起之前的东西,整个人背对铁门,坐到了椅子上。


    掉下来的东西是个柿子样的小包袱,俞韵三两下解开布包,看到了里面密封着的雪封果,以及两片完整的薄荷叶。


    也许是这几天的密封保存,也许是刚掉下来被砸坏了,部分雪封果溢出果汁,变得软趴趴的。


    俞韵也不管,用最快的速度将其吃进嘴中,囫囵嚼了几下就顺下咽喉。很神奇的口感,明明闻起来是香料那般辛辣,但吃进却像是清甜微酸的果子,俞韵甚至感受不到什么果肉,仿佛在咀嚼柔软的空气。


    雪封果吃下去,暂时没有任何不适,俞韵又迅速嚼薄荷,最后用清水漱口。


    唰地一下,铁窗猛然拉开。俞韵用后脑勺都能察觉领班那审视的目光,俞韵十分自然地喝水,另一只手把包袱皮和密封袋塞进袖口,预备待会出去扔在路上,以防侍女收拾牢房时发现异常。


    领班拨开怀表,嘎咕、嘎咕……秒针走动的声音很像弹舌,让人听起来有些轻微的不适,啪地一下,领班合上怀表,冷冷看向俞韵:“时间到了,走吧。”


    俞韵起身,将玻璃杯放到早上侍女搬来的小桌。这个效率正合她意,毕竟现在她得抓紧时间当“甜点”。


    *


    领班提着一盏明亮的油灯走在最前,俞韵站在中间,身后有两个健壮的侍女跟着,一高一矮,听说话声,应该就是地下密室专门处理少女的侍女。


    几人走出地牢,转身钻进一个格子间洞口,洞道狭窄,黄色的灯光将领班身形照得无比巨大,阴影左右摇晃,笼住后面的人,俞韵趁机扔掉袖口里的东西。


    洞道尽头是一个蜿蜒向上的楼梯,俞韵一眼便知那是通往顶端密室的楼梯,而楼梯往下,又衔接着下面的密室。


    一直走到三楼,尚未看见密室,俞韵就被两个侍女按住了。她假意挣扎两下,然后被侍女强制搜身,除去外衣,只留下最里面的内衬长裙。


    之后的情形,就如玛丽在预知里看见的一样,俞韵被手脚被绑,只留下一只尚且自由的左手。脖颈、腰部也被麻绳捆缚在十字架上,半点动弹不得,连人带板被推进密室。


    玛丽坐在红色的高背椅上,上下扫视一圈,长甲比了比,示意侍女把俞韵升起。


    俞韵看不到侍女,只听见木板发出吱吱嘎嘎的嘈杂声音,自己就双脚离地,整个人向左边倾斜,左手逐渐与身体垂直,宛如吊瓶垂坠下来的输液管,落向下方的玛丽。


    “再升,”玛丽欣赏了一会,饶有兴致地说,“把她这样放,倒流的血,痛苦的咸香会更浓,等我尝腻了,你们再把她放平。”


    侍女:“是。”


    俞韵视线快速旋转,也不知是脑袋充血的原因,还是雪封果毒素发作的原因,俞韵只觉得眼前模糊,后脑勺一阵一阵地发热,她看向下方的玛丽,自己可没那么多时间陪玛丽闲聊,果断开始辱骂。


    玛丽有些吃惊了,她还从未看过俞韵这样嘴硬且认不清现实情形的人,都五花大绑躺在砧板上了,竟还有力气反抗屠夫。


    但很快玛丽就捂住了鼻子,急速后退:“好臭!她吃了什么!”玛丽怒视俞韵,猜到了俞韵的打算,重重冷笑一声,“好啊,在餐桌上发现了我不喜薄荷,所以专门吃了薄荷。”


    “你以为这种小伎俩,就能让我饶了你?”玛丽忽地放手,让侍女去给俞韵灌水,“洗掉她嘴里的味道,洗干净点,”玛丽面露讥嘲,“故作聪明,我告诉你,你吃了薄荷,反而会死得更快。”


    “因为我会在你血液沾染到那股恶心的气味之前,”玛丽一字一顿,“把、你、吸、干。”


    俞韵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压根没被玛丽吓唬到,反而还乐见其成,俞韵唯一怕的就是玛丽效率不高,于是故意刺激,想要加快自己死亡进度:“你才死,你个老巫婆,你老你先死,我是不会死的。”


    “我年轻,我可以看着你死,当初嫁巴托里公爵,你年纪估计都能当人家太奶了吧,哇老牛吃嫩草……”


    俞韵骂到一半,忽地被灌上了水,但是倒立的状态俞韵也喝不上几口,又可以断断续续地跳词辱骂。


    玛丽本想再折磨一下,但俞韵的嘴实在太毒,不仅很会戳人肺管子,还能句句踩中雷点,颇有一种邀请玛丽在自己坟头蹦迪的疯感。而玛丽也和卡森一样,听没两句便眼眶赤红,控制不住地想杀了俞韵,恨不得马上就让俞韵永远闭嘴。


    俞韵只感觉自己手腕被重重扯下,冰凉的器具在腕部划了一道,起初还没有感觉,但很快,玛丽的嘴就咬了上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剧痛从手腕起始,沿着神经直直往上,电击一般刺痛着全身。


    比疼痛还要难熬的是,俞韵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血正在被玛丽抽走。


    倒立时血液逆流,俞韵的额角还在一突一突地胀跳,可是现在,她心脏狂跳,脑袋加塞一般眩晕,恶心感不断翻涌。


    很快,俞韵觉得手脚冰凉,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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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汗像是感觉不到一般源源冒出,连带着后背也被汗密密麻麻地沁湿。俞韵感觉自己浑身的血像是集中在了左半边,十分不平衡地流动,仿佛她被人投到了太空,身体正在失去重心般漂浮。


    她耳朵里出现尖锐的啸叫,视野一片模糊,意识一下变得朦胧起来。


    玛丽痴迷地吸食着俞韵的血液,直到再也咽不下去,这才稍微放缓了速度。玛丽瞳孔变得针尖一般小,眼皮上挑,眼珠滚向俞韵。


    俞韵双眼半阖,大口喘气,十分吃力的模样,她嘴唇苍白,略微显现出紫色,脑门上的汗打湿了头发,显然要离死不远了。


    玛丽将嘴离开俞韵手腕,细长的舌头覆上唇周,缓慢舔舐一圈,不浪费一滴血,而这时,玛丽才渐渐发现不对。


    她清楚地记得预言里画面里,俞韵腕上的血滴滴答答,洒了一地,可是现在……玛丽低头,看见俞韵的血液缓慢流向指尖,俞韵轻颤一下,那颗鲜红的血珠滑落,滴到米白的地毯上,像是一片小巧的花瓣。


    不对,她的预言从来不会出错。


    玛丽定睛看着俞韵,眸色一暗,紧缩的瞳孔缓慢变大。刚才急着想俞韵死,没来得及仔细品尝血的味道,现在回味,玛丽发现俞韵的血液里没有恐惧的鲜甜。


    对于玛丽而言,即使血人的血再美味,没有恐惧的点缀,也像是完美的食物在料理时忘记放盐,就算成品再怎么美味,也会让人觉得寡淡,索然无味。


    玛丽长甲直接插进俞韵的伤口,轻轻转动,俞韵顿时疼醒,疼叫出声。


    没有人会不怕死,除非……俞韵有什么倚仗。


    玛丽嗤笑,俞韵能有什么倚仗,难不成那个潜逃的同伙会来回来当守护的骑士?


    一个黑色的东西擦着玛丽的余光,径直飞了过来,重重砸向玛丽,玛丽推开俞韵,紧急后退。


    押解俞韵的木板晃了晃,很快稳定了下来,没带着俞韵摔倒,俞韵往人影看去,发现时青岁不知道从哪里顺来了一把长剑,看模样,多半是城堡守卫的,而刚才砸出去的是侍女的托盘。


    她的骑手到了。


    “好啊,你果然有同伙,”玛丽锐利的眼光瞥向俞韵,又光速瞪向时青岁,时青岁的形象确实与俞韵描述的一致,玛丽立即厉声大喊,“给我杀死他,当场砍头!”


    “是。”侍女和领班集体出动,侍女有力气,领班会一点巫术,三个人就要围剿时青岁。


    俞韵眼皮沉重,难以呼吸,人影在她眼前成了模糊的色块,她越发觉得头脑昏沉,思绪如同冷冻猪油一般凝固,而血液也仿佛结成了冰,再难流动。她看着那浅蓝色在不断摇摆,分裂为两个,又重合成三个,其余人也是如此,只有眼前的玛丽如同一尊暗红色的雕像,屹立不动,宏伟不倒。


    俞韵:“笨蛋,来早了……”


    视野好像变暗了,俞韵觉得玛丽的背影似乎在一点点扭曲扩大,迅疾蚕食周围的一切。


    俞韵用尽意志,使劲抓握左手五指,又尽力松开,她要压迫血管,促使血液奔裂冲向伤口:“喂,玛丽,”她发出气音,声音断断续续,“我早就和你说过,我不会死的……”


    玛丽听见声音扭头,刚要嗤笑俞韵,就见俞韵倏地甩手,鲜艳滚烫的血液划过半空,落下一大片异香的红蕊。


    血液滴到玛丽白皙的脸上,玛丽鼻头不由自主地耸动,瞳孔骤放乍缩,像是看到忽明忽暗光线的鸟。


    俞韵扯动嘴角,嘲讽道:“我的血好喝吗?”


    玛丽眼皮倏然撑起,眼珠像是要从眼眶里掉出来,瞳仁急速缩小,成了极小的一个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