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拿到就发猎人证的噢，堂堂会长可不能反悔！”扶渊紧紧抱着怀里的球，翠绿眼睛亮闪闪看向尼特罗。


    尼特罗的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不见，虽然是因为在飞艇上的缘故，他没有使用全力，但——


    那个女孩也是。


    能感觉到，那个女孩的能力，应该不止刚刚表现出来那样，虽然多余的动作非常多，完全没有战斗经验的样子，手上受的伤也能在几秒内复原。


    真是令人惊叹的天赋，令世人垂涎的能力。


    刚刚出现的奇怪翅膀，简直不像是人类——也不像是魔兽——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种族。


    眼睛翠绿的时候，看着完完全全就是个没有开念的普通人。


    尼特罗用念压试探了一下，小姑娘立即抱着球缩在墙角。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藏着什么秘密呢，小姑娘。


    没有对应的实力守住这个秘密的话，对你来说可不是件好事呢。


    “呐，什么时候给我发执照，尼特罗会长！”扶渊抱着球催促道。


    “扶渊姐姐，你刚才好像变成了一只大蝙蝠，好神奇！”小杰惊叹的眼神充满了好奇。


    奇犽则是一脸凝重的看着她。


    刚才扶渊的动作，他跟不上，只能捕捉到一点残影。如果她刚刚想杀他，估计他一点反抗的资本都没有。


    “不过比起这个，姐姐你快把球还给会长，我也想试试！”小杰依旧跃跃欲试。


    “好的好的。”扶渊快步走到会长旁边把球递给会长。


    她不担心会长会赖账 那可是会长。


    尼特罗会长接过球，拒绝了小杰的提议：“抢球游戏已经结束了，现在会长要工作了，噢吼吼吼吼。”说着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抬头看了扶渊一眼，“你的名字是？”


    “扶渊。”扶渊兴奋。


    “跟我来。”尼特罗示意扶渊跟上。


    转过身，尼特罗看了一眼大厅方向某个阴影里的两个人，没有在意，径直往自己临时办公室走去。


    昏暗的走廊里，一个穿着小丑服的男人和一个浑身钉子的男人隐没在黑暗里。


    钉子服男人双手抱在胸前，一头黑色长发落在肩膀两侧，存在感拉到最低，靠在墙上，形同鬼魅。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能快速恢复身体的人吗”鬼魅淡淡开口。


    “是的哟，不过现在看来，她有趣的地方可不止这点。”小丑坐在走廊的地板上，手抵着下巴，姿态慵懒，视线在对面男人身上扫了一个来回——


    “现在连她是不是人都不好下定论了……这么珍贵的情报，我是不是该收点费用呢。”


    “来不及了。”钉子服男人拿着手机发送一张刚刚拍下的照片，拨了一个号码。


    “......是我，刚刚给你发了张照片，你查查看那是什么。”杀手先生回想起刚刚看见的黑色翅膀，无机质的漆黑眼底浮现出一抹不明的情绪。


    不大的办公室，正中间放着一张标准老板桌。


    有种上班时间被领导约谈的感觉，扶渊心里有些忐忑。


    会长泡了两杯茶，推了一杯到扶渊面前，自己先喝了一口茶水，然后笑眯眯的看向扶渊，语气像是问你今天吃饭没一样寻常：“小姑娘，为什么要来参加猎人考试呢。”


    扶渊知道在一百多岁的老油条面前说谎是个不太聪明的选择，于是老实道：“因为我是个黑户，想要个合法证件。”


    尼特罗似乎有点意外，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扶渊好几眼，低喃：“......不像啊，你的家乡，应该不是流星街吧？”


    “不是的，虽然我很想去那看看。”


    滴滴——滴滴——尼特罗的手机响起，他接通后和电话那头的人交谈了几句，挂掉电话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刚刚豆面人和我说，猎人网站后台并没有收到过你的报名申请，这就难办了呀。”尼特罗一脸为难，“虽然我是会长没错，但你这种没有报名申请扰乱考场，还过了两关的情况挺严重的...比刚刚那个第二场考试没过但还是溜进飞艇的人还要严重的多。”


    扶渊目瞪口呆：什么报名，报名什么，这玩意儿还要报名的？


    “...那怎么办？”


    “你的情况按以前的处理方法来，就是永久拉黑，不得再参加考试。但你刚刚确实抢到了我手里的球，按照约定，我应该给你颁发猎人证。”尼特罗指尖轻点桌面，思索着什么。


    “这样好了。”尼特罗将茶水杯推到一边，打开抽屉抽出一张纸，递给扶渊，“我用会长的权力给你补上报名表，免除对你的处罚怎么样。”


    扶渊接过纸端详了一会，又抬头看向了尼特罗：“那我猎人证呢？”


    “别想了，能让你继续考试都不错了。”


    “......你要赖账？”


    “你要这么理解的话，我不反对，但我劝你最好接受我的建议。”对面精神的小老头平静的看着扶渊，眼神略有深意，“我暂时会跟着考生一起，你要是离开考试现场，可能会被什么麻烦的人盯上也不一定...毕竟刚刚旁观的工作人员，可不一定全是我的人。”


    他什么意思？


    扶渊第一反应是会长反悔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刚刚确实有几个穿西装的在旁观——猎头协会的人，尼特罗会觉得麻烦，可能会盯上她。


    她有点后悔，虽然刚刚确实有想装一手的心里在作祟，也想试试这个能力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要是能顺便拿到执照就更好了，但——


    她可不想和帕里斯通打交道。


    那可是个看别人痛苦才能觉得幸福的超扭曲反社会人格，和他比起来扶渊反而更喜欢旅团一些。


    扶渊低头看着一堆陌生的文字，还是将报名表还给了面前一脸严肃的会长。


    “......我不认字。”


    尼特罗没有第一时间接过，似乎在观察她有没有说谎。


    扶渊没敢和他对视太久，没一会就下移视线盯着他小啾啾一样的胡子尖。


    ......


    "...名字是扶渊是吧，姓渊名扶？。"会长开始拿笔往申请表上写着什么。


    “不是的，姓扶名渊。”扶渊纠正。


    尼特罗将手里的报名表团成团丢进垃圾桶，重新拿了一张报名表填上名字。


    “年龄。”


    “24。”


    “籍贯。”


    “......恩...很远很远的地方。”扶渊眼神飘忽。


    哒哒哒，尼特罗不满地用笔头点了三下办公桌，不耐道：“小姑娘，我很忙的，请不要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


    “......你随便填一个好了啊，说了我是黑户了。”


    “黑暗大陆也有人和社会存在吗。”


    ......


    “......你在说什么鬼话...”


    尼特罗放下笔，眼神在她的双肩包上停留了几秒，又投向她：“你完全没有要遮掩的意思，你的手机，耳机，和身上的东西，在你刚进第一场测试场地的时候，豆面人就注意到了，当然，注意到的人肯定不止他一个。你那些设备上的文字，监控里都看的清清楚楚，你并不是不识字，只是不认识通用语吧。这是东方古国的一种文字，但在几百年前他们神秘消失后，只有这种文字和他们的历史留下了来——有传言，他们去了黑暗大陆。”


    “再加上，你刚刚说你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


    飞艇窗户外，白色的云朵飞快倒退着。


    扶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她不是来游戏人间的吗，怎么成狼人杀了？


    会长的问题肯定不能说是，否则他，他的儿子比杨德，帕里斯通，金，各方势力百分百会揪着她不放，那要是说不是，她怎么解释黑户的身份，身上物品的来历，奇怪的天赋能力和那种“东方古国的文字”呢。


    尼特罗并不着急，很贴心的给了扶渊很充足的时间思考。


    沉默良久，扶渊斟酌许久，终于开口：“不是的，你误会了，我...我从来没有去过黑暗大陆，但，也不是你所知的任何一个地方的人，我来自另外的，第三个地方。”


    ……


    推开办公室的门走出去，找个角落拿出睡袋补觉——终于应付完老狐狸，她感觉跟当年高考完理综一样，大脑神经挂一大片。


    最终她还是得继续考试，老狐狸承诺考试结束后会帮他请个老师，教她怎么控制身上的这种能力——主要是隐藏自己的气息。作为对她的保护与交换条件，她要在未来帮他一个忙。


    扶渊当然同意了。


    不过她打算接下来的考试，低调低调再低调，非必要，不再用能力。


    ……


    一夜噩梦。


    第三场试验场地贱井塔近在眼前。


    从飞艇上往下俯视，原始森林里突兀的立起一个高大的圆柱形建筑，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围在圆柱形塔底，像发育不良的小草。


    不由感叹猎人世界虽然信息技术弱了点，但建筑水平绝对拉满，随便拉出一个监狱就这么壮观——据说天空竞技场将近一千米高了，原来的世界最高的楼也没到这个高度吧，是这边材料跟坚固一些吗？


    神游天外间，飞艇已经降落在贱井塔顶，扶渊随着人流走下飞艇，听到考官说三天之内下到塔底就算过关。


    这关对她来说可以说是最简单的一关，在塔顶待上两天，然后响转从外围往下瞬移就能轻松过关。


    冬日的太阳暖洋洋的，找了个人比较少又远离边缘的地方把行李放下，坐下开始晒太阳。


    等所有人都走光，就是她现在的任务。


    “扶渊姐姐！——”小杰带着奇犽众人走过来


    扶渊打断：“叫我扶渊就好。”


    “我们一起下去吧，刚刚发现了好几个挨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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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暗门。”


    “不用了，我有別的安排。”礼貌拒绝。


    “扶渊讨厌我们吗？”


    “....啊.......诶？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扶渊好像一副不想和我们扯上关系的样子，在飞艇上的时候也是，还心事重重的。”小杰狗狗眼毫不避讳直视着扶渊，“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


    扶渊没敢去看酷拉皮卡的表情，将手插进口袋里，塔顶的风吹的她有点冷，连带着肚子也隐隐疼起来。


    她別过眼，看向远方被怪鸟抓走的考生。


    许久才回答：“...抱歉，我不喜欢别人掺和我自己的事。”


    “才不是别人，我们是朋友。”小杰斩钉截铁，“是扶渊提醒我东巴不是好人，我才会跟上去救下雷欧力，雷欧力也很感激你，也是扶渊告诉我金的事情——米特阿姨告诉我，朋友之间要互帮互助。”


    毫不动摇的语气，坚定不移的眼神。


    扶渊转过身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弟弟对视。


    ——我以后大概会和你重要的朋友成为仇人。


    这句话她没说出口，只是笑笑：“好啦，谢谢你小杰，不过我有自己的打算，你们先下去吧，塔底见！”


    这句很明显是转移话题的托词，小杰还想说些什么，被奇犽雷欧力一把按住头拉走。


    扶渊目送他们打打闹闹的背影越走越远，眼神低落。


    那个17岁穿着民族服饰的少年突然回过头，给了她一个安慰的，温柔的笑容。


    就像冬日的暖阳。


    扶渊愣在原地，愧意在心底生出，一寸一寸爬到头顶。


    塔顶的风很大，肚子愈发疼痛，她终究没支撑住身体，往后踉跄了几步，不料猛的撞进一个炙热的，硬邦邦的胸膛。


    肌肉发达的手臂一把抱住了她，低沉的颤音自头顶响起：“哦呀哦呀，小扶渊，好主动哦~”


    主动你妹！


    千斤顶般的力道挤的扶渊骨头嘎吱作响，她只好咬牙开口：“好疼，松开，我要碎了！”


    西索乖乖松开，直接在扶渊面前旁腿坐下，拖着下巴观察着她。


    看着这诡异的发展，扶渊退后两步拉开安全距离，询问道：“我们好像不是很熟吧，你...坐这干嘛。”


    西索狭长的凤眸弯起，用一种抑扬顿挫的语气说：“撒~谁知道呢，可能是命运的红线指引着我~。”


    相顾无言，塔顶就那么点大，扶渊想躲也躲不到哪里去，只能认命的也坐下，拿出手机连上蓝牙，开始放歌消磨时间——当然，那个罪恶的手机壳已经被她卸下，塞在包里最深处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烧掉。


    打开□□音乐的收藏列表，挑选心仪的歌曲，虽然连不上网，但扶渊从来不删缓存的好习惯还是留下了不少歌能听。


    选中《野人》播放，打算拿起蓝牙往耳朵里塞，可是抬起的手突然打到什么东西。


    扶渊往前看去，一双腿在她面前站着，微微抬头，西索那张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正弯腰看着她。


    “西西西...西索！你怎么走路没声的！”扶渊被吓一跳人往后倒，拿着蓝牙的手后撑，耳机也掉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无视了扶渊的问题，西索捡起地上的耳机打量着。


    “耳机。”扶渊老实回答。


    “耳机？”


    扶渊拿起耳机仓里另一只，往耳朵里塞去。


    西索学着扶渊的样子将耳机塞进耳朵，然后紧挨着她身边坐下。


    “没听过的歌，没听过的语音，不过听着还行。”看不出情绪，西索意兴阑珊，兴致缺缺。


    你挨这么近，好像我俩关系很好的样子啊喂！


    塔顶的考生人越来越少，剩下的人默契的远离了她和她身边这位危险份子。


    有温度从西索那边传过来，扶渊浑身僵硬，迅速撑着地板移动到一个安全的社交距离。


    坐下后风变小了，肚子比刚刚缓解了很多，扶渊拢紧衣服，想让自己更暖和一些。


    一只温暖的大手牢牢盖住她的左手。


    扶渊低头看向那只白皙修长的手，要不是指尖还留着干涸的血渍，她还以为走错纯爱片场。


    她想偏头恶狠狠的骂一句你是不是有病。


    话到嘴边泄了气：“你干什么。”


    “看你好像很冷的样子，就帮小扶渊捂捂~”西索语气暧昧。


    “...不，我不冷，不麻烦您的爪子了。”扶渊语气僵硬。


    一阵冷风吹进脖子，肉眼可见的鸡皮颗颗立起。


    “阿啾！——”


    气氛十分微妙。


    扶渊不着痕迹抽回手，往考生方向指，企图转移话题：“你不下去吗”


    那边最后一个考生正好跳下通道，整个塔顶只剩下她和西索两个人。


    “那你呢，不下去吗。”西索反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