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隐形人(二)

作品:《修仙人的事,能算抢么?

    的确,荣语冰先前提到过道河,这个地方是最不能被人知道的地方,他和雪或隐大部分的秘密都是从这地方开始的,那里也埋藏着他们不能为人道的坟墓,——不能为人道也!


    胥九欲了解雪或隐处理麻烦的惯常手法,上等“化敌为友”,次等“同台竞争”,末等也是他们大多时候必须要用的手法——那就是“杀人灭口”。


    而消除危险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就是将人灭口,毕竟暴力手法简单粗暴,虽没有美感可言,但大多时候总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胥九欲承认他过激了,毕竟雪或隐这段时间给他的回应很不稳定,他有些摸不明雪或隐如今对他的看法到底是什么,是敌是友,还是要除去的麻烦?


    他不希望是最后一种,那也是他最为畏惧的。


    他风声鹤唳,她又何尝不是。


    李玉乾的存在已成为两人之间最大的变数与隔阂。


    空中的荣语冰还在挣扎,嘶吼的声音荡入人耳,但雪或隐两人没心思听。


    她又继续道:“这么多年来,也不是没人从你身世入手攻你心房,但都没有成功过,这次……你不用反驳,我能看到,你的确犹豫了。你动了恻隐之心,……我担心你会想要帮他们。”


    经历相似倒也罢了,让雪或隐担忧的却是另外一个方面。


    ……若赵纯的故事是真的,那赵纯就是胥九欲的因果。虽不是胥九欲主动招致的,但赵纯一家死亡和胥九欲也脱不了关系,功德簿会将因果归在胥九欲身上,修士修行,欠人因果就要偿还。


    何况百般计谋,攻心为上,胥九欲最是重情,她担心赵纯会利用胥九欲重情义的死穴,而胥九欲又会答应赵纯的提议,中了赵纯的计。


    胥九欲闻言沉默良久,他扭头看向雪或隐,眼中已经没了最开始的激动,像是被雪或隐的话语说服。


    只是他自己心中明白,并不是这样的,他只是突然不想说话罢了。


    他难道真的这么糊涂?


    即便他被赵纯打动了心弦,却不代表他就会帮他们。


    他早已不是最开始那个同情心泛滥的修真界少爷,也不再天真充满善意,他跟着雪或隐踏上这条路,最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条孤绝之路。


    他不会帮赵纯。清醒条件下的雪或隐也不会不明白他的想法。


    但如今雪或隐不仅问了,还信以为真,就像他真的会这么做似的。


    为什么会这样,胥九欲有一个理由,或许是因为她在紧张。


    雪或隐毕竟是要和李玉乾结契的,在这个档口上容不得出差错,胥九欲这时候又来青城山寻她,她紧张也是情有可原。


    胥九欲的怒火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几息时间,他便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毕竟眼前这人是雪或隐,他和她生气做什么呢,他们两个之间又有什么好生气的。


    想通之后,他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方才是我过激。你放心,我心中有计较,再糊涂我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你……也不要过于紧张。”他垂头看了一眼地面,像是在做心理建设,而后又道:“我这次来青城山不是别的,只是想见你一面,……如今话说开了,我心中重担放下,你也大可放心,不必因为我的到来感到压力。”


    他顿了片刻,还是道:“我永远不会害你。”


    雪或隐没想到胥九欲会突然提到这个,整个人一愣,眼中因为胥九欲的话闪过一丝迷茫,想否认,或者狡辩,但话到嘴边最终还是闭嘴了。


    其实胥九欲说的没错,她的确是为这事儿感到紧张。或许一段新经历的开始,总是要战战兢兢的,她到底没有经验,在面对胥九欲未明说的挽留而百般为难。


    当初听到太霄真人和她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就心慌,心慌因这个消息出现的胥九欲。


    如今被胥九欲点出,她甚至有些哭笑不得,心中泛上说不出的感受,酸酸的,软软的,像是泡在棉花堆里。


    她苦笑一声,道:“好。”


    风大了起来。


    “噼里啪啦——”一道清脆的破裂声,随后便是一道疾风朝雪或隐背后袭来,雪或隐只感觉身后一道阴冷的风,多年的生死经验让她拉起胥九欲就跳向一边,没来得及将赵纯带上。


    糟糕!


    意识到自己失误的雪或隐睁大双眼,猛地回头,就见荣语冰突破雪或隐围成的那道屏障生生闯了出来!


    她全身被碎刃划出鲜血,密密麻麻的像是遍布皮肤上的红色纹身。


    荣语冰直直朝赵纯那边涌去,在靠近的前一秒伸开了双臂明显是要抱赵纯,脸上浮现出一抹满意的微笑,就在双臂合上的那一瞬间,雪或隐猛地喊“去!”


    又见碎刃突然加快速度,在空中划出一连串的残影就朝荣语冰和赵纯的那个方向奔去,“噗嗤——”荣语冰的双臂被利落砍下,咕噜噜地滚到了地上。


    这发生的一切就在一瞬间。


    荣语冰因为剧痛脸色巨变,但是朝赵纯扑的动作不停。她像是献祭的蝴蝶,不管双臂的伤痕,一心只想飞蛾扑火。


    那双臂又肉眼可见地弥合长了出来,下一秒荣语冰就吸附上了赵纯的身,像是吸食人血的蛭紧紧扒在赵纯身上。


    在荣语冰完全覆上赵纯之时,他像是被放了气的气球,噗嗤嗤——扁了起来。


    身上的血液隔着虚空不知用什么方式自动涌入荣语冰的身体,如涓涓细流入了人身,荣语冰的脸色立马红润了,就像是吸饱了鲜血的白骨精。


    “哈哈哈哈哈哈哈——”从荣语冰口中爆发出一道放肆的长笑,她娇艳欲滴,如同被浇灌后的牡丹花,身形柔软,长条条一个缠在赵纯身上,活像一条艳丽食人的美人蛇。


    “仙人真是对我们放心,在这时候还在谈些闲话,莫不是看不起我们?不过也多亏了仙人的慷慨,我荣语冰又活了哈哈哈哈哈哈——”她又爆发出刺耳的笑声,那笑声似要捅破天际。


    荣语冰歪下脑袋,在赵纯有些干枯的毛发上蹭了下,柔声道:


    “真是辛苦你了,我的相公,醒来吧——”


    荣语冰呼出一口白气在赵纯的干瘪的头上,气体卷着就入了赵纯身体,下一刻赵纯的眼睫颤巍巍,随后便睁开了。


    他们看向雪或隐两人,脸上漏出一模一样的诡异微笑,在滂沱大雨中显得尤其瘆人。


    只见赵纯睁眼之后,身上又冒出一道浓黑雾气,很快就将赵纯整个身体包围住,顷刻间,赵纯整个人就变了。


    他像是加速步入了衰老,皮肤像是久历风霜的陈果,从果皮开始腐烂,变成一滩浓臭的液体,软肉挂在白骨之上,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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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上面被雨水冲刷出血水,滴滴答答的看着恶心。


    不知从哪里飘来一根绷带,那绷带足有几十米长,以迅雷之势一圈又一圈地围在赵纯身上,很快就将他恍若木乃伊般的身体彻底缠绕起来。


    那一刻,赵纯变成了骆淳。


    是那个在进入幻境之前碰到的虚弱人类,半死不活的干瘪“人尸”。


    “多谢两位仙人不杀之恩,方给了我们一丝喘息时间。”骆淳笑眯眯对雪或隐两人道,边说边对两人行了个礼。


    这不杀之恩,听起来就像是在讽刺他们的优柔寡断。


    雪或隐眉头已经皱起来了,手中还攥着胥九欲的胳膊,闻言忍不住用力攥了一下,她没收力,这一下力道不小。


    胥九欲浑身一顿,表情微变,轻轻将胳膊从雪或隐的毒爪中拯救出来,这才皱眉看向骆淳。


    和雪或隐交谈了那么一会儿,这时心中那抹对赵纯的同情已经消失不见了,剩余的全是冰冷的打量与衡估,大脑转动,将先前发生的一切都串了起来。


    雪或隐感受到手中空了,顿了一下却没有扭头看胥九欲,只是手指又不自觉抽搐下,她知道发生了什么,将手放下,贴在长袍的衣缝之处,这才将注意力放在骆淳两人身上。


    看到骆淳,雪或隐只能感觉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如今看来,当初给他们说的故事真假参半,不是荣语冰杀了赵纯,而是赵纯失控杀了荣语冰,这种荒谬的悲剧也是赵纯的执念。


    只是,赵纯是人,荣语冰是三尸,他要荣语冰保持意识清醒,定是用了很大力气。


    ——身上的回魂香,暂停时间的法术,巫山的回溯,宁山镇这么大的道场,供养的这么多其他三尸……以假乱真,主次错位,传出的消息竟还没有半分提及他,他就是宁山镇背后的隐形人。


    也是宁山镇真正的主人。


    赵纯还活着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他的确是个修仙天才,不世天才。


    若不是时机不对,雪或隐甚至想叫一声好。


    “客气。”雪或隐道:“不是我们‘不杀之恩’,是赵公子演技卓绝,我们自愧不如。”


    骆淳身上死气很重,虽说暂时是人类,但距离死人也不远了。


    “赵少爷奔波这么久,还给我们看了这么一场大戏,难不成就没有别的目的?”雪或隐试探道。


    骆淳笑看了雪或隐一眼,也没和他们再演戏,笑眯眯承认:“仙子说的是。”


    眼睛又直勾勾地盯着胥九欲,开口道:“鄙人的确有所求,不过,敝人想单独和择修尊者说上几句话。”他朝胥九欲行了一礼,礼貌请示:“不知尊者可否赏脸?”


    雪或隐迟疑一瞬,这才看向一边的胥九欲。他没有表情的时候很是唬人,凤眼淡之后就凌厉起来,轻轻瞥向一个人就会传播出一阵刺骨的寒气。


    他淡淡道:“有什么话在这里就说,不想说那就闭嘴。”


    骆淳没想到胥九欲这么不赏脸,闻言顿了一下,和荣语冰对视一眼,直起了身,又笑了起来,道:


    “尊者说的是,那敝人就直说了。敝人和内子想要您手中的回魂器,为了报答您,我们会告诉尊者道河的消息。”


    胥九欲道:“回魂器?”他双眼微眯,语气莫名,“……你们倒是敢要,只怕你们没命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