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师弟是天师?
作品:《妖女重生后误入疯批修罗场》 许璟昨夜喝了一晚上的酒,今天酒还没醒,姜扶楹坐在侧间,等他又睡个回笼觉。
真能睡啊……姜扶楹心里焦急,反复站起身又坐下,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原来正盛的太阳逐渐下沉。
再这么等下去,天都黑了!
姜扶楹坐不下去了,起身要走,正好在房门口碰到打着哈欠抬手准备敲门的许璟,他睡足了觉,还洗了澡换了身衣服,这下连发冠都是整整齐齐的,见姜扶楹迈出房门,笑道:“等饿啦?我带你去饭堂吃饭去?”
姜扶楹退了半步,眼里流露出警惕:“我想去凭梧山逛逛。”
许璟扭头看了看日头,抬手指道:“天都快黑啦,要是想爬山,估计到那天就黑了,明天再去吧!”
“走走走!难得见我小妹有谈得来的朋友,你要是不想吃饭堂,我带你去汴州的云梦楼吃酱鸽如何?云梦楼的酱鸽很是有名!”
“不爬山,我要去买样东西。”姜扶楹眼睫微微晃动,目光从许璟白玉做的发冠上转到他袖口。
“买什么东西?你早说啊,你告诉我,我叫人去帮你买,不必跑一趟了!”
“我自己去。”姜扶楹绕开许璟,还没抬脚,许璟就一下伸出手臂挡在她面前。
疾风掠过耳畔,许璟在她视线投过来的一刹那,弯起了眼角:“这么着急做什么?现在天色晚了,明天,明天我陪你去。”
第二日卯时,天还没亮,许璟的房门就被敲得咚咚直响,他睡的死,还是身边的女子推了推他,柔声道:“世子爷,有人敲门。”
“什么人啊……”许璟言语含糊,反手又抱住身边柔弱无骨的女子,靠在她香气扑鼻的耳畔道:“来,再……”
女子羞红了脸,躲进他怀中羞怯地看他风流的眉眼,娇嗔道:“爷……”
“砰砰砰!”
敲门声不过停了片刻,忽然又响起来吓得女子一抖,彷佛下一秒那门就会不堪一击地彻底倒下,女子拢了拢薄纱,声音微抖:“爷……要不还是去看看?”
许璟一早被人扰了好梦,脑子还不清醒又被这声音敲的脑仁都在疼,实在忍不了,气冲冲地下床开了门嚷嚷:“什么人啊!敢坏我的好事!几个脑袋够你掉!”
“啊!”
院中洒扫的小厮俩手空空,见许璟一脸怒气地开门,正好被敲门的扫帚打中了头,一想到那扫帚还是他的,他就感觉害怕……
天知道,他只是偶然路过这里,不由分说就被人抢了扫帚,这人抢了扫帚就算了,敲的还是许璟的门!
谁不知道,这许璟可是定北侯世子!他娘还是当今长公主殿下……
许璟被这一下扫帚棍敲的头晕眼花,就听一道声音凉凉道:“走,去凭梧山。”
许璟额间青筋直跳,揉着脑袋好不容易才把眼前人认出来,朝院中小厮抬了抬下巴:“诶!现在什么时辰。”
小厮抬眼看了看天:“卯时一刻。”
“听到了?”许璟撑着腰,刚转身想关门睡个回笼觉,就被人一手拉着领口往外走,“咳咳咳!要窒息了!”
许璟从喉咙里艰难地逼出声音,不料姜扶楹根本不听,他只能被迫把手指一点点塞进领口,才能有那么一丝喘息之地。
看着这么瘦的一个姑娘,力气怎么这么大!
许璟好不容易缓口气,被迫倒着往后走,好几次差点摔得四仰八叉,忙叫着:“你!你!你!好歹让我换件衣服吧!”
许璟连衣服都没换就被姜扶楹扯上了马车,他靠坐在马车上,闭着眼睛睡觉,猛然被踢了一脚:“做什么!”
“走。”姜扶楹朝车外抬了抬下巴。
“你叫啊,不是你急着走吗?”许璟摊摊手,百无聊赖地靠着帘子,故意挑衅道,“啊!疼疼疼!”
“走!走!走!”许璟一边耳朵被揪起来,疼得他忙伸手拍拍车夫。
姜扶楹松了手,坐回许璟对面,打量他。
昨天突然见面她还没认出来,后来才记起,姑姑的儿子也叫许璟。
姜扶楹还记得他小时候在兄弟姐妹中最乖巧,明明年纪比祁钰大,却很怕祁钰,见到他都要绕着走,没想到如今竟然长成这副纨绔模样。
也不知道前世后来怎么没见过他。
许璟揉着耳朵,默默坐远了点,他自问不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也不知道今天怎么硬不起来,抗议的话堵在喉咙里,一对上这人的眼神就泄了气,只敢偏头低低说几句撒气。
“去那个小摊。”姜扶楹闭着眼睛说。
许璟心里刚说完坏话,不知道念没念出来,突然这么一声吓得他心里一跳,但面上不能矮了气势!于是他清嗓咳嗽几声,高抬着下巴吩咐道:“去那个竹屋。”
姜扶楹没有异议。
马车行进到凭梧山旁时拐进一条极其隐蔽的小路,不过半刻就到了许璟口中的竹屋。
竹屋外围着一圈栅栏,许璟跳下车,自然地推开院门,回头招呼她:“走吧。”
竹屋内的院子里还摆着新鲜的草药,姜扶楹四处打量了一遍,跟在许璟身后进了竹屋,竹屋并不大,却摆着一张很大的屏风,几乎将屋子隔开。
许璟自己坐下还不忘招呼姜扶楹在屋内唯二的另一个凳子上坐下,随手就拿过窗台上放着的折扇展开又合上。
屋内寂静,不像有人的样子。
“我来买东西。”姜扶楹不绕弯子,直接道。
良久,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姑娘买什么?”
“你这里什么都有吗?”
“世间万物,不过缘法二字。”
“姑娘不如说说,或许姑娘与老朽有缘分,也未可知。”
姜扶楹认同地点点头,看向屏风上的斑竹:“我要……千年不化的雪水,百年不腐的虫身,不知这里可有?”
屏风内的人沉思了一会,道:“姑娘还是不要戏弄老朽。”
“好。”姜扶楹勾起嘴角,“那还有一样东西,老人家肯定有。”
“什么?”
“故作玄虚之人的舌头!”
话音未落,她一脚踹开屏风。
“诶!诶!师姐别打我!”
屏风被踹的挪开大半,露出一张简朴的木床,床上的人头发乌黑,声音清澈,吓得一下从床上蹦起来,捂住耳朵,想起刚刚的话,又立马一只手改成捂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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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留了一只耳朵在外面,许璟感同身受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师姐!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荀诩痛的跳脚,又不敢反抗,哭叫声大的许璟都忍不住捂住耳朵。
姜扶楹教训完他,又看自己那个纨绔表弟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伸手又拍了他头一下。
!?无妄之灾!许璟捂着头,奋起反抗:“打我做什么!”
姜扶楹瞪他一眼,顿时像瘪了气的球。
“出去!”
“你叫我出去就出去?!”
这么硬气?荀诩挪开手指的缝隙,露出一双滴溜溜转的眼睛,正好姜扶楹刚蹲下身:“啊!师姐!”
他再一看,那小子早跑了!走之前还不忘带上了门。
“师姐……”荀诩眯着眼睛对她笑,忙跳起来给她捶背,“师姐我们都十来年没见面了,看到我,师姐不应该高兴吗?怎么一见面就这么凶。”
姜扶楹靠坐在木凳上,观察了一下竹屋内,并不像常年住人的模样:“你怎么下山了?”
“来找师姐啊!”荀诩笑嘻嘻地从宽大的道袍中掏出一瓶用红木塞着的瓶子,“这是师伯让我带给你的。”
姜扶楹没接那瓶子,但大概也能猜到里面装的是什么,她眉梢微挑:“你一路跟着我来汴州,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姜扶楹没接,荀诩也不意外,于是又把瓶子塞了回去,眼珠子随之转了转,笑道:“师姐怎么知道我一路跟着你啊。”
“宣州茶楼,你说会下暴雨。”应该自那之前,荀诩一人轻马,总是快她几步。
“原来如此,那师姐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啊?”荀诩手下顿了顿,绕到她面前的小木桌上坐下。
“从你假扮老道哄骗裴夫人开始。”许璟走了却没拿走折扇,正好在姜扶楹手边,顺手就正敲中荀诩的头。
其实,准确来说,应该是前世她在宫中生完那场大病开始,她记起了小时候在青城山的所有事,自然也记起了荀诩。记起了,她是祁韫初,从那场大火里逃生到青城山的“逆贼”桓王之女。
“嘿嘿嘿。”荀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之前师姐不记得我,我也不好贸然和师姐相认,但是师姐,你既然都如愿嫁给裴谨了,干嘛要和他和离啊?”
姜扶楹一噎,很快反问:“你怎么就知道我想嫁给他了?”
“那不是整个云京……”荀诩话说到一半脑袋才转了个弯,忙笑道,“那师姐为什么要嫁给他啊?”
“之前在威远侯府,他救了我,我回他个人情而已,他既然平安归来,我自然没有再待在那的道理。”
其实这话也不算骗他,那日在威远侯府她被郑秉烛推下冰湖,确实是裴谨救了她。
“师姐不会也信我那些胡扯的话吧……啊!”荀诩可怜巴巴地捂着头看向姜扶楹,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废话!她总不能和他说上辈子她干的那些蠢事吧!还刨根问底,真不知道师叔带他闭关到底有没有教他点人情世故。
为了尽快转移话题,姜扶楹手指一转,折扇上山水摇晃:“你听说过无枝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