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芯苒一看到江离就站了起来，要和这位俊美的学神单独相处，她紧张又兴奋。自从姚憬不在之后，她的胆子就大了起来。钱嘛，姚憬有她也有，既然姚憬没什么可能回来，那她就可以出手了！


    德林高中与传统的公办学校不同，因着有各方势力入资，对于富二代们便有许多优待，就比如现在这间就是徐芯苒的个人休息室。


    徐芯苒笑得灿烂：“江离，你来啦，快坐！”


    江离把书放在桌上，没什么表情地道：“让你带的资料都带了吗？”


    “哎呀，你说让我带啥来着？我是不是给忘了……”徐芯苒不好意思地挠头。


    江离撩了撩眼皮：“你要是不心疼钱，我也不介意陪你在这坐两个小时。”


    “……”


    虽然她确实不缺钱吧，但是她是来拉近和江离关系的，把人给惹毛就得不偿失了，徐芯苒乖乖从桌下拿出几本练习册。


    但这位学神怎么和以前看到的感觉不太一样呢？明明温和有礼的样子，但是相处下来好像有些冷漠，是错觉吗？


    课程进行到后半，徐芯苒又开始不安分了起来，试探着问：“江离，我能问一下下午那位女生是谁吗？”


    江离看她一眼，没有回答的意思。


    徐芯苒有些气不过，也没听说江离有姐姐妹妹呢？她绞尽脑汁地找能和江离搭上的话题，忽然想起昨天看到的那一幕。


    “江离……下午放学的时候，你身后那个女生是谁啊？”


    “什么女生？”


    徐芯苒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放学那会我不是想找你嘛，看到你身后一直跟着个女生，很奇怪……”


    江离随意问：“怎么奇怪了？”


    徐芯苒回忆了一下下午的场景，“她走路歪歪扭扭的，就像没力气一样。”她的嗓子发紧，压低声音：“最重要的是她很像学校前段时间跳楼的那个女生。”


    一时之间，空气中只剩下窗外雨的声音，徐芯苒似乎又陷入了下午的那股恐慌中。她赶紧摇了摇头：“昨天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见鬼了！不过这个世上怎么可能有鬼，肯定是我看错了。”她转而又嘟囔了一句。


    ……


    课程结束，江离离开休息室。


    下课铃声茫茫的黑夜里回荡着，教学楼随着铃声活了过来，渐渐有学生开始在走廊处走动。雨愈发大，打在栏杆上的雨丝甚至溅上了江离的胳膊。


    徐芯苒在背后喊他：“江离，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回家啊？要不我让司机送你吧！”


    江离摆手拒绝了，他要先回五楼教室放自己的东西。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教学楼不允许学生久留。在德林高中，除了富二代之外的大部分学生都会选择住宿，由其是高三这个比较重要的时间，鲜少有人会在晚自习后回家。


    所以江离的方向和其他人都是反的，他站在五楼的走廊向下看了看，教学楼前是面积宽阔的操场，夜晚路灯没有打开，连带着树影都隐在黑暗中，被雨打得轻微摇晃。


    晃动的树影扭曲，伸出的树干枝丫扭动蜿蜒，逐渐与一个人影重合。


    ——“江离……下午放学的时候，你身后那个女生是谁啊？”


    徐芯苒的话回荡在耳边。


    那确实是一个走路歪歪扭扭的女生，她跟着江离，脚步极轻，像没有重量一样。起初江离还没有发现，直到在某次拐弯的时候才察觉到空气中轻微的波动。她和江离的距离靠得极近，江离皱着眉拉开一段距离，问：“你是谁？”


    下着雨，她却没有打伞，雨水将她的头发淋得厚重，看不清她的脸，身上穿着德林高中的校服，有些发黑。她不说话，只是面对着江离站在那里，按感觉来说应当是在盯着他。


    江离看了一眼，转头继续走自己的路，但那个女生又跟了上来。这次江离注意到她走路的姿势，两只脚深深浅浅的，像年迈的老人蹒跚得不行，又像婴儿走路有种四肢不听使唤的感觉，总之就是很怪异。


    江离撑着伞，又问了一句：“你是谁？”


    忽然一阵风吹来，江离闻到了一股腥臭味，这时候女生猛地以极快的速度朝江离冲来，江离反应不及，眼看她就要撞上来，她的身体却径直穿过了江离。


    江离再回头那个女生就已经消失了，在擦身的那一刻她留下一句话：很快就要到你了……你要小心。”


    “……”


    江离眼眸微动，面对面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女生的样子。


    *


    江离没有带书回去的习惯，学校的事情就要在学校解决。


    保安不管那些什么所谓的豪门，却是认得江离的，每次他巡逻的时候都会在校荣誉榜上看到他的照片，三年来永远稳居第一。出于关心，他给江离开门的时候便问了一句：“江同学，这么大的雨，家里有人来接你吗？”


    家里么。


    江离想到在家里的月回，估计她已经睡了。月回睡得很早，江离上完晚自习回去基本都见不到她，大概这就是山里人的作息。他笑了笑，却说：“有人来接。”


    如果不这么说，估计保安为了保证学生安全还要同他拉扯一会，麻烦。


    谁知保安偏头往外一看，“噢，看到了，那就是来接你的吧？”


    嗯？“有人来接”不过是借口，怎么会真的有人来？江离循声看去，马路上车辆来往，被打湿的柏油路上倒映着红红绿绿的光，在那些影影绰绰的光芒中，竟真的有一个人撑伞立在站台旁。


    “那是你妹妹吧？你家大人也真是的，怎么让小的来接，你快去吧，别让你妹妹等你。”保安嘀嘀咕咕地给他放了行。


    电栅栏门在身后缓缓合上，江离往站台那快步走去。


    月回打了个哈欠，困意刚起来又被强行冲散，颇有些无聊地数着来往的车。察觉到身旁有人靠近，偏头望去，见一个少年踩着水快步前来，不禁露出一个笑意：“江离，你放学啦。”


    江离稳住气息，“嗯，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呀。”月回端详了一下江离，忽然凑近伸手——


    江离呼吸放浅一瞬，肩膀一侧的袖子被轻轻碰了碰，他听到少女关切的声音：“江离，你衣服好像被雨打湿了，赶紧回家吧，不要感冒了。”


    江离捻住方才被碰过的袖子，语气如常：“你怎么来的？”


    提起这个月回就自觉神气许多，她弯了弯眼道：“我坐公交来的噢！”


    江离顿了顿，又问：“谁教你的？”


    “黄鼠狼最近跟着毛英学了很多东西，用手机地图导航就是它给我说的！”自从学会手机导航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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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就终于不用再用气息寻方向了。


    “手机给我。”江离伸手，待月回不明所以地递过来后，他手指点了两下拿给月回看：“下次出行方式优先选驾驶，不要选公共方式。”


    “但是公交车好像比较便宜诶？”


    “我也不差那点坐车的钱，何况公共出行方式会复杂一些，等我带你用熟了再试。”江离又笑着道：“不要听那只黄鼠狼的，它也才刚学会不久，教你的也是半桶水，万一哪天你在外面迷路了怎么办？”


    “我会教你的。”他又道。


    “喔，是这样吗？”月回恍然点点头，“说到钱，江离，给你的卡你是不是没有用过？”


    “我用不上，留着吧。”江离提前预支了家教的费用，说不出是什么原因，他并不是很想用月回给的卡。明明最开始他打着利用月回的想法，现在却又好像处处在为她着想一样，真是稀奇。


    就像刚刚在校门口看到她站在那等自己的样子，竟然会感到心脏颤抖，而后又满脑子在想她是怎么来的，路上有遇到什么，但凡想到她可能是一路走过来就……


    江离心里暗自嘲笑自己一声，难道他还有一些良心，会对一心一意为自己好的月回感到不忍吗？总不能是太过于缺爱，有了一点点关心就感激涕零吧？


    那他倒还真是看不太起这样的自己。


    江离：“车打好了，等一会吧。”


    “嗯，好。”


    公交站台旁种了一排悬铃木，从树叶间隙中滴下来的雨滴急促打在伞面上，滴滴答答地响。


    月回脚尖在水洼上点了点，半晌道：“江离，你下午那会对我没说真话吧？”


    “嗯？”江离的视线还停留在荡漾的水面，没反应过来。


    “你应该遇到了什么东西，我感受到了你身上有不好的气息。”


    江离没忍住一笑，逗她：“难道你在我身上装了雷达？”


    月回头顶冒出个问号：“雷达是什么？”


    “是一种探测装置。”


    “要这么说的话，那我们之间确实存在一个雷达，你只要有危险我第一时间就能探测到。”


    “无论我在哪里，都能探测到？”


    “嗯，无论在哪里。”月回笃定道，她想起一直没教江离如何向她祈愿，便一脸认真地道：“所以如果你有危险了，记得第一时间在心里默念‘请月回大人救救我’，我就会到你身边救你了。”


    江离笑着点头：“嗯，记住了。”月回的能力应当是杀伤性比较强的，但现代社会受到法律管制，已然用不太上武力，所以月回的能力对他这样的普通人来说用处并不太大……么？


    他掩下眸中深色，拐回正题：“下午确实遇到了一个女生，当时没有当一回事，晚上来了学校无意间才知道遇到了什么。”


    “遇到了什么？”


    “嗯……”江离不确定地道：“一个女鬼？”


    他去办公室的时候偶然在班主任桌子上看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校服的清秀女生，和下午遇到的那个女生一模一样。


    他那时才想起这个女生早在一个月前跳楼了。


    而后他立刻明白为什么那个女生走路歪歪扭扭，原来是因为她从高楼摔下来，身体变得支离破碎，所以才没办法好好走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