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逃走

作品:《坏情诗

    星月湾是花城市价最高的豪华别墅,岛内别墅环山临水,闹中取静,风景极好。


    附近没地铁没共享单车,最近的地铁要走路25分钟。


    池绿走过。


    当时第一次去星月湾,年轻气盛觉得自己能走两公里,撑着太阳伞硬生生走了25分钟。


    沈序秋的车就在她旁边疾驰而过,掠起一阵阴凉的风。


    这次太早了没打到车,怕被沈序秋数落只能在黑暗中拼命跑。


    岛内别墅不多,别墅之间距离远,不是一般连排,建筑风格也不一样。


    沈序秋所在的18栋别墅是岛内比较简约低调的,三层占地面积是1000平方米,外观是高级纯黑加全景落地窗,最左侧落地窗顶处打造了人造水帘,十二四小时细密流水如珍珠掉落至地面的活水池。


    抵达别墅时天还未亮,家里有一个佣人和管家,按了很久门铃却没人开。


    池绿喘着气疑惑地推了推大门,门原来没关,屋里黑压压,她踩在地板仿佛走在冰山,她怕黑,不敢进屋。


    借着落地窗和打开的门能看见客厅沙发上一个背影。


    她小心翼翼地喊:“小叔?”


    沙发上的男人许久没动静,仿佛博物馆里摆放的艺术品,漂亮但没生机。


    这一幕很像电影的宣传海报,池绿打开相机拍了一张,咔嚓声把她吓了一跳,惊恐地看向背影,他似乎没听见,还是一动不动。


    她大着胆子摸黑过去。


    “小叔?”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手还没来得及收回,腕被冰冷的力道握住。她心一惊,想抽回,但压根没力气。


    他扭动脖子,回头,黑夜中看不清脸。


    “谁让你拍的?”


    空荡荡的声音仿佛从炼狱传来。


    池绿一颗心跳到嗓子眼,害怕地否认:“我,我没拍。”


    一道惊雷闪过,白光乍起,映在他眸光阴鸷的脸。


    英俊的面容在白光落下的瞬间忽然变成狼头朝她扑来,蹭到她的鼻尖。


    “再拍就把你吃了。”


    池绿惊恐地尖叫。


    猛地睁开眼睛,视线一片昏暗,床头的手机响着闹铃,她紧缩的心脏松懈,怕吵醒室友,连忙把声音关掉。


    5点了。


    她松了口气,原来只是做梦。


    梦中的惊悚还残留在胸口,她揪着衣领喘息。


    睡了一觉,晕沉沉的身体舒服很多,也没有头晕脑胀的中毒感了。


    天色朦胧,校园的橘黄路灯在暗黑里如洒了鎏金,温柔的细雨随风缥缈,泼了一夜把路面淋湿润。


    地铁还没营业,她用软件叫了一辆车。


    梦中打不到车的困境没有发生。


    凌晨的城市静谧空旷,去别墅不塞车需要30分钟路程,她上车后开始补眠。


    车里开着舒缓的音乐也没影响到她。


    别墅大门设有保安亭,外来车辆要登记并且要打电话经过住户同意才能进入。


    但池绿来过几次,保安认得她,让她登记后便放她进去了。


    车子在别墅大门口停下时雨也停了。


    天光暗淡,别墅的灯全亮着,橘色光照亮里面雅致的布局。


    按响门铃后是梅姨开的门,池绿礼貌地问候早上好。


    她四五十岁左右,做事利落又稳妥,笑得和蔼,很是惊讶:“池绿?你怎么那么早过来?今天不是星期一吗?没课呐?”


    梅姨第一次见池绿就喜欢这个乖巧嘴甜的漂亮小姑娘,知道她在南大读书,也知道她是沈序秋早年养在池家时没有血缘关系的小侄女。


    不知当年在池家发生了什么事情,沈序秋挺不喜欢她,之前好几次周末使唤人过来干活,却不给薪水呢。


    雇主跟养家之间的恩恩怨怨,不是一个保姆能议论的,她自然也不会往外说,能留在沈序秋身边,光做事利落烧得一手好菜可不行。


    池绿一来,梅姨就不用干活了。


    “请假了。”池绿问:“小叔呢?”


    小姑娘是真的很礼貌,哪怕沈序秋对她没什么好脸色也尊敬地喊小叔。


    梅姨说:“刚进健身房呢。”


    百平方米的健身房铺满柔软地毯,聚焦式射灯从顶处泻下,各式健身器材崭新昂贵。


    沈序秋最喜欢的运动应该是拳击。


    上次还逮着她当陪练,拿着搏击小手靶只不过被他打了五分钟,双手就酸了两个星期。


    池绿现在都对拳击有阴影了。


    眼下健身房空荡荡,就连柱形沙袋那里也没看见沈序秋的身影。


    现在才6点15分,他不可能已经健身完了吧。


    她躲在墙下,睁大眼睛再次仔细扫里面。


    “鬼鬼祟祟,想偷什么?”


    嘶哑的嗓音从头顶响起,池绿猛地转身,磕到一堵肉墙,她捂着额头抬脸,大脑空白了几秒。


    她们距离很近,那张俊脸居高临下,上挑的眼尾锐利生冷。


    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很吓人。


    光影落在他睫毛,在下眼睑括出阴翳,能看见他淡漠瞳孔里倒映她苍白的脸。


    池绿浑身紧绷着,身后是冰凉坚硬的墙体,身前是高大直挺用下巴看一切的男人,他身上的苦艾气息如一张巨大的密网似有似无将她包裹。


    压迫感像一座寒气扑面而来的冰川,她无处可逃,又开始低眉敛目看着自己的鞋尖。


    声如蚊呐:“小叔……我没想偷东西……”


    又不是打开了他保险柜,健身房有什么好偷的啊?她总不能搬个体积最小的哑铃走。


    沈序秋瞧她低眉顺眼的样子,每次在他面前总是装得很乖巧,像鹌鹑转世,连话也不敢大声说,实际上口是心非,自作聪明还敢骗他。


    叛逆得很。


    今天她身上没有刺鼻的樟脑丸味道了,依旧是那股淡淡的芋艿味,浓密的睫毛在粉白薄肌颤动。


    她脸蛋手感很好,嫩弹光滑。


    他的手莫名有点痒,想摸点什么,视线从她脸颊移向耳朵。


    昨天揉的那里,白皙单薄,在灯管下透明可爱。


    垂在身侧的指尖动了动,克制住歹念,眉宇烦躁地拢起,径直往里面走。


    他离开,池绿感觉周围空气都流通了,用力呼吸弥补刚才屏息了几秒的委屈。


    跑步机正对落地窗,外面是500平米的后花园,天色微亮,空旷草地和植株朦朦胧胧。


    五分钟热身后沈序秋将跑步机调整为爬坡。


    刚刚还在健身房拍拍拍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落地窗外,拿着相机正对他拍。


    “?”


    运镜颇专业。


    先是从中间移向左边再移向右边,甚至蹲在地上仰拍。


    十分卖力找角度,堪比韩国爱豆打歌舞台的摄影师。


    看来她对于摄影师这份工作乐在其中。


    天光渐渐大亮,窗外绿意盎然的景色在阳光下生机勃勃一览无遗。


    自然也能看见池绿拍完之后低头看成片,嘴角合不拢似的,桃花形状的眼尾眯了起来,看起来很满意自己的摄影水平。


    感觉看的不是他的相片,是人命币。


    手里拿着的不是相机,是百亿现金。


    池绿并不是满意自己的摄影技术,而是她昨晚从付厘那痛失的8000块又要回到她账户了!


    一条视频8000,多打包几条,就有几万块了。


    她已经听见了金钱源源不断入账的声音。


    事物果然都有好与坏两面性,沈序秋欺压她,她也利用沈序秋赚钱。


    虽然她今天没上专业课,但好歹赚到钱了。


    人嘛,在没有足够能力的情况下,不能既要又要。


    她回健身房的路上拿出放在衣服口袋里的读卡器,传输到手机。


    经过了昨晚的事情,她觉得视频只有存放在自己的手机里才是最安全的。


    沈序秋总不能变态到查看她手机。


    做好一切后回到健身房,从跑步机下来的沈序秋走向楼梯,前往负一层。


    池绿亦步亦趋地跟着,本来想问去哪,但又不敢开口。


    到了才发现原来从健身房下去负一层地下室是壁球室。


    半封闭的长方形空间,四面皆是墙,实属别有洞天。


    壁球跟网球差不多,只不过壁球是把球打到墙壁,当球击落在地面时再挥回墙壁。


    看起来简单,但实际操作需要技巧。


    沈序秋打壁球很有节奏,球往侧墙上抛,拿着球拍挥拍,连续击打了几次。


    动作优美有线条感。


    室内混杂着击球的砰声和鞋底摩擦地板声。


    池绿拿着相机各种找角度。


    以商业摄影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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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要求完美。


    毕竟是要出售的,收了钱就得为顾客和质量负责。


    过于投入拍摄,以至于忘记自己身处何地,想拍个远景,扫了眼四周找适合的取景地。


    恰好一个直击球从墙上垂直猛烈朝着池绿的脸冲下来,她瞳孔紧缩。


    忽而,腰上多出股力道,她腰腹一紧,肩胛骨撞入结实坚硬的胸膛,整个人被抱了起来往侧边挪。


    球从她刚才站着的位置砰声落地又弹起落地。


    池绿心脏快要炸裂,那球差点就要砸中她的脸。惊魂未定之时又发现自己还保持悬浮在半空中的姿势。


    腰上多出的那只浮着青色血管的手臂像钉珠般将她牢牢箍住。


    单臂横在她胸围下方,手臂内侧用力地贴着她的腰腹,手心则掌在她腰侧。


    手指骨节因用力有些泛白。


    后背能感受到那人因激烈运动而产生的强有力的均匀心跳。


    室内闷热,她穿得多,被这么吓唬又被沈序秋直接单手抱起,像拎挂件一样悬着。


    她晕着绯色的脸蛋高温滚烫。


    天呢。常年健身的男人也太有力量了,单手就能把她拎起。


    他体型本来就是她的两倍大,这一刻,男女之间的力气,体型悬殊差异具象化。


    池绿咽了下喉咙,不知如何是好时人被放下,腰腹一空,手臂抽走了。


    头顶传来沈序秋微微嫌弃的声音:


    “瞎跑什么呢?让你拍视频,不是让你送人头。”


    “去角落待着。”


    “等下被球打到,又在我面前哇哇叫。”


    池绿那声谢谢哽住。腹诽着她也没在他面前哇哇叫过吧。


    不想跟他辨别,哦一声,站定后兔子般溜走,在角落背对他蹲下,假装很忙,解开鞋带又重新系结。


    沈序秋的目光落在她纤瘦背影,很快又低眉瞧自己情急之下抱住她腰的手臂。


    她的腰好瘦好柔软,抱着不会硌手。


    身体又轻,还不如他100kg的卧推重。


    沈序秋又打了两个回合,似觉得无趣,丢下球拍:“走了。”


    朝着楼梯走去。


    池绿跟在他身后,不可避免地看见他健硕有力的手臂。


    她反射性摸摸自己的腰。


    皮肤是有点疼的,仿佛他的力道还横在上面。


    刚才被他抱住的瞬间,他手臂内侧贴在她起伏呼吸的腹部,手臂上方恰好卡在她的胸部下沿。


    原本凹进去的地方被他的手臂填满。


    光是想想她肌肤又烫了,哪怕小叔是认识的长辈,她也害羞。


    到底是成年男性抱了她。


    重新回到健身房拍摄。


    沈序秋开始打柱形沙袋,手臂肌肉线条漂亮清晰,发出有节奏的砰声。


    柱形沙袋仿佛是他的敌人。


    他锐利的眼神宛如非洲荒野的猎豹,紧紧盯着沙袋攻击,后退,勾拳。


    汗水从下巴、脖颈一路流淌,直至隐没在圆领T恤衫,衣衫蜿蜒的水痕汹涌汇聚,胸襟洇湿了一片。


    他冷白的皮肤因运动透着健康红润,薄褶内双被长睫上的水珠浸出完整形状,线性弧度更深更明显。


    这双凌厉有攻击性的眸乜了一眼四处找角度拍摄的池绿。


    停下动作睨向她,刘海溅出的汗滴落在地毯晕出水痕。运动后的胸膛起伏不定,薄肌充满生命力地跳动。


    池绿看愣了。


    ——这幅湿漉漉又性感的画面,付厘一激动不得狠狠给她加钱?


    他运动了那么久,声音都不带喘:“去准备早餐。”


    小身板在这转来转去,转得他头晕。


    碍眼。


    来都来了,她想努力争取再赚点钱。


    好声好气地说:“我再拍一会……”


    沈序秋唇角懒洋洋勾起,饶有兴致。


    “还拍上瘾了?”


    “再拍待会吃什么?吃你么?”


    池绿眼瞳震惊——


    再拍待会吃什么?吃你么?


    再拍就把你吃了。


    怎么跟梦里那句话大差不差?


    只不过梦里是凶狠的语气,现实是温柔威胁的口吻。


    她咽了咽口水,噩梦的惊悚感突然如阴兵过境,她背脊发凉,火速逃走。


    她的梦居然还有预知未来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