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如日方升 如夜将暗 周玦作出政绩

作品:《靠修文物替美强惨逆天改命

    天空飞来信鸽,被周玦稳稳接在手中,看了一眼脚环,确认是东宫的信鸽。


    “朝中风波已平,所称证物系伪造,杜仪官降三级发配通州,今戌时醉仙楼。”


    看着信笺上娟秀的字迹和文字,周玦的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回书房落墨二三聊表感谢,便放回了信鸽。


    但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林琅的腿伤还没好,周玦出面替她告了假,这几日也歇在家中,但不安分的很。


    “官人,你下次和太子殿下见面可以带上我吗?”


    “怕是不妥啊……”


    林琅闻言,便不再作声,待周玦回头一看,居然已经落下了泪。


    周玦立刻慌了,用手拂去她眼角的泪珠,着急道:“带你去带你去,只是太子面前,怕你失仪得罪罢了。”


    在史馆的木板地上跪了两个时辰,膝盖跪肿了都没哭,这一下真的让周玦生出了几分愧疚。


    娘子也太关心自己了……


    当日亥时,赵砚的小厮已经候在了醉仙楼门口,见周玦携夫人到来,先是有几分诧异,但还是把他们带进了赵砚的雅间之中。


    “见过太子殿下。”


    夫妻二人双双行礼,赵砚也愣住了。


    林琅的身形容貌,不知为何,看上去如此眼熟,如此亲切。


    意识到有些失态,赵砚起身合袖道:“不必多礼,论辈分,我该唤一声三姨。”


    毕竟是太子,和自己不熟,又是林霁的官人,林琅还是恭恭敬敬地说:“奴家今日贸然到访,实是不放心我家官人,殿下莫要见怪。”


    其实是想借机警告赵砚,不要忘了今日并肩之义与扶持之恩。


    毕竟他也是造成周玦悲惨结局的始作俑者之一,不得不提前熟悉一下好设防。


    “久闻探花娘子素有才名,心怀大志,还入了史馆,倒也不妨听一听女儿家的意见,”赵砚为林琅倒好了茶,笑着伸手示意入座:“毕竟我也是借你的官人为我做事。”


    “殿下取笑了,人皆能有志,却未必皆能有义,殿下救我家官人于水火,足见高义,必能和官人走的更远。”


    “那是自然,汴京之中势单力薄,互相扶持都是应该的。”


    林琅心中不屑,说的这么好听,干的事却是禽兽不如。


    与这小女子聊完,赵砚便看向了周玦,挑眉做了个小鬼脸,暗示他家夫人可真厉害。


    周玦暗笑,但很快回到了正题上,谈到了陛下接下来的安排。


    赵砚觉得有些不妥,眯了一下眼。


    “能在你夫人面前说吗?”


    “她不是外人。”


    见两人眉来眼去,林琅也知道是为什么,喝了一口茶开口道:“殿下多虑了,我与能议政的男子并无不同,况同在朝为官,多个人多份力,我也能助一助殿下。”


    赵砚不再有意见,于是和盘托出了父皇跟他说的话。


    “父皇坚持要变法,充实国库,扫除奸佞,力争扳倒姜乾这颗大树。”


    林琅脑中“叮—”的一响,触发关键词了。


    “陛下可有实策?还是让我们来做?”


    赵砚摇了摇头,叹道:“难就难在这里,父皇病重,实在是没有精力去制定良策,还需太傅亲自把关。”


    “但父皇说,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会帮我们扫除障碍。”


    言下之意,提供权力支持。


    若有皇权兜底,倒也不难办,就是得罪人罢了。


    周玦眉头紧皱,他当然知道陛下是为了给太子铺路,自己极有可能成为这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且要搬到太师,哪里是什么容易的事。


    那又如何,读书人,争的是青史留名,而非快活一世。


    “殿下,我明白了。这几日请仍替我告假,避免风波,其余的我来处理。”


    “多喝几杯吧,以后不一定能经常这样喝酒了。”


    以后可能也没这么平静了。


    林府


    林峻和明知华正坐在饭桌上吃着饭,两人都忧心忡忡,各怀心事。


    明知华给林峻夹了一筷子菜,叹道:“官人,你这几日也不上朝,也不知朝中情况,太子那边怎么样了,要不明日上朝去吧?”


    林峻眉头紧蹙,皱成川字,放下了筷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现在身份太敏感,唯有称病不出才能不被挑到错处,保一时平安。”


    明知华一开始打的一手好算盘,女儿嫁给了三皇子,也顺利成了太子妃。这事情太顺利果真是不好,这一下子太子和林琅的官人都成了全朝的众矢之的。


    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原先都是好亲事,现在却成了催命的玩意儿。好则大富大贵,坏则牵连九族,真真每天提心吊胆的。


    明知华闻言也不能再说什么,纵她似海心计,筹谋万千,那都是家宅中的伎俩。朝中的事,如何插的上话。


    林峻知道夫人担心,为了缓解她的情绪,林峻握住她的手拍了拍以表安抚。


    夜凉如水,还处在晚冬,虽没有雪了,寒风仍在呼啸,刮过窗棂,呼呼作响。


    林琅陪着周玦在房中想办法,解决变法难题。


    在旁边研磨时,看着周玦,林琅满腹纠结:怎么办啊要不要把真相告诉他,啊啊啊来个人帮帮我呢……反正他都能想出来的,要不算了吧……但那岂不就真的重蹈覆辙了?


    眼见的一张张纸写了字又被揪起来扔掉,周玦也经不住要崩溃。


    “三娘,没有下手的地方啊!往哪走都是得罪人。”


    “意料中事,欲成大事必受挫磨,官人熟读圣人经,如何连这个道理都忘了?”


    林琅帮着揉肩,看着宣纸上秀逸的字迹和点点墨汁,悄悄叹了口气,还是决定适当透露些:


    “现在别轻易放弃,日后定有所成的。陛下要打击奸佞,何不从底层的贪官污吏查起?权势不大,却也有人鱼肉百姓,实在可恨。”


    周玦听罢眼前一亮,瞬间有了思路,蘸墨激动道:“我总想着会被权势掣肘,却未想到我也可以掣肘别人,底层贪官,隐藏最深,权力不大,是个好切口!”


    史书记载,昭宗二十八年春,皇帝下密旨其年进士下派地方县,巡查各县知府账簿,严查贪官,一旦查到立刻官降三级,无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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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做者流放边地。


    一时间,缴获了不少银子回来充实国库,下各府州县,却是人心惶惶。


    偏偏这刚上任的进士们,基本上都是油盐不进,誓要为国效忠的楞头青。偶有两个使了银子逃过了这轮,大多人都被一一上报,抄了家产。


    给出这一良策的周玦,成了首要功臣。


    那天朝堂之上,地方县府发来飞羽,都上报了抄没的贪污银两,收获颇丰,宋昭宗大为满意,立时下旨封有功进士接替空缺出来的官职,并加三成俸禄。


    谈及首要功臣时,周玦立刻站了出来回禀道:


    “陛下,微臣功劳微末,不求任何嘉奖,只希望大宋繁荣昌盛。”


    昭宗一愣,但随即酒反应了过来周玦的意思。


    使出此计已是得罪了许多朝臣,若再加以封赏怕惹来更多眼红嫉妒,处境更加危险。


    “有功之人甚多,周太傅也是其中一员,这太过谦了,朕倒不好奖赏你了。”


    “陛下更应好好嘉奖真正的有功之人,臣不敢居功。”


    “朕有意改革官制,实施变法,诸位爱卿,尽管上书献计,有助朕者,自有重赏!”


    这时的朝堂上,各心怀鬼胎,人人自危。杀鸡儆猴的招数,让那些贪了更多的朝官人人自危。


    姜乾站在第一排,面色沉静,并为有何憾动畏惧之色,拄着镶金的拐杖,没怎么开口说话。


    这时宋昭宗却点了他的名,让他评价此次惩处贪官污吏的行动。


    拐杖声一顿一顿,姜乾走到了皇帝面前,行礼恭敬回道;“能助我大宋繁荣昌盛,便是良策。”


    “太师所言甚是,作为百官之首,两朝元老,也是朕从前的太傅,自当首领新风,与周太傅一起打击奸佞啊。”


    “谨遵陛下圣谕。”


    今天下朝之后,很多官员结伴而行,纷纷在议论此次来势汹汹的改革。


    “陛下摆明了是要抬举周玦,哪有我们这些人说话的地儿?”


    “是啊,打压抬举都太明显,哪还有半分朝堂的样子,这倒成了他一个人的大殿了!”


    “你们听说了吗?这被打下去的知县府尹,好多都是被冤枉的,为了捏造政绩呀!”


    “啊?果真如此?这周玦如此荒谬,为了自己的政绩也干得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可不是吗,听说康州的李县令,原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被流放到燕然山做苦力啊!”


    “这么恶劣的行径,竟无人告发吗。”


    “谁敢呀,他是御前的红人,太子的太傅,日后指不定如何猖狂呢。


    “哼,狗官……””


    “……”


    姜乾安然走下皇宫的台阶,满意地听着身边的一切,


    “和老夫比,周玦还是太嫩了些。老夫添一把火,能烧的他体无完肤。”


    拐杖一撂,姜乾坐上了马车,正好和周玦的马车擦肩而过。


    两人通过马车的窗户对视,眼睁睁看着对方扬长而去。


    想到姜乾的眼神,周玦放下帘子,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希望不要出什么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