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这不是爱情,这是

作品:《长子:兄妹模拟我人生,泪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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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子追溯画面。


    五月底,瓦邦的无忧花花期正盛。


    一簇簇在风里晃荡,那些灼热的风平白给火炬一样的花簇添了几分温度。


    阳光炽烈,魏瑕行走的时候觉得衬衫被热风裹住,贴在身上。


    新的小东基地牌子雕刻的好看了许多。


    他现在很少来小东基地了。


    每次来的时候也只是故意让这些人心寒。


    现在魏瑕又开始表演。


    他靠在小竹楼,眼底是鄙夷和嫌弃。


    “训练了这么久,还是这副鬼样子。”


    他伸手指点着那些嶙峋扎眼的瘦弱骨头,故意放大声音。


    “到底不是正规军,打起来估计一点用都没有。”


    “连当炮灰都配不上,赶紧滚蛋吧!”


    那些青年军顺着他的手指低头,呆呆触碰自己身上的皮包骨,眼泪在眼眶打着转。


    他们复杂抬头,盯着那个连说话都在大声喘气,还要故作刻薄的影子。


    一双双眼睛刺的魏瑕心里生疼。


    他咬着牙扭头,试图不让难受的情绪控制自己,准备离开。


    身后传来一片哗啦啦的声响。


    金属枪械被高高举起。


    所有人!


    赵建永,吴刚,索吞,以至于每一个青年军都举起枪。


    身后站着的是金月埃这些家属。


    魏瑕转头这一刻,听到的声音几乎将他所有的伪装撕的粉碎。


    “请您带着我们去死吧!”


    索吞像疯狗一样攥着枪,少年倔强又决绝的,喊出心底最疯狂的声音!


    之后是第二个声音,第三个,第四个......


    小东基地的训练场上,像站着一群形销骨立的游魂!


    魏瑕忽然觉得没法动弹。


    只有眼睛,在这些影子上转动。


    黄粱梦第一折说,想人生在世,最苦是生离。


    但生离,总好过死别。


    他张嘴,嗓子干的几乎说不出话,所有声音都被哽在喉咙。


    半晌,终于是涨红了脸。


    “混蛋!”


    “老子有援军,我们的组织是最铁血的缉毒警,是东方最强大的军队。”


    “我们还会请来国际缉毒警!”


    “你们不配,你们赶紧走。”


    “滚啊!”


    “滚!”


    声嘶力竭的魏瑕拼命试图推搡身边的青年军,倒推了自己一个趔趄。


    索吞哭的眼泪和着鼻涕,吴刚也呜呜的哭着。


    这些七嘴八舌的声音,从零碎中拼出来一段腐烂的时光。


    “那一年,毒贩让我们的父辈当碰毒当实验品,测试毒效果,他们说,未来你们都会过上好日子,吃上肉,可我们的父亲死了,我们被扔在瓦邦角落当垃圾。”


    “之后来了外国人,叫什么国际和平组织,他们优雅的吃牛排,下发了武器,告诉我们,以后打跑了毒贩,我们可以开矿,我们都能吃上牛排,后来打仗了,外国人走了,我们又被杀了一批,剩下的人,依旧是垃圾。”


    “我们受不了了,有人开始带着我们这样的垃圾反抗毒贩,他告诉我们,我们总归能过上自由的日子,最初他们也喜欢种地,后来他们开始出卖我们这些垃圾,每天都有我们这样的失踪,毒贩手里反而多了很多器官,那些毒贩喜欢他们,给了很多钱,于是带头的人跑了,我们继续当垃圾。”


    “泰国来人了,那一年泰国的人说,你们是垃圾,是公害,但你们想变优秀吗?你们会是国际最好的雇佣兵,有钱,有饭吃,能过上快活的日子,于是我们的父辈拿着枪跟他们走了,回来的只是几段遗言。”


    “然后......”


    许多声音杂糅,青年军的半大孩子,那些远征军仅剩的后代呜呜哭着,颤抖的声音汇聚在一起。


    “然后老大来啦!”


    “老大问我们,你们想当人吗?”


    “我们沉默,老大什么都没说,只是给我们吃的,他一个人偷来,抢来,骗来,鼻青脸肿的捧给我们......”


    “我们吃着肉,也怀疑着这个人,我们只觉得又有混蛋来利用我们了。”


    “那个叫何小东的毒狗给我们缝衣服,给我们揣肉,我们打心里不相信。”


    “我们被训练的时候,他果然又打着打毒贩的旗号。”


    “直到毒贩的军械库真的被抢了,我们一个人也没死,那是我们第一次相信。”


    “原来我们这些人不会祖祖辈辈都是垃圾,我们也会被当人。”


    “我们不是牺牲品,不是工具,原来有人会为一群垃圾的死活制定详细安全的计划。”


    “但。”


    “我们才刚当了一次人,你要撵我们走,然后你自己留下,面对那些地狱里的混蛋!”


    吴刚哭的喘不上气,他第一次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的老大。


    “那我宁可去死!”


    索吞哭花了脸,提着枪,这或许是他这辈子仅有的骄傲。


    “对,我们宁可去死!”


    “我们宁愿去死!”


    第二个,第三个......一个个声音最终汇聚,那些眼睛里全都勾勒着那个不知所措的影子。


    赵建永愣住了。


    他没想过。


    吴刚和索吞这帮混小子直接和魏瑕摊牌了。


    真诚炽热的灵魂应该被读懂。


    于是魏瑕在声音戛然而止的这一刻,沙哑响起。


    “你们想死吗?”


    他看着那些伶仃的骨头里藏得最深的倔强,忽然有些发抖。


    沙哑的声音在这一刻化作咆哮!


    “好吧。”


    “那就一起死吧!”


    明明是最冰冷的话,却让这些流着眼泪的少年兴奋的几乎跳起来。


    无意义的音节伴随嘶吼发泄在山野。


    有人在唱着缅语歌,有人生涩的吼着一条大河波浪宽。


    赵建永站得笔挺。


    “立报国之志、铸忠诚之魂、育正义之气、聚公道之义!”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念着这些熟悉到骨子里话,居然会有流眼泪的时候。


    这样的队伍,好熟悉。


    那些兴奋的兴趣落在魏瑕眼里。


    他只是托着下巴,眼神落寞的看着这些欢欣鼓舞的兄弟。


    心疼最难掩饰。


    我的弟兄们。


    我的那些从来都没人爱过,爱得起的弟兄们。


    我爱你们。


    因为你们很好。


    你们没烂。


    我们都没烂。


    很好。


    这就很好。


    他忽然低头,没了指纹,疤痕遍布的双手捂着眼睛,呜呜的哭出声来。


    索吞听到声音,转头看着扎着麻花辫的姐姐安静的靠过去。


    金月埃对魏瑕递了一张纸。


    或许是觉得丢脸,魏瑕伸手推开了。


    魏瑕声音恍惚,闷闷的,带着刻意疏远。


    “别靠我那么近。”


    “我身上死人气息太重了。”


    “你那么年轻......不要靠我那么近。”


    那一刻的金月埃逆着光,像一株生机勃勃的野草。


    她柔和的张开手臂,抱住魏瑕孱弱的骨头,脸红得厉害。


    金月埃的弟弟索吞第一个嗷嗷怪叫起来。


    其他青年军的孩子们一边擦泪,一边起哄。


    “在一起,在一起!”


    魏瑕不敢看那双眼,哀求的看着赵建永,自己的战友。


    赵建永吹着口哨,挑眉,也跟着‘叛变’。


    “在一起!”


    魏瑕想要挣扎,最真实的体温让他觉得不安,甚至有些惶恐。


    但现在的他太虚弱,以至于挣脱不开那个女孩的拥抱。


    他只能在这个怀抱里低头,羞愧的盯着碰毒的身躯,臂弯上明晃晃的针孔时刻都在提醒他。


    自己是个毒狗。


    脏臭的毒狗。


    他努力推开,自卑的低着头。


    “不要抱我。”


    “你快离开。”


    被推的姑娘眼睛里只有平静,温柔又略显生涩的汉语跟着风传到耳朵里。


    “这不是爱。”


    “就是想抱抱你。”


    灼热的目光素净的让人心底一颤。


    “你快碎了。”


    “我的长官。”


    魏瑕挣扎的动作忽然停下。


    于是和风里只有一个尽力拥抱的少女,和一个低着头沉默的魏瑕。


    那些阳光里沉降的尘埃,像光影交错时捕捉的所有细腻温柔。


    赵建永,吴刚,索吞......


    所有目光在这一刻,似乎带着温度。


    这是最美的拥抱。


    有些嘶哑的声音从赵建永口中传出,随风悠扬。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


    …….


    当代。


    边陲线的风吹的寂寥。


    畹玎,前畹玎缉毒警队长杨国桐,00年扫毒总指刘国辉都在。


    “我看到了一支铁军。”


    树叶沙沙响动,有人在开口。


    像是看到那支曾在二十七年前出现在异域的缉毒队横贯岁月。


    “他打造了一支铁军。”


    “只有他能驾驭,在他手里才不会失控的铁军。”


    “那些记忆和绝望同年的一切将贯彻一生。”


    “二十七年了。”


    杨国桐忽然远远眺望着边陲线的另一端,像是目光要触及东南亚各地。


    “现在这些铁军将会变成怎样的一股力量?”


    他沉默着,身后无人回应。


    他们终于意识到,为什么那些黑手那么狼狈,迫切的拼了命也要寻找魏瑕了。


    这样一支力量潜藏在暗中。


    记忆追溯画面像是岁月的冰山一角。


    在他们不可知的黑暗中,那只恐怖的巨兽,时刻窥伺,谁会不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