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青云夏日2
作品:《仙君饶命!我本不是狐狸精》 正所谓王不见王,“膳堂纷争”结束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程狸与贺千寻都没有再产生交集,上课时二人皆认认真真听学,下学了就各走各。总之,谁的眼中都没有对方的存在。
倒是程狸、小八和令狐宗仪的关系越走越近,自从那群跟前扑后的小弟群体被仇长老勒令立刻原地解散后,令狐宗仪的少爷脾气陡然治好了不少。
三人寝舍也在一处,有时下学了,离日落还有那么一时半会儿,便会聚在一起打打叶子牌。
久玩无趣,程狸便自创了一种新玩法,取名为闲亭牌,即“闲来无事于亭中打牌”之意。
三人打牌,令狐宗仪输是常有的事,他的牌技实在是烂到让人无法恭维,只有小八看不过去会好心放他一马,让他不至于输得太一败涂地,难看至极。
又是一日闲暇之时,程狸又听到房间外传来令狐宗仪那尖细的召唤:
“来啊,打牌啊——”
三人一阵窸窸窣窣,嘿嘿哈哈。
一刻钟后,尘埃落定。
程狸两只手掌苍蝇似的搓搓,大拇指与中指圈成一个圆,向中间哈了一口气,眼中闪着金光,盯着令狐宗仪的额间,他道,“来了啊,我来了——”
令狐宗仪眼睛闭着颤抖,缩头不止,道,“好了没有,快点!快点!!”
“啊——!!”
“你小子可真狠!”令狐宗仪额上犄角凸起。
程狸搓搓手掌,不怀好意道:“还有一个呢!”
“哎,别别别!”令狐宗仪捂住头告饶,“我讲一个秘密给你听,当做抵消!”
程狸摆手:“我不爱听别人八卦。你还是快点儿闭眼吧,快快快,我保证这次立马就好!给你头上弹个对称的!”
说着他手就要朝令狐宗仪脑门儿上袭来。
令狐宗仪闭眼抱头,挣扎着道:
“是有关贺千寻的!!!”
程狸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竟真住了手。
他道:“真是关于那长脚殃鸡的?”
长脚殃鸡,自从程狸看见贺千寻喝药之后,就断定他身体不好,报私仇给他取了这么个别名,况且,那厮的腿也的确很长,程狸一直对贺千寻高他半个头的事实耿耿于怀。
令狐宗仪道:“说好了啊,我给你讲这个秘密,你就免了我这个脑瓜崩。”
程狸点头,道:“讲。”
“你不是老瞅着贺千寻在喝药吗?听说他之前受了很重的伤,与其说他是来上青云求学,不如说他其实是来这里休养的,他只会在学院里待一年时间,好了就走。”
程狸怔了怔:“你怎么知道的?”
令狐宗仪压低了声音:“我之前去找长老,偷听到的。”
程狸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道:“走了好,最好早点走。来来来,继续下一把!”
贺千寻走进院子的时候,手一推,木门发出“吱呀”一声响。
亭中三人如惊弓之鸟,警觉起身,小八贴了一脸黄符,转过头来,黄纸还随着风哗啦哗啦。
“我靠这个煞神怎么来了!”令狐宗仪汗毛耸立,一惊数丈高,慌乱藏牌。
程狸一拦他手臂,道:“怕什么?别收,继续打。”
贺千寻站在亭外,一语未发。
程狸看也不看他,即便他已经感受到贺千寻对他投来鄙薄的目光,仍坚持打出最后一张,喜道:“我又赢了!”
令狐宗仪已经没脸看了,小八不住拉扯程狸袖子:“善胤,见好就收......”
程狸却继续洗牌:“你们怕他干什么?打牌而已,怎么了?长老都没说不能打,我在我自己的院子里面,又没去他寝舍撒野,我自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程狸。”贺千寻冷冷叫道。
这是贺千寻第一次叫他名字。
白衣少年睁着圆眼,若无其事抬头看天,扯扯耳朵对贺千寻道:“嗯?叫我吗?”
“上青云戒律第二十七条,群聚嬉戏,耽于牌赌者,面壁十天。”
“有这条?”程狸吃惊道。
他转而嘻嘻笑道:“那怎么办?反正不让打我也打了,打都打了,多打几把,少打几把又有什么差别。”
“少在这里拿乔,不就当了个大师兄么,不知道还以为你当了个长老呢!你看看你,整日里一副不苟言笑的神情,年纪轻轻就老气横秋,哪有一点少年人的生机活力?”
令狐宗仪默默点头,对于这点他倒是十分赞同。
程狸微笑道:“要么加入,要么走开,请!”
说是“请”,其实是让他“滚”。
贺千寻道:“不知悔改。”
他一挥衣袖,带起一阵疾风,叶子牌纷纷扬扬打了个旋,从桌面被吹至半空中。
程狸连忙扑身去抢。
“等等,等等!”他手忙脚乱抢下叶子牌,语气有些急了。
这每一张叶子牌上的图案,都是他用毛笔蘸了草色花汁一笔一笔画出来的,熬了一整晚,世间就这一副!
程狸一脚踏上石凳,愤然扔下手中叶子牌,道:“只会用蛮横武力解决算怎么回事?有本事凭脑力一决高下!”
贺千寻缓缓看向他,断然拒绝:“不打。”
程狸欺身上前,一双琥珀色的眼珠盯着贺千寻咕噜扫视,不怀好意笑道:
“怎么?你怕了?”
“……”静默片刻,贺千寻道,“我怕你会输得很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程狸像是听到世间最荒诞的笑话,捧腹倒在地上滚来滚去,双腿在半空乱蹬了十几下才罢休。
一炷香后——
贺千寻来去如风,没收掉了程狸那副稀罕至极的手作靓牌,走了。
令狐宗仪幽幽道:“你不是说你打遍天下无敌手吗?”
程狸脸上菜绿:“……闭嘴!!!”
他恨恨断言:“他出老千!”
令狐宗仪讶然:“兄弟,你瞧他那一脸正义凛然的样子,小八出老千他都不会出老千!”
这时,庭院外青鸟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循声望去,原来是青鸟在扑翅猛啄一人,那人正抱头鼠窜,再一抬头,撞上了令狐宗仪。
任荒越!
令狐宗仪登时火冒三丈,朝任荒越当胸一脚踹去,一阵噼里啪啦声之后,尘烟滚滚,任荒越倒在一块被日光晒干了的泥巴田里。
程狸纳闷道:“他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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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宗仪喘着粗气:“还能干什么,通风报信的呗!不然贺千寻为什么找上门来?”
任荒越爬起,慌张摆手:“我不是......我没有!”
令狐宗仪冷笑一声:“谁信呐,如果不是你告的密,那你鬼鬼祟祟在这里偷窥什么?”
说着右手一抬,又要冲他打去,小八出门来正好撞见,忙拉住他手:“令狐师兄,算了吧,也没证据,不一定就是他,万一他只是恰巧路过呢?”
任荒越呆呆盯着小八看,忽然回过神来,趁这间隙,一骨碌翻身起来,飞也似的逃走了。
入夜。
程狸终于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
眼睛一闭,就是贺千寻那张冷冷的脸浮现。
且不说贺千寻尚在养伤的情况下一掌劈飞了他,就连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牌技也......
上青云正值夏季,程狸推开窗,一阵暑风吹来。他望着窗外月亮,发现皎洁月旁,一颗星辰闪烁发亮。
他把双手枕在头下,不禁开始想,漫漫长夜,晴朗夜空,倘若从星空小院向天上望去,会是一番什么光景?
沉思片刻,他悄悄起身,用手勾着窗沿一跃,翻身出去了。
静夜之中,茂盛树下,疏疏月影漏地。
一人在练剑,出招不疾不徐,剑光忽隐忽灭,如水中鱼翻藻鉴,一招一式俊雅已极。
忽听上方树叶窸窣颤抖,沙沙作响。
“谁?”贺千寻反腕收剑,抬头问道。
“我!”
树枝后面露出一张浅笑面庞。
程狸跳下树来,拍了拍衣下的灰尘,缓缓绕着贺千寻道:
“我在和自己打赌,看你什么时候能发现我。”
他叹了口气,抱怨似的:“没想到我在树上腿都蹲麻了,你还只一门心思在练剑,丁点也没发觉到我,我就只好自己下来了。”
贺千寻脸上也无惊讶,只是看着他道:“你来做什么?”
程狸道:“我原本是来借你这块宝地看星空的,谁知你竟也是个夜游神,大半夜不睡觉出来了,我就只好藏到树上喽。等着等着,你还不走,居然练起了剑,那我就只好借机再欣赏一番喽,反正不看白不看,对吧?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是......”
他突然凑近贺千寻道:“你这套剑法叫什么?真好看!”
贺千寻眼睫微动,向后退了一步,半晌,淡声道:“微雨剑法。”
“微雨剑法......”
程狸双手背在身后,默默念了一遍,忽而扬唇:“可以教我吗?贺师兄。”
“如果你只是为了修习剑法这样叫我,大可不必。”
“那怎样才可以教我?”
“心术不正,不知悔改者,不教。”
程狸不气反笑:“你当真觉得我是这样的人?”
贺千寻道:“你心中有数。”
程狸一边点头,一边缓步后退,道:“好吧,好吧。”
他朝院门外走去。
身影即将消失前,他忽然顿住脚步,侧首道:
“我们不妨打个赌。”
“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开口说要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