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鸡大保挺佩服马千里的，各种意义上。


    人类是排他性和社会性极强的动物，对这个种群而言，任何一种异类就像锅里的老鼠屎——格格不入。


    马千里在各种意义上都是异类。


    越是深入了解他就越觉得不可思议，无论是性别认知、学历、研究成果，甚至三层大别野，所有的一切都在彰显着他的不凡。


    可他偏偏活成最平凡的样子，像一粒沙、一滴水，悄然无息融入这个地方。


    这个不凡的人，却出生在平凡到令每一个不幸的人都羡慕的家庭，成长为如今的样子，像是淡水中的海水，只有尝一口才能察觉出不同。


    他很聪明，刚见面时他就提醒阿七的特殊，而大保也确确实实接收到了。可惜的是那时他太年轻，只想好好利用人类自相残杀，这样的情报对他而言只是锦上添花。


    如果我当初没有怂恿你做刺客，是不是现在都不一样了？


    在乘着小船找伍六七的那两天，鸡大保不止一次这么想，转眼间这种思绪便烟消云散。


    后悔是没有用的。


    这个世上最没用的就是后悔。


    导航上的小红点越来越近，意味着他们的目标越来越近，鸡大保收拾好心情，踏上大礼国的土地，准备把自家衰仔揪回来。


    那之后和原先发生的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准备了充足的道具。


    当初伍六七离家出走时，马千里一共提供了三样道具——一条毛毯，一个水壶，五盒压缩饼干和几粒碎银。


    水壶有过滤和加热作用，贴心地用纸条写上方法。伍六七尤其喜欢它，没有它他早就脱水在海面上。


    毛毯具有自动加热功能，不大不小，正好能容下他们三个，恰好帮助他们度过每一个寒冷的夜晚。


    剩下的更不必说，激光枪、大力丸，还有定位器。每一样东西都发挥了它的用处，好像解密游戏一样。


    顺着这个思路想，马千里在异能国给的那瓶【黑乎乎】必定不是顺手，直觉告诉他这瓶东西是他们通关的关键！


    “大保，你抱着那瓶黑乎乎的东西已经看了一天了。”这黑乎乎的东西有什么好的，至于那么爱不释手吗？


    青年有些吃醋，全然忘记他对那个水壶爱不释手时大保的表情。


    “哎呀，这不是好奇嘛。”蓝羽鸡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心思，把那瓶【黑乎乎】放进他的四次元羽毛里，下意识岔开话题。“那个……你，现在……还是没想起什么嘛？”


    当初烂命华收了他整整五百块钱，解了一天一夜，完事后除了整个人杀气重一点、凶一点、比之前牛逼了那么一小丢丢之外，也没什么区别，过去的事情愣是一点没想起来。


    真是坑鸡，要不是打不过，迟早把他套麻袋。


    大保现在看什么都不顺眼，事实上他们过得也挺不顺，玄武国这个破地方，危险系数用超高评估都嫌低。


    江湖啊……江湖……


    玄武国是这两个字最好的体现，鸡大保充分理解了“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没错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兜兜转转环游半个世界后，他们终于解锁了新地图——玄武国！让我们用掌声庆祝他们的伟业！


    刚一出场，他家好大儿差点挨了一发毒箭，好在反应快，抄起魔刀咔咔一顿砍，把他整只鸡吓到炸毛——烂命华说过魔刀这玩意儿可是会影响下半辈子□□生活外加折寿的！


    于是他当场一个头槌把正要发威的前·刺客首席弄倒在地，物理意义上截断大号，包括身上的残血debuff，当事人伍某只觉得迷迷糊糊，回过神来就被赞拳吸引，因此结识赞拳少年，大保则是趁此机会把魔刀收起来。


    鸡大保很不喜欢这把刀，偏偏它是阿七过去的一部分。就像胡萝卜，营业丰富是它的一部分，可是那奇怪的味道也是。


    先说好，讨厌胡萝卜的是家里的两个小屁孩，他可是成年鸡来的喔。


    危机解除，接下来的目标就是神鹰广场，跟青凤会面，看看他肚子里有几升黑水，顺便……把过去的一堆烂账清一清，干干净净回小鸡岛。


    “大保怎么办，我脏了。”


    “话给我说全一点！很容易让鸡误会，教坏小飞怎么办！”鸡大保甩掉羽毛上的泥泞。“扑街啊这里怎么有泥坑！搞得我也脏了！”


    好在小飞眼尖，发现一条小溪，尚未经历过工业污染的溪水清澈见底，隐约有几条小鱼，一人二鸡就此清洗一番，洗着洗着突然打起水仗，不知道是谁带的头，他们也不想知道。


    这趟旅程已经够苦了，该给自己放松一下。


    于是三只落汤鸡就这样诞生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不远处有个破庙，虽不舒适，遮风挡雨应该是够的。


    大保就地点火，烤上从水里摸的几条鱼，顺便烤上洗好的衣服，接着摆下一小块压缩饼干放在水壶里，打开加热功能，慢慢搅拌，这样煮出来的糊糊又香又甜，吃进肚子暖暖的。


    顺带一提伍六七之前都是干吃。


    伍六七裹上毯子，在一旁看着，他有换洗衣服，但他不想穿，更具体一点是不想在家人面前穿。


    他是个坏孩子，他撒谎了。


    其实在异能国他有想起一点点东西，遇到赞拳少年更甚，大部分都是杀人，他杀过很多人，赞拳少年的师傅便是其中之一，那是为数不多给他留下深刻的人，他很奇怪，说得话也很奇怪，更奇怪的是他听了进去。


    可他还是杀了那个人。


    “吃饭了。”糊糊被分到三个碗里，配上鲜美的鱼肉更加可口，比以前的干粮不知好多少，虽然很香，但他还是想念小鸡岛的牛杂，想到牛杂他又联想的小马哥——那可是两年来风雨无阻的老顾客，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和之前的每一个夜晚一样，他们是抱在一起睡的，毯子只有一条，今晚又冷，这种条件想什么法拉利呢？凑活凑活得了。


    再者伍六七喜欢跟他们一起睡。


    最初一起睡是在医馆里，彼时他们还没有租房，只能跟他一起挤一个床位。两只鸡心紧紧跟他挨在一起，带着他的心一起跳动，好似他也活着，后来有了房子，有了上下床，他们就分开睡，青年为此伤心了一小会儿，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人生无常，大概就是如此吧。


    被石门一巴掌拍在地里，他也是这么想的。


    伍六七心里很多mmp要讲。


    天知道只是出门放个水而已，怎么这么巧碰到以前的同事！好在关键时刻梅花十三赶到，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来，这种小细节忽略就好啦～


    很快他就笑不出来，因为来的人是三个而不是一个。


    太好了是三对二我们没救了！！！


    脑子里又凸显出一些片段，一条接一条，像胡乱剪辑的胶片电影，又像是五颜六色的橡皮泥团在一起，弄得他心烦。


    他顺着自己的肌肉记忆召唤魔刀，突然想起后者在小飞肚子里只能作废，转而使用剪刀。


    局势对他很不利，伍六七并不擅长空战，光是躲过黑鸟的鞭子就已经很费力，还要提防在一边看戏的曼珠沙华和石门，天知道他们会不会放黑枪。


    不知不觉，他已落下风，眼看就要挨上一鞭，不知从哪来的黑球为他挡下这一击。


    看清楚黑球的真面目后，伍六七当场表演致敬【呐喊】：“大保你怎么变黑了！”


    ————


    不知为何，今天晚上鸡大保没有睡着。


    他把一切根源都赖在玄武国这个破地方上，当年在养鸡场他做噩梦也能睡下去，哪会像今天这样失眠？


    伍六七起床的动静很大，见他出去时鸡大保下意识想拦他，见他两手空空才意识到这货只是出去放水，又一阵翻来覆去后他彻底睡不着，拿出四次元口袋里的【黑乎乎】开始研究起来。


    一天了，他还是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用。


    他借着月光，把瓶子翻转了好几次，不是没有想过打开它，只是……扑街啊，这瓶子是用什么做的？他鸡翅鸡嘴一起用力也没有……唉，怎么打开了？


    鸡大保壮着胆子把一点【黑乎乎】倒在手心里，【黑乎乎】仿佛有生命一般，碰到他的那一刻立马攀上他整个掌心，接着亮起屏幕。


    【已激活——检测到目标人物：鸡大保，执行任务】


    他下意识甩手，却怎么甩都甩不掉，冰凉的触感更是让他全身发抖。


    他看了看熟睡的小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次看向手心，那里多出一张经典三点型卡通脸。


    【鸡大保先生您好，我是皮冻，您也可以叫我可爱的神奇妙妙工具。】


    ……什么鬼？


    “额……皮冻？”


    【请叫我可爱的神奇妙妙工具。】卡通脸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在他手心里汇聚成一个史莱姆状物。【吾等名讳岂是你这种凡鸡能叫的。】


    皮冻的语言表达跟普通AI差不多，说话没有多少感情，却能让鸡升起感情。


    哪来的人工智障，好嚣张啊！


    鸡大保想把它丢在地上，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能黏在他手上，一番操作不仅没达到目的，还收获白眼一枚。


    【呵呵——】


    扑街啊——这东西怎么跟它的主人一样，都这么气鸡啊！


    他气还没消，皮冻突然加载出一个页面。


    【检测到附近有四个不明人士，请问是否需要帮助？】


    鸡大保看着页面，心道不好，连忙叫起小飞，皮冻一直重复【是否需要帮助】，叫得鸡大保心烦。


    “当然需要啊扑街！”鸡大保忍无可忍。“快来帮助我啊！”


    【请念出口令——可爱的神奇妙妙工具。】


    “谁会念这么羞涩的台词啊！你以为是魔法少女变身嘛！小心米耗子那边告你侵权啊！”


    ————


    “可爱的神奇妙妙工具！”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无声，无声胜有声。


    社死什么的，大概就是这样罢了。


    丢鸡啊，真的丢鸡啊！那个快递仔到底做了个什么东西！


    “哪来的神经？”曼珠沙华用铁扇腌面，十分犀利地吐槽道，下一秒被一声惨叫打断。


    只见黑鸟直直撞在地上表演一波火星撞地球，捂着脑袋不停翻来覆去，颇有紧箍咒的味道，约莫几秒后整个人安静下来，捡起鞭子直直冲向曼珠沙华。


    “黑鸟！”曼珠沙华花容失色，连忙运功躲避，不复之前的冷静。


    这是怎么回事？毒？蛊？什么时候中的？难道说——


    “死肥鸡。”曼珠沙华咬牙切齿，冷冷盯着鸡大保。“你对他做了什么。”


    “唔准哮佢！（不准吼他！）”伍六七护住大保，眼球彻底红起来，对小飞伸出手。“魔刀，畀我。（魔刀，给我。）”


    小飞不知所措，跟大保交换眼色，见后者点头才把魔刀取出。


    “只能用一分钟啊。”大保漫不经心拍拍他的小腿，又佯装不小心碰到梅花十三，带着小飞老老实实当观众。


    由于颜色相近，没有人注意到他下半身少了层黑乎乎。


    摸到魔刀的伍六七像是打开什么开关，不要命地往前冲，其气势连身旁的梅花十三都流下冷汗。


    黑鸟不语，只是一昧挥舞鞭子，局势变成诡异的三对二，说是进攻，实则用身体给他们当肉盾，见他们受到攻击立马往上挡。


    不到片刻，黑鸟身上零零散散多了几只彼岸花，胸口直直凹下去一块，当事人却跟没事一样，像是没有生机的木偶，更确切一点……


    像是有人操控着他的尸体。


    ————


    【皮冻】本身并没有杀伤力，但接触到生物就不一定了。


    【严格来讲，我是一种无法繁衍的病毒，通过接触寄生在宿主体内，由毛孔一层层侵入，再通过肺循环和体循环到达身体的某一处。】


    【我可以造成金属中毒，分解染色体，控制大脑皮层，也可以附着在皮肤表面形成盔甲等等。由于我本身没有生物气息，又能根据周围环境变色借此伪装，不知道我的人很少会发现我的存在，用我来辅助——成功率大大的哦，亲～】


    最后一句话是网上通用的夹子音，把他吓够呛。


    紧接着他意识到，阿七现在很危险，而这个人工智障可以救阿七。


    于是他把皮冻穿在身上，挡下黑鸟那一击，纳米金属趁机分裂出一部分，通过鞭子移动到手部毛孔侵入。


    悄无声息的动响加之本人的上头癫狂，让皮冻成功寄生，两秒后小鸡岛上的某台电脑传来消息——


    【已侵入，七大暗影刺客之一——黑鸟。】


    一进入人体，它便马不停蹄往脑子里冲，一个个纳米连接起来，在脑部形成一个微型芯片，黑鸟察觉到不对，运气挣扎，可这只会促进血液循环，把皮冻们源源不断往脑门里送。


    ——进而加快他的死亡。


    看到黑鸟直直坠落，鸡大保心里咯噔一下——有戏！


    他尽量无视曼珠沙华的杀气，把皮冻传给伍六七和梅花十三，接着抱着小飞躲起来，鸡心砰砰直跳。


    扑街啊——比当初骗阿七还要心虚。


    那个女人应该看不出来吧？


    ————


    很可惜，曼珠沙华看出来了。


    再很可惜，是在中了皮冻之后。


    刺客打架，肢体触碰是少不了的，皮冻不放过任何间隙，借着触碰，一点又一点侵入她的身体，直到尝出口中的腥甜。


    【已侵入，七大暗影刺客之一——曼珠沙华。】


    “……重金属。”曼珠沙华以用毒用蛊著称，当场诊断出病因，罪魁祸首在她体内破坏身体里的各色血管。


    曼珠沙华耐毒性极强，摄入的金属不足以造成重金属中毒，但是没关系，这难不倒伟大的神奇妙妙工具。


    静脉，动脉，毛细血管……每一处钻一个洞，造成血液流失，久而久之造成体内大出血，最后集中到一点，蚕食至表皮，由内部向外打开一个通道——


    局势对他们愈发不利。


    石门见远处的曼珠沙华血溅当场，心中已经有底。


    钱，拿少了。


    黑鸟替伍六七硬刚了好几下，脊柱断裂让他彻底失去行动能力，石门被砍了好几刀，先前从黑鸟身上沾到的纳米金属借着伤口进入。


    【已侵入，七大暗影刺客之一——石门。】


    他运转内力准备撤退，这情况过于匪夷所思，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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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首领汇报。


    奇怪，他的内力呢？


    最后的影像是少年拿着魔刀，腾空飞起，眼睛和溅出的血如出一辙，接着脖子一痛，滚了好几圈。


    皮冻从他丹田处涌出，原因不言而喻。


    ————


    刚结束一场恶战，众人到破庙休憩，伍六七揣着他的救命恩人，任由大保给他包扎伤口，小飞在他怀里，用鸟啄好奇地点了点，接着被它发出的怪声吓倒。


    “那个……可不可以再介绍一下你自己啊？”


    【你好，我是皮冻，你可以叫我聪明的神奇妙妙工具。】


    鸡大保在一边吐槽：“不是可爱的神奇妙妙工具吗？”


    【这也是我的头衔。】皮冻扭动起来，整坨摊开，形成一个屏幕。【现在为您播报最新妙妙消息——】


    【曼珠沙华，石门，黑鸟——死亡。


    赤牙——半死不活。


    白狐——被斯特国抓捕。


    更新完毕，祝您生活愉快。】


    ？？？


    “白狐是怎么回事啊？赤牙半死不活又是咩情况？”伍六七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摇了摇皮冻。“喂，再多说一点啊大哥……神奇妙妙工具？”


    【电量不足，请充电。】


    皮冻重新团成史莱姆状，显示电量低画面，声音因为其缘故小了不少。


    “大保，这个怎么充电啊？”


    “我怎么知道啊！那个快递仔也不给个说明书，以后卖牛杂都给他牛肺！”


    鸡大保骂骂咧咧拿出瓶子，把皮冻塞进去，在另一边生起火，碰到火光的一瞬间，皮冻显示充电中。


    原来是光能，还挺高级的吼。


    他撇了眼梅花十三，这位女刺客从战斗到现在一直戴着面具，从未说过一句话，沉默寡言得很，为自己疗伤也是一声不吭。


    自家衰仔也是，平时都是“梅小姐梅小姐”叫个没完，怎么今日跟哑巴一样？


    “那个……梅小姐，你……伤得重不重啊？”不管怎样她也是伍六七的救命恩人，给予一些人道主义关怀不过分吧？


    梅花十三一声不吭，许久才摘下面具，鲜红的巴掌印在她脸上格外突出。


    “我没事，谢谢你。”


    “你的脸……”


    “是师傅打的。”她用舌头顶了顶那块肉。“我被师傅逐出师门了。”


    “不像是他的风格。”伍六七盯着那块地方，很难想象青凤会亲自打人。“你是做了什么吗？”


    梅花十三没有立刻回答，转而问他：“你恢复记忆了？”


    “额……一点点啦。”


    “这样啊……师傅要去刺杀首领。”


    “哦……哦？！！！”


    这突如其来的大瓜让人措手不及，梅花十三跟没事人一样添了把柴，继续说下去。


    “师傅要利用你解决其他暗影刺客，等首领孑然一身给他致命一击。”


    可恶啊我就知道这个白毛男没安好心！


    鸡大保气得整只鸡炸起来，差点变成炸鸡。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想帮他。”


    马千里的推理过于匪夷所思，偏偏事情发展还真如他所料，青凤叫她去刺杀，她破罐子破摔交上那封情书，之后任务果然取消。


    种种迹象都在一一验证这个推理，她越想越怕，这种情绪在被逐出师门时达到顶峰。


    情急之下，她问出原因，不小心自问自答，透露出他的目的，之后……


    “我就被赶出来，哪里都找不到师傅。”树枝传出噼啪声。“又想到师傅和你有一场会面，就暗中跟着你，恰好看见你被其他刺客围攻。”


    “所以，拜托了，哪怕只有一会儿也好。”


    “让我跟着你们吧。”


    ————


    正如梅花十三说的那样，青凤果然来了。


    守夜是轮班制，考虑到两个伤患鸡大保特意延长换班时间，只是眨个眼的功夫就多了一个白毛男。


    大半夜的吓得他差点打鸣！


    怀里多了一包东西，打开一看差点没亮瞎他的眼——一兜闪亮亮的金条，还神医的债务绰绰有余。


    没等他开口，他又收到一张纸条，借着月光，他看清楷体字端端正正地写着——


    【皮冻给我，带十三走。】


    鸡大保想叨他，可惜他太弱鸡，打不过。


    你们暗影刺客都有什么毛病？怎么一个两个都爱把人往外推？


    “有乜嘢，喺度讲啦。（有什么话，在这说吧。）”伍六七站起身拍拍尘土，把鸡大保护在身后。“正好也让梅小姐听一听。”


    装睡拆穿的梅花十三起身行礼，想起自己已被逐出师门，硬生生止住话头，转而唤道：“青凤大人。”


    这屋里到底有几个睡着的？


    鸡大保在心里吐槽，不敢言语。


    孩子长大了，该自己做决定了。


    青凤不着痕迹观察她一番，确认其安好后在专心致志面对曾经的刺客首席。


    “七位暗影刺客如今只剩你我二人，想必你也收到消息。”


    伍六七一挑眉，故作深沉：“合作？”


    “非也，是请求。”青凤丢出一张纸，打开一看是地图。“明日子时，去这个地方，我安排人与你们接应，届时你们带着十三从水路逃出玄武国——”


    “然后看你眼睁睁地去死吗！”


    梅花十三当场气红眼，她头一次这么放肆。


    当着她的面说送她走，这算什么？他把她当成什么？累赘吗？


    青凤被她吓了一跳，花费两三秒调整状态：“你我不再是师徒……”


    “那为什么还要送我走啊！不是已经没关系了嘛！”


    “哇……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梅小姐。”伍六七蹲在一边，给两位主角让出舞台，恨自己没有带爆米花。


    青凤感觉心里被捏了一把，咬咬牙：“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你应该清楚这里面的凶险！”


    “就是因为知道我才想跟着你的！”


    “情感是刺客大忌！”


    “那你现在又是做什么！你完全可以不管我！”


    “那个……两位。”眼看事态愈演愈烈，鸡大保连忙出来打圆场。“冲动是魔鬼，先冷静一下，饮茶先了？阿七你也说两句啊。”


    伍六七突然起身，大声喊道：“我有一个好提议！”


    刚才他可一点没闲着，一直都在动脑筋，真以为他只是看戏吗？


    “我和青凤一起去杀首领！”


    “有我这个天才发型师的协助，砍掉那个谢顶男还不是分分钟的事，这样一来青凤可以平安归来，梅小姐也不用担惊受怕，我还解决了一大堆破事，一举三得啊！”


    “哇，真是猴赛雷的注意……个屁啦！你脑子里装得都是什么啊！”鸡大保直接一个头槌过去。“是你飘了还是我拿不动刀啊，什么破提议，亏你想得出来！”


    青凤倒是嗅到一丝古怪，心里有了大抵猜测：“难道你跟他有仇？”


    鸡大保听闻放下他的耳朵。


    “差不多吧。”伍六七揉揉耳朵。“更确切地说——”


    “系同呢个国家有仇。


    （是跟这个国家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