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49章

作品:《程儿

    漫漫长夜,一觉旖旎长梦。


    何湛程睡眼惺忪,在男人胸膛里翻了个身,一条雪白得近乎色*情的胳膊从被窝里伸出来,搭在同样赤*裸健壮的男人侧腰上。


    今晚的似乎格外漫长。


    他含混咕哝了句:“好黑啊,几点了,天怎么还没亮?”


    戚时俯身过来,轻轻拨开他的刘海,吻落在他眉心:“崽儿,真乖。”


    何湛程睡不踏实,轻推戚时一下:“有点闷,二哥,你去开窗透点风吧。”


    不晓得是不是昨晚在游艇歇下的缘故,他总觉得耳边嗡隆隆的,但又不似风吹海浪,倒像是在疾风刮过的高空。


    当然,也有可能是昨晚喝多了,戚时干得他又猛,他耳鸣出现幻觉了。


    戚时搂着他不动,柔声哄道:“崽儿,还早着呢,再睡会吧。”


    何湛程继续推他,手脚并用,催促着:“我睡不着了,你去开窗,快点快点。”


    戚时清咳一声,说:“现在……没法开窗。”


    “为什么啊?”


    戚时顿了顿,不动声色地收紧手臂,将人死死钳制在自己怀里,语速飞快地说:


    “因为现在是在飞机上,我要带你回燕京。”


    何湛程霍然睁眼。


    光线昏暗的室内,他不敢置信地瞪着面前强装镇定的男人:“什么?!!”


    戚时压过来堵他的嘴。


    “程儿,乖,跟我回去,哥什么都听你的。”


    “滚!傻逼!别碰我!”


    何湛程气得挣扎起来。


    戚时没想到何湛程被自己折腾了一整夜,醒来居然还这么劲儿大!


    对方一顿拳打脚踢猛如虎,对他毫不疼惜,完全就是谋杀亲夫的力道,戚时闷哼几声,很快就疼得快遭受不住,赶忙松开手,捂着自己的命根子转过身去。


    何湛程顺利抽身出来。


    浑身冒着寒气,从戚时身上跨过,顺路在对方脸上踩了两脚,下床去按键开灯。


    这是一间设在私人飞机里的豪华套房:临窗的黑色真皮沙发椅、奢华宽敞的浴室、配置按铃叫特殊服务的双人大床、铺着雪白小羊绒地毯的层层台阶,舱门外,则是一间开放式餐厅与咖啡厅结合体,最靠里则是乘务人员的休息场所。


    这令人无比熟悉的机舱陈设布置。


    何湛程恨得牙痒痒。


    他就知道戚老二和何老二这俩二货凑在一起干不出什么好事来!!


    何棣坤这个卖弟贼!看热闹不嫌事大,本来何湛程还有点纳闷,何棣坤这阵子这么忙,怎么会为了他区区一个大学录取专门抽时间举办游艇派对?


    原来这货是在给他送行呢!


    还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给他送行!


    还有戚时这个不做人的畜生!


    昨晚送走完何冲霆和何厉风,戚时一直心不在焉,何湛程还以为戚时在吃裴玉的醋,觉得他家大宝贝傻乎乎的,怪可爱的,于是回去后对戚时百般勾引,又哪里会想到,这货当时正在心里想法设法地安排他呢!


    戚时把他*得死去活来,还一个劲儿地说爱他,何湛程昏过去好几次,又爽又臊,没好意思问戚时今晚上是不是吃药了,原来——


    呵呵,原来这狗男人就是故意要把他弄晕,然后装货上飞机打包带走!!


    何湛程在房间里搜罗半天,没找到自己的衣服,气得噔噔噔跑回床边,再次抬着脚丫子踩戚时脸上,质问:“我衣服呢?藏哪了?”


    戚时躺着枕头上,满脸温柔地握住他脚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程儿,你那里真好看。”


    何湛程充耳不闻,脚下狠狠碾他脸:“问你呢!衣服呢!衣服!!”


    戚时疼得嘶了口气:“我叫人拿走了,等飞机落地才会送进来。”


    何湛程吼他:“你是不是有病!!”


    戚时一脸平静地注视着他:“程儿,跟我回去吧,我会好好对你的。”


    何湛程气不打一处来:“我TM现在冷!”


    戚时一笑,冲他张开怀抱:“来这里,我暖和。”


    何湛程瞪他一眼。


    戚时偏过脸,开始一点点吻他脚。


    脚趾、脚背、脚踝……男人跪着床上,沿着他的小腿肚,一路往上埋进。


    “程儿别气,哥好好伺候你。”


    何湛程冷哼一声,一脚把人踹回去躺着。


    “滚吧你,谁稀罕!”


    他现在没心情跟这个表里不一的诱拐犯做。


    之前的完美计划都泡了汤,何湛程心情乱糟糟的,他讨厌这种被动的、处于下风的感觉,谁也不行。


    但——


    按理他该将人砸得头破血流才算正常。


    何湛程沉着脸,抬腿迈过戚时,拉过所有被子,将自己蜷成一团,紧靠着舱里侧躺下了。


    戚时立刻蹭过来将他整个人抱住,含笑道:“程儿,朝我这边睡呗?”


    “滚,我现在不想理你。”


    戚时啄了几下他耳朵,轻笑:“可是我想理你。怎么办?程儿,你这次没打我,我突然就更喜欢你了。”


    何湛程扭头瞥他一眼,冷冷道:“戚时,你别太得寸进尺了。”


    漠然的眼神,不掺杂半分的私人感情,全是底线遭挑衅后的警告。


    戚时一愣,蓦地就想起之前在坎昆他想离开的那天,何棣坤本来正和他说笑,只因他一句话,对方忽地冷下脸,抬起夹烟的手指,警告他不准再插嘴。


    这其实是一个很不礼貌的姿态,尤其对他戚老二这种有身份地位的年长者来说,那位小他三岁的公子哥儿更是毫无尊敬可言。


    戚时知道,像何湛程和何棣坤这种出身大户人家的子弟,所谓亲情,爱情和友情,不过是个人身份的附属品。


    亲情是一条坚固的、绵延无穷的锁链,维系着整个家族的血脉,为这帮嫡系旁支的子弟提供尽情施展才能的广阔天地;


    友情则是他们实战征途中积攒下的新一辈人脉。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真正的世家子弟大多相识于幼时,青梅竹马,彼此联合,在共同构建的商业帝国里互相提供利益支撑,一代传接一代,谋求长远发展;


    而爱情——


    爱情是最容易抛弃的东西。


    无论初时何等情深意切,一旦他们遭到冒犯,哪怕再刻骨铭心,最终都要为他们高不可攀的身份让路。


    据说何棣坤就是经历过一场的人。


    传闻,何二少爱得一个人爱得发疯,后来遭人戏弄背叛,何棣坤怒不可遏,强行将人掳走,绑架囚|禁,手段用尽,没想到对方背景深厚,一番操作,把他告进了监狱,何家老大为此四处奔走,兼施以雷霆威压,费尽周折才把何老二从牢里捞出来。


    何棣坤出狱后,感念大哥恩德,知错悔过,果断挥手斩情丝,转身就回归了家族,一心搞起了事业,从此夜夜笙歌,后宫无数,日子过得潇洒又痛快,谁还能记得起他曾在爱情面前的不堪一击?


    一场半路偶遇的情,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于他们这些权贵子弟而言,轻如鸿毛罢了。


    戚时默然。


    他并没被何湛程的眼神给刺伤,他大多时候是一个理智成熟的成年人,他很懂得,也理解。


    他和何湛程,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一路人。


    “程儿……”戚时仍舍不得放手,依偎在何湛程后背,轻声道:“如果你不想跟我走,等五小时后飞机落地,我把你送回去,以后我们异地,有空了我就飞过去看你,你也要经常给我打电话,行吗?”


    何湛程闭着眼,没吭声。


    戚时一顿,想了想,又说:“不想打电话也没事儿,你发信息给我,你放心,不管多晚我都会回你,这样行吗?”


    何湛程依旧闭着眼,不说话。


    戚时心脏一沉。


    安静了好半天,他忍不住问:“你……你要和我分手吗?”


    何湛程立刻道:“不是。”


    戚时又笑了。


    嘴唇落在怀里人后颈吻着,闷声道:“那你理理我,我害怕。”


    何湛程扭身过来,不轻不重地给他一脚,抬眼问:“你这么牛逼,有什么好怕的?”


    戚时埋脸在他胸前:“怕你又跑了。”


    何湛程瞪他:“谁让你随便掳我的?”


    戚时无奈叹气:“我真的不想和你分开。”


    何湛程默然。


    戚时去被子里牵他手,轻轻晃动着:“程儿,你不想要你的亲亲好二哥了吗?”


    何湛程没忍住笑,抬手揪了揪他耳朵:“少学我撒娇,学得一点也不像。”


    戚时心里的石头落下地来。


    手臂相贴,腕间磨蹭着何湛程小臂上缠着的圆润珠子的温度,这是他们亲密无间的证明。


    戚时记得那是在一场淅淅沥沥的雨夜。


    他承认自己一直对何湛程和他Z时摘掉护身符心存芥蒂,于是那晚故意穿得很*,半透明薄网纱的黑衫,胸腹沟壑在网纱布料里若隐若现,腰间束紧扎在修长的西裤里。


    他强忍着自尊心羞耻,走到少爷的床边,低声问少爷,要不要试试这样一个他?


    何湛程看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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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像只猛然蹿起的巨兽,两眼发红地扑过来。


    那是何湛程难得一见的、糙砺强悍的一面。


    他与他沉沦颠倒于云雨之中。


    何湛程痴迷沉醉到忘记将自己视若生命的宝贝沉香珠褪下来。


    事后,戚时理直气壮地向人索要奖励,何湛程让他随意,戚时就把那串珠子从何湛程手上摘下来,戴在自己腕上,一脸得意地辗转欣赏。


    何湛程枕着胳膊躺在他旁边笑着看,也没拦。


    戚时扭头问:“能送我吗?”


    何湛程摇了摇头,说:“可以给你戴。”


    戚时又问:“只有我一个人戴过吗?”


    何湛程一笑,忍不住低头吻他:“傻瓜,除了你,还能有谁?”


    戚时闭上眼和他接吻。


    温热的泪液从他含笑的眼尾缓缓流淌出来,在这个风流倜傥的少爷身上,他总能感受到无比的快乐和幸福。


    飞机落地是在次日下午四点。


    何湛程还好,前半夜被人睡,后半夜自己睡;戚时状态要差得多,前半夜睡人,中途搬运舍不得让别人碰他家宝贝,把人脱了穿,穿了又脱,后半夜守着这么一躯漂亮的身体,他情难自禁,忍不住了抱着人家半自行解决了好几发,等人醒来闹腾,他又费劲巴列地哄人,几乎是整夜没阖眼。


    何湛程就在机场附近定了家五星套房,决定先陪着戚时倒时差,等俩人过了夜再回京。


    茉莉捧着束大红玫瑰,长发高盘,一身干练的职业西装,踩着高跟鞋出现在机场。


    身后带着四五个黑装男人,浩浩荡荡地来给他们接机。


    何湛程一见她那副盛装打扮就诧异,寻思着,谁家秘书给老板接机还带玫瑰花的?


    扭头问戚时:“你们公司接机仪式还挺浪漫啊?”


    戚时黑着脸,对何湛程毫不吃醋的打趣行为感到一万分的不满。


    两方人碰上,茉莉瞥一眼这对儿高大情侣衣衫下相牵的手,不禁面露微笑。


    将那束大红玫瑰花递给何湛程,声音含笑脆亮:“三少,好久不见,欢迎回国!”


    何湛程立马笑成一朵花,接过玫瑰,胳膊肘轻撞了下身旁人。


    “钢铁直男还这么会来事儿,从前真是小瞧你了。”


    戚时笑声搂住他腰,额头抵在他额角,轻轻蹭了两下:“只有想或者不想,没有会或者不会。喜欢么?”


    “喜欢,”何湛程扭头凑在他脸庞亲了一下,笑道,“谢谢乖乖二哥。”


    茉莉看得脸上一红。


    这俩人完全就是新婚蜜月期啊,她还从没见过老板和谁有过这么亲昵无间的举止。


    她不便再当电灯泡,对戚时道:“戚总,那我们就先去做交接了。”


    戚时点头应了声,交代:“飞机上放的还有程儿的行李,东西不少,你回头全送我那儿去。”


    茉莉点点头:“好。”


    戚时:“我们果果最近怎么样啊?”


    茉莉笑:“挺好的,又长大了一大圈,我都快抱不动她了。”


    戚时点头:“好就好,也就这一回了,以后我们再不分开了。”


    何湛程低头嗅着花,假装听不懂,等茉莉走了,他问戚时,茉莉跑来机场做什么交接?


    戚时揉着他头,笑道:“你亲二哥觉得咱俩能守一辈子,把那辆飞机送我当礼物了。”


    何湛程笑了,说:“那这就是聘礼了?”


    戚时也笑:“你都没求婚,所以不算聘礼。”


    何湛程哼一声:“你真贪心。”


    戚时半开玩笑着逗他:“那你给不给?”


    何湛程状作思考,想了半天,说:“看心情。”


    戚时不太满意:“愿意就是愿意,不愿意就是不愿意,这有什么好看心情的?”


    何湛程从花束里抬头,望着他:“戚时,我今年才二十,你给我点时间想想。”


    戚时:“……”


    猝不及防因为年龄被暴击了,最近在墨西哥的日子过得太快活,每天都气血十足神采飞扬的,仿佛眨眼又回到十七八最潇洒得意的年纪,他险些都忘了,他已经二十七了。


    想找个人结婚守一辈子,这是他近两年不时晃过心头的简单愿望,却并不在何湛程这种青春正好的、既是前途无限的金融界精英学生,又是浪荡惯了的公子哥儿的考虑范围内。


    戚时不动声色地拿走偷藏在花束底下的戒指盒,粗糙掌心抚过少年仰望着他的脸庞:


    “行,没关系。”


    “程儿,我们来日方长,你慢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