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贝蓓约好和她们一起去逛街，四个小姑娘高高兴兴逛了一天，并不累，逛街是一件享受的事情。


    出门就打“飞的”，看到喜欢的就买。


    贝蓓有一张无限制的卡，从来不用担心卡里会没钱，她小时候还特别可爱地以为钱是树上长出来的，不然怎么会用不完？


    她的时尚感很强，所以当听到闺蜜们让她去miumiu挑礼裙时，她忍不住噘了噘红唇，“太普通了。”


    在她眼里miumiu是用来作常服的，穿穿就扔的那种，礼裙她可不要选它。


    她要穿得像queen那样耀眼的。


    徐蕾摇着她的胳膊，“哎呀，反正有时间，都逛逛呗。”


    “对呀，说不定有你喜欢的。”


    没有。


    她可以肯定。


    不过，自家闺蜜们都很想去逛，贝蓓想了想，行吧，反正它家的发饰她还挺喜欢的。


    “好吧好吧。”


    ……


    逛累了，她们就去美甲店放松护理手部，十七中并不注重规范管理学生仪容仪表，她们校长在国外待了很多年，思想比较开放，鼓励学生发扬个性，培养美育。


    不过他们学校还是有校服，像利郁天天穿得就是校服中的运动装。


    而贝蓓通常穿精致的小西装，而且她还会动手改，把原本死板略微复古的小西装改得时尚又漂亮。


    逛了一整天，她们什么也不用提，有保镖提着，最后贝蓓看上了ElieSaab里的一件小礼裙。


    就这样她愉快地度过周末。


    -


    接下来几天，贝蓓言出必行，果真不搭理利郁了，半点眼神都不给他，下课她就去找其他人聊天，待在座位上的时间很少。


    不过，他这块硬骨头，她啃定了。


    至于怎么啃？


    贝蓓眼眸微动，弯了弯红唇，目光落在少年后颈的那抹冷白。


    那块凸起的骨头。


    她贝齿忍不住咬着唇角，看起来不错。


    随后她一甩头发，继续懒洋洋和别人聊天。


    继续放线。


    她就不相信他能沉住气。


    最近利郁状态很不好，影子也蔫巴巴的缩成一团。


    上次那个梦让他……


    影子嘲笑他。


    饿，饿，饿。


    明明食物就在眼前，它却不能吃……


    对于影子来说，喜欢＝吃。


    只能偷摸摸捡贝蓓不要的垃圾来吃。


    只要沾上她的气息，所有的东西都变得香甜起来。


    影子想吃她。


    利郁不许它再接近她。


    他在想，要怎么哄贝蓓。


    ……


    很快就到汇演那天。


    因为贝蓓是主持人，所以她很早就去后台，准备换自己挑的小礼裙。


    她的东西有点多，在她脚边堆满了。


    正在发愁怎么好时，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关节处粉白。


    利郁一声不吭将东西提了起来。


    贝蓓眨了眨眼，本来她还在生气呢，当下就排除让他帮忙。


    没想到他一声不吭的。


    贝蓓冷哼道：“喂，你注意点。”


    不过她气还没有消。


    连名字都不想叫他。


    然后她就看到少年眼底的情绪晦涩不明。


    “贝蓓。”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郑重地叫她的名字。


    他的嗓音很低磁清凌，或许是他很少说话，贝蓓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


    贝蓓挑了挑眉，有些惊讶，“怎么了？”


    他站起身，乖乖将她的东西拎了起来。


    “对不起。”


    他看到贝蓓最近在和陆黎明走在一起。


    心里酸酸涩涩的。


    这种感觉很怪，他之前从来都没有过。


    是她给他带了情绪。


    让他笨拙地开始学习。


    表白要怎么表白？


    于是他果断将键盘手机换掉，换了最新版的手机，和她一样的，不过她是粉红色的，他是浅蓝色的。


    利郁活得很像上世纪的人，之前的手机很旧，很多很火的APP都没有。


    悄悄关注了她所有感兴趣的APP账号。


    少年垂着眼，像一只听话的小狗。


    虽然这个小狗表面冷感，一言不发起身，但临走前眼尾悄悄扫了一眼坐在座位上的娇纵少女。


    他知道会堂后台在哪里，偷偷追随了很多次，一开始是让影子，后来是他自己。


    于是他拎着东西大步流星。


    贝蓓望着他高大嶙峋的背影笑了。


    起码等等她吧？


    眼下，贝蓓气也消了大半。


    “利郁，你等等我嘛～”


    少年紧急刹住，回头看向她。


    贝蓓站起身，窗外的阳光明媚地照在她脸上，像是给她披上圣洁的光晕，一如往常笑得皎洁又伪善。


    就像梦里一样圣洁。


    只见她不满娇嗔地瞪了一眼他，慢悠悠说道：“我们一起嘛。”


    说罢她就背着双手眨巴着眼眸，在他面前歪了歪头，眼里的倒影都是他。


    如愿看到利郁低下眼，听到他压着声：“好。”


    她之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他那么紧绷是因为紧张呀，不是讨厌自己。


    贝蓓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


    一路上，二人无言。


    快到了时，贝蓓才慢悠悠问道：“怎么今天才想起要道歉？”


    其实说实话，CS那次她也有点自作自受，因为确实撩过火了，特别是对利郁这种老实的直男来说。


    不过确实撩过火了。


    但贝蓓坚决认为撩他，是他的福气。


    利郁默了默，“我换了新手机，”


    差点忘了，他家里条件并不好。


    贝蓓挑眉，“你该不会把这件事po到网上了吧？”


    利郁沉默，半响他说：“他们说我是傻逼。”


    他也觉得自己是傻逼。


    贝蓓没绷住，直接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眼睛弯成月牙，笑得时候很像萨摩耶。


    她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轻哼了一声傲娇道：“你知道就好。”


    利郁走的快，而且他也没有放慢脚步等人的习惯，毕竟他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


    贝蓓啧了一声，直接拉住他的衣角，“你就不会等人吗！”


    如愿看到他身子一僵然后停下脚步，贝蓓却依旧牢牢抓住不松。


    他压着嗓音，骨骼在卑劣地愉悦，而他强装正经：“知道了。”


    说罢，他就背对着她蹲了下来。


    贝蓓惊讶地挑了挑眉。


    他这是要背她？


    少年的肩膀很宽，


    本来冷白的皮肤现在烧得粉红粉红的。


    所以很烫，但没关系。


    利郁在心里卑劣地想着。


    “不用啦。”


    傻子，都快到了。


    贝蓓觉得他傻得可爱，傲娇地嘟了嘟唇。


    一开始不是很抗拒和她接触么？


    利郁失落地转过身，贝蓓心情大好。


    只见她趁着他还没起身，朝他伸手，□□了一把他的头发。


    就像撸小狗头一样。


    别说，手感还挺像的。


    利郁身体一怔，随后老老实实低着头。


    嘴角翘得老高。


    与此同时，利郁校服方才被她抓过的地方迅速汇聚了一团小黑影，分化出细小的口，密密麻麻在吻舔着残留的余温。


    饭，好香的饭。


    -


    到了后台。


    贝蓓便去更衣室换衣服，换好衣服后又和新搭档对了几遍串词，之后便要上台了。


    她的礼服是天蓝色的优雅抹胸长裙，胸口处有很大的绸缎蝴蝶结点缀，刚好露出漂亮的肩线，裙子外面有一层飘逸的纱，里面就是经典的花纹，随着她的走动会若隐若现。


    所以贝蓓一登场就让所有人眼睛一亮，都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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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呆滞地看着她。


    半响，她们才在底下讨论：


    “好漂亮的裙子，那个大蝴蝶结也太完美了吧。”


    “呜呜呜好像汤姆的梦中情猫！”


    “我女神好高贵，好漂亮。”


    “是ES的秀款哎！不愧是名媛大小姐。”


    ……


    台上的贝蓓光鲜亮丽耀眼夺目，是一颗璀璨的钻石。


    而有的人却像阴冷潮湿的下水道里的老鼠。


    利郁坐在观众席，看到自己的影子一声不吭爬向舞台上的天花板，那么迷恋地、垂涎欲滴地看着舞台中央的贝蓓。


    旁边的另一个男生，让他很不高兴。


    在后台，他看到贝蓓和他聊天。


    明明刚刚才摸了自己的头。


    这么快就要抛弃么？


    她明明是故意的，是一个骨子里喜欢新奇，爱玩弄男生的少女。


    对她来说自己或许是下一个新奇的玩具，所以她每次对着自己笑，几次玩弄自己。


    她脾气也很娇纵，不允许别人反抗她的“霸权主义”，很懒，爱使唤人，成绩不好，但听不得别人说她笨，会生气，有时又很做作，又很娇贵，摔倒了还会红眼睛，但也会射击会防身。


    人，是这么矛盾的物种吗？


    他第一次迷惑了。


    他从来不关心人，也不记得有什么人，他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或许…是她那天主动来问他题。


    影子匍匐在她脚下，那时候他就应该让影子吃了她，看着她惊恐的面庞。


    为什么没有…


    利郁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头。


    感觉没了。


    他好像知道了，她就是网上说的海后。


    一旦新鲜感过了，她就会毫不留情抛弃他。


    就像以往的任何一个爱慕她的男生一样。


    利郁骨骼像泡进酸水里。


    或许，那个时候，他就会让影子吃掉她。


    舞台中央明艳动人的贝蓓正在落落大方主持着，对她来说这是小场面，完全不怯场，一笑一动皆优雅让人痴迷。


    利郁舔了舔发酸的牙根，眼底的情绪浓稠得像深海黑水。


    -


    又是新的一周。


    成绩单发下来，贝蓓看了一眼就娇懒懒打着哈欠，然后毫不客气将它塞进书包里。


    她是典型的偏科，不过既不是偏文科也不是偏理科，而是偏运动时尚。


    利郁又是第一，不过没人在意。


    因为在十七中，成绩还真不是唯一。


    受追捧的无一例外都是运动时尚的帅哥美女，也有受捧的学霸，不过像利郁这种阴沉沉的，一开始还有人敢大着胆子，久而久之就没人爱搭理了。


    他是学校的万人嫌。


    “下个月，咱们学校要举行女子排球比赛，有兴趣的可以到贝蓓那里报名参加。”


    快下课时班主任简单地说了一下学校活动，原本贝蓓要合上的眼睛倏地睁开，排球比赛？！


    下课后，贝蓓从包里掏出矿泉水，本来准备直接拧开，然而似乎想起什么，她心思一动，反而却将水推向身边的利郁。


    “喏，拧开它。”


    她现在很喜欢指挥利郁给她做事。


    贝蓓很喜欢喝这个牌子的水，而这个牌子的瓶身和logo都很独特。和市面上其他的很不一样。


    她见他没反应，扬着眉道：“快点！”


    利郁看着熟悉的水瓶，影子心虚地趴在墙壁上。


    瞧见他伸手淡定地拧开了，瓶盖在他手心里，贝蓓故意没出声要，娇懒地撑着下巴将水拿了过来。


    她喝着水，红唇印在瓶口。


    影子又化成一滩黑水。


    贝蓓漫不经心看向僵硬的少年，“熟悉吗？”


    她想起那间杂货间角落里的东西是什么了，当时她觉得眼熟，但没往这处想，这些天下来她后知后觉……是她喝完的矿泉水瓶。


    贝蓓靠近他，在他耳边轻声道：“利郁，原来你的秘密就是偷我矿泉水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