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柳暗花明(七)

作品:《雁鸣京华

    整个清莲别院都在为了十年前堤坝被毁一案,而紧锣密鼓地工作着。


    院子里的同僚们进进出出,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你是说,江矿主在长兴县对本官和婉儿姑娘围追堵截,是奉了田华清的命令?”


    司遥听到下属的话,把桌上的卷宗一收,微微抬眸盯着站在对面的他。


    张田认真点头:“没错,少卿,多亏了谢孝,要不然您们不可能这么顺利地拿回那些硝石矿的日志。”


    他听到愣了一下,低头看着手中的卷宗,眼眸骤然缩紧,停了半晌司遥又缓缓抬起头。


    “江录事呢?”


    “最近她整日趴在秘阁里研究案子,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以前也没见她这么积极过呀。”


    司遥听了心往下一沉,如今她废寝忘食,莫非她真的查出些什么?


    他起身踱步思索片刻,然后嘱咐了张田一番,大步流星向门外走去。


    司遥见秘阁的门虚掩着,便推门而入。


    为了方便查案,他已经找过杜凌,拿到秘阁的另一把钥匙。想要打开秘阁的门,须打开两个房门,缺一不可。


    这两把钥匙,是当年他的父亲大理寺卿亲自交于他们二人的。


    想要进入秘阁,他们两位少卿,必须拿到对方的钥匙才行。


    秘阁里面的光线太差,今日天阴阴的,没有阳光,再加上四周窗户紧闭,实在是下不去脚。


    司遥手拿烛台,借着烛光见到了她那瘦弱的身影。


    只见她正伏案睡着,小小的身体因为梦魇而抖动着,苍白的唇微微颤抖着。


    不,不。


    她那薄唇一开一合呢喃着。


    司遥眉峰蹙起,慢慢靠近,把手里的烛台靠近她。


    烛光跃起,借着光,他见她这般模样甚是心疼。


    想必她也是感知到了温暖,脸上的表情略显舒缓。她那纤长的睫毛像是振翅的蝴蝶,晶莹的水珠在睫尖聚成颗颗珍珠。


    江诗婉眼睛微睁,借着光朦胧中见一个高大的人影正站在自己面前,她猛地坐了起来。


    她神情有些错愕,眼神里残留着警惕,直至看清来者则重重地舒了口气。


    “太累,不小心睡着了。”


    司遥见她苦笑着,忍不住走上前去宠溺地掐了一下她的脸蛋,“辛苦你了。”


    她笑着摇头,“与十多年的狼狈逃生相比,这些都算不了什么。”


    他一把拉过她,霸道的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司遥紧紧地拥抱着她,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心里一般。


    江诗婉被他紧紧地揽在怀里动弹不得,她几乎快要窒息便努力地挣扎着。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把我谋杀吗?”


    她奋力嘶吼着。


    司遥这才意识到自己用了太大力,“弄疼你了吗?”


    他赶紧松开,小心翼翼开口问道。


    司遥见她喘着气,有此不好意思:“前来是,有要事和你商量。”


    他停顿了一下,略带歉意地挠着头,见她等着便又继续说了下去。


    “长兴县的江矿主围困我们,想要杀你灭口是因奉了曾经太湖之州的命令。”


    “田华清?”江诗婉微微蹙眉,重重叹了口气,“上次他儿当街斩杀,看来是怀恨在心,定要取小女的性命了。”


    司遥见此重又把她搂在怀里,摩挲轻拍她的后背,“有我在。”


    “花满楼坠楼案,他能九死一生,背后定有更大的势力保他无忧。”


    江诗婉分析道。


    “如今坏人当道,身为大理寺的我们再不拨乱反正,那些穷苦的人们该怎么过活?”


    “十年前那场水患带走了他们的亲人,如今活在这世上又这么艰难,我们该怎么面对他们?”


    她越说越激动,泪光闪烁。


    司遥安抚地拍拍她的头。


    “走吧,朱煜大人还在等我们,他没有太多的时间。”


    他替江诗婉擦掉眼底的泪,轻语道。


    江诗婉点点头。


    *


    因为这次的案件是清莲别院在暗中进行,以至于他们的这次审问既匆忙又隐蔽。


    谢瀚海内心深知自己的儿子凶多吉少,不顾一切前来,只想再次见傻儿最后一面。


    曾经的工部尚书朱煜因为被人诬陷,自己还未沉冤昭雪便又在大理寺少卿的秘密安排下,再次回到了刑部的大牢。


    长兴县的江矿主,早已经被张田他们提审,押送到了大理寺。


    一切准备就绪,司遥坐在大堂之上,眼神犀利地盯着被押送上来的长兴县县令谢瀚海以及他的儿子。


    他们二位身穿囚衣,脚上绑着铁链,头上套着个颈枷,头发乱糟糟的,眼神漂浮不定。


    尤其是谢孝,他惊恐地望着这一切,嘴唇微微颤抖着,刚要开口向站在旁边的人求救,便被侍卫一下子踹倒在地。


    江诗婉见此急忙上前一步,眼神满是焦急,刚要开口却又欲言又止。


    面对谢孝那求救的眼神,她早已经心碎,拿着帕子的手颤抖着捂至胸口处。


    坐在朝堂之上的司遥看在眼里,内心升起莫名的醋意,他阴沉着脸,狠狠拍了下惊堂木。


    “谢孝,你可知罪?”


    谢孝被吓得惊起,他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大理寺少卿,眼里闪过不可思议的表情。他想不明白,在长兴县如此温


    柔的司少卿,为何突然变得这么吓人。


    “少卿,小儿不知犯了何罪?”他颤抖哭诉道。


    “秘阁的堤工志被你意外烧毁,你可知罪。”司遥压低嗓音,面露惧色。


    “少卿,俺当时是想拯救它的,谁知火势变大就,”他的声音由强变弱,自知理亏重支支吾吾后又低下头去。


    “司少卿,要审就审老夫吧,是老夫让傻儿去毁掉堤工志的。”


    一旁的谢瀚海见他对自己的儿咄咄逼人,忍不住抬起头来回怼。


    司遥冷笑一声:“谢县令,不要着急嘛,下一个就该你了。”


    “司少卿,小儿和老夫都是无辜的,都是受到曾经的太湖知州田华清指使,还望还老夫一个公道。”


    谢瀚海急忙颤抖着向他磕头道。


    “有证据吗?”


    司遥不屑问道。


    “证据,证据就在,”谢瀚海那鼠眼提溜乱转,“回少卿,在长兴县的衙门。”


    “县衙?”司遥微微皱眉,“何证据?”


    “老夫无能,当上这个县令时,老夫已经到了花甲之年,自从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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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这个县令就被田华清牢牢控制住。”


    谢瀚海忍不住老泪纵横,他抹了一把鼻涕泪,继续哽咽道:“也怪本官太过在乎这顶乌纱帽,才甘心情愿地为他做事。”


    “那县衙里留有田华清逼迫老夫为他做事的所有证据。”


    江诗婉听到这话,与少卿对视了一眼后走上前去:“谢大人,你是说,这十年多年来,您都在为曾经的太湖知州田华清做事。”


    她瞳孔放大,目不转睛盯着他。


    谢瀚海撩了一下自己那凌乱的头发,眼睛直直盯着她:“婉儿姑娘,老夫的大儿谢忠已经死在了你的手上,怎么还想要了老夫和我这傻儿子的性命?”


    “你心思太歹毒了,小心遭报应。”


    他冷冷盯着她。


    “爹——”谢孝见自己的老爹又要说她的坏话,赶紧凑上前去阻止。


    谢瀚海扭头打了他一巴掌,“你这个不孝儿,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这个女人。”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谢孝。


    “爹,大哥死,不怪她,怪就怪谢司珩,如果没是他怠慢姑姑,大哥他怎么会。”


    “你闭嘴。”


    司遥见眼前的他竟然真的对他所爱痴情一片,内心更加不满。


    他拿起惊堂木狠狠一敲。


    “公堂之上,不可大声喧哗。”


    话音刚落,堂上一片寂静,江诗婉深吸口气,“谢大人,那少卿与小女在长兴县被围追堵截,肯定也是你的杰作喽。”


    谢瀚海猛地抬头,“姑娘,下官不敢不从,那江矿主是他的部下,他的部下在老夫的眼皮底下做事,下官怎么敢忤逆。”


    他双手颤抖着。


    谢孝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爹,你怎么要对婉儿姑娘下死手呢?她可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姑娘,别人都不和我玩。”


    他心焦地看了一眼站在她旁边的江诗婉。


    谢瀚海猛地推了他一把,“闭上你的乌鸦嘴。”


    “是,是田华清,都是他搞得鬼。”


    正在后堂的田华清早已经忍无可忍,堂上的这个谢瀚海实在厚颜无耻,竟然敢把一切责任都往自己的身上推。


    如果不是他正被两个侍卫所押,他早已经冲了进去,狠狠地修理一下这个老贼。


    他双手被绑,依旧跳起脚来向里面咒骂着。


    顷刻功夫,田华清被叫到了大堂之上,待他被卸下枷锁后,终于可以大展身手了。


    他冲到了谢瀚海的面前,左右开弓,给他来了几个大逼兜。


    谢瀚海被打蒙了,好久都未缓过神来。


    一旁的谢孝见自己的老父亲受了欺负,一下子蹦了起来,伸出脑袋就向他冲了过去。


    “田华清,你这个混蛋,俺爹爹被你利用了十多年,到如今却得到这么一个下场,我和你拼了。”


    瘦弱的谢孝力气却大的惊人,他毫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大块头的他撞倒在地。


    “你真是个疯子。”


    被撞倒在地的田华清怒目圆睁地盯着他,缓缓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虽然他沦落到了这步田地,却依旧不忘自己的形象。


    “司少卿,谢县令刚才所言全是诬陷。”


    他走上前去,愤恨地甩了下衣袖低头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