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柳暗花明(九)

作品:《雁鸣京华

    “田大人,还请您不要混淆视听,梅林堤被大量炸药炸毁,不管怎样您都无法开脱。”


    江诗婉见他故意要带节奏,忍不住冲到了他的面前。


    “司少卿,这大理寺可是在过家家?“田华清挺了挺他那硕大的肚子,恬不知耻地高声问道。“怎么什么人都能进来呢?”


    “曾经的花魁,那可是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红唇万人尝。这么大的案子怎么能交予到这种人手上呢?”


    田华清愈发地放肆。


    司遥腾空跃起,飞身凌空一脚,干脆利落地把他踹倒在地。


    “田大人,嘴巴放干净点。”


    他欺身压倒在田华清的身上,左手锁喉,右手抓腕,轻轻一拧便把他背在了身后。


    诶呦——


    田华清脸紧紧地贴在地上,不管他如何挣扎都动弹不得,只是发出呜呜的痛苦呻吟声。


    江诗婉眼眶微红,如今他拿花满楼一事当筹码,试图挑拨她与少卿的关系,她真得不知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何要这样惩罚她。


    她对司遥情深义重,如今他们二人有云泥之别,难道曾经被迫在花满楼卖唱的自己就不配拥有爱情吗?


    想到这里她的情绪有些失控,为父报仇伸冤这条路实在太难走了,为了得知当年的真相,她付出了太多。


    “婉儿姑娘身世未明,本官对接手案件的人持有怀疑态度很正常,你们大理寺不要欺人太甚。”


    被压倒在地上的田华清依旧声嘶力竭怒吼着。


    鲁达他们走上前去,辅助他们的上司把他擒拿住。


    江诗婉此时快要崩溃,她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滑落到了她的下巴。


    她难过地转过身去,捂住嘴巴,疾步向门口走去。


    “婉儿姐——”跪在地上的谢孝见她向外面跑去,急忙向她的方向上挪去。


    见到她哭,他的心都快要碎了,回头看着眼前依旧耍无赖的田华清,愤怒的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一般。


    “田大人,你太可耻了,为了自己抽身,这种事也干得出来。”


    谢孝朝他怒吼道,“你不仅诬陷我的父亲,还要伤我心爱女子的心。”


    “看我不和你拼了。”


    双手被绑在身后的他,突然双腿一并,稳稳地站了起来。


    他双眼满是怒火,猛然弓起脊背,像一头困兽般暴起,伸着头就不顾一切冲向了田华清。


    田华清见他疯了般向自己撞了过来,脸色吓得蜡黄,趔趄着向后退了一步。


    谢孝冲了个空,因巨大的惯性依旧失控地向着前方冰凉的石柱撞去。


    他被撞得动弹不得,额头上流出汩汩血水,瞪大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柱子,整个身体坍塌直直地跪向了地上。


    “孝儿——”


    谢瀚海突然发出惊天般的哀嚎,见到自己儿子的举动,他整个人吓傻了,眼底未有一滴泪。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面前众人的阻拦,依旧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时间好像凝固了,谢孝如此冲动,令在场所有的人都未曾想过。


    他们错愕地盯着这一切,见到长兴县的县令谢瀚海万分悲痛,他们也不好上前阻止。


    张田拦住上前的王正和鲁达,神情甚是严肃。


    谢瀚海迈着沉重的步子,面露悲伤之色,仰天哀啼:“有没有人啊,快要郎中。”


    “快来人啊。”


    “快来人啊,救救我儿。”


    “救,救——”谢瀚海终于扑向了他的儿子,把他搂在了怀里,颤抖着擦着他额头上的鲜血。


    他边擦边回过头去冲着在场的人群呐喊着。


    机灵的张田此时也有些木讷,待他反应过来,赶紧向外面跑去。


    田华清被这一幕深深震住了,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没有想过把他们父子逼死,仅仅只是想把责任推到他们身上而已。


    他恐惧地盯着县令怀里的儿子,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不,”他神色慌张摇着头,“不是,是本官,是他自己撞上来的。”


    他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看了眼同样愣在原地的司遥远,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而后转身快速向门口溜去。


    田华清还未迈开步子,便一把揪住他的肩膀。


    “怎么,闯祸了就想走?”


    鲁达见机行事,走上前去一把提溜住他的衣领,“来人,把他抓进牢房里。”


    门口的侍卫见状,提着刀便走上前来。


    *


    跑到院子里的江诗婉被头上的惊雷吓了一跳,她抬眼望去只见乌云压顶,天阴沉的厉害。


    院子里的花草被疾风吹得东倒西歪,豆大的雨点没头没脑地砸向了她。


    江诗婉用胳膊挡住了面部,正要向自己的住所跑去,便见大堂里跑出来的张田,正急匆匆地向大门外飞奔而去。


    见到田华清被侍卫押着走出大堂,江诗婉隐约觉得事情有些反常。


    “怎么,发生何事了?”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透过雨幕拦住了他。


    “谢孝快不行了,去请郎中。”


    “什么?谁怎么了?”雨声太大了,她只见张田努力张嘴说着话,却未听清话的内容。


    雨点噼里啪啦砸向大地,瞬间把整个世界淹没,江诗婉提高了音量,努力辨认着他的口型。


    “谢孝快死了。”


    张田把嘴凑到她的耳边,又重复了一句。


    江诗婉听清楚他的话后,嘴巴下意识地张开,瞳孔猛然收缩,任由雨水从头顶倾泻下来。


    整个人犹如僵硬的木偶般迟迟未动,张田在雨中趔趔趄趄向大门口跑去。


    突然反应过来的她转身向大堂跑去。


    “怎么会这样。”她哆哆嗦嗦自言自语,“嘭”的一声推开了门。


    见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谢孝,江诗婉双腿站不稳,差点摔倒,幸好她歪斜在了雕花木门前。


    司遥见她重又返回到了这里,急忙走上前来搀扶起她。


    她强迫自己支撑着身体,来到了他的面前,见到他额头上的血迹,瞪大的双眼和苍白的唇才意识到他真的出了事。


    “谢孝,你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她趴到他的身上,颤抖抚摸着他的脸,忍不住啜泣着。


    “你滚,滚——”


    抱着尸体的谢瀚海冲着她吼道,边吼边嚎啕大哭。


    司遥轻轻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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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肩膀,“谢孝刚才为了维护你,冲向了田华清却意外撞到了石柱上。”


    他眼圈泛红忍不住解释道。


    “田华清,你给我站住,小女要杀了你。”


    她突然站起身,不顾一切地冲向雨幕,追赶着刚刚被押送走的田华清。


    “田大人,你给我站住,你要给谢孝偿命。”


    江诗婉从后面拽住了他的衣裳,瘫倒在地上痛苦吼叫。


    “偿命,你要偿命。”


    田华清回过头来,看到狼狈的她,忍不住长叹:“婉儿姑娘,这就是报应。”


    他突然嘿嘿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


    “你这个前朝的余孽,本官不暴露你的身世,就是要一点点折磨你,直至死亡。”


    雨水无情拍打他那狰狞的脸。


    江诗婉狠狠瞪着他:“田大人,你怕了,怕小女揭露你的滔天罪行,赌你不敢揭露小女的身世。”


    田华清任由雨水浇到他的脸上,怒目圆瞪地盯着她,深吸了口气,不再言语。


    如今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不再理会纠缠着他的江诗婉。


    他决绝地回过头去,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他终于给自己的儿子报了仇,而且是在大理寺,亲眼见到了江诗婉那懊恼的神色。


    这件事情应该很快会传到宫内,传到陛下的耳朵里,他来此之前早已经在大理寺安插了自己的眼线。


    只要把江诗婉拉下来,让她陪着自己蹚这浑水,就有机会翻身。


    证据被他们找到又能怎么样,大理寺少卿不敢把他暗中调查十年前水患一案公之于众。如果这件事被当今的圣上得知,自然会怀疑他与前朝的余孽有关。


    田华清狠狠地拉了一下自己早已湿透的衣裳,侧身一用力便把她推倒在了地上。


    他仰天长笑,迈着有力的步伐向牢房里走去。


    江诗婉重重地摔进泥水里,雨点嘲讽着拍打在她的身上,她默默抽泣着,脸上早已经分不清哪些是泪水,哪些是雨水。她一动不动趴在地上,侧着头目不转睛盯着眼前的雨幕。


    哀莫大于心死。


    此刻是她最真实的写照。


    不知何时,一把雨伞缓缓伸到了她的面前,她慢慢抬头,只见司遥面露悲伤神色,静静地蹲在了她面前。


    他们二人就这样沉默对视着。


    “老天不公。”


    江诗婉泪水涟涟,忍不住摇头向他报冤。


    司遥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他眼眶微红,“怪我,不过还请你相信大理寺,相信本官。”


    此时他揪心的痛,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非要暗中调查长兴县堤坝一案,江诗婉也不会牵扯进来。


    田华清为了撇清自己,拿她的过去作筹码,他是万万未曾想到的。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司遥早已经把她当成了大理寺的一员,而且是万不可缺的一部分。


    田华清是铁了心要拿她开刀,这件事情不久后便会传到宫内,传到陛下的耳朵里。


    司遥深知,在这场声势浩大的案件中,她早已经深陷其中,无法抽身了。


    蹲在她面前的司遥,毫不犹豫地把她抱进怀里,起身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大步向自己的寝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