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那么陌生。


    路樱向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但处私刑这种事属于违法范畴,她再骄纵都摆脱不了九年义务教育接受的规矩和三观。


    “你把他送到警局去,”路樱嗓子眼发紧,“你快把他打死了!”


    金北周哂道:“半死不活的招我多得是。”


    “......”


    路樱神色复杂:“你不要太猖狂!”


    “......”金北周顿了下,旋即低笑了声,“担心我啊?”


    说到这,他爱若珍宝地抚她小腹:“我知道,是担心我女儿的前程。”


    路樱哪还会担心他啊。


    她现在恐怕想让他死。


    那个爱他爱到全世界都知道的路樱不见了,被他气跑了,被他伤到不愿要他了。


    金北周唇角弧度晦涩,手臂压紧,闻到她的味道才能稍微舒服些。


    路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陈正。


    她到底没出事,平平安安地回来了。


    “你让陈奇来把他接走,”半晌,路樱说,“让他带回去好好管教。”


    再待下去,陈正有没有命都不好说。


    金北周下巴搭到她肩,鼻息淡淡的:“不要,不够爽。”


    “......”路樱想扇他,“你想怎么爽?”


    “因为这事我都离婚了,”金北周口吻拖沓,仿佛在撒娇,“我要送他去见他祖宗。”


    他要让陈正死。


    路樱嘴巴张了张。


    他怎么能用这种云淡风轻的语调,去草草决定一个人的性命。


    金北周看着她:“我就是这么心狠手辣。”


    “...你让陈奇过来,”路樱涩着声,“让他来接陈正。”


    金北周目光直勾勾的,跟她对视:“不。”


    路樱坚持:“让他走。”


    金北周:“不。”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氛围逐渐僵持。


    路樱无法接受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金北周!”她疾言厉色。


    男人下巴一抬,在她唇上亲了口。


    路樱忍了又忍,想抬起的巴掌硬生生缩了回去。


    “你这样是犯法的!”


    “嗯,”金北周轻描淡写,“那我让他们做干净点。”


    “......”


    夜风从庭院刮过,远处绿植簌簌。


    路樱吸吸鼻子:“我不想了解了。”


    金北周指腹摩挲她脸蛋:“嗯?”


    “你,”路樱说,“我不想了解了。”


    金北周勾唇:“能和好?”


    路樱回视他:“你早点用这副样子,我压根就不会接近你。”


    和好?


    和好是鬼的事情。


    金北周挑眉,整张脸添了些乖张,可眼底暗成一座深渊。


    “你看,”他噙着笑,“你就是个小骗子。”


    路樱不想跟他扯这些:“叫陈奇过来。”


    金北周:“不呢。”


    路樱崩了,两只手掐住他脖颈:“你再顶嘴!!”


    “......”金北周脑袋后移,边咳边变态地笑出声,“多严肃的场景,别卖萌。”


    “我卖你妈!”路樱骂道,手上用劲,“你去死吧!”


    金北周一动不动,任由她越攥越紧,任由冷白的脸颊渐渐充血涨红。


    仿佛就这样死在她手中也是好的。


    路樱看见他额角青筋鼓了出来,看见他濒临失焦的漆眸漾出温情。


    忽然,路樱手一松。


    这男人就是个变态。


    他不在意别人的命,也不在意他自己的。


    路樱恍惚察觉,或许,他原本就是这种人。


    就像他自己说的,他一直都是这种人。


    “你别闹了,”路樱无力,试图挣扎,“我们和平相处...”


    金北周手掌握住她后颈,往自己方向摁,嗓子因她方才的举动变哑:“我不要和平相处,我要你爱我。”


    她想要他的命,他能把脖子洗干净送上。


    她是唯一一个。


    “这种偏爱...”金北周在笑,“只给你,行不?”


    路樱眼都气红了:“我不是说了吗,我们不合适!”


    “那就让它合适!”金北周咬着字,“你多一点我就少一点,你少一点我就多一点,遇到事情就想放弃,你当婚礼上的誓言是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