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许如苑之父

作品:《恋爱八年,放手后她跪求我原谅

    她看着那一地碎屑,拿出随身的小本子,快速记下几行字:


    “凌晨4:37,患者惊醒,持续情绪波动。”


    “4:45开始清理与前伴侣相关物品。”


    “4:52进入撕毁状态,表现出明显的否定与断裂意图。”


    “未出现自伤行为。”


    “建议加强心理引导,进入面对阶段。”


    她合上笔记本,轻轻叹了口气。


    “终于开始了。”


    心理评估室。


    江雨薇坐在桌后,看着许如苑满脸疲惫地坐下。


    “昨晚没睡好?”


    “做梦了。”


    “梦到什么?”


    “他。”


    “你想说吗?”


    许如苑没说。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上残留的红线印,是撕衬衫的时候勒的。


    过了很久,她才开口:


    “我以为我爱他。”


    “我以为他也爱我。”


    “他说他没钱,我替他还信用卡。”


    “他说他没有资源,我拿我朋友的名额给他投项目。”


    “他说他想创业,我把裴景明给我的那笔备用金,转了一半给他。”


    江雨薇没打断。


    她只是静静地听着。


    许如苑继续说:


    “我以为那是爱。”


    “我觉得只要我再多做一点,他就会看见我。”


    “可他看见了。”


    “他只是觉得,我还可以再榨一点。”


    “我不是女朋友。”


    “我是提款机。”


    她眼底一点点泛红。


    “我以前觉得自己挺聪明的。”


    “我读金融,懂数据,做项目的时候连裴景明都要让我复核一遍风险。”


    “可我在他面前,像个傻子。”


    “他不说话,我就主动找话题。”


    “他不回信息,我就刷朋友圈引起他注意。”


    “他跟别人走得近,我还安慰自己是我太敏感。”


    “他对我冷淡,我就花更多的钱、更多的时间,去证明我配得上他。”


    “我舔他。”


    “我舔得比任何人都彻底。”


    “我舔到最后,连自己都没了。”


    江雨薇轻声开口:“你现在觉得自己是什么?”


    许如苑笑了,那笑容里没有轻松,只有一种疲惫后的讽刺。


    “我现在是在拼命捡回自己的人。”


    “他拿走的,我现在一块一块地找回来。”  “不是为了再爱谁。”


    “是为了让我以后,看着镜子,别再觉得恶心。”


    江雨薇点头,写下几笔。


    “这是一种进步。”


    “你终于开始面对了。”


    “面对你曾经的错,面对你曾经的不愿承认的真相。”


    “这很难。”


    “但你做到了。”


    许如苑没说话。


    她只是点了点头。


    晚上,病房。


    她一个人坐在床上,手里拿着重印的新病历卡。


    她把自己的名字看了很久。


    然后轻声说:


    “许如苑,不舔了。”


    “以后没人值得你再低头。”


    她把卡合上,放进抽屉。


    那抽屉空了。


    她清理掉了所有关于郑伟泽的痕迹。


    也清理掉了,那个曾经一味妥协、讨好、牺牲自己的“舔狗人格”。


    她躺下,盖好被子。


    闭眼前,她轻轻吐出一句:


    “我不怕孤独了。”


    “我只怕,再不认识我自己。”


    护士小陈在值班记录上写下:


    “患者已进入第二阶段,情感断裂期。”


    “具备初步自我修复意愿。”


    她抬头看了眼病房门牌。


    写着:


    许如苑,情感病观察对象。


    她合上本子。


    这是她值班三年来,第一次见一个人,撕得那么彻底,又那么清醒。


    郑伟泽的镜头前,笑容如常。


    台词依旧是那套:“我曾跌入深渊,我懂你们的痛。”


    他把“共情”两个字用得炉火纯青。


    而就在他排练那套“感性逻辑”的同时,疯批联盟后勤系统接到一个特殊访客申请。


    申请人:许建国。


    身份备注:许如苑之父。


    申请内容:要求探视、接出治疗、愿意承担全额费用。


    这封请求直接送到了裴景明的桌上。


    他看了不到五秒,便合上文件,吩咐:“让他来。”


    下午,疯批联盟总部会客室。


    许建国提前十分钟到场,一身定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乱。


    他进门时,秘书小乔正在调茶水。


    “许先生,裴总五分钟后到。”


    许建国坐下,点头,神情平静。


    不像一个来接女儿的人,更像是准备签一笔合同。  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没说话。


    五分钟后,裴景明准时走进来。


    他没穿西装,只是一件灰色衬衫,袖口挽起来,说话不冷不热。


    “许先生。”


    许建国站起身,伸出手:“裴总,好久不见。”


    裴景明握了握,随即坐下。


    两人对面而坐,气氛一时间微妙。


    “听说你想接如苑出院?”


    “她是我女儿。”


    “精神病院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我理解。”


    “但我可以承担一切治疗费用,也可以签署免责协议。”


    “我只希望她回家。”


    裴景明笑了一下,没掩饰那股讽意。


    “许先生,八年了。”


    “你第一次来找她,是在她进了病房之后。”


    “你不觉得这个时间点,很巧?”


    许建国沉默几秒,脸上仍保持着体面。


    “她母亲担心她。”


    “她最近的网络曝光也太高了,疯批联盟的平台虽好,但始终不是长久之地。”


    “我只是希望她能”


    “别说是为了她。”


    裴景明打断他,说话不急不缓。


    “你是怕她再在直播里说出点什么。”


    “怕她说出你们许家藏了多少年不敢说的糗事。”


    “还是怕她被媒体挖出,曾经因抑郁三次挂急诊,结果你们连人都没去看过一次?”


    许建国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如常。


    “我们家有我们的方式。”


    “她是女儿,不是你的人质。”


    “那你得先问问她愿不愿意跟你走。”


    裴景明说着,将桌上一份文件推过去。


    “这是她最新的心理评估报告。”


    “她已经进入第二阶段,开始自我修复。”


    “你一出现,她退回原点的风险极高。”


    “你现在突然来,只会让她怀疑她这一切努力,是不是都没意义。”


    许建国没动文件。


    他只是看着裴景明,忽然笑了一声:


    “你知道你像谁吗?”


    “你像你二叔年轻的时候。”


    裴景明眯了眯眼。


    “我和你二叔,早年做过几笔生意。”


    “他很有手段,嘴上不说,背后能翻天。”


    “你现在这个气势,跟他当年一模一样。”


    “不过你比他多点”


    “多了点良心?”


    “多了点感情用事。”


    裴景明冷笑:“感情用事,是她活下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