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


    韩牧云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加重了力道：“你不是喜欢李洵舟吗？我手上的料，可以帮你给许眠眠一个教训。但是相对的，你得把我的料给我，以后咱井水不犯河水。”


    江叙白眯起眼睛，一使力就挣脱开了韩牧云的束缚。他的视角，刚好能看到韩牧云额角暴起的青筋。看来自己随口一提，还真是戳中他的痛处了。


    “韩老师这是在跟我谈条件？”


    “我与你无冤无仇，甚至多少有些交情……”话没说完，突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快速靠近，韩牧云只能收住话茬。他脸上阴沉瞬间散去，变脸速度令人咋舌。


    “小祈，你怎么还在这里，闫总等你好久啦！”


    娇娇的声音响亮，瞬间打破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她狐疑地看着站得非常近的两人，一向迟钝的人竟然也在此刻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残余的紧张。


    只不过她想的不是她来之前，两人是不是展开了激烈的争吵，而是，曲祈不是喜欢李洵舟吗？怎么又跟韩牧云这么亲密的样子，真是让她看不懂。


    娇娇不动声色地站到“曲祈”身边，帮她拿走手上的东西，然后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刚才闫总和王导没等到你，先开始讨论了，我担心到时候有什么变动，都帮你录下来了。”


    “谢谢。”江叙白接过手机，顺势拉开与韩牧云的距离，“我刚才有事耽搁了一下，现在没事了，我们赶紧过去吧，让闫总和王导等久了不礼貌。”


    “那你们先忙。”临走前，韩牧云意味深长地看了“曲祈”一眼，“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娇娇：“什么提议？”


    江叙白摇摇头：“没什么，就是随便聊了几句。不过……韩牧云工作室是不是招新人了？”


    娇娇一愣：“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她思索片刻，不太确定地说，“好像是听谁说起过，说是高薪从别的工作室挖来的。开了之前的三倍工资呢！”


    “这样啊……”江叙白若有所思，看来这个挖来的能人，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了。


    “小祈，你问这个干嘛？”娇娇警惕地皱眉，“你不会被韩牧云的花言巧语骗了吧？你要是还想和他炒cp我第一个不同意。韩牧云团队骚操作一套一套的，炒cp赚那点热度全被他一个人吸走了，我们根本玩不过他。还不如李洵舟呢！”


    江叙白正要回答，手机突然振动起来。


    是曲祈发来的消息：


    【舟（曲祈）：终于下飞机了！累到爆炸，感觉自己可以吃下一头牛！还有那个许眠眠，我真是不想说，见面再说吧。】


    江叙白笑了笑，感觉自己都能想象出了曲祈此刻的状态，一定是摊到在座位上，眯眼养神。


    【cookie（江叙白）：辛苦了，回片场了有惊喜给你。另外，我也刚好发现了新情况，见面细说。】


    “小祈，是不是李老师回来了？”


    “嗯，她回来了。”江叙白收起手机，突然想到什么，又嘱咐道，“她说舟车劳顿，都没好好吃饭，你去给她准备点冒菜和烤串儿吧。也就这一次机会让她撒开肚皮好好吃饭了。”


    趁着两人身体还没换回来，让她好好吃个够。等到电影开拍，“李洵舟”这个身体就要配合进度减肥，到时候就算两人再次灵魂互换，也没有这种好机会了。


    “哦，想不到李老师也喜欢吃这种热量炸弹。”娇娇虽然满腹疑问，但还是点点头。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会议室门口，娇娇纠结了一路，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小祈，我能问一下吗？你和李老师……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李洵舟”出差归来，“曲祈”满面春风地迎接，甚至拖人张罗一堆美食为“他”洗尘……她怎么看都觉得，这简直像妻子为丈夫做的事情。


    江叙白被她问得一愣，手放在门把手上，迟迟没有按下去。


    “我觉得……”面对“曲祈”的眼神，娇娇不知为何犹豫了一下，一句“你俩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又咽回肚子里，讷讷道，“我觉得祈舟挺好磕的。”


    江叙白失笑：“行了，我先进去了。我刚才交代的事情，不要忘了。”


    “好。”


    什么嘛，最后也还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所以曲祈和李洵舟到底确认关系了没啊？揪心！


    **


    十几个小时的行程，让曲祈浑身难受。


    腰酸背痛，头晕脑胀，肚子还饿，但是这些都不是最让人烦躁的。最让她烦躁的是下了飞机之后刷到的热搜。


    万万没想到，她几乎全程冷脸，都能被人搞啊。


    要不是她和江叙白身体互换，还真有可能被颠倒黑白的热搜骗到。


    只可惜，许眠眠到死都想不到，昨晚跟她交谈的是曲祈吧。


    “舟哥回来了！”片场门口的粉丝第一个发现了曲祈的身影，惊喜地嚎了一嗓子。


    这一嗓子立刻引起门口蹲守的粉丝注目，所有人齐刷刷地站起身朝着曲祈跑过来。


    曲祈实在是累到不行了，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虽然本来也不是自己的。


    见惊动了粉丝，她第一反应就是低头快速从旁边偷偷过去。不然一会儿聚集了更多的粉丝，就不好走了。


    “舟舟辛苦了！大家都不要打扰他！”最开始发现“李洵舟”身影的那个粉丝不知是这群人中间的组织者还是什么，她一发话，大家立刻噤声，让出一条路来。


    曲祈这人吧，不吃硬，偏吃软。


    这些粉丝但凡闹得过分些，她肯定理直气壮地加速通过。她实在是太累了，累得都没有力气笑，何谈营业？


    奈何这群粉丝，太理智了。她们何尝不是巴巴地在这等了一天呢？只是因为听说李洵舟今天会进组，就跋山涉水地赶来。


    《野草漫过》的拍摄地选在偏僻郊区，这块儿连个歇脚地都没有，粉丝们就拿纸垫着，席地而坐。看到李洵舟来了，腾地一下站起来，眼睛亮晶晶的，脸上一丝疲惫都没有，看得曲祈于心不忍。


    她摘下墨镜和口罩，粉丝群里立刻爆发出一阵惊呼声，然后又迅速被人低声出声制止。


    “大家怎么这么晚了还等在这里，早点回去吧，这儿不好打车。”曲祈强打起精神和粉丝交流。


    “舟舟，我们好想你啊！平时可以多营业吗？”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眼见着偶像和自己对视了，激动得声音都在抖，“可以要签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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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曲祈嘴角抽搐了一下。


    签名她可不会！


    曲祈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马尾辫女生递过来的照片，竟然还是李洵舟和曲祈的双人合照，正是两人那场杀青吻戏之后所拍，唇边一拳红肿潋滟耀眼。


    真是没眼看！


    心里这么腹诽着，手却不自觉地接过递来的照片，直到没有找到笔，她才恍然惊醒，还好没有应下签名一事，等下顺手签了个“曲祈”就倒大霉了。


    趁着粉丝找笔的时间，曲祈连忙说：“我时间比较紧，就不签名了，不如大家一起合个影吧！”


    “好！”


    有些粉丝来得匆忙，根本没带纸和笔，正懊恼自己错失良机，无法获得签名了。这下总算开心了，人群里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曲祈示意大家站好位置，然后自己走到最前排中间蹲下：“三、二、一！茄子！”


    “舟哥今天怎么这么温柔啊！”


    “到底是谁说舟舟生性不爱笑的？”


    “就是！我追线下好多次了，其实舟舟跟祈祈在一起的时候经常笑，至于看到某人为什么不笑，跟我们舟舟有什么关系。”


    “真服了网上那群瞎磕的。”


    曲祈站起身来，听着耳边传来粉丝细碎的嘟囔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是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个好办法呢？狠狠打脸热搜上的某些人，李洵舟不是不会笑，只是不想对许眠眠笑而已啊！


    一个随意的举动，一举双得。


    粉丝开心了，曲祈也开心了。


    许是他今天脾气太好，太亲和，粉丝们胆子也壮了不少。效果达成，正准备功成身退之时，曲祈突然听到一声尖叫声：“舟舟看这里！”


    她回过头，只见一个带着棒球帽的站姐举着相机，激动得脸都红了。


    曲祈突然勾起嘴角，冲着镜头做了个飞吻动作。


    “啊啊啊啊啊——”


    粉丝又是一阵哄闹声。


    这一连串操作下来，现场气氛被瞬间点燃。


    “嘘！”曲祈满意了，她的任务完成了，至于之后江叙白要怎么看待这张照片，就不是她能控制得了了的。


    想到他目瞪口呆，又隐隐无语的样子，曲祈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走出人群，曲祈长舒一口气。经过刚才这一遭，她精神都恢复不少。


    【舟（曲祈）：刚才帮你固了下粉，不用谢！】


    刚发完消息，抬头就看见江叙白站在片场入口处，抱着双臂，似笑非笑地倚在墙上看着她。


    “玩得开心？”


    等到曲祈走近时，江叙白跟上她的步伐，轻声问道。


    曲祈眨眨眼，故作无辜：“我这可是在帮你维护粉丝耶，难道你不应该感谢我才对吗？”


    “感谢你帮我上热搜？”


    “放心吧，经过我刚才一通操作，热搜内容是真是假，网友自有判断。”曲祈打了个哈欠，只觉得疲倦又重新卷土重来，“你是不知道，那个谁，有多炸裂。我都不想说……”


    两人一边走一边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通气，身后隐隐传来一阵骚动，想必是粉丝看到两人互动的反应，两人对此习以为常，没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