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作品:《你以为80年代的女装好卖?

    人来人往更热闹的百货大楼门口,不宽的街道两边都是占道经营的小摊贩,不少小朋友闹着喊着要父母买,更多的大人则是对摊贩们的围追堵截和挡路感到相当不满。


    高大景没有挤在路中间,他站在稍微人少一点的岔路,时不时晃悠一圈招呼几句,如果遇到不耐烦和眼神不友善的路人,他就识趣的走开,一天下来手上的东西也卖得七七八八。


    可惜这场兼职活动中,他也只能和李双霜两人争当销售额最后一名,因为第一名实在太拼了。


    “哎呦你两位一看就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小哥哥不买一朵钩花送给你对象吗?你看这钩花惟妙惟俏,都是纺织厂的内部货,一朵六角,哎呀才买一朵也太不大方了吧……”


    “小朋友要气球吗?气球多好,没气了可以再吹,一个可以玩一年,可以抛着玩打着玩……”


    李强国游走在各个人群中,哪里人多挤哪里,根本无惧任何人的白眼和脸色,你骂你的他说他的,每天都在这条街混得风生水起。当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终于也累了挤出了人群,就看见兄弟站在马路对面朝他竖起一个大拇指。他啧了一声,拖着疲倦的身体上前打趣:“您老气球卖的怎么样了,有没有超过我妹的数量?”


    高大景乐的露出雪白的牙齿,“凭借我不骚扰人的销售方式,还是基本能卖完的,你看就还剩两个气球。”,他摇晃了一下手指,上面跟着两个被挑剩有点点漏气的红色气球,“你呢,算一算这几天赚的钱,够买一台电视机了吗?”


    李强国的脸瞬间就掉了下来,无奈的长叹口气,靠在电杆树上乱抓自己的头发,“大景,我真的想和小唐分手了,她家就是个无底洞。上次给她弟要录音机,这次又说要电视机,那是一千块一台啊!”


    皮肤黝黑的青年拍拍自己兄弟的肩膀,耐心劝导他,“你们在一起谈了3年多,小唐年纪也不小经不起耽误了。你们好好谈谈吧,她总替她弟弟要东西也不是一回事。”


    “现在如果要说分开,我这几年给她家买的家电,给她弟弟付的学费也是要不回来的。”李强国纠结的看着自己的鞋尖,言语中已经带上来怨气,眼里闪过一丝发狠,“和她谈了几次就算当场说服了她,过后马上又找我吵,她们女人都是成不了事做不了主的。”


    高大景几次张口也没说出话,他拍拍兄弟的肩膀安静听对方的抱怨,此刻也不需要说什么大道理。快到晚饭时间,街上人就少了,大家除了自己回家打打牌喝喝酒也没什么夜生活。兼职三个组再次碰头,清点了库存,再次约定好明天碰头的时间,就各自回家了。新年五天假现在过去了三天,还有两时间给他们再赚最后一笔。


    高大景虽然赚的没有李强国多,也已经很满足,他把两个没卖完的气球系在自行车头,把身上的伪装毛巾、口罩收拾干净,一路慢慢悠悠骑回家。他看似平静如水,心中却以惊涛骇浪,这几天的兼职让他知道了什么是商人一本万利,搞不好这五天下来他们赚的钱还真的能买半台电视机。不像隔壁的岭东省弄了经济特区经常有重大举动出现在新闻上,本地现在个体户也只停留在卖点地摊货杂货的阶段,三线城市规规矩矩长大的年轻人迷迷糊糊的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从眼前流过,快的抓不到。


    路过传来的孩童大哭声惊醒了他,高大景定神一看,是一位穿着满是补丁外衣的妇女在低声哄着自己怀里大哭的孩子,母子两人都衣着单薄穿着破旧,妇人双手满是皲口和破皮正指着街边大红色灯笼哄着娃去看,一阵寒风吹过母子二人都忍不住吸一吸鼻腔。


    青年忍不住心软一下,往下一抓刹车,停靠在母子旁边的路上,迅速解开绑在车头一个最好的气球招呼了声:“大姐,大姐!过来一下,我送个气球给你的娃。”


    妇女吃了一惊,再三确认:“大兄弟,你送个气球给我?不要钱?”


    “气球不要钱,你拿着吧,是我卖剩下的尾货,送个给你的孩子玩。”


    妇女面露欣喜,再三道谢,小心接过气球线哄着孩子,怀里的孩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劲盯着气球咯咯咯笑了起来。


    高大景觉得心里轻快多,笑着和两母子挥手告别往家里去。穿过五六条街后回到水泥厂宿舍区二区,青年一路和熟悉的邻居打招呼,最后停在了一排两层的半旧小砖楼,这排宿舍区每层分布着五家两房一厅的住宅,门口连成长长的半围柱走廊,再往外就是几米宽红砖通铺的地面和花圃,房屋正对过去建了一长排单间厨房正好一家一间,此时接近晚上饭点,各家烟囱冒出的白烟连成片的向天空飘去,风箱声和米饭香味同时暖人心脾。


    高大景家门正对着的厨房这时走出一位矮个子年轻女子,此女子因为月子坐得好显得更珠圆玉润,她眉眼弯弯脸如满月,看着第一眼让人感觉亲近,可她一看就高大景张口就到:“哎呦,大景可算知道回来了,年轻就是好,放假天天在外面到处和朋友鬼混,你天天回那么晚我们都不敢开饭呐,就等你一个吃团圆饭。”


    男青年默不作声把自己的旧自行车锁好,对自己嫂子朱和平说的话过滤性回复:“大嫂,你们要是饿了可以留点饭给我就行了。”


    “这话说的谁敢啊,等下你又说交了伙食费没饭吃,别人还以为我们家容不下你一眼。”女子穿着新买的棉衣,靠在熏黑的厨房门板上磕着南瓜子,眼皮子和嘴皮子一翻说出和其外表长相完全不符的刻薄语气。


    高大景咬紧后槽牙,对着斑驳露出红砖的墙皮攥紧了拳头,深呼吸两次强压心火一言不发就转身进屋。


    圆润女子看着对方居然无视她,嘴皮子功夫还没耍够瘾让她心痒痒,她转头怒视厨房中一言不发低头切菜的丈夫:“你看到没有,你那个弟弟你们怎么教育的!我还在跟他说话呢,他居然不理我自己走了!”


    厨房中的男人闷头切完白菜,转头去舀水刷锅,对自己老婆的话不做任何回应任由她抱怨,等女人一阵好骂过后,男人皱起眉头说:“行了,吃饭了,大过年的别说了。”


    男青年一进屋,就见两位老人家正忙着烘烤火盆上方的湿尿布,水蒸气在竹笼上方袅袅升起,同时升起的还有人体排泄物的味道。高大景对于这种味道已经可以做到完全无视的程度,他小声的对父母打了声招呼,就回到父母卧室换下外套,现在家里的两个房间其中一个已经给他哥哥嫂嫂一家人居住,他只能在父母房间铺个竹床暂时睡着。


    两位老人家看见小儿子回来,也只能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默默点个头当回应,三个人皆不敢发出多余的声响,可就是这么小心翼翼,当高大景在父母房间中时,隔壁卧室还是突然爆发一阵婴儿的啼哭。


    男青年痛苦的闭上眼,嘟囔道又要开始了。


    大厅的门被人用力帅哒,孩子的哭声也从远到近,一直到了卧室门口,似乎要把地板跺穿的脚步声伴随一个中气十足的女高音一起咆哮着,


    “哭什么哭,你天天吃饱喝足就知道闹!你也不知道心疼一下爸妈在家忙进忙出,就少抱你几分钟你就哭了?你就是想去外面玩,心都野了!怎么房间里不够你玩嫌小啊,那就是你投错胎了,来到这连个房子都没有,你就不要脸赖在家里吧!”


    另一个谄媚的中老年声音立马响起:“哎呦,强强是不是睡烦了,奶奶抱到奶奶这边,奶奶的宝贝孙子……”


    大厅鸡飞狗跳,叫骂声哭闹声不绝于耳,房间内的青年板着脸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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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桌子前打开一本红色胶皮笔记本,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做上面记录着数据。


    ——


    毛大元激动的鼻孔放大,两眼发光,一缕白发从头顶滑落到脸颊也唤不起他的注意,他决绝又快速抽出三张纸牌用力甩在茶几上,整个人跳起来激动大喊:“三个大王!!啊哈,我赢了!给钱给钱!!”


    牌桌上四个小辈一脸麻木,几人痛苦的转身掏出两毛钱纸币放到了那双伸到自己鼻子底下的大手上,心痛和痛心冲击着大家的心灵,不由得纷纷抗议。


    “爸爸!我的压岁钱都要被你赢光了。”


    “爸你今天手气怎么这么好,你是起来拜了财神吗?”


    赵艳芳一脸无语的盯着桌子上散落的几副扑克牌,想想自己连输了快2个小时损失好几块钱,一丝狠厉闪过面上,钱倒是无所谓了!主要她就不信这个邪!!


    一旁的卷发女青年趁着大家都在声讨舅舅的时候,低头暗笑不语,她是悄悄跟着赢了几元钱但她低调的很,钱不多大家也是玩个乐子,就是赢牌这过程实在让人愉悦。


    两名中年妇女从厨房笑着走出来,正找干净毛巾擦干手上的洗碗水,陈红妹开玩笑的埋怨起来:“你都40多岁的人了,还要诈小孩子的压岁钱。”


    “这话说的,我也是为他们好,小孩子拿那么多零用钱只会乱买吃的喝的。”毛大元在一众后辈鄙视的眼神中意气风华,“你们两位女士要不要来参与一下啊,还是害怕我今天的运势不敢一战?”


    唐钟芳和陈红妹对视一眼,两人眼中浮现未名的深意,都欣然应战。赵香梅和毛蓉秀立马起身给妈妈们让位,而毛少杰和赵艳芳两个娃不知道是不是杠上了不愿意下桌。


    “艳芳艳芳,”卷发女青年悄悄对妹妹说:“输了那么多,及时止损吧。”


    “我不,”少女难得强硬拒绝,满脸倔强赖在座位上不走,“我就不信我会一直输。”


    毛大元歪着身子拿过茶杯灌了一壶水下去,砸吧着嘴说道:“这就对嘛,越战越勇,哎呀我先去上个厕所你们先洗牌。”语毕,捂着肚子跑去上厕所了。


    大厅又开始整的轰轰烈烈,赵香梅轻轻带上房门,和许久不见的毛蓉秀好好说说话。


    今天是大年初三,唐钟芳三母女之所以早早就来,吃完午餐还赖着不走,也是受了陈红妹所托。初二回娘家很正常,初三还一个人在娘家住着,未尝不是因为毛蓉秀不想回家那么早。她已经结婚快一年,天天和丈夫待在一起肚子却没有动静,婆家那边说话开始渐渐难听起来。借着过年回娘家住几天又有熟悉的亲人在身边,总能开心一会。


    赵香梅坐在表姐的对面,看着眼前明显面黄肌瘦的女人,关切问道:“你有没有和姐夫去医院检查过?不一定就是女人的问题呢。”


    毛蓉秀笑了一下,正想说你一个黄花大闺女聊这个也不害臊,下一秒眼眶却红了,她哽咽了一下:“没有去看,我家公家婆说去医院是要脱裤子的,说不要脸的女人才去。现在就天天捡一些莫名其妙的中药给我们喝,说是打听来的偏方。”


    “这怎么行,凭什么就一定是我们女人我问题,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不讲科学呀。”卷发女青年着急的握着表姐的手,“怎么这么落后呢?国外都不那样,要孩子这种事是要两夫妻一起去检查的。”


    毛蓉秀好奇的看着堂妹,之前毛大元特意叮嘱过她们,不能在姑姑一家前面提以前的事怕勾起别人的伤心过往,但要孩子这么隐私的事情和外人根本不敢聊,也不知道外地人和大城市的夫妻是怎么医治。她咬咬牙伸头看了下关紧的房门,门外各人喊牌的喧闹声离她们远远的,毛秀蓉就和堂妹开始咬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