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作品:《大梁第一反赌司女官

    鸿运酒楼。


    店小二放下菜碟:“客官,您的菜齐了。”


    沈墨对这满桌的珍馐道:“藏书羊肉,桂花鱼翅,五味杏酪鹅……方兄真是破费。”


    “一点粗茶淡饭,沈公子是通城首富之子,不嫌弃就好。”方学荣笑着给他和自己斟酒。


    两人酒杯一碰。


    “干!”


    这刚吃几口,沈墨抬眼见到个熟悉的人影:“呦——这不是黎公子吗?”


    林芷也不搭理他,只是对着方学荣微笑点头,然后将袍子一撩坐下,挑起筷子埋头就干。


    沈墨道:“黎公子长得斯文,吃相可真是豪迈,果然人不可貌相。”


    林芷将碗一放,瞪他一眼,费力咽下满嘴食物:“要你管!”


    沈墨道:“我不过是陈述事实。”


    林芷道:“你!”


    方学荣夹在中间尴尬道:“两位先吃菜,吃菜。”


    林芷和沈墨几乎同时动筷,夹住了同一块鹅肉,他们眼神交锋在空中擦出火花,方学荣有些紧张地看着他俩。


    最后是沈墨先松了筷,转夹旁边的鹅肉,他笑道:“看来我和黎公子还挺心有灵犀的。”


    “沈公子说得对。”方学荣在旁边打圆场,“你看你们两这么有默契,相识也是缘分,莫要动火。”


    林芷问道:“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方学荣道:“此事说来话长,那我就长话短说。”


    沈墨道:“你这句好像是废话。”


    林芷听着冷笑一声。


    “沈二!别拆我台!”方学荣怒道,他匀了匀气息接着说,“那是个夜黑风高的夜晚,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只听得见野猫的叫声……”


    林芷听着倒吸一口气。


    “当时就看见一个人远远走过来。”他突然看向沈墨,“那人就是沈公子。”


    沈墨放下筷子:“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人?”


    方学荣憋笑,清了清嗓子道:“然后我们就……”


    林芷道:“然后你们就?”


    “我们就撞一起了。”方学荣道。


    林芷口中的肉差点掉下来:“什么?”


    “当时我们都喝了点酒,有些不太清醒。”沈墨接上方学荣的话,解释道,“我当时就搭上了方兄的肩膀,说‘兄弟交个朋友,我们一起喝一杯’。”


    林芷撇嘴:“沈公子交朋友还真是随意。”


    沈墨道:“说真的,前些日子我刚到宣城的时候,还没认出他来。”


    “你还好意思说。”方学荣小声絮叨,“我当你是知己好友,没想到你竟如此薄情。”


    “那也不是帮你了吗?”沈墨抬手抿茶。


    方学荣心想你也不是请人来帮,懒得回他,问林芷道:“黎公子,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林芷瞥了眼沈墨,声音淡淡:“他说他看上我了。”


    方学荣正在喝汤,一听差点喷出来。


    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方学荣的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瞟,表情越来越古怪。


    “我可没那爱好,方兄可别误会。”沈墨淡定道,“黎兄这赌技,我想没人会看不上吧。”


    “原来如此。”方学荣恍然道,他将目光投向林芷,“话说这次多亏了黎公子,来,敬黎公子!”


    林芷道:“我不喝酒,那就以茶代酒。”


    “干!”方学荣举着酒杯与林芷的茶杯相碰,再仰颈饮尽。


    林芷也将杯中的茶水喝完,感觉也有点吃饱了,说道:“这会沈公子可以说说,这百胜赌坊的事情了吧。”


    沈墨难得坐正道:“我也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


    他目光渐远,落向远处的窗外,景致忽然发生变化。


    三年前。


    白雪瀌瀌,天寒风饕。


    有一个书生打扮的白衣男子踩着积雪,跌跌撞撞闯进屋子。


    他神色慌张,踉跄着跑到书桌旁,展出一张白纸,用牙齿狠狠咬破食指,鲜血流出,他指尖颤抖写下血书。


    “赌一字,心先亡;贪半子,家尽丧。科举不公,怀仁有罪。”


    越写到最后字迹越潦草,写完后,他惶惑四顾,慌慌忙忙拉开抽屉,将那写好的血书塞进里面。


    忽然间,屋门被外面雪风冲破,他的心猛地提到了半空,身体僵硬地转过身。只见屋外,有个身穿玄色斗篷的男子跨过门槛,而他的手里,提着把尖刀。


    白衣书生咽着口水不断后退,直到后背紧贴墙壁,再无路可退。


    刀尖寒芒在他剧烈震颤的眼瞳一闪而过,鲜血喷溅刹那,刺目的红色染透了他身后整座墙壁。


    白衣书生缓缓倒下,他看见斗篷男子拿着血刀,消失在夜色之中。


    “儿啊,此去他乡,山高路远,万事务必小心,这是娘给你准备的干粮和盘缠,都带上。”


    “臭小子,转眼长那么大了,爹也是老了,去罢,从小就你最有出息,这回好好给你爹涨涨面儿。”


    “章哥哥,等你考中功名,回来娶我可好。”


    他的身体越来越冰凉,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他知道他今生,再也看不到那些他牵挂的人了。


    “这血书最后一句的怀仁是谁?”林芷瞧向沈墨问道。


    “就是这个书生的名字,章怀仁。”沈墨接着道,“听闻噩耗,这章怀仁的父母便赶来宣城,他们找到了儿子留下的血书,一番打听过后,知道章怀仁生前便去过百胜赌坊,再联系血书,他们便怀疑是肖百胜害了他儿子。”


    “他们还有点门路,直接找到时任宣城的提刑按察使周晖,状告肖百胜谋财害命,只可惜……”沈墨顿了顿,叹息道,“只可惜不久之后,这两位刚历丧子之痛的夫妇便以诬告罪名押入牢中,关押次年,便离奇死在狱中。”


    章怀仁的父亲入狱时才刚年过四十,已经满头的白发,他面容憔悴,因长年吃不饱饭身形极其消瘦,对着来送饭的狱卒道,“吾儿身死时身上有刀伤,定是被贼人所害,请大人帮忙传信给周大人,让大人再查此案。”


    “你都在这念叨多少回,我耳朵都生茧子了。”狱卒看他长发凌乱,状貌疯癫,不屑一笑,将食物随手扔在地上,“今天就半个馒头啊。”


    方学荣听罢捶桌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当然。”沈墨点头道,“这事发生后,还被周晖压了段时间,直到前些日子,新任提刑按察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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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此事才被翻出来。”


    沈墨语意深长:“根据他父母的供词,他们查到是有个女子,引荐他儿子入得百胜赌坊。”


    “这剧情可太熟悉了。”方学荣应和。


    林芷支着下巴:“我有个问题,照理说,一个想要登科入仕的书生,是不会轻易踏入赌场的,章怀仁怎么就被骗进去了,美人计的诱惑就这么大吗?”


    “我也是来参加考试的书生,想不到吧。”方学荣向后一仰,“虽说凡赌者不得入仕,但也只是纸面上说说,你一个外地来没人认识的书生,只要不太过招摇,谁人管你。”


    “但互相之间,还是不会说自己去赌的,毕竟算是个把柄,万一你中举了,就会被对手举报下来。”


    沈墨接话道:“所以这也是他们能这么肆无忌惮行骗,却不被发现的原因。”


    沈墨突然用手撑桌,身体前倾:“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是,为什么会说‘科举不公’,百胜赌坊在其中到底充当什么角色?”


    方学荣打量着沈墨:“好啊沈二,我还以为你是来玩的,没想到你是来破案的。”


    沈墨咳嗽一声:“我之前忘和你说了,其实我是个业余刑探,正好两位在此,想问问两位想不想与我合作?”


    “我没问题,反正这次我也出来玩的。”方学荣道,“家里那位太凶,正好打着科考的幌子出来透透气。”


    沈墨看低头思考着什么,提醒她道:“那黎公子呢?”


    “我吗?”林芷回神,拧眉道,“我不去,你爱找谁找谁。”


    沈墨像是料到了她的回答,幽幽道:“那可真是可惜了,这件事若成,不知能挽救多少人于水火。”


    林芷突然起身拱手:“我先走了,感谢方公子的招待。”方学荣也没想到她走这么急,愣了一下才站起身送别她。


    沈墨凝视着林芷离开的背影,摸着下巴道:“我很讨厌吗?走这么急。”


    方学荣重新坐下,觑他一眼,嘀咕着:“算你有些自知之明。”


    沈墨突然站起身。


    “怎么,你也要走?”方学荣道问道。


    “不了。”沈墨笑道,他的视线落向门口,“我追黎公子去。”


    林芷从鸿运楼出来,发现天色已经暗了。


    她打算先去阿柔那里取行囊,毕竟她的衣服都在那里,等取完,她打算再找个客栈住。


    凭着记忆,她一路走到阿柔家里,敲响她的家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而给她开门的,不是阿柔,而是个大汉。


    厅里坐着的,是数十个和他一样的大汉。


    “你就是阿壮。”那个给他开门的大汉居高临下睥睨着她,像看个小鸡仔似的,“还以为有多壮,没想到就这么点个。”


    正说着,他身后数十个大汉就站起身来,朝她这围过来,林芷心头不妙,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不好意思几位,请问你们这是……”


    “百胜赌坊,还记得吗?”大汉抬手,让人堵住她的退路,“肖爷纵横赌场十余载,还从未栽在哪个雏儿手里,他老人家脸上挂不住……”


    他突然狞笑靠近,手指掐住林芷下巴,强迫她抬头对视:“所以明天的太阳,你恐怕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