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逸凡三个大字赫然显示在屏幕正中央。


    手机的震动催促着她接通电话，宋嘉楠决定借此机会与褚一凡好好地商量商量。


    接通键刚被按下，她便迫不及待的开口。


    “其实我签下这两份合同是为了给开店积攒资金，现在我的资金已经准备稳妥了。”


    “上次和你说过，我现在的情况没有办法完成好助理的职责。”


    “我觉得就这样白白收下高薪，你太亏了。要不这个薪资就当做是你给我店铺的投资吧？”


    短短片刻，宋嘉楠妙语连珠，把前因后果和最终目的都吐露给褚逸凡。


    磁性又低沉的笑声穿透音响，声带震动通过听筒引起宋嘉楠的胸腔共鸣。


    “听说，你想借自媒体流量为你的甜品做宣传推广。”


    “对呀，我刚才仔细想了一下这个方案。我觉得这可太行了。”


    宋嘉楠隔着手机将她思考了一路的创业方案，向褚一凡娓娓道来。


    首先，借用红树湾视频的热度开通萌宠账号。账号日后就垂直发布萨摩耶卖烘焙甜点的相关内容。


    等到萨摩耶正式进组，有了剧组花絮，还可以配合做宣发，为短剧涨热度。


    发布了烘焙内容，自然会有好奇的网友想要去打卡尝一尝萨摩耶卖的东西。


    届时，宋嘉楠的烘焙小店就可以正式开业了。


    以前出摊的成品都是由宋嘉楠熬大夜忙活制作，白天在化身萨摩耶前去地铁站摆摊，趁着人少的间隙再浅浅小憩。


    接连一两个月，宋嘉楠已经习惯了这个生物钟。烘焙店开业后也按照这套生物钟执行就可以了。


    宋嘉楠计划店铺初期，选择精而少模式，每天限量供应，最好在上午就能够把产品都卖完。


    这并不是要饥饿营销，而是因宋嘉楠人狗形态切换，制作时间有限。


    即便是有大型烘焙设备的情况下，她依旧做不到大规模的生产。


    限量供应，既解决了她目前的窘况，又能节省资金、避免食材浪费，同时确保顾客吃到的产品也足够新鲜。


    最重要的一点，开店铺需要去营业执照、食品许可证等证件。


    现在，宋嘉楠白天都是狗，办理不了这些业务。


    如果是之前，还可以让宋母帮帮忙。只不过宋嘉楠已经决定，对不支持她创业的家人隐瞒此事。


    更何况店铺的装修以及产品陈设等等，都很花费人力物力。


    宋嘉楠即使有分身术，仅凭她一人也是分身乏力。


    那么一个有实力又可靠的合作伙伴，能让宋嘉楠的创业之路走得更加顺利。


    而褚逸凡就是完美人选！


    他知道宋嘉楠的秘密，能够理解她目前的窘境。有足够的权力帮宋嘉楠安排人去处理开店的琐碎杂事。


    双方已经是签了合同的上下属关系，褚逸凡加入宋嘉楠的烘焙创业中，只会让二人的契约关系更加稳固。


    “你一个人有这么多精力？又是做烘焙、又是开店还有短剧要演。”


    “阿姨当初帮你要职位的时候，可是跟我说你已经放弃创业了。”


    褚逸凡的话像是从南极冰川装来的刚化冻雪水，浇在宋嘉楠的头上。


    稍显暖意的春季夜晚，清风明月。


    僵住在原地的宋嘉楠，噗通噗通的心跳声逐渐缓慢，最终冻成了晶莹剔透的冰块。


    宋嘉楠的声音如同雾凇般冷冰冰，稍稍张嘴便听到一阵稀碎声。


    “所以，你打电话是为了告诉我，别做与公司业务不符的事情吗？”


    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和措词有些冒犯，宋嘉楠找补道。


    “我是觉得，这是一箭三雕的好事，对你、我和公司项目都有利可图。”


    【有钱不赚是傻子，这年头只会嫌钱小，谁会嫌钱少？】


    “你提出的方案有很多隐性成本没考虑，实际上并不划算。”


    “除此之外，账号发展的眼光也不够长远。”


    【我还漏考虑了什么？发展不够长远……还要怎么长远呐？】


    褚逸凡认真温和的语调，让宋嘉楠的心情平复下来。


    “你说得不够长远是指哪些方面？”


    回到隔绝凉风的公寓，宋嘉楠的身体活动自如，拿着纸笔端坐在书桌旁。


    “一个店铺的运营可不是你想得那样，只有开业出的琐事不断，开业后还会有采购供应、营收统计等等需要花费精力去处理的事情。”


    笔尖在纸上发出“刷刷”的摩擦声，宋嘉楠点点头。


    “网络热度带来的繁荣是一时假象，等热度褪去你有想过店铺无人问津时应对方案吗？”


    【……】


    【假设我的产品真如季家母女所言，那应该至于到无人问津的地步吧？】


    “不是我自卖自夸，有人跟我说吃了我的面包可以缓解失眠症和焦虑！”


    公寓只有她一人，宋嘉楠却偷感十足手放在嘴角边朝听筒悄悄说道。


    “我有个朋友特别爱吃你的面包，也有过类似的评价，说是能让她入定。”


    不记得有和尚光顾小摊的宋嘉楠满头问号。


    “萌宠账号的内容运营，少不了要你出镜配合，白天萨摩耶拍完戏还要拍脚本，确定有足够的时间让熬夜的你休息好吗？”


    【其实，一天睡四小时我也能满血复活。】


    “以后你恢复正常不再变狗，要怎么向积累起来的账号粉丝和吃瓜网友解释呢？”


    【欸？嗯……】


    【这倒是我疏忽的地方，不过我真的能不再变成狗？】


    宋嘉楠摇摇头。


    【变成萌宠是我许的愿望，变回去难道要再跟小黑许一次愿望吗？】


    【但这一切都是未知数，都几个月了也没见我恢复正常呀？】


    【不，切换形态也不是什么不正常的坏事。】


    【至少方便了我摆摊卖东西，大家都夸我笑得可爱，招人喜欢呢～】


    “也许……我以后都这样一直人狗变换着生活了？”


    宋嘉楠提出自己心中的假设。


    这句话不知戳中了褚逸凡的哪一个笑点，手机里的笑声不止。


    “看来你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甚至有些乐不思蜀了。”


    “你不打算恢复原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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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常生活？就这样一人一狗在父母眼皮底下遮遮掩掩过一辈子？”


    【这话听着，像是做什么物种都在我的一念之间？】


    【我喜欢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在褚逸凡的连环发问下，宋嘉楠陷入沉思中。


    “褚逸凡，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能变回去呢？你知道什么嘛？”


    电话那头的褚逸凡却避而不谈，只是提醒宋嘉楠。


    “假设这些情况你都考虑进去了，确定自己能做到。那你更要好好想想店铺开在哪里，才方便你一天的动线可以从公寓、店铺、公司和片场往返。”


    “通勤时间也是需要重视的问题，毕竟一天就24小时。”


    “好吧，我再考虑考虑，谢谢你的建议。”


    褚逸凡不再出声，宋嘉楠明白这是要她三思而行的意思。


    在她道谢后，通话也结束了。


    空白的纸上，标出褚逸凡口中几处地点的大致位置。片场不确定宋嘉楠便没有画在纸上，倒是多标了一个五清山。


    十分不幸，这几处地点散布在H市的东南西北……


    即便将店铺选址在中心点，也如褚逸凡所言，通勤将花费许多时间。


    “啪——”


    宋嘉楠撂下笔，十指插进发间揉了揉脑袋深吸一口气，微耸的双肩向下坠。


    时空凝滞，灯光下的剪影像是打印好的画片铺在桌子和地板上。


    窗外高悬于空的明镜被四处游走的云雾遮住半截。


    翻了半宿地图的宋嘉楠终于想到一个好方法——将店铺开在褚逸凡公司附近。


    褚逸凡的公司本就地处H市的城市中心，附近步行几百米便是人流密集的商业区。


    拍摄场地肯定会变动，不论在哪都需要花费通勤时间。但当天没有狗狗戏份，选在公司这边的商业区，她就可以在和店铺无缝衔接。


    商业区的铺面寸土寸金，她不需要买很大的店铺。


    面包全部做独立分装，早上耶耶出摊。


    季明月母女和褚逸凡的肯定让宋嘉楠升起莫名的自信——


    她的点心一定有过人之处！说不准真的可以用这个噱头吸引顾客的回购。


    在店铺门口摆个又大又显眼的横幅：可爱萨摩耶在线售卖疗愈面包！


    写字楼有不少被高强度工作导致身心俱疲的工作党，不乏有很多失眠焦虑的朋友。


    他们被标语吸引买了面包也像季明月母女一样得到舒缓的话，那岂不是皆大欢喜！


    …


    带着刚才褚逸凡的问题，宋嘉楠睡下了。


    *


    第二天一醒来，耶耶宋嘉楠就打开绿泡泡。


    留言询问季明月在娱乐体验城市中心处是否有商铺，顺带还问了商业区马路对面的城中村是否有她名下的公寓。


    得到肯定的答复，她兴奋地打开褚逸凡的对话框，把思考了一整晚的计划，梳理清晰发了出去。


    还附上她灵机一动想到的商机，向褚逸凡提出一个不情之请：


    店铺开业公司同事都可以享受优惠价，同时公司的下午茶甜品可以让我的烘焙店承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