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多亚港的某栋高层公寓楼内，三个人汇合在了高层的某间大平层里。


    这里是夏侯雪的另一处房产，路问夏提前黑入了监控和安保系统，替换了她们进入大楼时间段的所有视频素材。


    路问夏现在似乎渐渐明白，为什么自己过来不久就暴露了行踪。很有可能是，之前的路问夏每次出门都会警惕地抹除痕迹。


    夏侯雪坐在L字型的黑色沙发上，举起高脚杯，轻轻晃动着其中的红酒。


    “看来林芸并没有骗你们，独眼蛇死了，对路问夏来说算是半个好消息？”


    同样坐在沙发上的维拉碰杯。


    “是好消息，独眼蛇毕竟直接接触过路问夏。而且，他身上的信息可不少。”


    路问夏担心维拉的心脏，举杯的手在空中犹犹豫豫。


    “维拉，少喝点儿。”


    “没事，就一杯。”


    路问夏拗不过维拉，还是加入了碰杯。


    清脆的玻璃碰撞的叮咚声在耳边响起，红酒的馥郁香气萦绕鼻尖，这是一种久违的放松的感觉。


    路问夏笑道：“庆祝我们第一次行动成功。”


    夏侯雪抿了一口红酒，气定神闲地补充道：“当然，我已经让人把尸体处理干净了。这点可以放心。”


    “而且独眼蛇这人在黑市口碑挺差的。估计短时间内，除了他的上线会纳闷人怎么消失了之外，没人会关心他究竟是死是活。”


    “活该。”维拉不屑地点评道。


    夏侯雪讲完，又抿了一口红酒润了润喉咙，把眼神投到了两位好友的身上。


    “所以，独眼蛇的身上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


    独眼蛇身上的信息一部分是由维拉收集分析的，另一部分由路问夏从残留的数据中深度搜索而得。


    维拉先接过话题。


    “正如夏侯雪所说，独眼蛇的社会关系很简单。他没有亲戚往来，通讯录里存着的几个都是酒肉朋友，交流内容无非是车子、钱和女人。偶尔有关于情报的消息，但关键内容都被删除了。”


    “啧。”夏侯雪翻了个白眼。


    “他每周的主要收入来源，是一笔金额不固定的转账。”


    维拉看向路问夏，路问夏自然地接过话题。


    “转账人的信息被多重加密过，倒了好几手，而且其中有不少白手套，估计是想隐藏源头。”


    “对方的技术很不错。”路问夏笑了一下，“当然，还是被我找到了一点儿蛛丝马迹。资金的源头不是神秘的秃鹫，也不是我们以为的猎鹰，而是——”


    “巨石集团的某个银行账户。”


    “巨石？”夏侯雪挑眉。


    巨石也是维拉闹过不愉快的前东家，所以维拉这儿自然对它没什么好感。


    维拉扯了下嘴角，解释道：“巨石是一家很庞大的集团，业务很复杂，猎鹰是它大力投资的公司，资金从这儿来的话，也不算奇怪。”


    夏侯雪抓住信息里另一个重点。


    “也就是说，如果林芸说的消息都是真实的。那么巨石不仅控制了猎鹰，其麾下应该还有一家叫秃鹫的杀人放火的公司。”


    “没错。”路问夏点头，“所以，想要搞明白追杀我的源头，也许巨石集团那儿会有一些答案。”


    尽管眼前的云雾依旧层叠缭绕，但路问夏能渐渐能在慢慢散开的缝隙里，寻找到一些线头。


    “但巨石也是一家庞然大物。”夏侯雪提醒着，也给路问夏泼了点凉水。


    “我知道。”路问夏撇撇嘴，仰头，将高脚杯里的红酒闷头一饮而尽。


    但她显然高估了自己的酒量，没五分钟，她就红着脸，晕乎乎地借着酒劲睡倒在了沙发上。


    夏侯雪和维拉看着每天抓紧一切时间睡觉的路问夏，下意识对视一眼。


    “她真的不是气血不足吗？”夏侯雪扶额，疑惑地问道。


    维拉一边把桌上碍眼的三个空杯子摆放成一条直线，一边认真地点头回答。


    “我觉得她确实需要加强锻炼。”


    -


    路问夏被维拉连续拖着在健身房加强体能两天后，夏侯雪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三天后的凌晨2点到5点，新多亚港的交通系统要进行每月的例行维护。”


    “如果你们要从私人跃迁点行动的话，是个好机会。”


    路问夏一下从跑步机上跳了下来，眼神坚定地对维拉说：“我觉得是个好机会，错过了要再等一个月呢！”


    维拉：“......你想逃避训练？”


    “怎么会呢！我这是想赶紧帮你找到赛博心脏。”路问夏眼神灼灼地回答道。


    靠两条腿去找戴泽星寻找赛博心脏，难度太大。


    她们要解决的问题不仅仅是搞来一艘黑飞的私人飞船，还有在戴泽星如何安全高效地移动。


    这些实际的问题不解决，去戴泽星无异于送死。


    维拉这几天也在规划去戴泽星这件事。


    “关于防护设备和私人飞船的事情，我们可以去找趟时蓝，她应该有一些建议可以给我们。”


    路问夏脑海里立刻浮现了那天第一次见到时蓝的场景。


    “好啊。不过，时蓝业务这么广泛的吗？”


    又是洗车行，又是武器铺，现在还能解决去戴泽星的法子，感觉好像游戏地图里那个万能的NPC。


    “她确实挺厉害的。”维拉认可道。


    -


    “来了？”时蓝和维拉撞了下肩膀，笑着打招呼。


    “你的皮卡我给你勉强修好了，但我可不保证效果啊，你这坏得也太严重了。”


    “没关系，反正最近应该也用不到它。”


    时蓝走到路问夏面前，自然而有亲和力地问道：“上次给你的纳米线用得还顺手吗？已经加上定制功能了吧？”


    路问夏摩挲了一下右手腕上的装置，笑着回道：“非常顺手，已经加上了。”


    “那就好，有问题也可以找我来修。”时蓝笑道。


    结束了寒暄，时蓝和两人切入正题。


    “你真的飞去戴泽星不可吗？”时蓝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担忧。


    维拉像没事人一样说着自己的现状：“身体出了点毛病，所以必须要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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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泽星。”


    路问夏在一旁打问号，这叫一点毛病吗？


    时蓝挑了下眉毛，欲言又止，应该是看穿了维拉的“谎言”。


    但她并没有戳穿，认真地思考起可行性。


    “我有认识做私人飞行生意的朋友，他确实有一架飞船，也可以在三天后带你们去。不过，第一是他要价可不低，毕竟是非法生意，第二是到了戴泽星的移动该怎么办，需要你们自己解决。”


    维拉点头：“理解，其他我们会自己想办法。”


    路问夏听完，在心里不停叹气。


    毕竟这几天夹缝里在虫巢接单攒下来的一点钱，又要易主了。


    “飞船估计只能停在之前建造的空中浮岛上，他也不想去毒素浓度太高的地方。”


    “防护服我给你们搞了两套，德洛马斯的正经货。”


    时蓝进了库房，取来了两套厚重的纯白色防护服。


    左右手各拿一套，结实的肌肉让这个搬运的过程看起来非常轻巧。


    但当路问夏接过那如同盔甲般的白色防护舱似的衣服时，她、差点被沉重的衣服拉到了地上。


    “好、好沉！”


    时蓝一把握住了路问夏瘦弱的胳膊，支撑住她不要直接摔倒，然后接过她手中的防护服。


    “看来最近的锻炼效果还是不够啊。”维拉冷不丁说道。


    路问夏红着脸，硬要自己把这防护服拿下。


    “这是直接穿进去吗？”她梗着脖子问时蓝。


    时蓝哈哈大笑，还是点头让路问夏自己来。


    路问夏感觉胳膊快断了，但还是努力试着把自己套进去。


    对比之下，维拉那边就异常顺利了。三下五除二，维拉就穿上了防护服。


    维拉和路问夏穿进防护服后，时蓝又贴心地介绍了一些功能的使用方法，比如净化空气、改变压强或是如何调取储存的食物和水之类的。


    “挺不错。不过，你怎么搞到德洛马斯清洁小队的东西的？”


    “给德洛马斯打版生产的工厂悄悄做的。”时蓝点到为止，“我倒是可以不收费，但想和你们做个交换。”


    “是什么？”维拉问。


    “记得把戴泽星的数据给我同步一份，我研究研究。”时蓝答。


    “没问题，如果我们能顺利回来的话。”


    维拉的笑容并未达眼底，显然对这趟充满未知的旅程，没有十足的信心。


    “说到回程，这个信号增强器你们也带着。”时蓝又进她的仓库翻出了新的宝藏，“我怕戴泽星的通讯不好，要回来的时候，你联系我。之后朋友的飞船会把你们先接到因德斯星，那里管得很松，谁的飞船都能落。”


    “好，非常感谢！”


    紧接着，维拉给了时蓝一个拥抱。因为体型差的缘故，看上去就是维拉冲进了时蓝的巨大怀抱。


    那拥抱很长，包含着维拉对时蓝的感谢，和时蓝对维拉的祝福。


    “一定要平安回来。”时蓝流露出刚才克制得很完美的情绪，在维拉的耳畔说道。


    维拉笑意盈盈。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