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地的仿生人尸体，路问夏松了口气。


    “呼——危机解除。”


    路问夏快速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维拉身边。


    “你还好吗？”


    除了一开始在背上的那一拳，维拉在拉扯中也被打中了好几次。


    路问夏这关切的巴掌，恰巧落在了她被打中的肩膀。


    “嘶——”


    “看来不太好。”路问夏悻悻地把手拿开。


    “我也没那么糟。”维拉刚脸色苍白地逞完强，就没忍住又咳嗽了两声，“咳咳。”


    路问夏：“......”


    “他们都死了？”维拉岔开话题。


    路问夏又确认了一遍仿生人瘫软的尸体，点头。


    “我给他们上传了点致命病毒，症状是机械过热，发作速度也很快。”


    这病毒是路问夏在特训时期给自己准备的。当时是想着给纳米线再加点儿功能，没想到现在派上大用场。


    维拉浅笑：“多亏有你，不然我双拳难敌八手，说不定真得交代在这儿。”


    “没事就好。”


    突然，一向以标准微笑示人的乔伊斯，打断了两人的聊天。


    那张俊朗的脸庞变得严肃，眉头紧锁，嘴角微微向下。


    “为什么，一定要把他们置于死地呢？”


    乔伊斯看着地上仿生人的尸体，莫名其妙地开始发难。


    维拉和路问夏对视一眼，脑袋里同时冒出了问号。


    ？


    “不把他们置于死地，他们就会把我们弄死。”维拉冷冰冰地回答。


    “可是，说不定我们是可以沟通......”


    乔伊斯还想继续解释，被维拉直接打断。


    “那你没成功呀，不是吗？”维拉不耐烦地送给乔伊斯一记眼白，“如果不是路问夏，说不定你也被打得够呛。”


    争吵在富丽堂皇的办公室里爆发。


    乔伊斯和维拉之间的火药味以看得见的形式，变得越来越浓。


    因为共同目标而临时结成的小队，摇摇欲坠。


    乔伊斯撇撇嘴，语速不由得加快。


    “说不定你们多给我一点儿时间，我就能成功的。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牺牲。”


    维拉冷哼一声。


    “那说不定我们尸体都冷了，你都还没说服他们呢。”


    在两人吵嘴的时候，路问夏正在默默检查完仿生人的尸体。


    检查到仿生人后腰位置的时候，一行几乎不可察觉的数字闯入眼帘。


    路问夏超忆的“毛病”被自动触发，这里似乎和之前的某个画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记忆的碎片闪回，脑袋被针尖刺穿的疼痛感袭来。


    但好在，画面被固定，360度重播，清晰度未减分毫。


    路问夏想起来了！


    “这些人可能不是我们之前遇到的仿生人。”路问夏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什么？”乔伊斯立刻赶来，蹲到了路问夏的身边，“为什么这么说？”


    路问夏指着仿生人后腰的那串数字，说道：“这和我们在废弃工厂遇到的失控仿生人，不是同一批型号。”


    「A15-220003」


    而那一天遇到的失控仿生人的型号是「A16-220102」。


    “也就是说，这些并不是自我觉醒意识的那批仿生人。”


    乔伊斯仔细看着那串数字若有所思，然后，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恍然大悟。


    “他们是被德洛马斯进行改造实验的那批仿生人。”乔伊斯语速加快，“所以很可能的是，他们被设计了保护这座办公楼四层的程序。”


    “应该是，他们刚才的状态挺奇怪的，可能是我们进来后触发了什么机制。”路问夏合理推断道。


    “所以，他们才会完全无法沟通的。”


    乔伊斯在反应过来后，刚才的理直气壮瞬间消失，脸上有点儿尴尬。


    “抱歉，我刚才判断出现了问题。”他微微垂着脑袋。


    那张漂亮的脸上，纤长的睫毛就这么搭在白皙的皮肤，整个人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维拉不吃这一套，该翻的白眼没少分毫。


    “你下次想死，别拉着我们一起。”


    路问夏听着这话，总觉得语气有点儿耳熟。


    嗯......


    很像是夏侯雪一贯的毒舌。


    有些人没来，但精神到了。


    “所以，这儿一定有德洛马斯费尽力气也要保护的秘密。”


    路问夏没理乔伊斯。


    她好奇地继续把终端密码解开。


    就算是烟雾弹，她也想看看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一分钟后，终端屏幕上的大字就映入眼帘。


    「创新改变人生——德洛马斯科技公司。」


    路问夏：“......”


    她花了这么些功夫，就为了看个广告。


    “但这个房间肯定有什么，否则，那些仿生人不会突然这么激动。”


    路问夏皱着眉起身，仔仔细细地在房间里踱步观察。


    乔伊斯和维拉也加入了翻箱倒柜地毯式搜索的队伍。


    靠墙的一个玻璃陈列柜里，上层摆放着荣誉奖杯奖牌，中间摆着反射着光泽的瓷器，最下面是一个空空如也的储物柜。


    奖杯上写的都是关于德洛马斯的创新技术引领行业之类的颁奖词。


    路问夏匆匆瞥过这些奖杯奖牌，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下面那排价值不菲的瓷瓶瓷盘和玉杯。


    在路问夏看过的小说里，密室的大门通常会由某个连接着机关的花瓶或书触发。


    因此，路问夏一通翻动，试图找到机关。


    但现实没这么简单，每个瓷器都能被成功挪动，也没什么机关之说。


    算了......


    路问夏决定换个思路，思考能不能把这些古董带回去卖掉赚点钱。


    “别说，挺有品味的。”路问夏将那白瓷花瓶端了起来。


    路问夏比划了下，觉得装甲车把这些都装上也绰绰有余。


    “现在，我这儿有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路问夏笑眯眯地看向乔伊斯。


    乔伊斯抬眸：“什么？”


    “帮我把这些都运回去。”


    路问夏大手一挥，从最大的成对的花瓶到最边上的晶莹剔透的绿色杯子，通通包括。


    乔伊斯眨着那双大眼睛，确认道：“全部？”


    “对，你可以开始工作了。”


    反正这是劫公司的富济自己的贫，顺便补偿自己刚才受到的惊吓，路问夏很是心安理得。


    乔伊斯因为之前的不占理，于是干脆地点头应下，变身搬运工。


    就在路问夏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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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瓶递给的时候，瓶内一道不同寻常的反射引起了她的注意。


    里面有东西？


    路问夏将沉甸甸的花瓶完全倒了过来，一块指甲盖大小的东西掉了出来。


    “这是......？”路问夏把东西捡起来，在手中翻转着，“芯片吗？”


    乔伊斯看了一眼，说道：“也可能是认证需要的密匙。”


    “但入口在哪？怎么认证？”路问夏头疼。


    乔伊斯摇摇头。


    这地方就像是一个看似开阔明亮，却处处藏匿着看不见的暗格。


    但问题是，他们找不到这些暗格在哪里。


    维拉还在排查，她的方法挺直接的。


    通过不断敲击墙面，听声辨位，以判断这里是否存在另一个空间。


    这一招其实很有效。


    别人无法分辨的微妙的回声差别，落在维拉的耳朵里，却有着天壤之别。


    五分钟后，维拉指着那冒出来仿生人的大型沉香木柜子，笃定地说道：“这儿后面应该还有个空间。”


    “但问题是，怎么进去？”路问夏仔细查看柜子的内部，“这儿看起来没有机关。”


    正巧，乔伊斯运完了那些价值连城的瓷器，从装甲车回来了。


    于是，维拉朝乔伊斯说道：“我们一起试试把这柜子搬开。”


    乔伊斯乖巧点头。“好。”


    他和维拉一左一右把着比人高的柜子。


    “一、二、起！”维拉喊着口号，两人一起使劲。


    维拉和乔伊斯的脸都憋得通红，这才将柜子和墙面移开了一条很狭窄的细缝。


    但这后面就是一面白墙，没有任何门的影子。


    路问夏再次在自己的移动终端上寻找可能的破绽，却依然一无所获。


    “我们该怎么进去？”


    维拉双臂抱胸，沉思片刻，果断地说道：“把墙炸了。”


    路问夏：“啊？”


    维拉一脸理所当然：“啊什么？我带了能爆破的高强度炸药。”


    “不是，你带了炸药为什么刚才不直接把楼梯间的门直接炸开？”


    “我只带了两个，需要省着点用。而且，当时有仿生人在场，我可不想暴露。”


    “也是。”


    现在想想，当时仿生人估计巴不得他们疯狂消耗资源呢。


    维拉将炸弹贴在了墙体上，拉动引子。


    滴、滴、滴——


    倒计时的声音瞬间响起。


    维拉赶紧护着路问夏快速撤退到了楼梯口。


    滴滴声越来越快，她们刚蹲下，砰的一声巨响就在耳边炸开。


    霎时间，墙体和木头碎片在空中飞舞，烟尘大到能见度不足一米。


    好一会儿，路问夏看着眼前的狼藉，后怕地拍拍胸口。


    “还好我刚才让乔伊斯把值钱的先运走了。”


    维拉：“......”


    三人小心翼翼地回到了办公室。


    刚才炸药贴着的那面墙上，霍然出现一个大洞。


    而洞的另一端，是一间和办公室风格迥然不同的高科技风格的暗室。


    暗室最深处的地方，有一个鱼缸大小的透明盒子。


    透明盒子里装满了淡蓝色的液体，液体顺着透明的如同血管的细管，不断涌入到最中间。


    而那中间，赫然是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