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作品:《明知故犯

    夜晚总是来临的很快,任泽西在她的按压下沉沉睡去,唐灿识趣的没去打扰他,等他完全熟睡后,才停止手上的动作,把躺在自己大腿上的头颅移开,又拿过一旁的枕头给他垫上,才站起身捏了捏自己因一直笔挺坐着,出现短暂麻痹的腰身和颈椎。


    屋内开着冷气,她拿过茶几下方,用粉色遥控罩包裹的遥控器,按了升温的键,空调的驱动器发出“滴滴滴”的提示音,在空旷的客厅内,声音犹为清晰,她也说不清楚感受,总觉得这响动,莫明的多余。


    她将室温调高了几度,又拿过一旁的薄毯盖在了任泽西身上,动作一气呵成,仿佛做了千万遍般,事实上,在认识他之前,她也是个很傲娇人,父母从不让她做杂事的,怎么就,才两年光景,她都变得让自己陌生了,因为什么呢?还不是那该死的钱,要知道,没有它,母亲早就命丧黄泉,与外婆相聚了,说到底,该感谢任泽西的,以她这种条件,能让他一掷千金,外人都会感觉她幸运,当然,外人是指同样也想做情人这份职业的人,若是对此行业不屑一顾的旁观者,只会认为她下贱。


    她关掉空调后,计划着将来两个时辰内要做的事。


    视线掠过墙壁上的挂钟,它正滴滴答答的运转着,微弱的呻吟声为这寂静的室内增添了些许动静,虽然微弱,却也是一种陪伴,要知道,任泽西如果不来,能听她倾诉的,也就是这些借助电子的驱动发出声响的静止物体了。


    钟面上,时阵指向3,分针在6和7之间徘徊,秒针还在殷勤的运行,可以忽略不计,姑且将它视作三点半好了,准确点是下午15点30。


    将视线从墙壁上转移,侧首,将目光停留在沙发上酣睡的男人的俊颜上,这真是一张迷倒众生的脸,深邃而刚毅,五官的每一个部位都无可挑剔,他为何会看上平凡的自己?


    这是在她明确自己的心意之后,反复问自己的问题,人都是这样,在你未对一个人心动时,拿怕TA貌似潘安,你也只是不足为怪的想,这人确实样貌如何俊俏,不过跟我没关系,反正我不会跟TA发生什么浪漫情怀,就当看热闹好了,动了心就反之,生怕这一人间仙物也被别人惦记,然后,各种猜测与臆想,对TA的探究欲也会递加,严重的,还会有点神经质。


    唐灿肯定是动了心的,理所应当的,只能问自己,他不会告诉你,她也不会问,这就是俩人现在的相处模式。


    他不说,是因为他性格使然,财大气粗,对感情毫无重视之心,若问了,只会嘲笑你。


    她不问,是不敢,为啥不敢?当然是怕被嘲笑,至于讥讽的程度,毫无把握,不知他会说出什么样的话。


    她知道任泽西有过俩段婚姻,不幸的,俩个女人她都见过,听说他还有一个女儿,已经三岁了。


    所谓的听说,也是任泽西一语带过的闲聊,那是什么时候?记不分明了。


    清楚的是,在俩人欢愉过后的一个周末夜晚,他倚在窗头,吞云吐雾的说着家里的事,唐灿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做个安静的听众。


    至于他为何跟自己说这些,没必要深究,作听众,就安静听就是了。


    不是每说一句话,或者一段往事,都会有原因的,有时候也就是随便说说罢了。


    所以,唐灿也就当他随便说说,她也随便听听了。


    忘是不能忘的,这一点,只能说她记性太好。


    自上次温芷柔过来闹过后,一直天下太平,任泽西没向她解释什么,她期间有忐忑过,毕竟,从道德上讲,她也算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了,不管你有多少苦衷,小三就是小三,不可能给自己安个受害者的头衔,若那样做,该多让人恶心呢,做破坏者就够让人压抑了,还是别再加上恶心“桂冠”了。


    那之后安然无恙的现象,一直保持至今,她虽心生疑问,却也聪明的闭嘴,这多少透露出一些讯息,那就是,他肯定处理好这件事了。


    对温芷柔的背景她有所耳闻,富翁家的千金小姐,得到过高等教育,接触的也是上流社会人士,跟她不是一个级别的。跟任泽西却很配,门当户对嘛!


    至于为何会闹到如今的水深火热,她自是无处得知。


    还有一个人也让她颇为忌惮,谁?


    那就是跟她在两年多以前做交接的那个比自己稍长几岁的女老师,她一直耿耿于怀,总感觉,任泽西对那个叫秦望舒的女人有留恋,甚至想,他找自己做情人,多少会不会有点找分身的因素,毕竟,都是从事一种职业。


    俩个女人,他更爱哪个?


    这个问题,她也经常会想。


    要承认,任泽西对自己的确不错,除了出手阔绰,也很绅士,偶尔会发点小脾气,却绝对不会太过分。


    大男人主义,这是唐灿对他的评价。


    冰箱里有她今早过来时顺便买的菜,俩个人吃绝对够了。


    她蹑手蹑脚走近厨房,尽量不打扰到沙发上的“尸体”,他睡着了跟尸体没俩样,或许,跟他的工作压力太大有关,那么大的企业,该要多操心?


    两个时辰后,唐灿将饭菜准备好,摆在了餐桌中间,任泽西也睡得差不多,饭菜的香味让他睡意全无,朦胧的爬起身,晲见身上的薄毯,心下一暖,肯定是唐灿帮他盖上的。


    “最近太忙了,一睡就是几个小时都醒不来,今天的饭好香。”


    他站起身,对正在流离台前系着围裙忙碌的背影说道,已近傍晚,室内的灯都开着,唐灿的背影没来由的让人温暖。


    这种感觉,太久违了,温芷柔从不做这些事,秦望舒会做,但是他从未珍惜过,自然而然的,唐灿做这些举动,他就莫名感慨了,尽管,他给了她不少钱。


    “你醒了?我正打算叫你呢!”


    唐灿闻声,转过脸,将洗好的碗筷拿过餐桌旁,一脸笑意。


    任泽西踱到餐桌前坐下,望着桌子中央的三菜一汤,很普通的菜,红烧全鱼,番茄蛋汤,蒜蓉菜心,土豆炒丝,自幼吃惯大厨做的菜的任泽西却不挑食,唐灿的厨艺一般,勉强能入腹。


    三个女人中,秦望舒的厨艺算是最好的,前些年,有几次去看子顾他有吃过她做的饭,或许,是因为长年照顾子顾,又或许,跟她的出身还有性格有关。


    唐灿再不济,也有父母养着,不用事事都自己动手,能为他做这些,也不错了,尽管是看在钱的面子上。


    唐灿将盛好的饭放在他面前,取下围裙在他对面坐下。


    任泽西看了她一眼,夹了点菜放在她碗里。


    “做饭辛苦吗?”


    唐灿颇为意外,这可是第一次。


    “呃?当然——不辛苦。”


    她讪笑着回答,在脑中做着盘算,突然这么问,该如何回答?若说辛苦,他肯定说我娇生惯养,相反的话,又觉得阿谀奉承,后者总好过前者。


    “是吗?你是因为我出了钱,才这么说的吧?有些人……可是都说做饭辛苦。”


    他不以为意的说着,吃着饭道,眼睛没离开她的表情。


    “那是TA们,我喜欢做饭,而且,是做给你吃。”


    她下意识的说着,并觉不妥。


    “哦?那我可真幸福。”


    任泽西开着玩笑,不想就这个话题深究。


    “吃过饭要回去,还是留宿?”


    唐灿继续问道,他若说留下,就得把被子换一下,这是个有洁癖的男人。


    “留下吧,明天不用上班。””


    任泽西答道。


    “呃,好!”


    唐灿点点头继续吃饭,接下来的用餐时间,相对无言。


    在晚餐结束后,唐灿尽责的收拾着餐桌,任泽西则在沙发上看着财经方面的新闻,厨房不时会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也不知为何,他总是没太大的心思看电视,眼睛不时瞄向厨房流离台的身影,终于,他穿起拖鞋,朝厨房走去。


    “怎么洗那么久?我想喝茶了。”


    他倚着厨房的门口,语气不悦的说道。


    “呃,你再等一下,几分钟就好,马上就好了。”


    唐灿闻声,将水龙头关了,转过头向他解释着,随手拢了拢额前的流海,将它别于耳后,样子颇有一番韵味。


    “那你快点。”


    任泽西催促着,却并未离开厨房。


    唐灿凹凸有致的身材让他色心渐起,短裙下修长白皙的大腿,以及上身丰腴的胸部,让他联想起白天在沙发上的一幕,不禁有点来事。


    加之休息够了,体力充沛,下腹一阵紧缩,索性,头脑发热的朝正在埋头忙碌的人走去,从后面抱住了她柔软的身体。


    将自己的坚硬,隔着衣物,抵在了她的身后,吻着她的脖子,语气暧昧的说道。


    “别洗了,我有点想要了。”


    唐灿感受着身后的坚硬,一阵瑟缩,对他突如其来的热情既害羞又窃喜着,仍旧矜持的拒绝着。


    “别……马上就好了。”


    她喘着气息,将放在她柔软上的大掌拿下,脖子闪躲着他的占有。


    “不管了……”


    他将如同婴儿般,霸道的撒着欢,将气息吐在唐灿的脖子周围,惹得她全身颤戾。吻着她的玉颈,耳垂,耳窝,手伸进胸前上衣的领口内,找到她敏感的花蕊,用手拨弄着,没大阵,唐灿就全身瘫软了,正在洗碗的手也离开了水槽,闭眼享受着任泽西的爱抚,娇吟阵阵。


    “唔……”


    她将自己的身体向后倾斜,紧贴着任泽西的身体,闭眼呻吟出声。


    将任泽西她的身体转向自己,让她背抵着流离台,俯身亲吻着她的唇瓣。


    “别在这里,我们去客厅。”


    唐灿小声抗议着,搂着他的腰,借着换气的空档,在任泽西耳边低吟着。


    “不要,我喜欢在这做。”


    任泽西并不依她,这种环境衍生出来的情潮,若是换个场地,很容易失去兴致,说完,就将唐灿抱上了流离台,让她坐在上面。


    脱去她的上衣,很快的,裹着丰腴柔软的绿色内衣就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喉间一阵干涩,眼眸变得炽热。


    快速解掉内衣这个束缚,扔在了地上。


    低头咬住唐灿的乳头,用舌头反复舔咬着,她也不再矜持,搂着他的脖子享受的呻吟着,顿时,整个厨房都充斥着欢爱的味道。


    由于唐灿激烈反对,最终,俩人还是将场地转移到了沙发上,完成了最后的进攻。


    一声声低吼过后,一切恢复了平静。


    厨房的碗,才洗到一半。


    唐灿被折腾的没有一点力气,躺在沙发上,动都不想动,却仍没忘记要吃药,熟练的拿出放在茶几下方的白色瓶子,和水吞服后,疲惫地躺回沙发,这一天,她吃了两次了。


    任泽西也注意到了,心生异样,走过去,将她赤裸的身体用薄被包裹好,欲抱往楼上的卧室。


    唐灿有所警觉,虽是昏昏欲睡,却还是睁开了眼。


    以为他又想来,果断拒绝。


    “别,我太累了,咱们……”


    她疲惫的说着,双手抵在任泽西胸前。


    “想哪去了,去楼上好好躺着睡吧,沙发那么窄。”


    说完,就抬步上了楼。


    唐灿实在太乏,也不管他的意图了,随他抱着往楼上去了。


    吃过晚饭是八点左右加上两人恩爱花了半个时辰左右,现在刚好是八点四十分的样子。


    将唐灿抱至楼上的卧室后,任泽西便独自下楼了,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在冰箱倒了杯水解了解渴,里面放满的绿色蔬菜让他心头一暖,这些都是唐灿买的,他想。


    关上冰箱门后,拉开茶几下方的抽屉想找支雪茄吞云吐雾,却不巧的瞥到了,用瓶子装的避孕药。


    白色的塑料矮瓶让他心生涟漪,刚才她吃药的情形历历在目。


    将雪茄点燃,电视的声音调到最低,对自己让唐灿老是吃药的行为,起了恻隐之心,温芷柔从不吃药,特别是经过两次人流后。


    他也体贴的没让她吃,每次都是戴那玩意儿,感觉却是差很多,却还是忍了,那时,他是真的爱她,不想她因为这种事再受伤害,只可惜,再美的回忆,也只能是回忆了,他想。


    唐灿那么年轻,若一直吃药,容易导致不孕,虽说她现在是自己的女人,可他不会跟她保持这种关系一辈子,万一哪天她重获自由,因为这段往事而害了她一辈子,岂不是很不划算。


    他这人虽然大男人主义,却不是渣男,对女人,他从不过分践踏她们的尊严,当然,秦望舒除外,那是他伤得最深的女人。


    他在想,要不要以后别让唐灿继续吃药了。


    对于自己的婚姻,他一直很无奈,认识他的人却说他是太无情。


    不可否认的,很想再见见秦望舒,他知道子顾与她发生过关系了,这些,他并不计较。


    对婚姻不忠在先的,是他自己,没理由离了婚就不许她再找,就算不是子顾,以她的姿色,也会有其他男人惦记。


    他想见她的原因,其实没有理由,就是想见见。


    而且这种感觉,很强烈,特别是在子顾前几天从她那里回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