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明轩冲着东方云起，笑得一脸谄媚，眼神中带着乞求。


    “明轩，你大哥又不是你的所有物，还带部队炫耀，像什么话。”舒斯年走过来，拍了一下儿子的脑袋。


    “云起，你别听他的，走，先去吃饭。”舒斯年对着外甥笑，


    “吃完饭，好好休息，明天把事情了结了，我组个局，把我的老战友老领导们介绍给你们认识认识，以后你同小沈回京，有些事儿能找他们帮忙的尽管开口。”


    东方云起点头说好。


    舒斯年说完，又对儿子道：“明轩，这位沈扶摇同志是你大哥的爱人，你叫大嫂没？”


    “大嫂好。”舒明轩礼貌叫人。


    沈扶摇微笑点头，应了一声。


    互相认识了，众人去前厅。东方怀玉已经到了，正站着欣赏墙上的书画。


    人已经到齐，舒斯年让厨师们上菜，今儿请了好几个厨师，一大桌子美味佳肴，有湘菜，粤菜还有淮扬菜。


    甚至还有一些就连国营大饭店，都吃不到的国宴菜。


    比如，文思豆腐，开水白菜这些。


    除了菜，还有茅台。


    美酒好菜当前，加上难得团聚，一大家子推杯换盏，吃得欢快。


    酒过三巡，气氛正浓时，舒老爷子一伙人进来了。


    沈扶摇抬头，看到舒景鸿身边站着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保养得宜，一双狐狸眼风情万种。


    想必就是舒老头此生挚爱白牡丹了。


    两人身后跟着舒明宇。


    舒斯年喝了酒，对父亲的不请自来很不满，黑着脸没说话。


    舒明轩端起酒杯和东方云起碰杯，“大哥，不用理他们，都是些外人，别扰了咱们吃饭喝酒的兴致。”


    声如洪钟，振聋发聩。


    特别是“外人”两个字，说得格外大，也特别地慢。


    “舒明轩，我是你爷爷，你的家教呢？你怎么能说我们是外人？”舒景鸿气得浑身发抖。


    不孝子孙，简直就是不孝子孙。


    “对，我是没家教。还不是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一个抛妻弃子的爷爷，我能好到哪里去？”


    舒明轩和东方云起喝了一杯酒，夹了一块松鼠鳜鱼吃进嘴里，边嚼边说，完全没把这个爷爷放在眼里。


    “斯年，你就这么教育儿子的？还不把他关禁闭？”舒景鸿气得脑袋冒烟，说不过孙子，就只好找儿子出马。


    舒斯年没动，抬了下眼皮，淡淡地道：“我觉得明轩说的对，为何要关他禁闭？”


    “你，你门，孽障。”舒老头气得差点断气。


    “景鸿，别气别气。”白牡丹给老头子顺气，小声提醒，“别忘了说正事儿。”


    白牡丹声音轻柔，舒景鸿被安抚下来，吐出一口浊气，对着东方云起道，


    “云起，你来京城，怎么没去找外公？我准备把我文联的宿舍过户给你。”


    东方云起给沈扶摇剃鱼刺，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舒景鸿。


    白牡丹有些着急，接着说：“这个宿舍有五十多平米，两室一厅还自带卫生间。京城的房子很难买的，你们搞不到购房指标的，文联宿舍位置好，离王府井很近，这房子住着很方便的。”


    “只要你答应不追究周爱芳的责任，这套房子马上过户给你，还给你送一辆自行车。”


    白牡丹不知道东方云起是师长，觉得给他一间房，一辆自行车，已经相当诱人了。


    “这栋四合院都是我外甥的，他会稀罕你们的二居室？”舒斯年嗤笑道。


    “什么？”舒景鸿大惊，“这房子是你母亲留给明宇的。你怎么能给他。”


    “您真是老糊涂了。”舒明轩站起身，直直地看着舒景鸿，


    “这是我奶奶留给小姨的亲儿子的。他一个冒牌货还想要这么好的四合院？做白日梦呢？”


    “还有，冒牌货不配姓舒，更不能用我爸取的名字。”


    舒明宇从兜里掏出一个户口本，扔了出去，


    “我听说你亲爸姓吴，你亲弟弟叫吴明亮，我不喜欢你用明这个字，我直接给你改成吴亮了。以后可不许用舒明宇这三个字了哦。”


    “你，你欺人太甚，爷爷都没发话，你凭什么改？我明天就改回来。”


    舒明宇，哦，呸，吴亮捡起户口本，气到发抖。


    舒明轩无所谓地耸耸肩，他从小在大院长大，小学中学大学，进部队都是在京城，从小玩到大的小伙伴，同学还有战友们，大部分家里都是有背景的。


    现在他们也都在重要岗位，把冒牌货的户口迁出去，再把名字改一改那是小事一桩。


    “呵，”舒明轩冷笑一声，“我已经打过招呼，没人会给你改名的。除非你改成吴狗这类的，我可以给他们打个招呼，通融通融。哈哈哈。”


    沈扶摇挑眉，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第一次见到沈小满的时候，他就提过舒家小儿子，是个十分优秀，各方面都拔尖的有为青年，还准备介绍给自己的。


    就这？


    也不是不好，外表算得上痞帅，或许业务能力也很强。


    但做事不拘一格的风格，和说话毫无遮掩的范儿，活脱脱就是一纨绔呀。


    “媳妇儿，吃鱼。”东方云起看到媳妇儿盯着自家表弟看，心里不是滋味儿，把挑好的鱼肉放到她碗里，转移沈扶摇的注意力。


    “舒斯年，你看看你的好儿子，你马上给公安局局长打电话，让他把明宇的名字改回来。”舒老头看着儿子道。


    “爸，儿子做不到呀！


    您不是经常说，对儿女们要放养，不管，才能成就优秀的子孙的吗？您是这样做的，从小就没管过我，我以您为榜样，当然也不会管明轩了。不过呢，我是他亲爸，我会无条件支持他。”舒斯年站起身，对着几人道，


    “今天是家宴，就不留你们吃饭了。请回吧。”


    舒老头脸色铁青，好一个家宴。他张开嘴，还想说什么，就听舒斯年叫了警卫员，让他们送客。


    舒老头不肯走，颤颤巍巍地道，“好，你好得很。你就不怕把我气死了，阴曹地府见到你母亲，告你的状吗？


    你就不怕你的老母亲死了也不得安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