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梦境
作品:《驯狗日札》 那日姜嫮终究没要卫遮陪着她午憩,她又不是孩童了,况且若是卫遮真在她床边守着自己一整个午后,那她也必定睡不着。
姜嫮每日睡到近巳时,而卫遮则每日早早地起来,那时候院里基本没什么人,就是他晨练的时间。
可这样倒是让服侍姜嫮的几个大丫鬟落了清闲,往日里他们还要醒一次去看看小姐,现下这份活都被卫遮包揽了。
这日卫遮照常卯时起,在院子里撑了撑手脚,疏络了筋骨。
他这几日睡得不太舒坦。那张榻子是为姜嫮量身定做的,他根本睡不下。
尽管以往自己幕天席地睡过干裂的泥土地,也睡过有老鼠的茅草屋,但至少身子是舒展的,不会受到这样别致的“折磨”。
卫遮将手腕上的绑带又缠紧了几分,他阳气重,不一会儿身上就出了汗。
筋络被舒展开,滚滚的热气从他身上蒸腾。
练了没多久卫遮便去内室叫醒姜嫮。他这日叫醒的时辰比往常要早些,全因昨日姜嫮突发头疾,结果找来医师一看,竟是睡多了的缘由。
以往她身子不好,惫懒些也是在将养身体,如今她有好转之象,觉多反而对身子不利。
卫遮不明白,晚间姜嫮睡得那般早,为何早上还能睡到这么久。
屋内,莲花型嵌铜琉璃香炉中袅袅地升起暖香,卫遮皱了皱眉,对他而言既暖又热,他走到了屏风后。
“小姐,该起身了。”
双面苏绣纹样精致,轻薄秀丽,将他微躬身的模样隐隐勾勒其上,背阔肩宽,窄腰劲健。
但姜嫮却丝毫不觉。
她还在睡梦里。
姜嫮看不清面前人的脸,但她却再清楚不过此时自己是在做梦,她梦见一双滚烫炙热的大掌按住了她的腰,犹如捏住了一只细颈的瓶子。
她腰被大掌带着坐起,可肩部却是不配合地下沉,背脊弯曲的弧度像是她曾经出游时看过的湖面上的那座仙临桥。
口中的声音也不似自己能发出的声音,又娇又细还隐隐带着哭腔。
好像在喊着“……不要”。
姜嫮急得面颊发烫,梦中自己的情绪似乎也传递给了她,额上渐渐沁出细汗。
她挣不开这梦,只能看着梦里的自己毫无反抗之力地推拒着男人的胸膛。
很硬,几乎纹丝不动。
而另一面的卫遮也发觉到了内室姜嫮的呼吸变化,他敛眸直起了身子,恰好从屏风处望到里面。
少女最近也觉得热,但炭火只被允许减了两个时辰,被子早就被她踢到了脚底,嫩生生的小白脚踩着粉缎锦被,雪白的寝衣也因为她夜间翻身的动作,领口处被撑开到了锁骨位置。
纯洁无辜又勾人心魄。
卫遮只一眼就滑开视线,这几日他看多了却仍旧习惯不了。
刚刚晨练出的热气在进屋后又被热上一层,而此时更是热到了顶峰。
他烦躁地厉害,但除了热、睡得不舒坦以外,还有些别的,他弄不清。
他走进了床榻边,视线在她白嫩的脚背以及嫣粉色的趾头上顿了几息,眸色略暗。
随即像是泄气般,他伸出一只手,动作粗鲁地将压在最底的锦被抽出,将姜嫮自足盖到了下颚处,严严实实。
然后才动手推了推她,“小姐,该起身了。”
姜嫮没做反应,但像是感觉到热了,嘴中也喃喃着“热、烫”的字眼。
梦中,那双大掌将她全身点得火热,姜嫮受不住,她眼角被逼出泪花。
然后她听到了一声熟悉的低哑声音。
“蓁蓁——”
姜嫮猛地睁开眼睛。
霎时,像是和梦中一下子对应起来,那张脸她忽的看清了。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子已经坐起靠在了床柱上。
细弱的肩头起伏,连带着其他部位也有些动作,卫遮察觉到后便立即移开眼。
“小姐。”
声音和梦中一样,一样的低沉沙哑。
姜嫮又睁圆眼睛。
那到底是梦是真。
他怎么敢的?敢那样欺负她!
姜嫮不懂,但她知道自己梦中有多难捱,都说了“不要”的言语,他还是逼迫着自己……
“放肆!”
姜嫮指着他,皎白的脸上朱唇红艳,耳根也红软的厉害,她指尖抖着不知道说什么。
卫遮却是立刻告罪,“奴以下犯上,请小姐责罚。”
膝盖也是卑贱地毫不犹豫地跪下。
这番反应倒是让姜嫮说不出话了,但一张小脸还是绷着的。半晌,她才让卫遮起身去叫采薇他们进来帮她梳洗。
卫遮垂着眸慢慢告退,这次眼神没再有任何偏移。
他喊了采薇几人进来,而自己站在了门口处候着。
的确是他僭越了,作为主人只对他和颜悦色了几日,他便好像真的忘记自己身份了。
低微的奴隶,还是个天煞孤星。
卫遮微微仰首,抬头去看那太阳,刺眼的光直射过来,他没闪躲,眼前都出现了几抹黑色,他也只是眼角轻眯了几下。
仿佛这样,太阳就能将他身上所有的脏污不堪全给消除。
姜嫮在室内磨蹭了很久,连早膳都是让采竹给她端进来用的。清醒了之后,她便开始后悔了刚刚自己对卫遮的言行。
他一定很难过。
姜嫮垂了眼角,白皙漂亮的脸蛋上怏怏,“那个人用过早膳没?”
那个人是谁,主仆三人心知肚明。
采薇采竹不知道他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就看今天姜嫮没叫卫遮进来一起用早膳就猜到了些。
或许是吵架了。
别人家夫妻吵架之事平凡普通,但他们家小姐不一样,那卫遮怎么敢的。
采薇心中气闷,嘴上也便不饶人,“看他身子那般健壮,怕就是饿个三天都没事。”
一根白玉雕刻的兰花簪子被她慢慢插入姜嫮的发间,她叹了口气,脱口而出道:“要是林公子是小姐的夫君就好了。”
“……”
采竹面色一变,手上用力打了她一下,“乱说什么呢,”她看向姜嫮,“小姐……采薇她就是乱说,姑爷还未用过早膳呢。”
姜嫮面上没有表情,采薇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了话,垂着双手站在了一边。
半晌,姜嫮复开口,“采薇,我上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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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与你说过,林璋越与我只是儿时情谊,我将她视作兄长。”
采薇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惹了姜嫮生气,连忙跪下,“小姐,采薇说错话了,您别生气,采薇会去受罚,小姐您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她呜呜哭出声,拉着姜嫮的衣角。
采竹也不敢为她多求情,喊了声“小姐”。
姜嫮将身边几个丫鬟也看得很重,并不想对他们做出大惩戒,但……
“这是最后一次,这次只扣你一个月的俸禄作为惩罚,下次若是再犯就绝不轻饶。”
采薇应诺,采竹看她一眼,希望她经此一遭后能够谨言慎行。
“那小姐,需不需要奴婢为姑爷去准备早膳?”采竹道。
姜嫮颔首,让他们都出去。
两人轻手轻脚地出去,门口看见了候着的卫遮也没有多言,做了个礼便告退。
卫遮也没动作,像个木头般站着。
里面主仆的聊天自然没逃过他的耳朵。不过林璋越……他还是知道的。
文襄侯之子,林璋越。
但他竟不知,姜家还与京城的侯府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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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嫮一日都未见卫遮,自己做的梦离奇又羞耻,且一想到还是自己梦见的人家,她就更羞耻了。
这种羞耻感一直怀揣到晚间要睡时才渐散,她又如往常般不见卫遮。
前两日她都想去过问,可终究不知为何没有问出口。
今日她与卫遮还没说过一句正常的话呢。
采薇在旁侍奉着,“怎么了,小姐?”
姜嫮道:“卫遮呢?怎么这两日的这个时候总不见他?”
采薇摇摇头,“奴婢只知道姑爷每日的这个时候好像都是去了王嬷嬷那儿。”
母亲为何要安排王嬷嬷在每日的这个时辰见他?
明月灯被安置在床榻边的梨花木柜上,透着莹莹的光亮,更衬得姜嫮此刻肤色瓷白,容貌娇娆。
今日似乎时间更久些,卫遮仍未归。
“怎的这么久?”姜嫮喃喃。
“小姐!”采薇忽的说道:“姑爷是不是在准备明天的回门之礼?”
姜嫮愣住了。
回门是什么,她还是浅知一些的。
女子嫁人,嫁入夫家的第三日便要归宁,叫做回门。只是他们不同,是卫遮入了姜府。
“原来如此。”姜嫮给了采薇一个赞赏的眼神,“若不是你说,我便忘了。”
谁说必须有女子归宁了,明日她便同卫遮一道回家去看看他的幼妹。
“那也不知道卫遮准备的怎么样了?”
姜嫮来了兴致,“那个青花缠枝莲纹碗带一对,爹爹新得的错金云纹编钟也带上,还有前几日阿娘给的镂雕双凤踩莲玉佩都带着……”
“采薇,将我这月还未裁剪的锦缎挑几个好看的花色,还有各种小姑娘家喜爱的东西,都带一些。”
“明日,我便同卫遮回夫家!”
卫遮还没踏进屋便听到姜嫮大声地说要带什么东西,他以为她只是要出门,没想到他前脚刚进屋门,后脚便听到了姜嫮的最后一句话。
她,要与他回……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