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跟我,难启齿

作品:《盛宴枷锁

    热水瓶的底部炸开。


    蒋冰冰一只脚不偏不倚地被那滚烫的热水浇了个正着。


    瞬间,脚背变得通红,仿佛被烈火灼烧过一般。


    蒋冰冰整个人踉跄着跌坐在地上,


    高丽涵则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呆呆地站在一旁,手中空空如也。


    刚才还热气腾腾的热水瓶此刻已碎成数片,散落一地,水蒸气在空气中袅袅升腾。


    盛絮心中那关于宴楚潮的纠结与担忧,在这一刻被彻底抛诸脑后。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迅速蹲下身,动作轻柔,帮蒋冰冰把拖鞋脱下。


    盛絮眉头紧锁,目光焦急地查看蒋冰冰的伤势。


    高丽涵蹲下生捡碎片,一边跟蒋冰冰道歉。


    蒋冰冰哭着说:“你也不知道热水瓶会炸,我不怪你。但是好痛呜呜呜”


    紧接着,盛絮迅速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拨通了120急救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她语速飞快却又条理清晰地向接线员描述着蒋冰冰的情况,并询问着正确的急救处理办法。


    挂断电话后,盛絮立刻转头看向一旁还呆立着的高丽涵:“高丽涵,你赶紧给辅导员打电话,让辅导员安排一下,让出租车直接开到楼下等我们。”


    高丽涵这才如梦初醒,忙不迭地点头,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与此同时,盛絮和按照刚才120接线员所说的急救方法,开始对蒋冰冰的脚进行初步处理。


    一番处理过后,蒋冰冰的脚虽然还是红得吓人,但疼痛似乎稍微缓解了一些。


    盛絮和高丽涵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扶着单脚跳的蒋冰冰,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寝室楼下挪去,心中只盼着能尽快将她送到医院。


    三人好不容易挪到寝室楼下,夜晚的冷风裹挟着细雨扑面而来,蒋冰冰被烫伤的脚刚接触到冷空气,又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身子一歪差点再次摔倒。盛絮和高丽涵赶紧将她搀扶得更紧,嘴里不停地安慰着。


    “冰冰,再坚持一下,出租车马上就到。”高丽涵焦急地张望着路口,高丽涵满脸自责,眼眶都红了起来。


    蒋冰冰咬着嘴唇,强忍着疼痛说道:“没事,我……我能撑住。”


    盛絮一声不吭,只是扶好蒋冰冰,注意着路上的车。


    这时,远处一辆出租车亮着大灯缓缓驶来。


    盛絮眼睛一亮,连忙挥手示意。


    车子停下后,她们合力将蒋冰冰扶进车里。


    “师傅,我打的是北城第一人民医院,麻烦去最近的医院,我朋友脚被烫伤了。”盛絮急切地对司机说道。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她们,立刻点头:“最近的是第三医院,那我改地址了。”


    说完,一脚油门,车子飞驰而去。


    一路上,蒋冰冰疼得直哼哼,盛絮紧紧握着她的手。


    高丽涵则在一旁不停地自责和道歉,蒋冰冰虽然疼得厉害,但还是强打着精神安慰她:“高丽涵,真的不怪你,这就是个意外,你别太自责了。”


    终于,车子到达了医院。


    盛絮和高丽涵扶着蒋冰冰进了急诊室。


    医生迅速为蒋冰冰检查了伤势,进行专业的处理。


    看着医生熟练地操作着,盛絮和高丽涵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些。


    “烫伤有点严重,不过处理得还算及时,接下来要按时换药,注意休息,避免伤口感染。”


    听到医生的话,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盛絮和高丽涵扶着蒋冰冰到病房安顿下来,看着她虚弱的样子,两人都心疼不已。


    “冰冰,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高丽涵轻声问道。


    蒋冰冰微微摇了摇头:“我现在没胃口,就想睡一会儿。”


    “那你先睡会儿,我们在这儿陪着你。”盛絮温柔地说道,帮她掖了掖被子。


    此时已经到了校园门禁时间。


    盛絮和高丽涵找了个最便宜的双人床房间。


    盛絮明天下午还有兼职,她必须得睡觉。


    “盛絮,今天真的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反应快,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高丽涵眼神呆滞,显然还是很自责的。


    盛絮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外大家也阻止不了,你有钱吗?冰冰这个医药费你们还得商量商量。”


    高丽涵重重地点了点头:“嗯。等冰冰好了,我一定要好好补偿她。”


    盛絮心中关于宴楚潮的纠结与担忧,似乎也随着这一夜的忙碌和紧张,渐渐淡去了许多。


    隔天正午时分,阳光透过病房窗户的缝隙,洒下一缕缕温暖的光线。


    盛絮提着精心准备的饭菜,脚步匆匆地来到了蒋冰冰的病房。


    刚一进门,盛絮便敏锐地察觉到病房里多了一个人。


    那人正安静地躺在陪护床上,脸上卡着一个翻开的文件夹。


    盛絮心中微微一怔,随即想起自己下午还有一场汉服活动的兼职要做,放下饭就得坐公交赶过去。


    为了这场活动,她一大早就起来精心做造型,此刻妆容精致,身着一袭华美的汉服,裙裾飘飘,宛如从古代画卷中走出的佳人。


    蒋冰冰看到盛絮进来,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满是惊喜与夸赞:“絮絮,你今天这身打扮也太好看了吧,简直就像仙女下凡!”


    盛絮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同时下意识地用眼神瞟了瞟正在睡觉的那人,轻声说道:“冰冰,你小声点,别吵到人家休息。”


    “这是我表哥,不用怕。”蒋冰冰扬起笑容,心里嘀咕刚刚表哥不是在玩游戏吗?


    盛絮将饭菜一一摆放在桌上,又仔细地询问了蒋冰冰的身体状况,再三叮嘱她好好休息。


    这才放心地说道:“冰冰,我下午还有兼职,得先走了。你好好养病,我晚上再来看你。”


    蒋冰冰轻轻点了点头,眼中满是不舍:“行,絮絮,你快去忙吧,别耽误了工作。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


    盛絮走后,蒋冰冰的目光又落在了躺在陪护床上的表哥宴楚潮身上。


    她心里纳闷呢,明明刚刚进来的时候,还看到宴楚潮在手机上兴致勃勃地打游戏,怎么这会儿就睡着了?


    结果蒋冰冰看看宴楚潮一双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病房的门,若有所思。


    这哪里是睡着的样子!


    正巧这时,宴楚潮像是察觉到了蒋冰冰的目光,缓缓将脸上的文件夹继续盖上。


    蒋冰冰见状,以为表哥是担心被自己打扰。


    她心里想着可能是表哥不想被一些不必要的攀谈所困扰吧,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夜幕悄然降临。


    盛絮结束了一天的汉服活动兼职,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再次来到了蒋冰冰的病房。


    她已经回到寝室换下了汉服,穿上了一身简单而舒适的日常服装。


    蒋冰冰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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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絮进来,脸上立刻洋溢起笑容,热情地拉着盛絮的手。


    她准备给盛絮介绍自己的表哥:“絮絮,这是我表哥宴楚潮……”


    然而,还没等蒋冰冰把话说完,宴楚潮便突然开口打断了她。


    他目光直直地落在盛絮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不用介绍,我们认识。”


    蒋冰冰惊讶:“你们认识啊!”


    盛絮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眼神闪烁着,似乎想要否认,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宴楚潮见盛絮一副不想承认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冷嘲的笑容,再次说道:“跟我同班同学,这么难以启齿吗?”


    盛絮的心中一阵波动,那些被压抑多年的情绪在这一刻有些难以控制。她咬了咬嘴唇,说道:“不好意思,是我的高中有些难以启齿。”


    宴楚潮微微一怔,没想到盛絮会如此直接地回应他。


    他看着盛絮那倔强又带着几分受伤的眼神,心中竟涌起一丝慌乱。


    宴楚潮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看着盛絮,语气缓和了一些:“盛同学一如既往的高冷学霸。”


    盛絮看着宴楚潮那诚恳的模样,心中有些动摇。


    她想起这些年自己独自承受的那些委屈,又想起刚刚宴楚潮略带冷嘲的话语。


    “宴同学还是这般宽厚。百忙之中还记得我。”


    盛絮这话一出,病房里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蒋冰冰看看表哥,又看看盛絮,一脸茫然,完全不明白这两人之间怎么突然就剑拔弩张起来,像两只竖起刺的刺猬。


    宴楚潮眉头微蹙,他听出了盛絮话语里的将两人定格为不熟,心中一阵刺痛。


    蒋冰冰见状,赶忙出来打圆场:“哎呀,表哥,絮絮。原来絮絮就是那个常考第一的第一名啊。表哥!考不过别人不要这样说话。”


    盛絮说了句实话:“宴同学其实跟我差不多,他只是语文作文不爱写,一般是空着的。英语比我好很多。”


    蒋冰冰听了盛絮的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哇,原来表哥也有交白卷这样的青春呢!”


    宴楚潮听见盛絮下意识的维护,嘴角却忍不住泛起一丝笑意。


    他看向盛絮,目光里多了几分柔和。


    下一秒,听见盛絮说——


    “老师让我不要自傲的时候说的。”


    “哪一次宴同学愿意写作业,我这第一没准就保不住了。”


    宴楚潮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如同被寒风吹散的薄雾,他直直地盯着盛絮。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护士走了进来。


    蒋冰冰也已经吃完。


    盛絮像是找到了一个逃避的借口,她说道:“冰冰,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盛絮便匆匆走出了病房。


    宴楚潮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扯出自嘲的弧度。


    蒋冰冰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着宴楚潮,她兴奋地问:“表哥,你跟絮絮……”


    宴楚潮烦闷地翻了个身,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只留下一道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你没听到她说吗?不熟。也就仅仅知道名字而已。”


    蒋冰冰不满地嘟囔起来:“才不是呢,连名字都不知道呢,我昨天下午说起‘楚潮’的时候,絮絮都没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