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 54 章
作品:《春熙以宁》 “可以。”
向来淡漠的脸上或许因为喝了酒,难得产生一抹红晕。
看他答应的如此爽快,苏以宁才产生一种“景恪可能真的喝多了”,诸如此类的念头。
要不然就是转性了,否则怎么一下子就答应下来?
再想想上次在云霄楼吃饭,也是喝完酒后的景恪变得十分好说话,人也不带刺了。
难道人各有异,苏禹喝酒就是想睡觉,景恪喝完酒就会变得好说话?
“答应的这么爽快,你都不问我为什么要去吗?”
“不是什么难事,也不需要问,我今晚就可以带你去。”景恪看了眼跟前满面疑云的少女,“我早就说过,更喜欢你睚眦必报的样子......毕竟心太软的人终难成大事。”
苏以宁张了张口,又在瞥见门口动静后闭上了嘴。
门口处苏禹拎着包装好的三份点心推门而入,浑然不知房间内的两人刚刚聊了什么。
一顿饭结束已是晚上,苏以宁连哄带骗把苏禹弄回了苏府。
“你快把点心带给阿姊!冷了不好吃了!”
“三殿下会送我的,哥哥别送了,回去晚了还要被父亲说。”
“放心放心,我用不了几天就回家了,到时候好好忏悔这些天没给你寄信的事。
诸如此类的糖衣炮弹下,苏禹终于先行回了府,苏以宁在门外独自站了许久。
直到一把油纸伞在头顶撑开,苏以宁才意识到自己站了很久了。
“想回家吗?”景恪轻声问。
“想也不想。”苏以宁叹了口气,“我现在回去就得背着父亲,不然指定一顿骂。可哪有回自己家还从角门偷偷溜回去的道理?左右伴读的戏台子快散了,再等两天吧。”
“况且,现在还有一件事要做——”
苏以宁眸光闪了闪,一片雪花飘落脸颊。
今天的冬也格外冷呢。
-
青砖砌成的牢墙渗着水珠,有铁栅栏隔开的牢廊上,摆着一排火把,投下的光将人的影子逐渐拉长。
“谁?!”
稀疏的脚步声由远至近,裴含警觉地睁开眼。
狱卒不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而来的脚步声可以判断并非一人。
最终脚步声在裴含坐在的门前停下,隔着铁栏杆,裴含看见一道娇小的身影,披着黑色的斗篷,整个脸被裹近斗篷中,只露出一个白皙的下巴,与狱中种种格格不入。
而她的后面跟着的正是景恪。
裴含一眼认出了景恪,整个人警惕起来,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他,两只手握住挡在身前的铁质栏杆,身体前倾,锁链顿时哗哗作响。
“需要我在外面等你吗?”
景恪俯身在女子耳畔轻声询问,在得到肯定答案后,他才起身离开,“我就在外面,有需要便唤我。”
说罢,他瞥了一眼狱中的人,裴含明显感受到眼神中的轻蔑,作为景珩手底下的人,他自是恨极了三殿下,手中暗自使劲,死死攥着铁栏杆。
景恪完全无视了这份恨意,空荡的牢廊里能清晰的听见景恪的脚步声,他临走前还不忘回头道:
“苏二姑娘,给你一刻钟与老朋友叙旧,够么?”
字里行间无疑揭露了面前女子的身份,裴含震惊之余连景恪都顾不上,他猛地抓紧铁质栏杆,不可置信的重复,“苏以宁?”
面前的女子缓缓抬起手揭下帷帽,露出一张精致艳丽的脸,她眼中勾起一抹笑意,“足够了。”
“你怎么,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裴含面上阴晴不定,昔日华贵的锦袍早已褴褛不堪,“对,你知道的,你见过他!他在你的笄礼那日出现过——”
想到刚才景恪无有不从的模样,裴含几乎要将牙咬碎,“你们早就在一起了是不是?苏以宁,你这么干脆的要和我解除婚约,有没有他的原因?”
“数日不见,裴公子的记性似乎差了很多。”苏以宁缓缓蹲下,一只手撑着下巴,朝裴含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差到连当初你是怎么和林菀睡在一起,又主动和我父亲提出解除婚约的事都忘了。”
裴含一阵语塞,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朝外伸出手,想抓住那抹艳丽的身影,“宁宁,我是被她骗了,我是被她算计了呀——我们都被算计了——”
“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你从小就对我很好,只对我好,和景恪一起出现是为了气我吗?”
“宁宁,帮帮我,再帮帮我,你让苏大人帮帮裴家好不好?”
随着裴含的动作,他脚上的铁链不断发出响声,他越说越难捱,整个人顺着隔开他的铁栅栏瘫坐在地上。
苏以宁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忽然轻轻抚掌,掌声在死寂的牢房中格外清脆。
看苏以宁如此反应,裴含忍不住低声嘶吼:“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愿意相信我吗?我是做过糊涂事,从前被林菀装出来的善良给欺骗了,可我真的没有想在你的及笄礼上做出那样的事,我那时是真心想娶你的。”
“我相信你。”
“......什么?”裴含猛地抬起头,看着女子笑意盈盈的面孔,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像是抓住希望般,猛地爬起,“宁宁,我就知道心里是有我的——只要我能度过这次难关,我一定娶你!我们重新开始!”
苏以宁缓缓道:“可惜,你渡不过去这关了。”
说完她歪了歪头,道:“你还不知道吧,你父亲这几日已经把几个庶弟全都接回来了,裴家至今都今都不敢出面保你,生怕被你连累恨不得与你划清界限,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不会的!我是他唯一的嫡子,父亲不会如此对我,而且还有母亲绝不会弃我于不顾......”裴含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恐慌,他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去思考事情的真实性,裴家至今没有一个人来看过他,他在狱中的待遇也没得到过改善,确实佐证了无人为他打点,裴家准备抛弃他这一事。
“聪明如你怎么会想不明白,但凡是和此事沾边的人,都不可能再活着出去了呢?”
“可你刚刚说你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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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含痛苦的锤了一下铁栅栏,苏以宁显得太过冷静与薄情,裴含那颗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苏以宁,你在戏耍我吗?”
“我当然相信你,我信你是遭人算计的,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你难道没有跟林菀暗自许诺终身?没有一次次背着我和她在一起?你如果不是和她在厢房私会,又怎会被算计?”
“事到如今,最没资格喊冤的就是你。”苏以宁掸了掸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我信你也是因为,我知道那份迷药本来是林菀给我准备的。”
苏以宁歪了歪头,故作疑惑道:“林菀没有和你哭诉过冤枉吗?也对,她应该也不敢,毕竟她知道了景恪的真实身份。”
“你在说什么......”裴含心头涌起一丝恐慌,这样的苏以宁太过陌生了。
“那我不妨再说的明白些。”苏以宁站起身,居高临下望着裴含:“林菀想给我和景恪下药,最终被我和景恪反算计了一道,所有证据才都指向了她,而她不敢让你知道自己得罪了三殿下,只能打落牙齿连血吞——”
“看来你们的感情也不是很坚固呢,她信不过你,你也信不过她。”
随着苏以宁的话轻飘飘落下,裴含如遭雷劈般愣在原地。苏以宁只隔着一道铁栏杆静静地看着他,并不催促。
过了须臾,裴含突然放声大笑,笑中带着苍凉。
“你早就知道我和林菀的事,所以早就计划和我接触婚约了,林菀那日的操作你才将计就计。”
“还有景恪......原来他这么早就在布局了......”
裴含只要想到此人便恨不得冲出去杀了他,他有些疯癫的往栅栏前凑,完全不顾脚踝被铁铐磨出的鲜血,“离景恪远点,他才是那个怪物!我如今的一切都是为他索害——”
“你如今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苏以宁冷漠的瞥了他一眼,重新戴上斗篷准备离开。
“等等!”见她要走,裴含有些急了,“往事种种,都是我的错,是我负你,苏以宁,你信我最后一次,景恪不是好人。”
“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关于景恪的秘密。”
身后不断传来裴含撕心裂肺的喊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不要走......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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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完了?”
“嗯。”苏以宁脱下最外面的黑色斗篷,外面骤然袭来的冷空气让她打了个喷嚏。随后一件厚重的狐氅压着肩头,隔绝了绝大部分的冷意。
“谢谢。”
这件狐裘确实暖和,苏以宁胡乱一裹。
景恪看着她随意披在身上的外裳,皱了皱眉,伸出手整了整她的外裳,手指绕过领口,仔细系好丝绦。
“雪天风寒,穿着回去吧。”
“殿下——”
苏以宁顺势抬起头,声音却在一半戛然而止。
透过眼前的景恪,她看到不远处的雪中正安静的站着一个人,不知道在雪里站了多久,手上还拿着一把未撑开的油纸伞。
是萧淮之。